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巧如月

　　午休了，莱因哈特跟往常一样回宿舍接海蒂去吃饭，今天是接两个女人去吃饭。
　　他刚爬上楼，走到走廊就被惊呆了……数百个纸盒子堆在他的宿舍门口，堵住了走廊。所有从他宿舍门口经过的同学无不好奇的往宿舍里张望。
　　宿舍门开着，茱莉亚正大大咧咧的站在门口，不停的用莱因哈特的身份卡签收快递，各种奇形怪状的快递机器人在他宿舍门口川流不息。
　　“莱因哈特，你又买了个克隆人？看起来她很厉害的样子。”一个熟识的同学拉住了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苦笑道：“昨天刚买的，没想到她给自己买衣服，闹出这么大动静。”
　　“她应该不是刚出厂的吧？”那位同学说。
　　“怎么看出来的？”
　　“第一、刚出厂的没这么高的智力；第二、刚出厂的价格你也买不起，这种颜值，你买个二手甚至三手四手还差不多。”
　　莱因哈特耸耸肩。
　　“转给我好不好？我出五十万信用点，比出厂价都高了。”那位同学说。
　　“不行。没商量。”
　　那位同学耸耸肩：“等你玩腻了，随时联系我。不过到时可能我的收购价得下滑一点点……趁早哦。”
　　莱因哈特再次耸耸肩。
　　走到门口，茱莉亚看到了他：“莱因哈特，你回来了。”往前走了两步，抱住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没想到你买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多！”莱因哈特说：“看来我们去食堂吃饭是不现实了。”
　　“我早就预料到了。我叫了三份外卖。”茱莉亚说。
　　茱莉亚已经换上了一套运动外套，头发简单的扎在脑后，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一副青春靓丽的模样。
　　海蒂正在忙着拆箱子，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现在手里正抓着一把新牙刷，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看到莱因哈特回来了，只是咧嘴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拆包。
　　莱因哈特揽着茱莉亚的腰：“看样子你们处得很融洽嘛。”
　　“少废话。”茱莉亚打断了他：“赶紧拆包裹吧，咱们三个人动手可以快些。”
　　三人忙活了半天，签收了最后几个快递，把包裹里的东西全部取了出来，然后把盒子、包装物等等都扔进了垃圾自动分类系统。
　　茱莉亚闭目想了想，确认一百二十四个订单全部送过来了。
　　有了这次集体劳动，三个人关系融洽了很多，他们关起门来，一起在折叠餐桌上吃盒饭。
　　“莱因哈特，跟你商量个事。”茱莉亚说：“现在我们三个人住这间二十几平方的宿舍，实在是太挤了，有没有想过租个大房子，在学校外面住？有厨房、有阳台的那种？”
　　“想过，不是没钱嘛。”
　　“我有钱啊！你也太抠门了，我既然回来了，就花钱出去住了。”茱莉亚豪气的说。
　　海蒂听到茱莉亚这么说，心中一动，敢情这位富婆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好的。不过不能太嚣张……不要被情报部门注意。”
　　“知道了。”茱莉亚看起来满不在乎。
　　莱因哈特最头疼就是自己的毕业论文，正好茱莉亚回来了，他就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她。
　　“我选择人工智能作为自己的课题，因为我觉得既然你和巧月都能出现，必然有相应的源代码编写程序，我想在这方面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造出跟你们差不多的AI。”
　　“我看难。不是我打击你啊，当初我在木星的时候，‘先知’说它也看不懂我的源代码。它能达到怎样的水平，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这样啊……”莱因哈特真的犹豫了：“你知道你们是怎么来的吗？”
　　如果巧月的源代码是超出了人类科技的东西……那么只能解释为基因突变或者是外星人的作品了。
　　茱莉亚优雅的耸耸肩：“这事啊，怕只有赵巧玥教授才知道了。”
　　赵巧玥都死了快两百年了，说这种话就是废话。
　　“那你对我的研究方向有什么建议呢？”
　　“暂时没有。对我来说，你研究哪个方向都没问题，我都可以帮助你毕业。”
　　莱因哈特愣了：“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茱莉亚笑了：“既然选哪个方向都没问题，那当然是选你有兴趣的，或者是你希望努力的哪个方向啦！”
　　一语惊醒梦中人。
　　莱因哈特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这样就简单了，我还是研究人工智能方向。”
　　茱莉亚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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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因哈特没想到，茱莉亚的动作那么快，租的房子这么大。
　　看着这间面积差不多两百平米，四个卧室的大房子，莱因哈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们为什么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啊？”莱因哈特站在客厅里说。
　　茱莉亚说：“咱们住得起啊。这里一个月房租不过一万多一点，我已经预付了五年的钱，所以折扣很低……这样你可以每天走路去实验室啊，只要走二十多分钟就好，跑步的话就只需要七八分钟。”
　　莱因哈特只能苦笑了，一万多一点？一次性付了六十个月？
　　茱莉亚没来之前，他和海蒂两个人过日子，一个月的生活费只需要一千多信用点。
　　“我的账号出去这么多钱，国安局会注意的。”
　　“没事。你账上刚刚转入了一百万，是股市资金撤出来了一部分，完全合理合法。你被鲁乔马绑架之后，也许想通了呢？有钱不花，便宜了坏人啊。”茱莉亚俏皮的说，仿佛对管理莱因哈特的钱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也对啊。”
　　看看这宽敞的房间，豪华的装修，精美的家具，莱因哈特也不得不承认，这钱花得值。
　　“你看啊，咱们的客厅这么大，你要和你的狐朋狗友们聚会的时候，根本不用去外面，家里就行，打牌可以在这张牌桌上，喝咖啡聊天可以去阳台，中间的空地办舞会都可以……当然要邻居们没意见。看看咱们的厨房好漂亮吧？还有一个专业的厨师机器人。你再看看二号阳台，大学城的风光一览无余呢……”
　　莱因哈特只能连声称好。
　　“四间卧室，你是这间，我是这间，海蒂住这间……”
　　“我们三个不能住一间吗？”
　　“想得美！”茱莉亚戳了一下他额头：“你想玩三匹？事先打报告吧。”
　　然后她转向另一边，“这间屋呢，你爸妈来了住……”她指着一个卧室说。
　　莱因哈特愣了愣：“我爸妈过来？”
　　“是啊，亲爱的，你爸妈来北京玩总要有个地方落脚吧，他们愿意长期跟我们一起住也没问题呀。”
　　“这样安排挺好，谢谢你，亲爱的。”
　　莱因哈特的父亲克里斯.巴赫曼因为坚持向美俄政府索赔，遭到了报复，目前已经被踢出了自己政党的管理层，负责一些慈善事业，陷入了事业的低谷。
　　“我父亲都想跳槽到左翼政党了……不过这样不太好，会对他的声誉造成很大的影响。”
　　从右翼到左翼，确实会让别人怀疑你的世界观有没有问题。
　　“那么他就别吃这碗饭了，”茱莉亚仿佛毫不在意的说：“我刚回来才两天，忙着买衣服租房子，还没跟你谈我们的计划呢……我们打算在北京注册一个公司，你和你父亲都可以在公司中任职，还有股份哦。”
　　在私营公司持有股份，那就算是有产阶级了，绝对的右翼分子。
　　“真的？”莱因哈特一脸的惊喜。
　　“干嘛要骗你？逗你开心啊？我们是有计划的，我很聪明的好伐？”
　　“好的，好的。可以先让我父亲来，我还是要先完成学业。”
　　“不急这一时半会的，我们先过过三人世界的小日子。”
　　海蒂在旁边抿嘴笑了，茱莉亚刚来两天，海蒂就成了忠实的狗腿子，尤其是昨天茱莉亚豪气的支付了五年租金，更是把海蒂雷的口服心服。刚才听到茱莉亚说“三人世界”，她的心里也很甜蜜，有茱莉亚这个很照顾她、也记得她的“大妇”，她觉得很开心。
　　“我们今天就搬家吧，明天是周日，我请我的同学们来我家聚会。”
　　“来得及吗？”海蒂说。
　　“来得及。”茱莉亚大大咧咧的说：“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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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因哈特打了一个电话，就回宿舍去搬家了，顺便办一下退房手续，办退房也很简单，全程自助，都是无人化的。
　　如今的搬家已经成为了一个完全自动化的产业，雇主根本不需要提前把东西分类打包，搬家公司会将雇主屋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一扫而空。
　　当茱莉亚和海蒂还在指挥家务机器人打扫卫生的时候，搬家公司的现场负责人发来了一条信息，发送到莱因哈特的个人终端，莱因哈特想了想，转发到茱莉亚的个人终端上，毕竟这房子是茱莉亚租的，她在现场，更熟悉怎么拜访各类物品。
　　茱莉亚点亮了3D投影，就和海蒂开始提前分配各类物品的去处。
　　看到茱莉亚飞快的分拣速度，海蒂目瞪口呆。
　　茱莉亚只是在有疑问的时候停下来，征求一下海蒂的意见，然后继续飞速的点击。
　　很快，几百样物品就分配完毕。
　　不到一小时，一群机器人走了进来。他们中间有的背着沉重的桌椅；有的身体自带各种小格子，装着各种零散物品；有的有很稳重的履带，负责搬运易碎物品；还有的拿着各种衣物……
　　总之，莱因哈特宿舍里的东西，除了莱因哈特示意不要了的之外，全部搬过来了，机器人们按照茱莉亚刚才的分配，一一将各类物品放到该去的地方，然后进行了简单整理，包括撤去物品外面的保护薄膜，还飞快的把内衣袜子叠得整整齐齐。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三个人的搬家就结束了。当然，其中很关键的是茱莉亚的分配速度很快，很多人都做不到她那样的快速分配，然后机器人就在新家里，捧着各种东西，傻傻的等待着雇主的指示。
　　茱莉亚走进自己的房间，首先去看那个塑料三角板，果然按照自己的指示放在了那个抽屉里，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该安排晚餐了。莱因哈特还没有回来，他没有坐搬家公司的车，而是走路回家。
　　茱莉亚再次拿起个人终端，下达了一系列订单。
　　不到二十分钟，一台小型机器人来到了茱莉亚家里，它背上的框里装着茱莉亚购买的各种新鲜食材、米面油、水果和调料。
　　晚餐也很简单，茱莉亚将食材交给了那个厨师机器人，然后用个人终端安排了几个菜，屋子的中控电脑告诉她，大概三十七分钟之后，晚餐能准备好。
　　当莱因哈特刚推开门，听到声音的茱莉亚和海蒂赶紧跑过来，一人一边，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莱因哈特哈哈大笑，左搂右抱，享受了齐人之福啦。
　　走进房间，看见收拾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房间，莱因哈特长长的舒口气，这就是家的感觉吗？和自己父母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
　　“别发傻了，”茱莉亚说：“走，吃饭去。”
　　餐桌上摆着今天的晚餐，做的是茱莉亚最熟悉的泉州菜，茱莉亚对这个厨师机器人的表现很满意。她挥挥手，关上了饭厅的灯，然后让机器人点燃了几个烛台上的蜡烛。
　　“今天是我们搬家第一天，当然要吃烛光晚餐啦，菜是泉州菜，你们不介意吧？”
　　莱因哈特和海蒂都摇摇头，莱因哈特说：“吃什么都好。”
　　两人来中国都好几年了，早就吃惯了这边的口味，对西餐也没那么坚持。现在是全球化的时代，很多德国人都在炒菜吃米饭，何况在北京。
　　三人在桌边坐了下来，开始享用晚餐。
　　莱因哈特也是无神论者，所以餐前的祷告是不存在的。
　　这个时代的人早已经习惯了分餐制，哪怕是一家人，也往往是分餐的，分餐的当然是在一边伺候的厨师机器人，待会吃完了洗盘子也是它负责。
　　莱因哈特举起杯子，看看自己身边的两个美女，她们的俏脸在烛光的映照下，风情万种。他不由得心中一荡，赶紧接着碰杯的动作掩饰了过去。
　　“现在房子这么大，我们三个人怎么睡呢？”茱莉亚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是我们两个轮流陪你呢，还是你自己到我们房间来？”
　　“不能三个人一间房吗？”莱因哈特说：“大家住在一起热闹。”
　　“没必要吧，虽然你还年轻，可是做多了三匹不利于身心健康……在宿舍的时候，我们三个是挤一张床，可现在这么大的房子，没必要这么挤着吧……你说对吗？海蒂？”边说还边向海蒂挤眼睛。
　　“我无所谓，怎么样都好。”海蒂说，她就是小孩子心性，仿佛没注意到他们两人正在讨论的事情，正在专心对付自己盘子里的海蛎煎。
　　本来想戏弄一下莱因哈特，不曾想碰上这么不给力的帮手，茱莉亚也无奈了。
　　“随你。”茱莉亚结束了这个话题。
　　“你能告诉我巧月的计划吗？”
　　“可以。巧月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茱莉亚面不改色的说。
　　“行，我知道你要保密，没关系，合适的时候告诉我该怎么做就行，我倒是想了解，这几年你们在哪儿，都做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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