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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凌灵灵心头一惊，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莫说他突然间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太反常了，就是凌灵灵自己也知道，她画得其实真的很一般，怎么可能当得起这句“真好”。
何况还是萧珩这样的人，冷情冷性又从小长在宫廷里，见过不知多少名家名画。
可她抬眼对上萧珩的眸子，原本只是想要求证而已的，意外却被他的眼神摄住了。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萧珩这样温柔的笑。
他笑起来，眉眼也是软软的，像她咬过一口的糯米团子，又像下过雪的早晨，阳光穿进玻璃窗子暖暖地落到厚棉被上，有种说不出的平静温柔。
平日里的萧珩总是冷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神情，仿佛在她跟前也划开了一道鸿沟。哪怕与他不过咫尺之距，她也仿若遥不可及。唯独在这一刹那，凌灵灵的心口与他紧紧相贴。
那样温柔的笑填平了沟壑，让她终于能够带着平常心直视他，没有惧怕，没有慌张，才也终于发现了眼前的人，原是如此惊为天人。
凌灵灵一时竟看得痴了。
贴在她腰上的五指稍稍一紧，她连身子都颤了一下。
萧珩搂着她，余光瞥向太后与陛下，果见太后的脸色陡然间十分不好。
她素来是最不喜欢行径放浪之人，更莫说这人还是萧珩了。太后当场垮下了脸，就连看向凌灵灵的眼神也变得好感全无。
而陛下，陛下的眸光里曾闪过一刹那难以捕捉的阴冷，终究又被深不见底的漆黑给掩盖了过去。
萧珩一直紧紧地将凌灵灵揽在怀里，直至感受到陛下的眼神不再那么锐利了，才渐渐放开手。
凌灵灵被他放开后，身子微微一松，又恢复成了原先站立的姿态。可人是回去了，那颗起伏不定的心却再也无法平复如初。
她站在那里，面上有些错愕，内心更是错愕。
此前在新婚夜被萧珩给吓得撒丫子狂奔的颜狗之魂，仿佛再一次觉醒过来，彻底地觉醒。凌灵灵平生第一次正视自己，自己难道真的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颜狗？
系统一声嘀咕：“凌灵灵你就是啊——”
凌灵灵没有搭理系统，她此时此刻已一门心思全放在了萧珩的身上。在终于正视了他的天人之貌后，凌灵灵的内心里就好像住进了一位花痴少女、一位恋爱脑少女、一位小迷妹，三个女孩子一台戏，齐齐两手托腮一动也不动地只想拿余光偷偷打量萧珩。
虽然并不清楚他方才是为了什么要那样做，但盛世美颜当道，凌灵灵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别说系统了，就是太后与陛下也早已被她抛诸脑后。
这边厢，太后大约心中嫌恶，也没了什么心思，又讲了几句便推说身子乏累，让萧珩与凌灵灵回去歇着了。
凌灵灵自是没有察觉，她跟着行过礼，又随萧珩一并行出寿康宫。
萧珩从松开她后，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淡然冷漠，坐在回府邸的马车上，他就只是略垂着眼，目光平静泠然，一言未发。但坐在他身旁的凌灵灵，内心却是不知不觉敲起了小鼓。
她回忆起先前在寿康宫里的那一幕，也不知怎的突然间竟联想到，自己完成第二个任务是不是有望了？
王爷的举动虽然奇怪，但换一个角度去看，也很像是他亲近自己的信号！
马车很快驶出了宫，回到陛下为他们安排的府邸。萧珩起身就要下车，凌灵灵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他一声不吭，只回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却意外见到凌灵灵面上微红，眼里则有一丝羞涩。
她拉着他的手，软软小声地问他：“王爷今晚可否有空？”
说时睫毛颤颤的，又弱弱垂了半分下去。
这一回，她不是往日那种故作的、曲意逢迎的姿态，好像是害羞地、真心实意地在问他。萧珩的心头微微一滞。
凌灵灵的拇指在他手心也不知是无意识还是有意地一摩挲，画了一只小小的圈，无论在谁看来，都是十分暧昧的举动。
萧珩的眸色深了许多。
他看了凌灵灵一会儿，竟然真的松了口：“有。”
“那……妾身有个……”
“今晚亥时，你在房里等我。”
还不等凌灵灵说完她的不情之请，萧珩已先淡淡地开口，截住了她的话。
凌灵灵诧异一抬眼，就见他已是不动声色地抽开手，兀自下车去了。
虽然看似极其冷淡，但萧珩嘛，素来就是不热和的，不过话说回来，她竟然还真的有了个约？
凌灵灵心头一阵窃喜，想到今晚，心头那一丝诧异也不见了，又咚咚咚地敲起小鼓来。
……
是夜亥时将至，凌灵灵早已洗过澡，遣散了服侍的下人，独自一人留在房里。
她将今日的事情又仔细捋了一遍，仿佛有一股蜜汁自信让她越来越确信，自己那幅画简直棒棒哒，萧珩明明就是在见了那幅画后才对她的态度发生转变的。
想来一定是因为那幅画笼络了太后，萧珩那样有野心的人，自然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助他成事的机会的。甚至于，凌灵灵内心脑补，经此一遭，萧珩极有可能将她也划为了己方阵营的人，从而像她第一次意识到他惊为天人一样，他也第一次发现了凌灵灵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凌灵灵想着，更是又兴奋又紧张又激动。
如果说过去她“勾引”萧珩，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已，那这一晚她对他抛出的橄榄枝，则多了许多真心。
这样说起来虽然十分肤浅，但凌灵灵自认也不是什么有深度的人。感情的事情玄乎其玄，谁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什么时候又不爱了，况且她早已过了爱情至上的年纪了，既然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她便开开心心，拥有一刻是一刻吧。
这样想着，她又坐到床上去，将领子拉下来一点，露出锁骨与半边香肩来。
系统“咦”地一声：“凌灵灵你这样会不会太不矜持了一点。”
凌灵灵毫不留情：“闭嘴！还有，闭上眼！”
“咦……”
系统正在嫌弃，就见房门被人推开了。
萧珩进屋，身后的李元贵则替他带上了门。
凌灵灵一下高度紧张起来，又激动又紧张，见到萧珩向她一步步走来。他已经换了一身玉白锦衣，有些单薄，一看便是入夜就寝前穿的。
凌灵灵有些不敢抬眼，默默低下了头，内心里的三个少女则振臂欢呼：“王爷！来吧！——”
萧珩的脚步越来越近，他行到床前立定，目光落在凌灵灵的身上，没有说话。
空气一时沉寂又躁动，还隐隐透着暧昧的气息。
凌灵灵双目低垂，正在羞臊，突然间却听见“啪”的一声。
转眼一本书已先被摔到了她跟前的床面上。
凌灵灵惊诧地一抬眼，就见萧珩面带隐隐愠色，眼神冰寒，他冷冷问她：“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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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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