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豪野犬］嘘，别说话

　　中原中也被尾崎红叶牵着小手一步一步走进黑手党时是在来年的初春，适时的他在踏入港口黑手党的大门时还显得尤为瘦小，被旁人宽大而华丽的袖摆几乎没去整张脸，即便被遮去光阴与视线也铿铿锵锵的努力小跑着想跟上旁边的温柔女子。而后被暖风润消的冰雪带来丝丝凉意，似乎有些刻意的悄悄溜进男孩的衣领。

　　“感觉冷吗？”

　　“……”他摇摇头。

　　“是嘛。”对方的声音似乎染上了些许笑意，“那就好。”

　　“……”

　　不断缱绻出凉意包覆在每一寸皮肉，就算在明媚春日里也显得格外 | 阴暗的黑手党大楼，就是他即将要加入的组织。

　　中原中也一开始认为的，或者是想象中的接下来的日子会变得尤其猛烈、这么形容好像不太妥当，但那种小男孩在童年时钟爱的热血沸腾的□□生活中原中也也曾幻想过。

　　然而一切都止步于尾崎红叶将他领到那个二楼左拐尽头的活动室里，此刻当那两扇光滑的木门缓缓打开时，他还以为接下来会是什么训练一类的事。

　　“那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你们新的同伴哦。”

　　在覆满视线的光线逐渐散去后重新映入眼帘是一副比起血意四溅甚至显得有点温馨的场面。

　　两个女孩一个男孩，他看到的是几个和他差不多同龄的孩子。

　　……啊？

　　“来，那么自我介绍一下吧。”随机他便感受到了尾崎红叶转向他并充满慈爱的视线。

　　“……我叫中原中也。”

　　“啊，我是太宰治。”在他感叹之余略微头疼这里是托儿班还是学龄前班的同时，那个唯一和他一样是男生的孩子主动朝他说了话。

　　陌生的环境里被以要求融洽关系的时候被陌生的孩子搭话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好事，但是这个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奇怪到满身缠满绷带还带着惰怠视线自称太宰治的人朝他搭话的时候，九岁的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却是拉响警报。

　　这个人看起来很麻烦。

　　“你看起来好像蛞蝓啊。”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届时的白安安静静的坐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至始至终可能只有脖子稍微朝他们的方向扭了一点，仅仅发生了活动变化的身体部位只有：眼睛。

　　她向这个新来的朋友给予的初次见面礼是投以大方的视线，相比起那些热情的自我介绍和握手甚至拥抱确实是显得有些寒酸，但若是放在她身上，可能是一件很稀有的事情了。

　　比如一边的爱丽丝比起那边的新人，更热衷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但是很可惜，她没有发现旁边的爱丽丝，而一边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没有注意到她。

　　其实中原中也有嫖到过她一眼，因为觉得太宰治过于烦人甚至觉得这张脸都有点面目可憎试图避开视线的时候，他看到了沙发上那个安静的如同空气般的女孩子，要不是这一眼，他可能都忘了还有这个人。

　　…人偶？
　　—
　　一开始的黑手党生活和中原中也原先幻想的实在是有着过大的差距。

　　“中也！轮到你啦！”“haihai”他略显无奈的低着头抓抓脑袋，伸出一只手摸向对面爱丽丝手中的蓝色花纹扑克牌，一边还小心提防着另一只手握的牌，要知道太宰治在钻空子这方面可是尤其的欠打。

　　不能摸到鬼牌，没记错的话，鬼牌好像在爱丽丝这里。

　　他凭着手感和观察着爱丽丝似乎分毫不差的友好笑容，怀揣着满腹不安和一点侥幸摸回了他认为不像是鬼牌的扑克牌。

　　应该不是鬼牌吧。他这样祈祷。

　　然后他悄悄的瞄眼看见爱丽丝窃笑了一下，貌似还听到太宰治也噗嗤了一声。

　　不好。彻底拉响警惕的他立马低头看向自己抽回来的牌，赫然是那张和烫手山芋般的鬼牌。

　　“中也，你这都连输了三局啊。”爱丽丝低头接过扑克牌，把它们都收回去开始重新打乱洗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爱丽丝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嫌弃。

　　“因为是蛞蝓啊。”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将脑袋微微斜枕在他的手臂上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蛞蝓不会抽鬼牌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

　　嗯，他现在确实，是在黑手党的大厦里吧。但是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和几个小孩子打扑克牌而不是参加什么看起来很酷的秘密行动呢。

　　他下意识的选择遗忘了自己也是个孩子并且还和太宰治同岁的事实，也没有意识到他当时的想法有多中二。

　　“说起来……”他看了看坐在他们后面沙发上的白，至始至终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的标准淑女坐姿，要是放在古代欧洲宫廷里或是什么礼仪高雅的地方她无疑会是那里小姐们的优雅标本。

　　因为她已经不仅仅是礼貌性的安静了，不如说是什么高位面瘫或者是什么超仿的娃娃比较适合来形容她。

　　“她真的一直都这个样子……？”久而久之，即便这个人有多没有存在感中原中也也不可能没注意到她了。

　　玩扑克或是涂蜡笔的时候猛一抬头看见一个人在直勾勾的对着自己这种事，倘若一开始着实被惊的半死，那心脏猛跳的余韵过后他心里便会理所当然般的免不了开始好奇。

　　“是啊。”低垂着头被金发遮住脸庞的爱丽丝在整理着扑克牌，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语气似乎带着一点点无奈，吐露着的是猜不出喜怒哀乐的平淡声音。“我和太宰大概比你先几个月认识白吧。”

　　她转而用手隔着下巴，似乎在若有所思，“但是她的真的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来哦！”

　　“……真的不是因为什么不会说话或者是不能说话一类的嘛……？”

　　“不对不对，林太郎说过白酱是会说话的。”

　　“林太郎…？”“就是森欧外医生。”太宰治猛不然的突然补充。

　　“哦…那……那个…那白为什么不说话呢？”

　　“不知道。”爱丽丝果断的摇头，连带着旁边的太宰治也罕见的开始一起无奈。“不知道啊，而且，就算是猜也猜不出来啊。”她悄悄看了眼旁边正出神注视着不知道某一点的白，说实话，他们的对话有没有被对方听到她都不能确定。

　　注意并意识到这一点的中原中也略丧气的塌下肩膀，看起来好像造受了什么打击一样，“她……她真的不是什么高级的仿真人偶…？”

　　没有理想中的□□生活就算了，就连同伴都是一些怪人，他能不郁闷到半自闭就怪了。

　　如果之后要是他知道这个唯一正常的爱丽丝还是森鸥外的异能之后，怕不是要接受大打击了。

　　但是现在的他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那种，虽稚嫩却已经能看出好苗头的小脸上满满充斥着震惊几个大字，还连带着旁边的爱丽丝和太宰治也没声了。

　　那个他们认为一点都不会动的白。

　　这个他们认为完全没有思想的白。

　　对着他们连谈论着自己的对话都彻底无视掉的白。

　　刚刚、非常慢吞吞的扭过了她在这之前甚至是更久都没有被人目击到有过活动幅度的脖子，飘飘然似微妙的看了中原中也一眼。

　　仅一眼，再之后又宛如是什么机器人的固定程序一样把她的脖子又摆回了本来的角度，一切都回归最初。

　　他看了看旁边的似乎在努力憋着气的爱丽丝和略微脸僵的太宰治，猜测要是他们现在在说着些什么的话那一定在大喊什么这怎么回事一类的话了。

　　而中原中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默默地。

　　打嗝。
　　---
　　中原中也终于彻底放弃他那个热血的□□梦是在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两个月之后。

　　对于被过于打击看起来都快焉了的中原中也，尾崎红叶是使劲揉着他的小脑袋安慰的：“没关系没关系，等你再长大几岁差不多就可以参加训练了啊。”

　　但是这样的安慰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相反他好像垂头丧气的更厉害了。

　　几·岁，是说还要再等好几个三百六十五天吗？

　　他还有对着这群神经病多少天？

　　对于太宰治，可以说他是恨之入骨了。对着一个整天找自己茬的人还能整天笑容以待的话，那就一定不是中原中也了。

　　反观另一边的白他倒不是看不爽了，而是过于的不理解和敬畏才导致的不可抗力性疏远。

　　无论如何都不会说话，即便对着经过上一次被看了一眼然后被彻底激起兴趣的太宰治每天白 | 痴一样的各种骚扰，试图让她再做出点什么动作的行动。依旧是那副教科书般的三无脸。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旁边的太宰治。在他偷偷的在心里开始扭曲的愉悦之余，他对于对方的印象也越来越奇怪了。

　　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是不是她说话了，或是她会说话的那一天，世界就会发生什么世纪大事？

　　偶尔他会在看着太宰治已经日常般吃闭门羹的时候，会悄悄发出这样的感叹。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有时候就算因为孩子的磕磕绊绊而一不小心对着水泥地摔了个正着，即便如此也依旧没有任何一点因为疼痛而稍稍扭曲的眉宇出现。

　　日子至此依然如故的过着，偶尔有几次他看见过对方在盯着一些与其本身相比完全不相干的奇怪东西。

　　不如说此时此刻在这个黑手党里是很常见的东西，但若是放在对方身上就有点微妙的违和感了。

　　火炉的烛火，手/木仓，还有一些子弹和木仓类型具等等。

　　一些压根和她完全搭不上边的东西。

　　那个年纪的他也还没多在意，毕竟小孩子记事情，若是不在意的东西往往都是转瞬而过的，更何况他现在明显对对方日常已成常态的三无体态感兴趣的多。

　　她，真的是人类嘛？

　　那处于回忆相薄里的旧时日子中所属的某一天，他萌生了这个想法。

　　然后很快，这个宛如小嫩芽一样的苗子又瞬间被其汹涛过往所埋没，平静的宛如初始般又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
　　过场小片段：中原中也面对白永远都像是一直长着狼尾巴的兔子和一只石化掉的蜗牛。

　　前者长着獠牙但其实无害，后者虽然一动不动但好像又有什么小秘密要破缝而出。

　　然后日常就是一起肩并肩坐着发呆呢（并不）。
　　—
　　时间真正要快起来的话，可以快到什么地步呢？

　　花叶转瞬逝而生，中原中也怀抱着他的热血梦想踏进黑手党仿佛也只是昨天的事情了。

　　但确实不是，时间飞逝的缘故在两个男孩子的身高上有着十分良好的体现。过去只比中也高两毫米的太宰治如今已经高了中也一个头，而后依次数过来的中也也比白要高了那么一个头。

　　然而细观这个小小女孩子的个子，好像几乎没什么动静，至此因为这个在黑手党内关于她“是个活人偶哟”的传言也愈来愈烈了。

　　明明三年过去了，要不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每天是看着她如何一口一口咽下饭粒的，他们也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那你们站好咯，给你们拍张照吧！”

　　正处樱花飞舞的季节里他们矗立在室外，享受着被煦风包裹的温暖，满天花瓣前是举着照相机的尾崎红叶，笑吟吟的对着他们。

　　“啊，那怎么站呢？”难得穿着整齐正装的太宰挠挠下巴。

　　尾崎红叶似乎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三根手指稍捏着下巴，粉色的花瓣飘落下后轻嵌入她的发丝间，没有立即拂去，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她说道，

　　“那让白站中间吧，你们站在两边。”

　　十分明媚的笑容。

　　反观几乎可以说是两个极端的白带着她那已经是标志性的人偶脸乖乖的走到中间了。然后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依次站在了边上，对着摄像头摆正好姿势。

　　“那，要拍了啊——！”

　　“一、二、三、笑一个啊——！！”

　　“咔嚓！”

　　照片上的中原中也是标准型严肃的表情，太宰治则是嘴角稍稍勾起，但很奇怪，似乎眼睛并没有笑意。然后中间站着的白，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真奇怪，他也依旧是这个想法。

　　这张十二岁时照的像他也很快就埋没进记忆的洪流了，毕竟日子也逐渐变得充实了起来。每日之际除了学习还有他在年幼时心心念念的所谓训练。

　　然后某一日又将他从快要麻木的日常生活中揪着清醒出来的是，太宰治这个家伙居然被狗整整被狗追了三天，自闭到都蹲小黑屋不敢出门了。他半忍着笑半毫不客气的露着幸灾乐祸的眼脸去打听缘由后得知似乎是那个死人脸的白干的。据说，太宰治好像终于实现他的伟愿了——

　　他终于让白开口说话了。

　　但似乎有什么奇怪的buff，让这个往日里就知道欺压自己的太宰治居然被狗追到自闭了。

　　居然是她嘛！？

　　他悄悄瞄着旁边这个依旧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女孩子，突然心生一丝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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