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友好像见不得光

　　电梯安静停稳，这一层三室被重新打通装修，窗外见山，J市半城顶好的风光一览无余。

　　原闲婷用力把高跟鞋踢掉，木着脸光着脚踩进了屋，她以为ZULA一定会对她趁机取笑，然而男人只是像往常一样在阴暗的屋子里吃着零食看搞笑综艺节目，见到原闲婷时点点头：“要洗澡吗，我买了柚子味的浴盐。”

　　原闲婷反倒不自在了，她坐到ZULA旁边，用脚蹬他：“你怎么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ZULA避无可避，只好抓住她脚腕：“宝贝，霸道总裁的生活都写在微博热推呢，我当然知道了。”
　　霸道总裁：“那个不算数，你得主动问问我。”
　　综艺正播到最好笑的地方，现在是看不成了。ZULA长出一口气，调低电视音量，这个举动让原闲婷的满意度上升了5%。
　　ZULA装模作样：“总裁，我是您的寄生小蛔虫，知道您肯定被狠狠拒绝了。”
　　总裁：“不行，重新开始，你得先问我怎么样了。”
　　ZULA：“好好好，婷婷，回来这么晚，今天怎么样。”
　　原闲婷：“你猜~”
　　ZULA：“我猜您被拒绝了。”
　　原闲婷喜笑颜开，花枝招展，搔首弄姿：“你再猜猜。”
　　ZULA看她这么高兴，不禁怀疑地扬起眉毛来瞪着她，然后又一沉：“不可能，你肯定失败了。”
　　原闲婷的嘴角落下去，恢复木然的神色，抱着胳膊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ZULA：“因为我比你多掌握几个知识点。”
　　原闲婷：“NONONO今天发生的事，跟你知识点真没太大关系。”
　　ZULA看今天不配合她聊天估计得折腾到天明，直接把电视关了，盘着腿跟她对坐：“好好好。来吧，表演一下过程让我瞧瞧，具体分析一下原因。”

　　原闲婷站起来，绘声绘色给他表演完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中间学李云琅和张小瓷的表情学得那叫一个像，顿时就把ZULA笑到地上去了，边笑边喊“始祖在上”。
　　原闲婷怪得挠头发：“我就纳闷了，跟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冰冷男神啊。”
　　她抱住自己，突然开始歌剧发音：“冷到了我的骨子里，冷到我浑身颤抖，啊——祁连山上的雪莲花，一只柔弱的燕子解冻了它脚旁的白雪，清冽细流经过我的心的冻原，开出了爱慕之火……但今天，他把我当成卖楼大姐！”
　　ZULA笑得咳嗽：“婷婷停下，我喘不过气了。”
　　原闲婷又踢他一下：“我走前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个吗。”
　　ZULA深呼吸：“不是，真不是。婷婷，你命好。我头次见到你，就认定你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原闲婷让他好好坐着说话：“你分析出什么来了。”

　　ZULA揉了揉脸：“咳，根据各样的传闻来看，冰雪男神还是比较符合李云琅的人设的。你今天碰见的这个人，可以发到奇闻论坛供人探讨了。”
　　原闲婷没好气地说：“嫌我不够丢人。”
　　“说说而已，李家的人谁敢取笑。”ZULA拿了根烟点着：“他们家都是伏地魔，说了就会被删帖。”

　　ZULA：“说你好运，是因为你遇上了最好的被拒绝的方式。婷婷，给你普及下什么是普通V族和秘术V族吧，这两者的差异很多人类不知道，历史中一直有意地淡化着，我们自己人都未必清楚。”
　　原闲婷看他开始认真起来，自己也拿了一根，姑且听听他的知识点：“嗯，你说。”

　　“普通V族占绝大多数，比如我，特V区里99.9%的人，我们一辈子能活到150-200岁之间，一样会死，度过漫长的青春后便快速地老化，如果你看到一个V族显出老态，通常他们十年之内就会死去，但秘术一类不是。”
　　ZULA用青烟烧过空气划了道横线：“他们是不老不死的，他们的后代也拥有相同的秘术之能，甚至可以赋予人类缔结者和普通V。所以，有一个秘术V存在，他就可以建立一个秘术V家族。至于这种近乎永生力量的来源，有人说是从女巫那里交换得到的，有人说是从更远古的时代，在大洪水之前的神人留在那艘船上的血，谁知道呢，他们像银杏树一样能活到上千年，在各个历史时期扎下复杂的势力网。”

　　如今两族的宣传，无非是更友好地共建家园消除歧视禁止互相攻击，翻过几页黑暗的历史，删除了当年有关女巫的部分。原闲婷听不明白：“怎么还有巫术法术什么关系吗？”
　　“哦，是的。”ZULA弹弹烟灰，“在几百年前，我太爷爷那辈的时候，女巫们还没有隐居，V族们也拥有比现在更强的力量。”
　　原闲婷对魔幻世界不感兴趣，她享受着现代科技带来的便捷生活，生怕诡异事件存在到如今，只挑疑点问：“如果他们会活那么久，秘术家族应该非常庞大，不会只占0.1%的人口吧。”
　　ZULA笑起来：“傻姑娘，我们会活那么久，不照样不及人类的繁衍生存能力？而且李英这个人有点传奇色彩。”
　　他突然意识到窗户开着，微风阵阵，马上改口：“那位秘术家族的男主人，听说会定时处决掉自己的后嗣和缔结者。”
　　原闲婷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对父权的敏感让她不禁同情起李云琅：“你的意思是……李云琅作为他的后代，会有生命危险吗。”
　　“哦这可说不好。如果传言是真的，要么这位父亲是吃小孩的魔鬼，要么他是摩利亚山上的亚伯拉罕。不过听我说完再问吧婷婷，我们在分析你失败的原因，过多的同情心是不好的。”

　　原闲婷点头，抽了两口烟。

　　“原因已经出来了，你看上了一个秘术V族的成员，而在你的祖先北迁或者南移以前，他们已经踏遍了无主之地，尤其是李……英，有传说他曾经是某个朝代的摄政王，杀了太子自己做了皇帝。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现在你还敢保证你是这片地区的实际所有者？如果他曾经用一枚青铜刀币买下了J市，辗转千百年向不同的人移交暂住权直至今天，你又怎么可能卖回给原主人呢。想想吧婷婷，你是在谁那里拿到了楼盘改造施工许可的？
　　原闲婷顺着他的思路想明白了：“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短工。”
　　她恍然大悟，背后发凉：“他真是看我如过眼烟云。”

　　过了会，原闲婷拍了拍桌子：“可是，领土运动没有把他的权利驱逐吗？”

　　“领土运动，现在的说法真是温和。”
　　ZULA嗤笑一声，伸个懒腰：“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同样跟一个心碎的女巫有关。今天不讲，你只需知道这个运动的后果，它迫使我们渐渐脱离了人类的土地，无法混居——但它对秘术V族有用吗？我不知道。我们被祖先的诅咒禁锢着，不被允许永远无法进入别人的家，你听清楚，这个空间的定位是‘家’，马路，街道，公共区域，如果没有ZF设立的边界在，这些地方对V族本身是畅行无阻的。”
　　原闲婷倒是知道这个：“在M国，一半以上的洲都取消了人类和特V区的边界。而且在欧洲一些城市，从来没有设立过边界。”
　　“是，‘边界’。”ZULA笑笑，摸着原闲婷的大腿：“有身份的V族，总有忠诚的附庸者大献殷勤，他们不需要跟谁谈判，他直接下命令就够了，这不是麻烦事，是权能的表征。婷婷啊，你准备了这么好的合同却对秘术V族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白忙一场。”

　　原闲婷还是静静坐着思考，女人的直觉里捕捉到一些细微的线索，跟ZULA所说的略微对不上：“可是如果李云琅活了那么久，他不可能是这种感觉……就连你的身上也有愤世嫉俗的东西，不是贬低你啊，气质是说不了谎的。但今晚我见他时他充满活力，还在跟那个男孩谈恋爱……”

　　ZULA一愣：“跟人类谈恋爱？”
　　原闲婷看他：“是啊，你上次跟踪的那个男孩，好像是他男朋友。”
　　ZULA想了一会：“嗯？是有点奇怪。我到J市来不久，李云琅的蹊跷事听了不少，一直有人猜他的真实身份，还没人下结论。”
　　原闲婷八卦劲儿上来了：“怎么蹊跷了，是李英的私生子吗？”
　　“啧，私生子又怎么样，跟你般配？”ZULA话音刚落就被原闲婷踹了一脚，“哎别踢我了，他是他爸跟谁生的不重要，这个人蹊跷的重点是，他不吃人类的血。”
　　原闲婷也乐了：“哟，是素食主义者吗。”
　　ZULA说：“他吃同类的血肉。”

　　原闲婷：“………………”

　　ZULA继续说：“秘术V族没人敢惹，他就是想吃我们的骨头都不会有人反对，我甚至觉得他爸不会动李云琅的原因就是这个，吃同类，多有震慑力啊，V族恢复能力再快，割肉的痛苦也受不了。所以李云琅的存在就是最冷酷的权威，他们家在造一个血腥的神。”

　　原闲婷努力回忆着她刚见到的李云琅：“他看起来……远没那么可怕。”

　　“因为你和他没有食物链。”ZULA露出招牌式的邪气笑容：“傻姑娘，比如我看起来像个坏人，其实是个好人啊，外貌算个屁。”

　　原闲婷没空搭理他的王婆卖瓜，思绪在混乱与清明的中间，她每天踩着高跟鞋画着精彩的妆跟高高低低的精英们周旋，她包养男人也开除男人，拿他们招之则来挥之即去，不过只是在学着她父亲的生活方式，错误轮回里的跌宕浮沉，用成绩讨好他。她没从利害关系中挣出来过一秒，连反抗的姿态也是这个父权社会培养出来的。
　　她不能免俗，连李云琅都不行。太悲观了。

　　ZULA想能不能重新开电视啊，时间只剩节目的最后一个环节了。正拿起遥控器的时候，原闲婷把烟掐了，用很疲惫的声音跟他说：“要不，咱们俩认真谈个恋爱吧。”

　　“我？”他的表情很意外，随后轻浮起来：“我会让你伤心的，婷婷，漂亮年轻的小姑娘才是我的菜，等你老了，我就会离开你。”
　　“多少钱都不行吗。”
　　“别看我吃你的喝你的，其实是个浪漫主义者啊。”

　　原闲婷觉得没劲，不想再跟他掰扯有的没的，把合同往垃圾桶一扔，起身走了：“睡觉去。”
　　“哎别，”ZULA把合同捡回来，“婷婷你太死脑筋了，不就是玩吗，你换个思路。”
　　他上前抱住原闲婷，两手绕后揉着她的腰，给她解乏。
　　“这份合同对普通V族来说，诱惑确实大得不可想象。年轻风趣的男孩子有的是，你喜欢结交我就帮你介绍嘛。“
　　“算了吧。”原闲婷翻个白眼：“你能认识什么好人，别给我拉皮条了。”
　　“啧，这你就不知道我们网上冲浪爱好者的感情联络方式了，我可是奇闻论坛的小版主之一。”
　　“我知道，你就是在等着你的轻舞飞扬。我睡了。”

　　原闲婷说着要走，ZULA又把她拉回来。

　　“那你知道下个月有私人超跑城市赛吗，公子哥们最终的大赛奖品还没商量好，我们给它增加一下冠军的奖杯重量吧？”
　　他劝着：“不光是老家伙，还有年轻的V族，你可以成为他们第一个恋人。这种殊荣不想拥有吗？”

　　原闲婷想了想，缓缓点点头：“是啊……我的青春……”

　　“你的青春是很短暂的，短暂到，转瞬即逝。”

　　整个柳源小区静着，从外面看灯只亮了两三盏，八成是复读生和打游戏的。张小瓷耀武扬威地回家也没人注意到，他只能对着自己的速配男朋友傻乐。
　　“云琅，突然想通我为什么会被欺负了。”
　　李云琅背着他走了好一段路，身体再好也累了，话都简练很多。
　　“怎么。”
　　张小瓷认真地说：“因为他们想要碰瓷。 ”
　　李云琅：“………”
　　张小瓷嘿嘿笑：“碰瓷，碰瓷！”

　　笑话太冷了，笑不出来。

　　到了家里，李云琅立即把他扔掉，胳膊酸痛倒在床上休息，张小瓷自己歪歪斜斜去倒了盆热水浸透毛巾，好好擦掉脸上身上的药剂异味，又拿了冰水敷脸，同样躺在床上装尸体。
　　这么多天以来，还是俩人第一次同时躺在上面。
　　李云琅一转头就看见他的伤势，肌肉像馒头般得发起来，挤得一边眼睛都变小了。
　　“嚯，肿得好厉害，你同事的拳法狠啊。”
　　张小瓷不好意思让他看又丑又衰的自己，一个劲儿用水瓶捂着：“你怎么知道是我同事打的，刚才我可一句话都没说。”
　　“你是当着人不敢说。之前碰到你同事的时候，他身上也沾了香奈儿5号的味道，跟那位地产姐姐一样。再说，这人平时飞扬跋扈今天乖巧如猪，还想不明白前因后果么。”
　　小瓷纠正：“是大狒狒。”

　　……这是又神游到哪里去了？李云琅不管他，继续道：
　　“我刚在诊所没发脾气是想问问你的选择，你要是想在超市继续干，这事就私底下找他说个明白，要是想一走了之，我就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他看小瓷一副发愣模样，拨弄着他的耳垂：“听懂了没。”
　　小瓷熨帖得很：“听懂了，你要护着我。”
　　“嗯。”
　　“但是不必这样。”
　　“你要自己解决？”

　　小瓷转过身来对着李云琅，慢慢思索着：“我？我开始也气，一路都想着怎么报复回来，无论正大光明还是玩阴的都好，给店长告状，或者使点坏，后悔刚才打他怎么没用力，应该怎样出招更有效。渐渐脑子里就很激烈，在想象中不自觉地变成了一个更坏的人。”
　　他的手越过两人中间的空隙，放在那人的胸口：“可是云琅很善良，我不能变坏。”
　　看李云琅没有反对，他就得寸进尺往那边移动，把脸贴着他的肩膀上，微闭双眼：“好奇怪，本来碰到这种事我肯定很被动，但王晟冲过来时我想到你，立刻就有了动作反应，不顾一切地反抗了；可一在诊所看到你真人，脑子又变得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到，现在连伤口也忘记疼了。”
　　“忘记疼，忘记报复，只要在这里挨着你就很满足，其他的事全可以放下，所以不用揍他，不要变得气冲冲，我不用在你揍他后才感到你保护我的安慰，我在那之前就可以安静下来。”
　　他手指亦有亦无触到他的皮肤，像触到温雾细腻的泡沫，像触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反反复复说一句话，絮絮叨叨表达同样的意思：
　　“我满心里想的不是对他如何凶狠，想的都是明天也能这样抱着你，云琅，我感觉自己记不住其他人的名字了，全都是你。”
　　“拜托，张小瓷。”李云琅终于忍不住反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把张小瓷捂得结结实实再也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拜托你不要再说话了，快点闭嘴。”

　　张小瓷委屈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李云琅的下巴和突出的喉结，他们两人离得如此近，那一秒里，张小瓷听到自己一声冲到耳蜗里的心跳，甚至在他的掌里咬痛了下唇，以及身影遮蔽灯光的昏暗中，额头被碰触到的柔软与坚硬——

　　李云琅把第一个吻狠狠落在他的眉心上，非常用力，柔软的嘴唇，以及里面坚硬的牙齿，全都感受得到。

　　几乎炸开了张小瓷的整个灵魂。

　　张小瓷呆呆地看着，他还是半裸，被压在矫健舒朗的身躯之下，隔着一层薄棉感受到李云琅的气息，混合着水果，酒精和血的咸，等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的男朋友双眼含笑，瞳里沾着钻石般的星粒：“嗯，傻了。”

　　张小瓷嘴唇发抖，话没说出来，眼睛倒是红了，有要哭的前兆。

　　他出声时声音发颤：“云琅，云琅也喜欢我吗？”
　　李云琅皱了皱眉头，存心戏弄他：“这可不知道，情欲是很一时冲动的。”
　　张小瓷乱晃眼珠，耳边串上粉红：“那，那就，要不要，趁着……嗯，先去洗澡……”
　　李云琅：“…………”
　　张小瓷缩缩肩膀：“不好吗……”
　　李云琅佯怒：“我就知道你觊觎我的身体很久了！”
　　张小瓷脸红着辩解：“不、不是的！我的手不好，洗澡要人帮忙……”
　　“哦？是这个意思吗。”
　　“是、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想得美。”
　　李云琅躺回去，给他盖上毛毯关上灯：“今天快睡吧，别折腾了，明天伤口好点再说。”

　　见他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张小瓷也不敢开口了，他想大喊大叫，又不敢翻来覆去吵他，在黑暗中慢慢消退自己的热血沸腾。冷静下来时小声开口道：“云琅，睡了吗。嗯，当初我想要一个男朋友，其实男朋友之间要做什么我都不清楚。只是心里乱七八糟的想象而已，就这样想象了好多年，对不起，我好像时不时会让你难堪。”
　　李云琅应了：“不会难堪，不要多想。我也不知道男朋友要做什么，可能就是当一个受伤的时候另一个把他抗回家吧。”
　　小瓷揉着他的手指哼哼唧唧地笑，终于闹累了：“头晕。”
　　接着眼一闭便睡着，嘴唇还有点发紫。

　　李云琅睁着眼睛与黑暗对视，听夜风吹打槐柳带来纷乱的信息，信息却无法入耳了。只有身边人的断续呼吸，它虚弱，可能是疲惫，可能是贫血。

　　他当初真的只是想着，要随手帮一下这小家伙来着。

　　李云琅伸出手背，中指上的绿宝石戒指微微发光，像北极的极光般显出多变而弯曲柔和的光晕。他轻按在张小瓷的脸上，小朋友的左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肿，又按在他绷着纱布的手臂上，这次看不出变化来，但宝石中间突然裂开一道纹，很快，光芒消失了，戒指发出零碎的叮叮声，最终宝石的颜色消失，脱落戒圈散成了灰色粉末。

　　李云琅拍拍枕头把棉花弄得舒服一点，手臂搭在张小瓷的肩膀上闭目养神，这样当对方在天亮时一醒来，就能看到——明天，也是这样抱着你。

　　“哎。”李云琅犯愁：“居然有人比我话还多。”

　　怎么办，感觉做他男朋友好像还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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