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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异母亲要当大画家 04
何兮作为人证全程陪在陈茹身边，和陈茹一块做笔录。在法术作用下，没人去怀疑何兮的来历，她的身世。就像她原本就应该待在这里一样。
民警们确认陈茹坚决起诉决心后，很快进行立案建档。帮助陈茹向法院起诉，并递交离婚申请。
“叔叔阿姨再见。”何兮恬脸喊着送走民警们。踮脚抓着门把手准备关门，房门就从外面被拉住。
“这是陈茹的病房吧？她在里面吧？”
“应该是，我看民警同志刚走。看来是真的。”
十多个来势汹汹的男女堵在门口。为首的是两对老夫妻。一对满脸忿忿，另一对很是歉疚。
何兮不悦地顺着声音歪头向外看去。视线扫过他们空荡荡的手，也看清他们气势汹汹的脸。
看来不是来看病人的，反倒是来者不善。
“小丫头别堵着们，我们进去。”满脸横肉的老太太说着拨开何兮，带着身后那群人往门内挤。
何兮哪里能放他们进来。眼皮也不抬，将之前进行一半的关门动作进行下去，“哐”地关上门。
“死孩子你夹我手！”老太太惨叫出声，呲牙咧嘴盯向门内的何兮，伸手就要打何兮。
何兮闪身躲过老太太拍来的手，双手再次用力关门。伴随老太太的再次惨叫声，抬眼平静无波地看着老太太夹在门缝里的手：“哦，不是故意的。”
门这边的声音，引起病床上陈茹的注意。
她的位置看不到门口，探身向门口张望。看到何兮那里的情况，惊呼出声：“妈？！”
“是你母亲？”何兮不太相信地看向满脸横肉的老太太，按着门的手微松，差点让门外人挤进来。
门外人见到陈茹露头，推挤着要往里涌：
“这不是没事儿吗？还报警？”
“你婆婆就一个儿子，你让她怎么活？”
何兮只是一瞬松懈，回神后手上再次用力，双手按着门板向外一推，就将十多个人拦截在门外。
门外的那群人进不来，就跳脚继续喊：“太不懂事！自家事自家解决，找什么警察？”
“还要闹离婚？你丢不丢人？！”
“为了孩子也不能这样。你把孩子爹送监狱，以后别人怎么看他？”
“你离婚就是二婚，把自个男的送进去，谁还敢要你！也都是为你好！”
床上，陈茹看着眼前的亲戚，瞬间前世今生重叠到一块，怎么看他们都是助纣为虐的脸。
她从床上冲下来，泪水糊满脸地嘶声力竭：“为我好？！什么亲戚？！你们是巴不得我去死！想法地把我往地狱推！我呸！”
何兮双手堵着门，听陈茹一顿嘶吼。换成后背抵着房门，给了陈茹个赞赏的眼神。
横肉老太太激动起来：“就知道你是装的！”
同样凶相的老头挥着拳头：“我打死你！”
之前目含愧疚跟闷葫芦一样的老两口，赶紧抓住他们：“是小茹不对，不该报警，但、但你家立涛做得也不对。”
陈茹瞪着他们，说不出话来。她经过前世知道父母会和离婚的她划清关系，可还是悲从心中来。
何兮这下确定，愧疚的这对老夫妻是受害者陈茹的父母，满脸横肉要打人的是凶手史立涛父母。
还真是黑白颠倒，不可理喻。
她琥珀色的眼瞳深了深，扭头看一眼门外走廊，走廊上已经聚集一堆指指点点看热闹的人。
何兮清清嗓子，下一刻大喊起来：“杀人犯父母打人！陈阿姨晕倒啦？！不要死啊！快来人啊！”
站在地上正愤怒伤心的陈茹：“……”
火速领会何兮的意图，双眼一翻摔向地面。
何兮偷偷对着倒下的陈茹一挥手，陈茹就像是被隐形的大手托着缓缓倒地，脑袋下有血蔓开……
瞬间，门外吵嚷声像被捏在脖子里，噶然而止。
何兮趁机再次放声大哭嚎啕大哭：“杀人犯父母要打死了陈阿姨！陈阿姨的叔叔阿姨要逼死陈阿姨！陈阿姨爸爸妈妈也要陈阿姨去死！快来人！”
门外，史立涛父母吓得后退：“血，是真血？！”
其他的亲戚下意识地撇清关系往后缩：“不管我们事儿！你别瞎喊！都是他们，是他们！”
陈茹父母慌乱无比：“小茹！快医生！医生！”
半个小时后。陈茹面色苍白昏睡在病床。史立涛的父母早已经逃走，其他亲戚溜走大半。
陈母哭着坐在床边，抓着陈茹的手抹眼泪：“我命苦的小茹……可怎么办？”
陈父和剩下的几个亲戚满脸愁容地站在原地。
何兮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凳子上。余光在他们身上打转，表面没说什么，心中却是嫌弃无比。
得想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些麻烦才是。
那边，几个亲戚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们还有事。你们好好劝劝小茹。这夫妻哪有隔夜仇。”
“我们都看着小茹长大，肯定是为她……”
“对，要为陈阿姨好。”何兮抓住机会拦截住对方的话，从凳子上蹦下来。
她仰着脑袋看他们，月牙状的大眼分外灼亮：“我刚才听医生叔叔说，陈阿姨手术要好几万呢。你们是陈阿姨的长辈，肯定会出钱救陈阿姨吧？”
陈父、陈母终于明白过来，目前重要的是先把人救过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们泪眼望着诸位亲戚：“这孩子说的对。你们看……”
“都是亲戚，一定得帮帮我们小茹。”
刚才挥洒亲情的亲戚们脸上纷纷变色。他们支支吾吾各种推辞，说自己有事没钱，随后火速离开。只留下陈茹父母无助地站在原地。
陈母这时再看何兮，忽然有些困惑：“你……？”是谁？怎么待在我闺女病房。
何兮眼中无波地回望她：“我叫何兮，十岁。”
陈母对上何兮双眼，迷茫片刻，点点头：“哦十岁。好孩子。爷爷奶奶去筹钱，你乖乖待着……”
说着拉着愁眉不展的陈父向外走去。
何兮瞅瞅空荡荡的病房，扫一眼床上慢慢睁开双眼的陈茹。
陈茹望着门口方向：“他们愿意筹钱为我手术，可一旦我真离婚……”没再出声，暗自发呆。
何兮坐到床边，顺手抓个床头柜上的苹果。摆弄着苹果，开始寻思今天的事儿。
这群人来的这么快，这么齐。
其中有古怪。是史立涛吗？他不像是这么聪明的，那么会是……
一个一直没露面的人的名字，闯入脑海：史熠！
史熠肯定已经重生，迟迟不出现肯定有鬼。
先是召集亲戚闹事，之后没准就是亲身上阵。
作为弱者的小孩，陈茹的儿子，陈茹父母的外孙。如果真的跪在陈茹面前苦苦哀求……
陈茹不心软，舆论就会对她不利。
这只白眼狼肯定得处理，但首先得让陈茹平顺地离婚，让史立涛得到应有的惩罚。
白眼狼的打算无非是想让陈茹动摇松口。
可是，如果他连清醒的陈茹的面都见不着呢？
何兮双眼眯成一条缝，冲着手中苹果张口咬下。可手中一空，苹果被陈茹拿走。
“脏。”陈茹冲何兮笑笑拿起水果刀给苹果削皮，削完皮将苹果塞入何兮手中，“吃吧。”
何兮盯着手中无皮的苹果，再抬头，倒映着陈茹的眼中多出暖色。
她咬口苹果，发清脆的咀嚼声：挺甜。
史立涛的病房。史父史母灰头土脸地坐在那里，将事情说给史立涛和史熠听。
史立涛这个时候才开始害怕：“真那么严重？我、我没推过她？倒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吞咽口水，“你们说家里有个小女孩？”
史熠打断他：“爸！别慌。那个女……我妈不会不管我。我去求她，让她撤诉让她别离婚。
要还是不行，她非要离婚上诉。
我们爷俩也不稀罕她。可以用我威胁她，要是她还想离婚后我跟她走，就得撤诉！”
为了保全爸，只能退而求其次。到时即使被判给母亲，他偏要住父亲家，那个女人还能锁住他？
这世自己会跟着画家父亲长大，不再跟着离婚的女人吃苦受累受歧视。
史熠想得非常好。听完他的话，史立涛和史母史父的眼睛都亮啦！仿佛看到了曙光。
清晨的光从病房窗户照入，何兮正趁着陈茹父母去买早餐，和陈茹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她还穿着那件短袖连衣裙，正襟危坐在床边，连裙摆散开的褶皱都规规矩矩的：“等此事了结后，你对日后有什么具体打算吗？”
何兮才开个头，就听到病房门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妈——!”
她眼皮一跳，眼瞅着陈茹脸上笑容消失愣住。
何兮看她这样，扭头看向门外努力表演的史熠，知道自己才中了。
她手在陈茹眼前晃晃引陈茹回神，眼中透出些许恨其不争：“你若是心软想和他说话，我也不反对。毕竟你的人生是自己的人生，他人无权干涉。”
当然所谓的梦想帮助也就一同作废。
这句句话何兮只是在心里转了一圈。陈茹也没给她机会说。陈茹闭上眼睛：“一切拜托仙子。”
何兮紧抿的唇微翘，已经配合地施展障眼法：“不好！陈阿姨晕倒啦！”
恰好史熠假惺惺地哭着跑进来：“妈！我想要爸爸！你别害爸爸！我们一家人不分……”看到眼前一幕，呆楞。
何兮指着他：“陈阿姨被他气得晕倒啦！医生叔叔阿姨快来呀！”
“你……小孩子闭嘴别瞎喊。”史熠沉下脸，再看床上陈茹，满是怀疑不屑，“肯定是装的，哪有这么巧。你就非要害我爸？”
何兮视线对准史熠，甩袖子那样双手一甩，挥手控制史熠身后的凳子砸过去。
结果凳子才离地，恰好医生涌进来手忙脚乱开始救治陈茹。
其中有当天救护车去过现场的护士，闻言直接一巴掌扇过去。气得发抖，指着床上被医生抢救的陈茹：“人都已经那样，你装个看看！”
史熠捂着脸站在原地。再看被救治的陈茹，也有点埋怨他爸这回下手重，还和以前一样有分寸，也就没这些事儿。
恰好陈茹父母拎着饭进来，看到病床上的陈茹，也是纷纷失色。
得知是史熠干的，扭头举着巴掌看他：“你你你……”想打又不舍得下手。
史熠看到疼爱自己的姥姥姥爷，努力要挤出鳄鱼眼泪，挽回局面。
何兮见陈父母他们半天没下文。从护士那得到灵感的她大眼微眯，双手隔空抓住陈父母的手，直接控制他们左右开弓扇向史熠。
陈父母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想抽打史熠，想打的身体本能压过疼爱的不舍。也是打得非常痛快，到后面何兮都已经松手，还穷追不舍地追着打。
史熠被打懵，被揍成猪头才反应过来落荒而逃，一路发出惨叫求饶……
何兮望着他们的背影，双手作揣袖装，弯月牙的大眼更弯了几分。
如此这般，史熠的哀求也好，威胁也罢。是没机会发挥作用的。
而陈茹的父母碍于陈茹的身体，想着等她病好以后再劝她别离婚。可惜他们也是等不到的。
他们一家的事情已经在医院流传开来，因为那天何兮喊的几嗓子，于是大家是这样议论的：
“一家子堵在门口，你们没看见。那女人可怜着呢，血都流到走廊来了。就那样他们还喊打喊杀，让她撤诉。除了南方，她的父母亲戚也来啦。”
“可是她父母也可怜。离婚终究是……”
“命都没了，还在意那么多？我要说那女人的父母也是拎不清。什么能比人命重要？”
“也对。那孩子看着母亲一次次晕倒，还要为他爹求情。我看着都心寒。”
就这样，时间飞转到庭审的那一天。因为史立涛虐打陈茹证据确凿、情节严重，被判除两年。
听到这个消息，史立涛的父母瘫坐在地嚎啕大哭。陈父、陈母觉得丢人，亲戚们也是唉声叹气。
史立涛入监后，开始开庭审理离婚事宜。处理到史熠抚养权的时候，发生了小小插曲。
办理离婚的法庭会议室内。
何兮坐在陈茹身边，耳朵听工作人员宣读各个条款，心飘到未来去……
今天过后，陈茹就有了全新的开始。
陈茹想成为画家，现在的工作最好辞去。
可惜我的算盘丢了算珠，否则能分分钟让陈茹财运加身，无需为钱奔波。
还是得赶快找回算珠，修好算盘。
除此之外，陈茹这个年纪开始正式学画……再加上她天赋其实也不算高，接下来要如何是好呢。
何兮想东想西的时候，身边的陈茹和史立涛的父母面对面地坐在那里。
法官终于说到重点：“基于各方面考虑，双方子女的抚养权……”
会议厅门从外面被撞开，男主史熠跑进来。
史熠一副自己是人人争抢香饽饽的模样：“你休想带我走！我要和爷爷奶奶过！”
史立涛的父母仇恨地盯着陈茹：“对！他是我们史家人。绝对不能让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带走！”
“连自己丈夫都送监狱，还不知道会怎么虐待我孙子！我可怜的儿子……两年啊！得吃多少苦。”
何兮的思路被打断，被强行拉到他们身上。瞥眼那边瞪着眼的史熠，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陈茹。
陈茹望着年幼的史熠有些出神恍惚：“你……真的不和妈妈走？”心口被撕扯着，鲜血淋漓。
何兮眉目间透出不赞同，但什么也没说。
她坐在那里双手作揣袖装，垂眼等尘埃落地。
只是没有宽大袖子遮挡，她紧握的拳头也就落入陈茹眼中。
那头，史熠点头冷哼：“对，我希望这辈子都你没关系。你除了拖累我，能为我做什么？
你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如果心里真的有我，就不该害爸进去，就不该拆散这个家！”
陈茹只看着何兮的拳头，脸上恍惚散去，露出淡淡的笑容。她抬头望着史熠：“好。那你就和你爷爷奶奶走吧。我放弃抚养权。”
“我说了不想……你不要抚养权？！”史熠得到她的答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史立涛父母欢呼地抱住史熠，不断喊着孙子。
史熠被他们抱着，眼中满是失落和迷茫。最后转化为恼羞成怒。
她抛弃了他。他会让她后悔的。他会成为大画家。到时候她求着自己养老，他也不会去管！
这头，何兮却是松开拳头，跳下椅子，推开庭审的大门，对陈茹招招手：“我们走吧。”
何兮站在敞开的门口望着陈茹，身后有午后最灿烂的阳光照下来，在她身上投射下一束光亮。
陈茹望着何兮身后的灿烂阳光，此时心中充满对梦想的期盼。她淡笑着走向何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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