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之潘蛇不语

　　想到此，他鼻头有点酸胀，用力搓搓脸，一股酸臭味向他袭来。他呆了一下，衣领扯起来闻了闻，差点被熏了个仰倒。
　　意识到自己身上所穿的这件T恤起码一个多月没洗了，他受不了地走下了石阶，向着水池边去了。他平日里糙是糙了些，但还是爱干净的。
　　将那件军绿色的T恤浸满了水，捏在两只大掌中反复揉搓，跟搓咸菜一样。幸好现在暗，他看不见吸了一个月汗渍和油渍洗下来的污水，否则够恶心人的。
　　他正蹲在池边搓得起劲，只听“嗖”一声响，忽然刮过一阵小风，一个黑影飞速地从身边掠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接着又传来“扑通”一声响，在他面前的溅起一个两米多高的巨型水花，让他满头满脸都挂满了水珠。
　　潘子抹了把脸，盯眼瞧去，失笑道，“淘气。”
　　只见深色的水面上，妮子的脑袋起起伏伏，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见对方看她，她高兴地嘶鸣，扎进水中，过了一会从更远的地方冒出头来。
　　潘子怀疑她是想叫他一块下去玩。
　　个倒霉孩子想冻死他不成？他冲她摇摇头继续洗自己的衣服。
　　妮子见潘子不理她，皱了皱小鼻子，不高兴地“嘶嘶”了几声，又一个猛子钻入水中，然后湿淋淋的蛇尾，如同一条巨大的黑色皮鞭破开水面，挥向了空中，在距离水面三四米的高度上摆荡出一个优美炫丽的弧度后，便重重地跌进水里。
　　这次，潘子全身上下都被浇了个透心凉。
　　“咯咯咯”池中央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这声音里带着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以后的窃喜。
　　“你这小家伙怎么这么淘呢？”潘子无可奈何地骂道。
　　她似乎听懂了潘子在骂她，不但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加欢快，像是等对方来捉她，她游到了对岸去，在黑暗中观察着他，发出兴奋的低喘。
　　这池子里的水有多凉，他是知道的，他可不会着了这小妮子的道。
　　他淡定地把衣服拧干，抖了抖，斜眼瞄去，那小妮子果然急了，在对岸游来游去，蛇尾不时焦躁地卷出水面，似乎是在奇怪自己怎么还不去捉她。
　　潘子暗笑几声，归然不动。
　　过了一会，他余光飘见妮子靠近了些，黑色的蛇尾在水面上滑出一个个S型，似乎在勾引自己过去。见潘子看她，尾巴甩得更加欢了。
　　嘿嘿小样，我还不知道你么！他装作没看到，扭头便走。
　　果然，他没走几步，背后就传来尖细的叫声。
　　潘子偷偷压了压唇角，回过身去，蹲下来，冲那边勾勾手指头。
　　他的动作就像是一个指令，妮子见了，立刻将自己的目的抛在脑后，听话地朝他游过来，像只训练有素的猎犬。
　　他心底不自觉升起一股奇妙的虚荣感。
　　幽暗的水面上，妮子天真无辜地仰着脸，真像一只等待指令的小警犬。
　　潘子心里痒痒的，也不知怎么想的，他模仿海洋馆里的训练师，伸出手在空中打了个旋。
　　妮子腾地从水里浮上在，伸着两只胳膊去勾，没勾到，反而被他带着360度转了个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海洋馆里看海狮表演。
　　潘子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把头埋在膝盖上，大手在直往腿上拍。
　　那模样实在是恶劣，跟拿小姑娘逗趣的怪叔叔没什么两样。
　　妮子丝毫不觉得自己被人耍了，见自己没勾到潘子的手，失望的叫了一声，两颊鼓起一对小肉包，脸上充满了坚定，似乎还想再挑战一次。
　　那挂满了信任的小脸，看了就让人有欺负的欲望。
　　藏着抹坏笑，他勾勾手指，如愿以偿地将她再次引过来。等她离得他很近了，他藏在水下的右手猛地冲对方一掀，哗啦啦 ……一捧水生生地砸在妮子的脸上。
　　她的长发被水冲成了一团四散的泡面，水珠一滴接着一滴从睫毛落进眼里，她眼睛不停地眨，嘴不断往外吐水，狼狈又可怜。
　　潘子心虚地朝后挪了几步。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头脑发热，做出这种只有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才会干的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他会拿着泥巴追在小姑娘身后跑，那是村里最漂亮的小女孩，长得跟年画上的小娃娃似的，有着胖嘟嘟红彤彤的脸颊和乌溜溜的圆眼睛……
　　不过这些事情太久远，早就不知被他忘在哪个旮旯里了。
　　他讪讪地朝她伸出手，“妮子，过来。”
　　她不理他，但是用眼睛瞪着他，喉咙里不停地滚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潘子听得汗毛直竖，嗓门也小了一号，“我错啦，妮子，你先上来吧。”
　　妮子埋头，用白嫩的手指梳理着自己被搞乱的长发。
　　伸出的手就这么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惹毛了闺女，手足无措的老爹。
　　看着妮子一下一下顺着自己的头发，他等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他探着身子，傻愣愣地拍拍身下的岩石，想吸引对方的注意。
　　她子抬头瞄他一眼，开始向下沉，随着深褐色的卷发消失在水面上，她彻底失去了踪影。
　　一开始潘子还没觉得怎么样，他以为妮子会游过来，于是跪在地上，双手撑在池边等。
　　但是二三分钟过去了，水面上仍然光滑如镜，一丝涟漪都没有。
　　他心脏紧了紧，这水池长宽最多不到五米，蜗牛都游过来了，对妮子而言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倒底在搞什么名堂，难道这水下也有个出口不成？
　　这时，又有一个不太妙的想法冒出来，既然张家古楼下面有妮子这么逆天的生物存在，那会不会这里还藏有其他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
　　这念头一起，他脖后根发凉，心里有点着急了，“小妮子，搞什么鬼，快出开呀！”
　　池水听不懂他的祈祷，自顾自的平静着……
　　随着时间地推移，他心情越来越焦躁，似乎已经预见他的小妮子在水底遭遇什么不测了。
　　再等一分钟！如果她还不出来，他就下去找她！
　　“一秒，两秒，三秒……”他嘴里默念着。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在数到第十秒的时候，他已经憋不住将足跟蓄满力，做好了入水的准备。
　　就在下一秒，一个很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自己正冲着水面砸过去，而他明白这根本不是自己跳下去的。
　　他被一道很诡异的力量控制了，那速度之快，力道之猛，根本容不得他多做反应。
　　脸被砸得生疼，冰冷的水前扑后涌地倒灌进眼耳口鼻，他慌乱地滑动四肢想浮出水面，却发现腰间被什么东西死死地缠住。
　　他拼命地挣扎起来，腰间一紧，有种要被勒断的感觉，像一只地狱之手，带着他走向死亡。
　　可能是潘子的动作激怒了它，它疯狂的甩动起来，连带着潘子在水中颠来倒去，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一台巨大的滚筒式洗衣机里。
　　他娘的这次要完蛋啊，他苦笑。
　　他整个人都被甩懵了，丝毫没有反击之力，只能徒劳地扒着腰间滑滑的，圆滚滚的东西，任它摧残。
　　咦，不对？滑滑的，圆圆的？
　　这……这怎么这么像蛇尾呢？
　　他脑袋嗡地一声响，电闪雷鸣间意识到什么……险些吐血。
　　我去你妈的，臭丫头！老子不过是拿水泼你一下，你却要杀人！
　　就在潘子快要被甩得灵魂出窍的时候，一具柔软的躯体像幽灵般自他身后贴上来，胸口也缠上两条藤蔓般得手臂，随后这两道力量带着他冲出水面……
　　出水的那一刻，他差点把肺给吸爆，犹如死狗一般瘫在岸上。
　　胸口和腰身上那两道力量悄悄撤走。
　　他脑袋晕晕乎乎，侧着脸贴在岩石上，视线被一条黑色的蛇尾占满了，这始作俑者正淘气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弄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显得很无辜的样子。
　　潘子觉得不止身体冷，心更冷。
　　这次是他大意了，不该因为妮子表面的柔弱而忽视了她身体里隐藏的力量。
　　他想起曾经一个朋友的哥们，那人也是绝了，对凶残的猛兽情有独钟到了痴迷的程度。他在家里养了一头非洲狮，平日里那头狮子朝主人撒娇耍赖，还真像一只呆萌的大猫。
　　可就在几年前，有一天他朋友去那哥们家里找他玩，在屋子里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于是他寻去了饲养狮子的库房，因为那哥们平日里没事就爱呆在那里逗他的宠物玩。
　　当打开库门的那一刻他惊呆了，迎接他的是满地的肚肠和残肢。哥们那头最宠爱的狮子正盘卧在房间一角，琥珀般的黄色眼睛正温顺地看着他，脸上带着饱餐后的惬意。
　　而它两只爪子之间，它主人的一只断手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现在他犯得是和那个哥们同样的错误，他错把妮子当成一个普通女孩对待了，而忘了她体内的兽性。
　　他趴着缓了一会，起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离对方远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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