命不久矣(重生)

作者:风歇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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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将到来的死亡(7)


      衣服事小,烫伤是大,秉持着这个原则,君宛毅然决然让君陶去找太后告状,自然她也不会让赵君陶好过,将她昨日醉酒的种种尽数说了出来,最后太后另外赏赐了君陶一件大氅,又爱抚了君宛两句,但从明日开始,君陶就得按照规矩,手抄十份宫规和金刚经,在月底交上来,这让君陶颇为头疼,可谓是两败俱伤。

      这件事情刚刚落下帷幕,君陶就准备打道回府,君阳则是按照惯例准备去父皇的书房让父皇检查昨日的功课,君陶刚转过长街,远远地就看见下朝的群臣成群结队朝着这边走来,君陶才刚走没几步,远远地就听见金銮殿那边的吵闹声。

      一边说这话,只听得那边传来喧闹声音,魏舒远大大咧咧骂着从金銮殿出来:“咱们虎贲军辛辛苦苦挣来的功劳,凭什么他们禁军就得分一半,我倒是不知道他们禁军到底做什么了。”

      听见魏舒远这般说,那边禁军都统杜奇气的脸通红,若不是一旁的几个官员好说歹说劝着,说霍祁素来就是泼皮无赖,喜欢争功劳之类的,周奇早就上来扑打霍祁了。

      “快走吧咱们。”一个虎贲军道,但是魏舒远依旧心中愤懑不平:“当禁军多舒服啊,一上任就是养老的活,还能分功劳,只恨咱们兄弟们入错了行,当时就该入禁军。”

      原本怒火平息了的杜奇被魏舒远这三言两语再次给挑起来了怒火:“魏舒远,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禁军不劳而获怎么了,我说错了?”魏舒远扬声道。

      “放开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他!”杜奇道。
      “我怕你啊。”魏舒远道。

      “行了行了。”一旁的大臣好不容易方才将两个重新扭打在一起的人拉开,君陶则是在一旁看热闹,魏舒远原本还是一副时刻准备动手的泼皮无赖的模样,被身边的朝臣这么一拉,他刚转过头来就看见了立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昭华帝姬。

      不知道为什么,魏舒远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推开了身边大臣拦着他的手,朝着君陶走过来。

      “怎么,谁又惹你了?”君陶挑眉道。

      魏舒远的心情不是很好,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道:“还能有谁,周奇呗,原本外来难民的安置问题从搭棚施粥都是我们虎贲军出力,忙了整整两个月,结果到最后反而最大的功劳都被禁军给抢了,能不生气。”

      “杜奇这事做的挺不地道的。”君陶道:“不过我可记得从前你可是不在乎这些虚名的,怎么最近越来越功利了?”

      “功劳越多,赏赐越多,虎贲军的兄弟们也可以多拿点钱回去过年。”魏舒远一边跟着君陶走,一边说。

      君陶道:“不就是钱的问题吗,你要是不够,就来我府上拿,我也顶多收你五分利,你何苦伤了同僚和气,幼稚。”

      “......”魏舒远道:“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也就算了,可是那是虎贲军的兄弟们跑了多少天才抓到了,禁军可没付出多少。”

      君陶一边听他说,一边踢着雪:“我也不喜欢周奇,我记得他和李远照的关系挺好的,听说还背地里面说过我。”

      “不是听说,就是说过。”魏舒远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君陶挑眉问,意思很明显。

      魏舒远顿了顿:“呐,长陵侯在那边。”,君陶闻声看过去。

      雪越下越大,半月撑着的伞上面已经落了厚厚地一层白雪,远远地只看见霍祁正在同一个穿着宫装的侍女说话,那个侍女的脸倒是颇为熟悉。

      “殿下,那好像是月华帝姬身边的丫头穗香。”半月道。

      “不是好像,分明就是。”君陶听见自己的声音里面带着怒火,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那明明不过只是一个丫鬟罢了,而且如果说君宛对霍祁有意思,她可能还会感觉到些许压力,但是那是赵君宁,一个药罐子,而且也长得不漂亮,出身也不好,她对自己能有什么威胁呢?

      但是君陶就是不自在,说不出来的那种。

      “长陵侯什么时候跟月华帝姬身边的人走这么近了?”君陶看向魏舒远,魏舒远咳嗽一声道:“没什么,只不过上次回京的时候,月华帝姬托人捎口信给长陵侯,要侯爷给她带几副药,胶东盛产阿胶,我也顺带带了些回来,若是帝姬您也要的话,臣命人给帝姬也送去些。”

      “我不需要,我身子好着呢,整日各种参汤鹿茸的补着,都快补出火气来了。”君陶道:“阿胶那种东西我都赐给下人喝的。”

      魏舒远闻言,微微挑眉,倒是也没敢说些什么。

      君陶的声音颇带着怒火:“内务府的人是克扣月华帝姬的用度吗?这些不都是该有的吗?”

      “帝姬身处高位自然不知,内务府里面的东西都是按照位分补给的,即便是用度不克扣,也才刚够一人月用。”魏舒远解释道。

      “那我府上的怎么用不完?”君陶不由得奇怪。

      半月道:“殿下,除却内务府给的,皇后娘娘赏赐的,每月还有太子府和镇北侯府的份例也都会送过来,自然用不完。”

      “你怎么不告诉我。”君陶道。

      “奴婢说过。”半月道,君陶立刻道:“帝姬怕是忘了。”

      “我待会儿就去跟母后说,让内务府给你多发些药材。”君陶道。

      “这些都是严格按照宫中规格置办的,皇后娘娘也没有法子,而且传扬出去只会让人觉得不懂事。”半月道:“殿下若是去说了,只会让宫里头的人更加说月华帝姬的闲话。”

      “那把咱们府上的补品给月华帝姬送去些,记住,要悄悄的,别人旁人瞧见了。”君陶顿了顿,瞥了魏舒远一眼:“记住,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长陵侯知道,明白吗?”

      “臣明白。”魏舒远道。

      “你不明白。”君陶盯着魏舒远的眼睛:“记住了吗,千万不要让长陵侯知道。”

      魏舒远这才反应过来:“哦,昭华帝姬的意思是告,我懂了,一定不会告诉长陵侯的。”,君陶微微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

      等到看着昭华帝姬远去之后,魏舒远方才舒了一口气,这女人的心还真是难懂。

      君陶在长街之上走着,踩着一地的琼浆玉碎准备回去,半月忽然惊喜道:“殿下,前面好像是容太傅。”

      君陶闻声抬眼,漫天大雪簌簌而落,前面站着的男子着一身皂色朝服,他撑着油纸伞立在路旁,伞上落了厚厚一层白雪,伞微微扬起,露出一张极为俊雅的脸,伞下的男子眉目俊朗,温文如玉,此刻除却他脚下,周围都落满了雪,很显然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能够将寻常朝服穿的如此脱俗飘然的,放眼整个北越,独容凌一人而已。

      “容凌?”君陶也颇为惊讶。

      “对了,帝姬还让奴婢将这个转交给侯爷”那边穗香一面说着,一面从袖口之中取出一只叠好的千纸鹤递给霍祁。

      霍祁迟疑了片刻,才接了过去,穗香行了个礼:“那奴婢就回去了。”,等到穗香走后,霍祁将手中的千纸鹤打开,只看见上面写着——今晚亥时,御花园荷花池等,有要事告知。

      霍祁将纸张揉成团,心情不由得莫名,过了片刻,方才从偏殿下来,这时候魏舒远已经等他很久了。

      霍祁有意无意往一侧的小路看着,按照往日的习惯,每逢这个时候下朝,一般都能够看见往日下朝回来的君陶。

      魏舒远当然注意到了霍祁这个眼神,他立刻道:“不用担心,昭华帝姬已经走了。”

      霍祁颇有些不自在:“我没问她。”

      “嗯,那个,刚才昭华帝姬让我....... ”魏舒远方才绞尽脑汁组织了一大堆语言,此刻却是一句也说不上来:“对了,你知道吗,昭华帝姬也派人给月华帝姬送去了不少药材。”

      霍祁疑惑地看着魏舒远:“不知道。”

      魏舒远抬手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其实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霍祁立刻反应过来,眯着眼睛道:“她让你告诉我的?”

      “没,没有啊。”魏舒远眼看着瞒不住霍祁了,于是很诚实道:“昭华帝姬只是特意强调了不要我告诉你罢了,是我自己嘴快。”

      霍祁轻笑了一声,虽然只一下,却让魏舒远有些惊讶:“你不是讨厌昭华帝姬的吗?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我为什么要生....?”霍祁话音戛然而止。

      魏舒远只感觉身边的人停住了脚步,他抬眼望去,远远只看见昭华帝姬在前面走着,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皂色朝服的男子,男子身形笔挺修长,撑着一柄青布油伞,只看背影就能认出来,前面那人是容凌,容太傅。

      因为雪地路滑的缘故,昭华帝姬一时没走稳,脚打滑了一下,一旁的半月撑着伞没来得及扶,只见容太傅立刻伸手拦住了帝姬的腰,不过瞬间抽||离了手。

      继而就是隐隐约约听得见昭华帝姬说谢谢的声音,容太傅还说雪天路滑,要帝姬小心之类的。

      魏舒远不由得奇道:“昭华帝姬什么时候同容太傅关系这么好了?”,要知道当年帝姬为了换掉身边的这个太傅,可是闹的沸沸扬扬的,好在容太傅脾气好,换成一般人来教昭华帝姬,估计早就疯了。

      身边无人回应,他转过头来看着霍祁,只见长陵侯爷原本还是万里晴空的脸突然变得阴沉万分,眼底满是阴骘,脸上神情变幻莫测,脸上原本肆意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方才眼底仅有的一丝 一扫而光,取而代之地则是隐隐约约的杀伐之气,眼底凝聚着寒意。

      魏舒远知道但凡是霍祁这般神情,此刻最好的就是不要说话,沉默保命。

      “我记得从前殿下书房里面有一本《随缘居谈》,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容凌问。

      “在,容先生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了?”君陶有些奇怪,容凌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不知道殿下可否能够将这本书送给我。”

      君陶闻言不由得抬眼看向容凌,轻笑了一声,不由得摇了摇头:“容凌啊容凌。”

      “殿下什么意思。”容凌有些疑惑。

      “你才不教我念书一年,从前见我你可是不怕的,怎么现在反倒是见我都不敢说话了。”君陶道。

      “有吗?”容凌颇有些不自在。

      “别说一本书,我府上的任何东西容大人想要的都可以拿去,只要我有。”君陶道,听见君陶这么一说,容凌嘴角轻笑:“是吗?”

      “那是当然了。”君陶道。

      容凌似乎想要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他正要开口。

      “容大人千万别想多了。”霍祁的清冷的声音冷不防从君陶身后响起,也打断了容凌的话头:“帝姬的意思是物件。”

      “什么意思?”君陶倒是没弄明白,但是她反倒是弄明白了一件事情,转而君陶震怒:“霍祁,你居然偷听我们说话。”

      “长街统共就这么长。”霍祁道:“而且你的声音那么大,想不听见都难。”

      “还有。”霍祁道:“我知道你要去月华帝姬送药材的事情了。”

      “什么?”君陶问。

      “不是你想让我知道的吗?”霍祁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君陶想起来霍祁方才同穗香的举动,还有她完全不知情他居然和君宁的关系,越想越气,不由得发作,再加上霍祁竟然当着容凌的面这般不给她面子,让她难堪,更是怒火攻心,君陶嘴唇动了动,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怒极反笑,继而狠狠瞪了一眼魏舒远,魏舒远求生欲极强,三冰并做两步追上霍祁,一溜烟儿地走远了。

      独留君陶和容凌在原地,君陶的手攥成了拳头,容凌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没有说,君陶蹲下身子抓起来一把雪,团成一团,朝着霍祁狠狠地投掷过去,雪球准确地砸在霍祁的身上,霍祁方才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君陶。

      “自大狂。”君陶愤恨道:“就算是整个金陵城的男子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霍祁淡然看了一眼君陶,眼底毫无波澜:“哦——”

      没有多余的字眼,只有一个简单明了的语气词,霍祁说完转身就走了,雪纷纷扬扬,模糊了霍祁远去的背影,君陶眼睛有些发酸,更多的是难堪。

      “先生,你现在可以批评我了。”君陶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批评你”容凌问。

      “我一厢情愿,死缠烂打,还有方才的行为失礼,不符合帝姬该有的礼仪。”君陶道。

      “原来殿下是指这个。”容凌笑的如沐春风:“殿下,臣不会批评你的。”

      “为什么?”君陶问。

      “因为臣已经不是殿下的老师了。”容凌一边说,一边将方才侍从给自己的手炉递给君陶,君陶道了一声谢,接过去暖了暖手。

      一刹那之间,君陶有些恍惚,时光过的还真快,转眼间六年就过去了,早在一年前,容凌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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