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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苻翎褪了外裳,整个人以仰躺的姿势,在榻上对着慕容沅招手,笑着让他快过来赶紧睡了,慕容沅却拧眉后撤一步。
长得秀气也就罢了,还做出这种姿势,笑得这么诡异,慕容沅突然脑里蹦出“客官,来呀”四个字,脸便是更黑了。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毕竟隔壁那人在,若被发现,到时候处理起来肯定是麻烦了。
慕容沅往床中间放了一碗水,用眼神凶狠地警告苻翎不许越界,在对方略带委屈的眼神中,睡下了。
次日清晨。
苻坚出了房门,走到慕容沅睡的那间房前,伸手欲推开,脑海里却浮现他看自己那般憎恶绝望的眼神,终是止在了半空,手微颤地放下了,默默走了。
所以他总是奢求些什么呢。
他如今已是伴他身侧,却从来不曾见他对自己笑过。
————
片刻后。
太息殿传出一声怒吼。
“苻翎,我要杀了你!”
慕容沅愤怒的声音传出了紫宫,过往宫人皆是愣了愣,遂放下手中活计,一个个离着靠墙最近的树攀怕上宫墙,探着头偷偷观看紫宫里的情况。
“哇!我看到了无尘琴师真人了呢!”
“是啊,他长得好好看啊。”
“那位,不是安宇郡王吗?怎么也在紫宫呢。无尘琴师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啊,究竟是为何追打安宇郡王呢?”
“下注,下注!姐妹们,我们是下陛下和琴师,还是下琴师和郡王呢?”
“哎呀,你别挤着我好吗?我每天有意路过紫宫,就是为了一睹琴师大人的容貌,以前攀墙的时候总错过,这下总算见到了。哎呀,叫你别挤,还挤我!讨厌死了!”
宫墙上趴了一群宫女,看服饰是来自各宫,相互推搡着,叽叽喳喳地吵着,谁也不让谁。完全忘了她们是趴在宫墙的残雪上,没过一会儿便发觉自己被冻着了。甚至有的人的衣服都和残雪粘到了一块儿,扯都扯不下来。
便急得快哭了。
慕容沅本来是想教训苻翎的,但见那群开始哭闹的宫女,心里不免觉得心烦,便足尖一点,飞身上了宫墙。
他逐步朝宫女们靠近。
大抵是他长相过于俊美,越是靠近那群宫女们就尖叫花痴着,捧着脸直直地盯着他看。直到他眼神一凝,袍袖一挥,一股极速劲风将众宫女犹如扫地一样,纷纷扫落宫墙外。
“哇呀呀!痛死我了!”
“我的屁股啊!”
“哇哇哇!!!谋杀啊!”
宫女们掉在地上东倒西歪的,揉着被磕碰到的位置,哭得更是凶猛,似乎是这世界上最猛的野兽都不及她们这一哭的猛劲。
还偷偷地用余光去瞧慕容沅。
慕容沅明显不大高兴,“快回去!”清冽的声音带了几分不耐烦,那些宫女便纷纷识趣地捡着自己的活计东西离开了。
“十三皇子,现在该轮到容沅找你说话了。”慕容沅轻轻飞身下了宫墙,弹掉肩头沾到的雪花,看见准备开溜的苻翎,便迅速拦下。
慕容沅双手展开,将紫宫的大门挡得严严实实。也许是风雪太大,苻翎看不清他此刻面容的神情。只是他的样子,明显有些发抖。
如何说,换了以前,慕容沅穿再少他都不怕冷。但是。“你昨夜是怎么把容沅踢到床下的?不打算解释下吗?”
一夜冷得发抖的慕容在睡梦中懒得睁眼,直到第二天他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在了地面上,即使他再内力深厚,但是大冬天地睡到了地上,还是受凉了。
受凉的原因使得慕容沅面色有些微红,精神看上去有点不大好。即便是如此,风华仍是不折,甚至是看上去有点惹人怜爱。
苻翎不由得凑近了一分,想去摸摸他脸上的那点晕红。
“我睡觉的习惯喜欢踢人,连累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虽然是在道歉,慕容沅却听不到半分诚意,甚至这家伙居然还摸他的脸,那气息越靠越近,热气都呼到了他脸上了,顿时眸底一寒,作出反应,反将苻翎逼到墙角,扣死了。
“你想干什么?”
他的手触及到他的脸那一瞬间的时候,他想杀了他!
没想到他活了十八年,有一天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男子轻薄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没……我没想干什么……”他怂了,可怜兮兮地看着慕容沅,那意思是你饶我一命吧,看我这么可爱的份上。
如果是换了从前,慕容沅会当机果断地把对方手脚筋尽数挑掉。
但是,这个家伙明显地看上去弱不经风的样子,便懒得动手了,沉思了一下就把人放了,走了。
苻翎在他背后直抱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轻薄过我,昨天晚上的时候,你还叫了我安宇……”他小声埋怨着。凭啥他就可以趁他喝醉就下手。而他就摸了他一下脸,就这么小气呢?
苻翎想不透这个问题。
前方正走着的慕容沅听到了他的抱怨,头痛地按了一下头皮,这家伙还真以为昨晚他俩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纯粹就是他自己喝醉了撞到他身上撒酒疯的好吧?
谁轻薄过他啦!胡说八道!
慕容沅一脸傲娇地进屋子去了,哐当一下把门关上。只留下苻翎一人还在风雪中凌乱,想到自己的斗篷还没有从屋里拿出来,便回去取了。
“咳咳。”苻翎刚一进去,就发现慕容沅在床边咳嗽,穿得也比平常多了,还披了一件浅青色的斗篷。整个人的精神似乎变得更差劲了,脸颊的晕红看起来又加深了。
苻翎想到自己长年服食药物,便翻找身上有没有能用得上的药。摸了好几个瓶瓶罐罐,看了看都没有什么用处。
“我去给你请太医吧。”苻翎将被子朝慕容沅身上裹,在他疑惑地眼神中,最后还是接受了,没有把被子给推开。
“别去。”慕容沅摇头。
一请太医,便会惊动那个人,他一来他估计会病得更久。
“可是你……”苻翎想到自己生病的时候有多难受,不免得替慕容沅捏了一把汗。
都说习武之人身强体壮,不易生病。可他怎么会这个样子?
慕容沅一言不发,努力地使自己不要再咳出来。苻翎见状,将被子给他裹得更紧了。
感觉到少年的诚意,慕容沅心里一紧。
突然心里感觉也不是那般寒冷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在凿他原本冻结的心。
那种感觉,竟是轻松。
“你想不想知道我与你父皇的事情?”一说完,慕容沅看到那少年一脸惊异的样子,似乎是没料到他会亲自说出这句话。
苻翎是想问他的,但自从见到他后,却总是问不出口。
脚边的炉火烧得很是旺盛,将两人苍白的脸映得红火透亮,他抱着他,努力使他感受到温暖,不敢松手。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想知道我究竟和他是什么关系,到底是如同长安传的那般,还是简单的君臣关系。其实,都不是。”
慕容沅说起自己的往事的时候,一脸平静,甚至眼神都不曾有过异动。
只是苻翎,还是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悲痛和绝望。
父皇是伤了他么?
心里一痛,便拥得他更紧了。他告诉他,如果这段往事不开心的话,那便不要说了,这样会很伤心的。
而慕容沅却摇头。
问他,你听吗?
他愣了一下说,你说,我听。
“你愿意听真好,我已经在心里压抑太久了,压抑地都快忘了我恨他有多久了。
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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