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偶然间发现的一天

　　传说，天上的雨就是千年前情人的泪。每一滴雨都有酸甜苦辣的味道，只供它曾经的主人品尝
　　情爱与身躯逃不过灰飞烟灭，只有泪水被蒸发在空气里，经过一千年的考验，遗泽后世，生生不息

　　一滴雨啪地打在脸颊上，少女睁开了眼眸，疑惑地坐起
　　身下是粗糙的水泥地，头顶是阴云弥漫的天，偶尔会降下一两颗硕大的雨珠

　　视线里正前方的建筑漆面斑驳，半面墙体被枯黄的爬墙虎缠住，最高处悬挂的表盘不知停针了多久，铁锈从中绵延而下，像是一道狰狞的口子，剖开整座楼的萧条颓唐

　　看到这破败的一切，洋子双腿止不住打颤，美丽的碧眸满载不可置信
　　她哆嗦着后退，直到跌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虽然现在破败不堪，但抹不去往日的辉煌
　　这里也是万千学子向往的殿堂，是数不尽杰出人物的母校，是拥有顶级资源的“英雄的摇篮”，恢宏的教学楼就是本地的标志性建筑，她每天闭着眼从这里进进出出，怎会认错？

　　身后一起一伏的胸膛散发温热，洋子再也撑不住，无力地瘫软下来

　　“还真是不中用啊。喂，你看着我，好好想想我们之前在哪里？”
　　嗓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爆豪捞起浑身冷汗的少女，迫使她仰起脸直视自己

　　赤瞳对上碧眸，也不是那么复杂，不过是空气在二人的对视中缓缓流转，回升些许温度

　　“我们…在家。对，在我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雄英，怎么会变成这样？”

　　又一滴雨砸在脸上，凉凉的。洋子闭了闭眼，尽力回想是不是有什么记忆点被遗漏了

　　看到她逐渐恢复镇定，赤瞳少年嗤笑一声，放开钳在少女肩膀的手，懒懒道：“你的记忆没问题。但是仔细看看，这里真的是雄英吗？”

　　他的话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洋子果真如他说的仔细观察
　　半响，犹豫着开口：“好像这个表有点了，学校的挂钟要稍微小一点，花纹也更简洁，对吗？”

　　“不错，”爆豪点点头，“有荆棘纹作装饰，在墙面种爬墙虎的，只有上个世纪的雄英”

　　“可是，为什么由此能确定这不是雄英呢？” 洋子发问

　　幼驯染是欧尔麦特狂热粉，雄英的历史早被他研究透了，他的话必然不会有误，但好像和他们现在的处境没有直接联系

　　“笨，我们是21世纪的人，怎么能进入上个世纪的雄英，这里根本不是东京。看看外面的浓雾，哪怕认准一个方向往外走，一回头立马又回到这里。” 爆豪踢踢地上的飞行棋，冷冷道：“都是，拜它所赐。”

　　洋子低头抱起棋盒，抚摸上面的文字：“umbo aeroplane chess，无死角模拟现实，给您最棒的游戏体验，好评请点个赞”

　　她有一丝迟疑：“这个umbo商标，是课上提过的那个吗？”

　　众所周知，在出台《规范法》禁止个性发开和用作商途前，许多公司钻研个性的灰色地带盈利
　　umbo就是其中臭名昭著的一家。通过拐卖不足四岁的幼儿收集实验体基数，秘密进行一系列有关个性的人体实验，并将成果用于服务权贵，达到资本积累

　　这一恶行的曝光直接促进了《规范法》的出台，大量umbo的实验品也遭到销毁。可这些禁忌品在暗网上的热度从没低过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赤瞳少年捻起二十面骰，淡淡道：“大名鼎鼎的二十面骰，传言制作一件会榨干三个成年人的个性上限。活生生的人血馒头，这盒umbo aeroplane chess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卖了你也买不起。”

　　既然真的是umbo，他们在触及什么机关后被带入了这个拟现实空间也不足为奇了

　　“这么说，我们都在游戏里，那要怎么出去呢？”选择性忽略带刺的语句，洋子看了看骰子上的数字，朝上面是一个8，心中疑云渐生：“这里又为什么会是雄英从前的样子？”

　　“这要问你了，这玩意不是你的东西吗？”少年的眼神似笑非笑，嘲讽味十足，“至于地点，可能是特别订做的吧”

　　“不是我的，应该是我哥哥的。”
　　见到幼驯染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她急忙补充：“我也不确定，你来之前这个东西被寄到我家。照你的描述，也不是哥哥会接触到的东西啊”

　　“哦？” 爆豪脸色还是没好到哪去，他环顾一圈破败的「雄英」，露出一个毫不粉饰恶意的笑，嚣张地令人发指，“那还真是有趣。”

　　二十面骰有二十个数，朝上的那一面是8
　　教学楼刚好有20个教室，面对鬼气森森的大楼总不能干坐着，洋子提出进楼里看看

　　爆豪同意了，只是他要走前面，并要求两人保持距离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分散走的要求怪没道理的
　　洋子却没有异议。她的幼驯染自小就有一套奇怪的「丛林法则」，比如弱者没资格先面临危险必须听从他的安排之类的，距离大概也是担心万一出现异动她跑不掉

　　楼道里的扶手上都是灰，楼梯上落着看不出牌子的半包薯片
　　好像真有学生在这偷吃过零食一样，就是剩下的半包薯片都霉变了，一点脚步的震动就让它们碎成齑粉

　　金发少女头皮发麻到打喷嚏，不顾前方人凶狠的眼神，一溜烟跟上他，还跟地紧紧的

　　很快到达2楼的八号教室，他们还不知里面的人也静候多时了

　　他们经过的其他教室，有的是被一条铁链锁住，有的是被一把大锁封住，也有些只是房门关着，看不出锁没锁，比如眼前的八号教室

　　爆豪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烟尘四散
　　洋子捂着鼻子躲在他身后，谨慎地探出半个身子
　　教室内比想象中干净的多，只是课桌墙角掩不住发黄，讲台上坐着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孩子，清秀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这场景还挺诡异的，他们两个灰头土脸地站在门口，里面的人却悠闲地看戏

　　洋子抱紧了飞行棋
　　她突然觉得男孩的衣着有些眼熟，不由抬起目光验证自己的猜想，“小胜，他穿的是……？”

　　“是雄英过去的制服，” 爆豪胜己打量男孩一阵，冷冷质问：“你是什么人，都知道些什么？给我老实回答”

　　“尊敬的玩家，你们好，首先恭喜你们成功到达起点。作为本次游戏风标，感谢你们1/20地选中了我，对于你们的提问，我将知无不言”
　　男孩从讲台上跳下来，一边说着，主动撩起刘海，额头上青色的数字8格外怪异

　　不能放任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孩接近
　　洋子能感觉到爆豪身上的肌肉都绷紧了，连带着她也有些紧张

　　碧眸深深盯着男孩有些女气的脸，瞳内波涛翻涌，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有实质地在她眼中流溢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男孩头发丝都没乱一根。洋子的心沉了下去

　　她从金发少年身后走出，眯眼辨别男孩别在制服上的胸牌，依稀认得出是安理风太四个字
　　“小胜，这家伙…没有体温，恐怕不是人。”

　　孰知此话一出，男孩竟微微笑起来
　　“您在说什么呢，我只是一个AI，当然没有有体温。”
　　说着，他停下步子，恭敬地低下头，朝她伸出双手，“请您将游戏钥匙给我，我们好尽快开始旅途”

　　“你说给就给？我要是不给呢？”察觉到对方并没恶意，她大着胆子试探

　　男孩愣了愣，好奇道：“这个异空间又脏又破，并不适合人类活动，您不想早点离开吗？”

　　“你知道怎么离开？”
　　“游戏通关就能离开了，您既然想要离开，请快点开启游戏”

　　“必须玩游戏啊？不会很麻烦吧？”
　　摸清了状况，心情却好不到哪去。洋子扭头去看爆豪的脸色，继而惊恐地发现幼驯染眼神暴戾得吓人

　　“小胜…那，你怎么看？”

　　“给他。”

　　“好，我听你的”
　　将怀里的飞行棋交给男孩，少女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朝回去的路上踏出一步了

　　男孩接过飞行棋，额头上的数字颜色随之一变，青色里渗出的点点红色触目惊心
　　看得洋子眉头一紧

　　他赶紧用刘海盖好，笑笑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吗？我的权限已经激活，游戏可以开始了”

　　“等等，”金发少年忽然沉着脸抓住男孩的后颈，一刺溜把人提起来，手中热量蓄势待发，“你最好没有说谎，不然就会知道什么叫死的很难看”

　　“我只是8号AI，为什么要说谎？”男孩睁大了那双黑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们，语气很是无辜

　　爆豪冷哼一声把人放下，洋子虚伪地摸摸男孩的头，唱京剧里的红脸：“那你告诉姐姐，游戏是怎么玩的呀？”

　　8号的脸有点点红，他轻咳一声，故作老成道：“尊敬的玩家说笑了，人类怎么能做AI的姐姐，您要求的宣读规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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