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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杀手倒在剑下，我像刚从地狱爬出的喋血罗刹一般。
当我只想着一刀又一刀了结对方性命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恐惧过头还是已然麻木。
路易却夸赞道：“阿奎莉斯，做得很好。”
他摸着我的发，语气满足，“果然还是黑色更适合你。”
我转身看着眼前这个真正的恶魔，突然觉得，有时候人比魔鬼还恐怖。
路易见我失神不语，戏谑道：“怎么，我英雄救美，让你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我摇摇头，又看到所有人昏睡一地，才开口道：“刚才，他们没看见？”
路易挑了挑眉，森然道：“你是怕他们看到你像个魔鬼一样杀人，还是怕他们看到你跟个魔王如此亲密，嗯？”
“随你怎么想，我只求你，救救安哥他们。”
“人类的身体很脆弱，他背上那刀砍断了筋脉。即使有我为他疗伤，以后也只能当个废人。”
我急道：“那他的妻儿呢？”
“阿奎莉斯，你是不是把神、魔都想得太无所不能了？”路易扶额长叹，“他儿子头都掉了，连成为走尸都没有资格。他女人若想醒过来，倒是可以用巫术一试，只不过也是活死人一具，不会哭不会笑。”
“那，如果我找塞西尔，他会不会有办法？”
路易讽刺地一笑，“神可不是你能指望得上的。你信不信？即使在杀手动手之前，他出现了。”
他冷哼一声，继续道：“塞西尔那家伙，照样袖手旁观！”
“在这个大厅里，他会救、能救的只有你。”他拿出一条丝绸帕子为我擦拭着脸上血渍，低语道：“你怎么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他低笑一声，“如果神插手人间的事，就要承受天罚，更甚者失去神魄堕入魔道。可是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是我和塞西尔的因，我们俩都得对你负责。小东西，你该感到荣幸。”
我仰起头看着他，莫名说了句，“如果是你呢？你会救他们吗？”
路易压低声音，魅惑道：“你若希望我救，我便救。”
我埋入他冰冷的胸膛，声音疲惫，道：“我明白了。”
路易安置了所有人，为安哥治疗了外伤。而我守在兰尼斯提和安哥身边寸步不离，脑海里仍是那些可怖的画面。
从未觉得夜晚如此漫长。
“路易，你今天这样帮我，是否有所求？”
他习惯性地擦了擦手，笑道：“你的记性，总是不好。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你在我和塞西尔之间选择一个。”
“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就会给我答案。”说罢，他手中凝结出一团黑雾，“小家伙，你自己过来看看。”
我站起身，朝黑雾走近一看，赫然出现自己的镜像，我便明白路易为何如此得意——我的头发，全都变回了原本的黑色······
“阿奎莉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更喜欢我的气息呢······”
路易在我耳边低唤轻语，惹得我一阵酥麻，对他的在意似乎比之前又浓了几分，我却没有急着避让，也许是因为今天他的突然出现成了我心里的救命稻草。
正当我贪恋他的温柔时，他突然神色一变，道：“小东西，我有事先离开，过几天再来找你。”
说罢，便瞬间没了身影，我对着空气盯了几秒，确定他已经走了才又回到兰尼斯特身旁，裹着他给我的披风，渐渐睡了去。
梦里，却总是刀光剑影，一会儿是洛兰夫人的尖叫声，一会儿少城主的头颅滚到了我的脚边，他举着斧头冲我走来，此时脚下的头颅突然怒视着我开口，“你这个懦弱的女人，为什么不救我们！”
我挣扎着叫喊，想踢开那颗欲来咬我的头颅，那些死去的杀手居然都活了过来，一同抓住我的四肢不让我动弹。我浑身害怕得颤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头的少城主拿着斧头走向我······
正当斧头落下之时，灵台突然灌入一丝清明，“阿奎莉斯，醒来吧。”
我捂着几分钝痛的心口，缓缓睁开眼，眼角滑过一行眼泪。
看着塞西尔一脸平静地出现，我莫名怒火腾起，知道自己本没资格怪他，却忍不住质问道：“你现在出现还有什么用！”
塞西尔却皱眉道：“你到底和摩恩是什么关系？”
我见他答非所问，还责问我和“摩恩”是什么关系？便脱口而出，道：“我怎么知道摩恩是谁？”
说完，我便回想起柯伦先生曾说过，父神之子摩恩曾下凡传道，后来却突然消失。便改口道：“父神之子不是早就消失了吗？我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塞西尔难得脸色沉重，双眼如炬地看着我，“摩恩堕道，如今已是魔族之王，你还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吗？”
他的回答惊得我脑袋一时空白，“也就是说，创建布莱特教的摩恩，也就是父神之子，竟然堕道成了魔王？那···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塞西尔一把将我扔进灵泉，漠然道：“摩恩舍弃了光明，不代表整个布莱特教就得为他陪葬。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早已和他私交过密？”
我连连呛了好几口泉水，狼狈地喊道：“就算他是魔王又如何！至少今天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就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
塞西尔厉声道：“你以为今晚你召唤我，我却为何没有及时赶到！”
他的白色披风应声落下，露出许多斑驳血迹，破碎的锦衣看上像是被猛兽撕咬划裂过。
我不禁惊呼道：“塞西尔，你怎么受伤了！？”
塞西尔向我逼近，道：“若不是摩恩三番两次遣了魔物与我纠缠，你以为今天他还能上演这出英雄救美？”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胸口透出屡屡黑气的血痕，倔强道：“就算你来了，你会救所有人吗！”
塞西尔第一次发怒，捏着我的下巴逼我看着他，“你这个无知的女人！难道你觉得神可以为所欲为，想救谁就救谁？那其他没有被救的人呢！世间有其存在的自然法则，如果作为神，就可以肆意干预，那这个世界迟早毁灭，神也将不复存在！你明不明白！”
我怔怔地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突然觉得此刻的他多了几丝人性。
我握住他冰冷玉白的手，一字一句道：“抱歉，因为我不是神，所以我看到身边的人被残忍杀害时，只会想到如何让他们活下去。你说的一切我的理智能理解，可是我的情感却不允许我理解。”
“如果非要选择，那一刻我更希望来的人是摩恩。”
“好，很好！希望灵泉可以冲干净你脑子那些不清醒的念头！”塞西尔气得转身便走，只留我一人在原地怅然。
其实我很担心塞西尔的伤，可我却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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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原地自闭的作者，默默擦泪（没人赞、没人藏、没人评的三没作者），没有书迷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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