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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天气已经渐渐有些热了，可凌灵灵躺在床上，只觉冷得瑟瑟发抖，也痛得瑟瑟发抖。她痛得几乎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甚至一度只有一个念头——砸了系统，逼它开启痛觉屏蔽。
但系统是个正经系统，不收受贿赂也不接受威胁的，它只有爱莫能助地看着凌灵灵，严肃又冷酷地吐出两个字：“给钱。”
“啊！——”凌灵灵心底一声抓狂，“我看你头上才有一个‘贾’字！算得这么精！”
她仰面朝天放空了一会儿，又想起来问它：“那你要这样算……你前后两次坑我的事情不能一笔了了吧？要不是你没及时解说，我也不会逃婚，也不会因此招男主厌烦，才又把钱花在了测谎功能上面。说起来，你也是要打上五十大板的。”
凌灵灵哀怨地看着系统。
系统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唔，好像是这么个理。但它也不能违反规定给她免费开启屏蔽……于是系统折了个中，一托腮道：“那这样吧，本宝宝也是一个人性化的宝宝，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免费的，缓解疼痛的功能。”
凌灵灵疼得有气无力：“是什么？”
“心灵安慰，宝宝可以给你念首诗。”
“……”
凌灵灵生无可恋，小腹里像是裹着一个得了失心疯的搅拌机，在疯狂乱搅，电源还是松的，时不时偃旗息鼓，时不时又通个电猛来一阵。
她绝望之下，居然也随了系统，气若游丝道：“你念吧……”
“好嘞。”系统端正坐好，捧起它的书，认真念道，“《忍耐》，泰戈尔……”
凌灵灵闭眼听着，丝毫没有感受到这首《忍耐》带来的功效，它倒不如给自己唱首催眠曲，可能还管用些。
她生亦何欢地倒在床上，只想靠意念让自己昏死过去。
就在这样疼得度秒如年的时候，她听见房门外有人通报了一声，王爷来了。
凌灵灵才以为自己听岔了，转眼还真见到萧珩走进屋来。
他仍是没有带左右的人，独自进屋，又走到她的床边坐下。而这一回不等凌灵灵开口，他竟先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你……如何了？”
凌灵灵想，自己怕是痛得眼花耳鸣的，连幻觉都生出来了。
可她眨眨眼，看见确是萧珩坐在她床边上时，心头又忽如其来地一软。
这里的下人们个顶个的势力精明，早在昭王爷与昭王妃来前就已经打听过了，得知王爷对王妃并不是很待见，所以即便知道她来了月信肚子疼，可这一日除了贴身伺候的两个丫头公事公办给她倒了些热水之外，就再没人关心过她。
也只有系统给她念了一首诗。
眼下难得竟有一个人，特意过来，问她如何了……凌灵灵直直地、定定地望着萧珩，眼眶渐渐微红，一时倒将他望得有些不自在。
他又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咳了一声：“我就是听下人说，你腹痛如绞，过来看看……你如何，还是很疼？”
凌灵灵也真的是痛昏头了，一听这话，突然竟抱住萧珩的腰哭了起来。
萧珩一怔。
他原本就挨着她坐，眼下见到她疼得苍白的一张小脸，眼睛红着，身子蜷着，小小的一团抱住自己，心里就像是被人用一根细线给拴住了。
萧珩无端端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来。
好像他生平，还从未想过要这样去保护一个人……
萧珩的手心默默紧了紧，迟疑片刻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凌灵灵弱弱抬起了头，对上他的眼睛，萧珩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有低声道：“你若痛极，明晚寿宴就不必出席了罢，我晚些入宫一趟，代你向母后禀明便是。”
可凌灵灵的眉心皱了皱。
她的思维与直男不同，原本还以为他是来关心自己的，心里正感动得不行，转眼却又听他提起赴宴的事情。敢情他只是关心自己能否出席那场寿宴而已！？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眼看他，恰恰又见到萧珩素来无甚情绪的一张冷脸。
本来来了大姨妈情绪就不好，凌灵灵登时一腔感动全蒸腾了，化成了气，一肚子的气。气壮怂人胆，她在气头上居然胆敢质问萧珩：“你就不能待我稍好一些？好歹也是名正言顺嫁了你的，别的丈夫起码还能问句喝不喝热水呢……”
她心中实在意难平，明明昨日在太后那里，萧珩还是温情脉脉搂着她的，转眼却又这样阴晴不定了。
莫非，莫非昨日只是他当着陛下与太后的面，与她逢场作戏而已？
为了面子，强行做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
凌灵灵蓦然想到这一点，环着萧珩的两只手就渐渐松了。
她讪讪地缩回去，只觉心头长久以来憋着的一股劲一下垮了——萧珩对她实在没有半分真情，哪怕她怎样小心翼翼，怎样委屈迎合，都打动不了他。
凌灵灵想着，心头也不气了，只觉丧得慌。她就躺回她原来的姿势，又闷闷地别过脸。
倒是萧珩，眉梢微微挑了一挑，眼底有一丝藏得极深并不易察觉的妒意，问她：“哦？你还有别的丈夫呢……”
凌灵灵不想搭理他，只捂着肚子一声不吭。
半晌，她又默默地转过身去，蜷起腿来拿背影对着萧珩。
萧珩坐了一会儿也没说话，不知是觉得无趣还是有些尴尬，不久之后又默默地起身走了。
凌灵灵听见他出门的动静，这才忍不住，枕着枕头，悄悄滚下一滴委屈巴巴的泪来。
……
这边厢，萧珩出了凌灵灵的屋子便吩咐下人去套马车，他要入宫。
只是他入宫后，没有往太后的寿康宫去，却先走了一趟太医院。
萧珩毕竟在宫里长大，太医们皆认得他，也知道他素来冷性冷情的性子，如今却见昭王爷萧珩，竟亲自前来抓药，抓得还是医治妇人月事之时腹痛的药……
一屋子的太医们明里暗里皆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瞧着他。
萧珩也无甚情绪，他就像是没看到一般，只泰然自若地坐在椅上，一面喝茶一面等着，直至药被抓好，他起身低低道过一句“有劳”，方才离开。
当晚，凌灵灵没法出席寿宴一事已经由萧珩的口转述给了太后。太后打发了一位嬷嬷前来问候，凌灵灵自是有气无力但又勉力恭敬地接待了。
待到嬷嬷走后不久，又进来了两个小丫头，给凌灵灵送熬好的药来。
凌灵灵想是太后娘娘体恤，也没多问便接过喝了下去。
一碗苦药入腹，还有些烫，她几乎是皱着眉胡乱吞的，但片刻以后，凌灵灵便发现这药的绝妙之处了。
才不过将碗放下递回去的短短一会儿工夫，她竟感到身子好了许多，就是小腹也没有先前那样疼了。
凌灵灵坐在床上，孱弱地微笑道：“这药果真不愧是宫中来的，妾身谢过太后娘娘了。”
两个小丫头接过药，忽地互相对望一眼，彼此脸上填满了疑惑，太后娘娘？
这不是王爷……
但她两人还未开口说什么，凌灵灵已先兀自躺下歇息了。两个小丫头自然不敢再搅扰，便也只有将话咽回肚子里，默默行了个礼，退出房去。
……
凌灵灵一连吃了三日的药，觉得这药实在有些神，且也一并觉得，太后娘娘实在是个好娘娘。
她可以下床走动的第二天，便喊了府上下人带路，往王爷住的院子里去。太后娘娘赐了她这样好的药，她无论如何都要进宫去谢她一谢的，虽然心里已经不太待见萧珩了，但入宫之事，还是得由萧珩领着，最起码，也是要教他知晓的。
凌灵灵便半是不情不愿地往萧珩住处去。
萧珩住的地方与她不远，不过行几步路就到了。
但是今天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萧珩的院门外站了许多的人。凌灵灵才走到院门口，忽却听见一道尖声细气的嗓子，正在宣读旨意，“……皇恩浩荡，赐平国公白氏女惜秋，为昭王侧妃……”
昭王，侧妃？
凌灵灵还没反应过来，系统已先看戏一般响起“叮”的一声：“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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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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