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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鹿岩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心道这还真有意思,谁能想到有一天高岭之花如严羽也会给他发这种毫无营养的话呢?
他给严羽回过去:在吃饭。
严羽:这个点,吃饭?
鹿岩:是啊,跟同学一块儿,出门的有点晚了。
不知道是不是鹿岩的错觉,他总感觉这学期他跟严羽联系的次数大大增多。除去寒假,上学期他俩最多也就一周一起吃一次饭,这学期开学以来,若是碰上两个人都闲的时候,一周见上三四次都有。
鹿岩放下手机在心里偷乐,心想下次再跟陈以群吃饭的时候一定要追到严老师,再把严老师带到他面前好好炫耀一下,气死这个臭直男。
他又拿起筷子准备涮肉,却发现新上来的这一盘又快被陈以群吃光了。
鹿岩怒道:“陈以群,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陈以群不说话,只是得意的笑。
跟陈以群吃完饭,已经差不多四点了,鹿岩跟他道别,准备打个车去钟途的事务所等他下班,再一块儿去他家吃饭。
谁知道,在钟途的律师事务所居然碰见了严羽。
鹿岩此前来钟途的事务所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因为他是真的不太能受得了律师事务所的这种高压氛围,每次进去都浑身难受,感觉在里边呼吸都不顺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某个至关重要的案件细节,只有钟途的办公室他呆着能舒坦点儿。
他也没避讳,进了门之后直接往钟途的办公室走,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手在门上一使劲儿,人就跟着进去了。
谁知道一进去,就碰见了严羽。
准确来说,并不是碰见,因为严羽是背对着门口坐着的,但鹿岩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钟途对他道:“阿岩,你先坐会儿,我跟严老板有点事情。”
严羽这时也转过头来,朝鹿岩温和的笑了笑,又转回去跟钟途谈事情。
鹿岩很自觉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戴起了耳机,心里却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看他们表情还挺严肃的,难道严羽已经结婚了,现在要离婚?女方要分财产?
他又反应过来,不对啊,他哥是刑事律师,又不是离婚律师。
也就是说,严羽大概是摊上了什么危险的事儿?被威胁了?还是发生了命案?不然找刑事律师干嘛?
他越想越离谱,越想越害怕,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他自个儿在这边想来想去的时候,那边两个人已经聊完了,都站起了身,鹿岩也摘下耳机起身,看见钟途毫不避讳,一边穿外套一边跟严羽说:……我待会儿就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让你们见面详细谈。”
严羽点点头,对钟途道谢。
钟途笑着道:“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这点事儿能算事儿吗。”
严羽也笑,又转过头来看向鹿岩:“听你哥说,待会儿你们一起吃饭,我就不凑热闹了,先走了。”片刻后又加上一句,“记得抽时间来我公司一趟啊。”
鹿岩应了一声,又朝严羽挥挥手。
严羽刚走,鹿岩就凑过去问他哥:“哥,严老板找你咨询什么啊?他摊上什么事儿了吗?”
钟途看着他觉得好笑:“你这么紧张干嘛?他就是问我有没有什么好的民事律师推荐,我就帮他约了一个。”
鹿岩又道:“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钟途笑他:“你的感觉不准的,我觉得就没什么事儿,最多就是有点经济纠纷。”
鹿岩没有说话,钟途从背后揉了把他的头发:“走吧,先吃饭再说。”说罢,先走出了办公室,鹿岩跟在他身后,把来的时候买的水果拎上,也走了出去。
钟途也没跟父母住在一块儿,便开车带鹿岩往他父母住的地儿过去。
两个人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路程也不远,四十分钟的光景,就到了钟途父母现今居住的地方。
鹿岩上次见钟途父母应该是过年在老家的时候了,虽然鹿岩和钟途关系好,但面对长辈总归是有些生分的,他规矩的打了招呼,又把来之前买的水果递给钟母。
钟途的父母大概已经了解了鹿岩这种有些内敛的性格,接过水果,倒是依然很热情的招呼他和钟途上桌吃饭。
吃饭的人并不多,就是钟途一家加上鹿岩,一共四个人。
鹿岩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伯母,您最近有跟我爸妈联系吗?”
钟母伸手夹了一块排骨给他:“你爸妈不是最近都呆在墨尔本么,有几个小时时差,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联系的也就少了。”
鹿岩点点头,钟父却开了口:“我听你爸说,最近是把生意都转到那边去了,你打算也跟他们一块儿过去吗?”
鹿岩迟疑了片刻:“我还没想好,还在考虑呢。”
钟母悠悠道:“跟你爸妈过去也挺好的,上回你妈还给我发了房子的照片,独栋的三层小洋房,带前后花园,特别漂亮。”
鹿岩心下一震——鹿母把房子照片都发给钟母了,却没有发给他。
他想,他果然还是有一点难过的。
吃完饭后,他跟钟途都没有多作停留,钟途跟鹿岩一块儿回了他们自己住的小区。
护照办好的很快,不到半个月,旅行社就通知鹿岩去拿签证,说是鹿岩运气很好,也没抽到他去大使馆面签,直接就给批了。
鹿岩于是定了四月底的机票,他也没准备在澳洲呆太久,毕竟还得赶回来考期中考试呢。无非就是看看学校,再去看看他爸妈,把到底研究生要在哪里念书的问题给解决了。
拿到护照的那天,他给他妈发了个通话邀请,这回鹿母接的很快。鹿岩照例扯了几句家常,谁知道鹿母直截了当的问他:“说吧,兔崽子,又有什么事儿?”
鹿岩停顿了一下:“我就是想问问,你和我爸在澳洲住在哪儿啊?”
鹿母正好在做美甲,语气里带了几分漫不经心:“怎么?想好了要来澳洲念书了?”
鹿岩否认道:“没有,我就是顺口问问。”
鹿母今天心情大概还不错,没有骂她,只是道:“要地址啊,我待会儿发给你吧。”
鹿岩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片刻后,他收到他妈妈发来的一串地址。
他对着那条信息凝视好久,最后把这串地址复制,存到了收藏夹。
他出发的那天,没有通知任何人,没有告诉钟途,也没有告诉严羽,唯一一个知道他要出国一趟的大概就是陈以群了。
他吃完了晚饭,一个人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打车去机场。国际离境大厅的人在工作日的晚上并不算多,但凡有人,必定是成双成对的,有父母来送儿女离开的,有情侣双双离开的,唯独他这样孤身一人的寥寥无几。
鹿岩也没那个时间矫情,他只是登了机,又花了九个小时,从C城飞到墨尔本。
到墨尔本的时候正好是早晨。
当鹿岩拖着箱子真真切切的站到澳洲土地上的时候,却又有些后悔了。
他想,自己果然还是冲动了一点。
倒不是心疼钱,只是强迫自己把留学的问题跟父母说清楚罢了。
他先去买了个WiFi,然后打车直接往父母的房子去了。
他按照妈妈给的地址,站到了那栋曾经在钟母手机上看到的独栋三层小洋房面前,伸手按门铃。
门里出现的赫然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鹿岩心下一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只听见那个女人问道:“请问您找谁?”
鹿岩想了一下:“我找……鹿先生?”
那个女人看着他笑了一下:“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他就看见他爸穿着睡衣下楼来了。
鹿父本来还睡眼惺忪,这会儿一看见鹿岩,直接被吓醒了,又赶紧揉了揉眼睛:“阿岩?”
鹿岩有些苦笑不得:“是我啊爸,妈妈呢?”
鹿父让他换了鞋,领着他往里面走:“你妈在楼上呢。”又看见鹿岩一直在瞄正在厨房里忙的那个女人,便补充道,“我跟你妈找来的,帮我们做做家务做做饭。”
鹿岩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他没敢说,他差点以为是他爸出轨了,怕他爸把他的头拧下来。
他和他爸说话的时候,鹿母已经从楼上下来,坐到桌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看了鹿岩也不觉得惊讶,只是道:“我说你问我要地址干嘛呢,怎么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鹿岩觉得他妈妈今天心情好像不错,还挺高兴。他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过来看看澳洲的学校,再跟你们讨论一下我的学校的问题。申请季就要开始了,学校要确定下来了。”
鹿母一边往面包上抹果酱一边道:“所以还是决定在澳洲念书了?”
鹿岩道:“还没有。我个人还是更想去英国。”
鹿母抹果酱的手一停:“你要是不在澳洲念书,那没什么跟我和你爸讨论的必要,哪个好读哪个就行了。”
气氛一下冷了下来。
鹿岩望向鹿父,鹿父道:“听起来你已经做了决定了?”
鹿岩停顿了一下:“算是吧。我想去英国,那里有我喜欢的学校。”
鹿父沉吟道:“阿岩,我和你妈已经拿到了绿卡,你已经成年了,如果你不在澳洲念书,以后拿绿卡只会越来越难,我们三个人也只能聚少离多,我和你妈都不希望这样。”
鹿岩最烦的就是他们拿“聚少离多”说事儿,这么多年离的还少吗?
尽管如此,他还是耐着性子道:“我不想为了一张绿卡而选择来这边读书,我更想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和喜欢的学校。”
餐厅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半晌,鹿父才开口道:“等下我带你去这边的学校转一转吧,你可以看看学校再做决定。”
鹿父带着鹿岩把墨尔本几所学校转了一圈,之后的几天又带着鹿岩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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