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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16.
一个Alpha会对另一个Alpha产生欲望吗？
这是最近闲暇下来隋梦一个人坐在高处的小土坡上，眺望着远方一望无垠的原野和天空时，免不了会思考到的问题。
项圈是一个终端，政府一手建立的AI名为“Aphrodite”，顾名思义，爱情与欲望之神。这一终端的发明可谓是跨时代的，直接改变了一度因Alpha和Omega无可抑制的欲望而陷入一片混乱的社会，对于Omega来说尤其重要，哪怕到了发情期，只要他们不愿意，没有任何一个Alpha可以越过系统强行标记他们——否则系统附带的一针麻醉剂就可以让他们倒地不起。许多Alpha对此颇有怨言，项圈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功能不过是屏蔽自己的信息素，从此再也不会发生小黄片里那种路遇一个发情期的Omega，任由Alpha予取予求的剧情……
然而Alpha闻到了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最多受其影响提前进入发情期，按理说不可能对对方的信息素产生更多的反应。
可是……
隋梦便不得不思考另一个问题了。
——一个Alpha上了另一个Alpha，需要负责吗？
17.
后来隋梦就不用烦恼了。
因为他看到烦恼的源头出现在了眼前。
他本以为自己在做梦？
眼看着那人由远及近走过来，连被风吹拂得打漾的发梢都栩栩如生，他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了一丝不确定。
这反倒给了人可乘之机，肖哲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捧娇艳的玫瑰花：“送给你。”说着俯下身来，遮在花束后往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隋梦活像个被人占了便宜的娇弱Omega，一下子向后倒去，瞪大了眼呆呆望着他，一脸有如“见了鬼”的表情。
“你你你……怎么来了？”
18.
那天拍戏的时候，破天荒的，隋梦NG了。
导演觉得奇怪，却没怀疑他作为影帝的专业素养，而是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如去歇歇？”
隋梦忙不迭连连摇头。
那人美其名曰出来散心，找找创作灵感，然而一整天哪儿也没去，就守在片场里，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对此似乎没人觉得奇怪，隋梦却是有苦说不出。
背后的目光有如实质，烧得他连脊梁那块都是一片滚热。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肖哲在用什么眼神看他，那天晚上解下项圈后，一如猛兽出闸，转眼间对方就像变了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在那样看着他，他本以为对方是把他当做了Omega，毕竟肖哲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Alpha，哪怕陷入发情期的爆发力也异常惊人，最后竟压制住了他，面临那番窘境，他本来都打算让AI帮他报警了——毕竟Alpha的项圈里可没有麻醉针这种保护措施。下一刻却看到肖哲他……他……
想到这儿，隋梦的一张脸刷地红了起来。
导演不得不又喊了一声：“cut！”
19.
等到拍摄结束，隋梦回头再看过去，肖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一面暗暗松了口气，一面忍不住用目光往四下搜寻了一圈。
后来被剧组叫去牧民家吃饭，去了也没有见到肖哲，想来对方也没说做什么都要和他们一起……那顿饭隋梦没吃饱，吃了几口又跑了回去，钻进自己的帐篷里一看，里面正裹了条鼓囊囊的长虫。
“喂，肖哲——”他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对方。
“肖哲！”
“肖天王！”
“难缠的小鬼！”
没想到一把平日里腹诽的称呼叫出来，对方就倏地睁开了眼，“你叫我什么？”
“咳……”隋梦顾左右而言他，“吃饭了吗？”
“吃了。”
“这么早睡了？”
“有点困。”
“你的助理呢？”
“在山脚的镇上。”肖哲顺从地一一应答。
隋梦皱起眉，不赞同道：“让你一个人上来？”
“她有高原反应。”
隋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朝他伸出手，肖哲愣了一下，任由他扼住自己的下巴，将他的脸掰过去转过来地看了一遍。
“你骗我。”隋梦开口陈述。
“什么？”
“你没有吃饭，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有高原反应的，还有你吧？”
肖哲勉强笑了一下：“你在说什么？我可是Alpha……”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也是Alpha，我还只能喝一瓶酒。”
肖哲说：“我知道。”
隋梦是真的生气了，他沉下脸的样子像是压在远处山巅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你不知道高原反应也会死人吗？”
肖哲没说话。
隋梦命令道：“现在，穿好衣服，起来，跟我走。”
他一一照做了。
一路跟在隋梦身后，看他去牧民家要了一杯酥油茶，转身递给了他。又去和助理商量，又去给导演请假，最后亲自把车开了出来。
肖哲这才说话了：“晚上能见度太低，你不能去。”
隋梦没什么好气：“先担心你自己吧！”
又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千里追爱，小鬼，你以为自己很酷吗？”
肖哲沉默了片刻，缓缓翘起唇角，勾勒出一个浅显的笑容，他说：“原来……你知道啊。”
最后开车下山的是隋梦的助理，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Beta，车倒是开得沉稳又漂亮。
隋梦不顾肖哲的反对上了车，又被肖哲硬拉着坐到了一起。
连绵不尽的皑皑雪山从车窗外一路退却，山路崎岖，车身摇来晃去，一个颠簸间肖哲的头撞到了隋梦身上，对方没动，他也没动。过了一会儿，他从靠枕上往下滑了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脑袋垫在了隋梦的肩窝。
在那一刻，肖哲觉得所有反应引起的不适和难受都得到了缓解。
他知道的，他需要的从来不是隋梦的信息素。
20.
一个小时后，他们从海拔四千米的高山上顺利下来了，车开到了山脚的小镇上，肖哲的助理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
下车的时候却被那人一把扯住了手。
隋梦回过头，直直撞入了一双漆黑深沉的眸子里。
“等你回来，我还会来见你的。”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面色苍白，双唇更是惨白，一脸的疲态不支，哪儿还有一贯被口诛笔伐的张狂样儿？上一次看他在台上唱情歌时也很安静，却与现在截然不同。
竟然有些……可怜。
隋梦忍不住去顺了顺被对方睡得支棱起来的一缕头发。
“不用了，我不会跑的。”
“我会来见你的。”
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你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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