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

作者:安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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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


      凤王的脸色太难看,传令的官兵被他提着领子呼吸也有些困难,说的断断续续的。
      祁凤匆匆往殿外跑去,章泽朝周帝和太子行了礼,也跟了上去。
      祁越上前,想拉住他。
      此刻他孤身一人去章凤营,实在危险。
      却被周帝拉住了。
      “事至如此,是他治下不严、识人不清,他捅的娄子让他自己料理。”周帝听了司徒晋的回报知晓了这一路的的事情。这些人一路拦截他们不想把这件事情捅到他的面前,只怕金佛被调换的事情章凤营中也有人参与了,并且能够调动如此多的章凤营的人,恐怕还是祁凤的心腹,位置想来不低。况且这些人截杀司徒一行人的时候还穿着章凤营的衣服,自报是章凤营的人,也不听章泽的话,这举动是要把祁凤也牵扯进来,想来也不是真心听命祁凤的。
      而如今,
      更是兵变直接反了。
      “父皇,章凤营是九大营中兵力最多,战力最强的,如今决堤,东西大营要救助百姓,只余下炽凤营,祁凤如此去应对章凤营怕是要吃亏。”
      周帝到底还是心疼儿子的,尤其是这个小儿子。
      “赤羽营离凤城近,你拿着朕的敕令调些兵去。到万不得已时,再出手。”
      “是,儿臣领命。”
      青旭在王府等了一日未见什么消息,正想着要不要派凤卫去查探一番。却见祁凤匆匆策马而来,飞身下马,大步朝他跑了过来。
      “凤城那边,青珑可有消息来报?”
      他就是怕凤城那边出事,才让守在凤城的青珑召集了凤卫,一有消息便报。
      可,
      章凤营怎么会反?还炸毁了凤城河堤?
      “王爷,青珑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过来,你这样急匆匆的来,是凤城那边出事了吗?”青旭很少见到祁凤这样的神色慌张,就连之前他失明孤身一人在陌生茶肆被他们找到的时候也是镇定自若的。
      未等到答案,便见章泽下马进来,他应该动作比较急,原本包好的手臂那边都被血染红了。
      他一进门,就跪了下来。
      “王爷,章泽对不起您。您把章凤营交到我的手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这样的事情。”
      果然是章凤营出事了!
      “王爷,可是陛下因为金佛的事情要怪罪章凤营?”
      祁凤拉起章泽:“不是你的错。这回的事情,章凤营中定有内奸。是我认人不清。”他拍了拍章泽的肩膀:“你的伤势可还好?”
      章泽立马点头:“王爷,末将同你一同去,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他伸手想要把纱布拉开,被祁凤按住。
      “本王要去,自然少不了你。你拿着本王的令牌去炽凤营调兵。我去东西大营,先让他们修好堤坝,而后与你会合。”
      章泽领命,拿了令牌,翻身上马。
      青旭一头雾水的看着祁凤,内奸?认人不清?什么意思?
      “青旭。”
      “在。”
      “把剩下的凤卫叫上。”
      “王爷是打算——”
      “清理门户。”
      丹凰带着盔甲随着往来巡视的守卫把凤城的布防都看了一遍。
      和祁凤分开之后,她担心凤城这边的情况便一路快马赶了回来。可赶回来的那日,不到傍晚,忽然城门紧闭。而凤城王府门口却站了好长一队兵士,情况有些奇怪。她没有马上进府。而是在外头徘徊了一日。等到晚上,她悄悄溜了进去,却发现府中的人都被关在了柴房。
      而王府之中四处都是巡逻的士兵。
      她设法找到了白蘅,从白蘅口中得知,一日前,凤江堤坝损坏,府中所有人手护卫都被叫去帮忙了,连同原本护卫凤城的东西两大营。
      而后章凤营突然带兵入城,将城门紧闭,第一时间攻占了王府。
      东西两大营赶到凤城时,却在城门外遭到了章凤营的射杀。
      这章凤营是要反了!
      “兵变?”
      “这章凤营不是听命于凤王吗?怎么会突然兵变?”丹凰将白蘅救了出来,两人躲在凤城中的一间破庙里。
      “我吩咐你监视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我正要禀报公主,那人在王爷走后便离开王府了,说是要回章凤营。可是我派人跟着他,却发现他是沿着周都方向去的。这人身手不错,后来发现了我们的跟踪,我们跟丢了。”
      “看样子,这自称章凤营将领的人听命的并不是祁凤,而是另有其人。他背后的主子应该就是在路上想要截杀祁凤的人。”
      “截杀?”白蘅连忙检查了一下丹凰的手脚:“公主,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丹凰按住她的上下其手:“我没事。有事的是那只草鸡。他受了点伤。”
      “凤王——”
      “人太多,我用了催眠音,伤了他的心脉,怕是要修养一段时日。还有——”丹凰指了指眼睛:“他的眼睛可能也要费些功夫——”
      “凤王失明了?”白蘅差点跳起来:“难不成也是因为催眠音?”完蛋了,那这凤王不是要杀了公主吗?
      “你放心,不是失明了。我估摸着可能就是有几日看不见而已。况且——”丹凰平复一下自己被白蘅弄得上下起伏的心情:“他根本不知道救他的人是我,也不知道用催眠音的人是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倒是眼下——”
      “公主打算怎么办?”
      “章凤营是大周九大营中兵力最多的,若真是兵变,凭借东西二营不足以应对,况且东西二营还要应付堤坝的事情。我怀疑这堤坝也是被章凤营的人蓄意破坏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东西二营的兵马。而炽凤营单独对战章凤营恐怕会是一场硬仗。”
      “公主的意思是,凤王会带着炽凤营的人来救我们——”
      丹凰摇摇头:“不是救我们。而是夺回凤城。何况,我们既然被困在城中出不去,也不能坐以待毙。能帮上一点忙是一点。”
      “帮忙?!”
      “凤城有东门和南门两个门,东门大而且坚固,护卫的将士大多在此处,而南门狭小靠山,易守难攻,怕是也不容易进来,不过依凭天险,守卫的人应该会少一些。我猜想祁凤若是想要进城的话多半会从凤城后山的小道进来。”
      “凤城后山有小道?”白蘅瞥了眼后山的位置,她们眼下落脚的这破庙就在这后山的半山腰上。公主从未来过大周,且来了凤城之后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知道这凤城后山有小道。
      白蘅眼珠子转的飞快,一会儿看看山一会儿看看丹凰。
      丹凰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她看了半天,问出一句:“公主,你确定吗?”
      “你放心,那小道是秦先生画在《治河疏略》上的,本是想着若是凤城被淹没,可以从那条小道往上走,建一个暂避之所。先前我将《治河疏略》默给祁凤的时候,他也注意到这点了。他拉着我同他一起走过一次。”
      “也就是说这条小道,凤王也知晓?”
      “是,所以我们摸清凤城内的守卫,然后等祁凤他们来了,可以通过这条小道把消息告诉祁凤他们。然后趁机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不能直接从小道走吗?”
      “那条小道狭小,宽度只够走一个人。”丹凰比划了一下:“大队人马肯定进不来。我们送消息出去之后,让祁凤派几个身手好的人进来。先把人手较少的南门拿下来。”
      “可是公主——”白蘅有些不解。
      “这章凤营是凤王所辖制的军队,若是凤王出现,是不是可以兵不血刃的进城,毕竟是他可是他们的将军——”
      “若他们认他这个将军,就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反了。”
      “我听说,是因为陛下处死了他们的主将章泽将军,他们才反的。”
      “章泽还活着。”
      “活着?”
      “章泽同祁凤的情谊非同一般,他都亲自去了周都,必定会保下章泽的命。这章泽的死讯多半是假的。用假消息骗章凤营的将士起兵,即便日后发现被骗,可已上了兵变的贼船也下不来了。”
      “所以这仗是一定会打起来了——”
      丹凰也不想打仗,打仗就意味着会有人死,会有流血。这三年,她随着阿姐走遍大梁山山水水,见了太多战火,生灵涂炭,人烟湮灭,集镇成废墟,土地皆荒芜,流民无所居,饿殍千里。
      “明天想法子弄两套铠甲。先把他们巡防和轮值弄清楚。”
      “是。”
      青旭正在替青珑治伤。
      章凤营忽然反了,而那个他们监视的人,伤了青珑,青珑至今昏迷不醒,故而一直没有传信。
      “你留下照看青珑,和凤卫在此待命。”
      “那王爷——”
      “本王去同东西二营以及章泽和炽凤营会合,你不必担心。”祁凤上了马,调转马头,一挥马鞭。
      东西大营一面要抢修堤坝,另一面又要抵御后头章凤营不时的侵扰。章凤营守在城中,也不出城打他们,只是时不时的炸开堤坝,死死的拖住他们的兵力。
      这东西大营两处的营帐存粮不多,平素里都是靠着凤城。
      章凤营是可以和他们打持久战耗下去,可他们却耗不起。
      这缺医少粮,还日夜高强度的工作,前有猛江,后有强敌。
      东大营守将傅融,西大营守将孙恒,两人是苦不堪言,每日见了面都是,
      你缺口堵好了吗?
      今日可还有余粮?
      伤员又多了几人?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章凤营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好歹都是一个王爷麾下的,如此折腾兄弟营?
      傅融见孙恒同打了鸡血一般飞奔过来,心上一紧,想着不会是哪儿的堤坝又被炸了吧?
      可见了跟在他身后的祁凤,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稳稳落了地,泪花都差点彪出几朵。
      还没有上前抱住自家王爷,却透过他后头,瞥见了——
      “鬼啊!!!!!!”
      他连忙跪了下来:“章泽兄弟,虽然你生前我们小聚老让你出钱是我不对,可你千万别来找我啊,不是我害的你,你放心,只要你不来找我,我一定会给你多烧纸钱的!”
      他用力磕了几个头。
      一旁孙恒憋笑憋的难受,一脚把他踹倒:“烧什么烧?你认真看看!”
      孙恒和傅融两人是老乡,一同从军,自小便是好友,打打闹闹长大,情谊深厚,虽后来分管东西二营,可这二营基本每次出来办事都是一块儿。
      傅融这人做事没个正形,孙恒年长他两岁,比他老成一些。
      傅融上前摸了摸章泽的脸,又摸了摸他的前胸后背,章泽被他摸得不自在,一把推开他:“我活着,好好的,没一点儿事,你要是想给我钱,就下次喝酒时给。”
      “没——没事就好。”傅融一把抱住章泽:“我还以为你死了。”
      有句老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
      还有一句话叫住英雄流血不流泪。
      可这两句话在傅融这边通通不作数。
      他抱着章泽哇哇哭个没玩。
      祁凤管不动他,便和孙恒一起去商议接下来的部署。
      等到章泽终于甩开了黏在身上的傅融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傅融的眼泪害的他前襟湿哒哒的,鼻涕眼泪都有。
      四大营的四位将军中,傅融的年纪最小,其次孙恒,原本章凤营和炽凤营是直接由凤王管理的。但是一年前,凤王受伤,便把章凤营交到他的手上。而炽凤营还是由凤王自己管理。
      “几日前,有几个州府被水淹了,我们接到信,便派人去查看,发现堤坝被炸出了一个大洞。于是,我和傅融商议王爷临行前曾经说过,如果堤坝有异,可让我俩商量后派兵来处理。于是我们便派兵过来修坝,等我们到这边的时候,发现不只是我们的人,还有护卫王府的人也来了。王府的人说是章凤营的人入了凤城,说奉了王爷的命令,人手不足,让他们来帮忙。等我们修好之后,已经过了两日,便回凤城,却不想凤城城门紧闭,东门和南门两处皆有人把守。我们想进城,却遭到章凤营的守卫射击,死了不少将士。章凤营的人说章泽将军被杀害了,为了替将军报仇,为了自保,他们只能反了。我们便想回到营帐,却发现我们这两日在外修筑堤坝,可大营粮草被烧了。于是我和傅融商量,先给周都送信,收整了东西二营兵力,把剩下的粮草归在一处。由我带兵去修筑堤坝,同时防备他们再继续炸堤毁坝。而傅融则一面护着我们仅剩下的粮草,另一面带兵和他们对峙,劝说他们罢手。”孙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四大营同气连枝,同在王爷麾下效力多年,虽各司其职,却也算并肩作战,章凤营中不少士兵也是东西二营士兵的亲人朋友,大家都不想刀剑相向。”
      “此事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晓了。我先同章泽去找章凤营守将问清此事,若是说不通,也只能动手了。”章凤营的事情一年前交给章泽之后,祁凤便很少过问。章泽为人可靠,他也相信他的眼光,可是他却忘记了章泽这人最是耳根子软。
      除了原来的一名副将之外,另外新增的三名副将,两个都是曾经被祁凤弃置不用的,一个好大喜功,一个鲁莽冲动。
      而另外一个副将,却是破格提拔的,还颇得章泽的赏识。章泽曾经和祁凤提过,这个人在几次和齐国的战役中献策,打破齐军,立下奇功,而且对章泽有救命之恩。可章泽却并没有言明,这个人,是个——
      齐人。
      “属下原本也怀疑过他,可是我也派人去齐国查探过,他一家确实是被齐国国君谋害,他侥幸留的一条性命,逃到大周,投奔军营,就是为了报仇。我想着,王爷曾经说过,英雄不问出身,况且,他——不像个坏人。”
      祁凤抬头,
      正看到两个血淋淋的人头高悬在旗帜上面。
      血滴落下来,正落在章泽的脸上。
      章泽抬手一抹,顺着祁凤的视线看去,那两颗人头却是他提拔的那两位副将。
      而站在城墙上的不是别人,正是——
      “庞飞。”
      若现在抽章泽两个耳光有用,祁凤想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抽过去,可没用,相反,现下他更想抽自己两个耳光。
      他想起离开时,父皇同太子说的话,他治下不严,识人不清。
      却是一点没错。
      “两位将军造谣生事,动摇军心,现已伏法。若再有异动者,格杀勿论。”庞飞将两个人头取下,从城楼上扔了下来,扔到了祁凤和章泽的面前,人头被砸了个稀巴烂,血水流了一地。
      “章将军爱兵如子,却被诬陷身死,我等身为将军属下,自当为将军报仇。现下朝廷为平息吾等之怨,让人冒名顶替。吾等若为其所骗,如何对得起将军,将军之冤何申!吾怨何平!”庞飞在城楼上高声呐喊。
      城楼下却是一呼百应!
      “吾怨何平!”
      “吾怨何平!”
      “吾怨何平!”
      “誓死效忠庞将军!”
      “誓死效忠庞将军!”
      “誓死效忠庞将军!”
      祁凤转身上马,章泽也跟了上来。
      回了东西二营营帐。
      章泽把宝剑奉了上去:“是属下无能。请王爷处罚。”
      祁凤拔出宝剑,抬手挥了下去,傅融从门外走进,连忙伸手拦住,手还没有伸过去,却见祁凤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把砍掉了桌角。
      “你知我今日站在城楼之下想些什么?”
      “王爷。”
      “那些将领三呼的是庞将军,而站了一城墙的将领中,我竟没有一个是认识的。”
      “是属下无能,让王爷失望了。”
      “就如此,我竟还敢当着父皇的面说这章凤营是我的心腹之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王爷息怒。”傅融也跪了下来,拉住了祁凤握着宝剑的手,将剑放在一边,生怕他一时冲动。
      “王爷,章将军仁厚,那庞飞又诡计多端,将所有章凤营旧将都换了一遍,只留下了那两位不堪重用之人。他又惯擅收买人心。”傅融也曾同庞飞见过几次,那人终日一张笑脸,却总让人觉得不太舒服。可这毕竟是章凤营的事情,他只言谈中同章泽提过几回,可章泽对庞飞极其信任,他也不好再说旁的。
      祁凤捂着胸口坐下,只觉得一阵心悸。
      “我们眼下的余粮还可支撑几日?”
      “先前不知凤城的事情,我们的大半粮食给了受了水患的灾民,本就剩的不多,而几日前粮草又被烧了一大半,剩下的满打满算,最多只能撑得两日。”傅融算了算。
      等到缓过来一些,祁凤想要起身,可才站起来,却站不稳,傅融伸手扶住他:“王爷。”
      祁凤拉起章泽:“起来吧。眼下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属下领命。”章泽此刻心里全是懊悔,他相信庞飞,所以听了他的话撤换了章凤营中大半将领。王爷将章凤营交给他之后,替他安排了三名副将协助他处理营中事务。可是这三名副将却处处和他唱反调,他便听信庞飞的怂恿,将这三人赶了出去,而营中有不平之人,他也一并处置了。现在想来,那三名副将和他的嫌隙也并非是私人恩怨,全是为了军务,也非不可缓解,倒是庞飞在里头推波助澜,愈演愈烈,到最后只能弄到决裂的地步。那时候王爷新伤,大半年都在卧床休养,又逢雨季,凤城多次决堤,一直忙于处理政务,虽有过问,却问的不多,加之他也不愿意让王爷知道他把那三名副将赶走了,怕王爷知道了觉得他没有容人之量。
      而如今,事情愈演愈烈到了这般地步,若是因了他,这章凤营毁于一旦,他万死不能赎罪。
      眼下这余粮只够支撑两日,所以他们只能在两日之内拿下凤城,东西二营要修堤而且在这儿已经苦守了几日人困马乏,只能做支援,不适宜冲锋在前。只是炽凤营人手不够,加上长途而来,水土不服,地形不熟,要直接上阵,这战力也是要打些折扣的,而章凤营一直以逸待劳,且兵力远远高于炽凤营,又常年对战大齐,经验丰富。
      凤城虽只有一面环山,易攻难守,但是这几年修堤的时候,他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加固加强了城防,现下却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为今之计,
      只有从里头打开城门,里应外合,才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而里应外合——
      祁凤想起了那条凤城的后山小道——
      祁凤想或许可以从那边入手,若是青珑此刻还在凤城中便好了,也可做接应之用。
      他派人去叫孙恒来商议接下来的事情,却见孙恒已经走了回来,后头跟着一个身穿章凤营军服的小兵。
      是谁?
      那小兵摘下帽子——
      长发瀑流直下,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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