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无数山

作者:海带大少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九十五)奸情


      刘昭仪这病,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由最开始的感冒之症,最后发展到发烧发热,一时脱水晕倒了罢了。

      宫中的御医看过之后,七皇子元敏和衣而卧地照顾了母亲一天一夜,直至第二日清晨,刘昭仪有所好转,他这才松出一口气来。

      刘昭仪病倒,虽然她并不是一个得宠的妃子,但毕竟是个正经的昭仪娘娘,但出于人道主义,碍于燕州刘氏的面子,皇帝还是在她好转的这一天,移驾清和殿来看她。对于刘昭仪来说,这真的算得上是莫大的殊荣了。得知皇帝要来,她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战战兢兢地也要下榻接驾。以至于皇帝一进殿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乌压压跪得一地的人头。

      望着那连看都不敢朝他看上一眼的刘昭仪,皇帝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但顾及到她有病在身,这才隐忍着过去亲自去扶她。谁知不扶她还好,一扶她却更加的长跪不起了。

      “陛下莫要怪罪,妾身不是有意生病的……”那刘昭仪一边颤抖着一边说,显然是被皇帝的龙威震慑,就连说话都有些语不成调。

      皇帝向来讨厌她这个胆小如鼠,草木皆兵的性子,见她这般,那一张脸上顿时黑下来。

      身旁的七皇子元敏望着母亲这般,也觉得脸上无光,赶忙走过去扶起母亲,一边扶一边道:“母妃,父皇不是这个意思,他并没有要怪罪你。”

      那刘昭仪显然是不信,闻言便小心翼翼地看向皇帝,见那皇帝满脸愠怒的模样,顿时更加的在意了。原本还想着不若再跪在地上请个罪,求皇帝饶过。谁知那罪还未请得,另一头,皇帝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这是什么?”皇帝看到元敏脚下叠得方正的纸张,走过去亲自弯下腰捡了起来。

      元敏也看到了那掉在脚边的纸,眉头不禁一跳,还来不及去解释这是元温所做小诗,就已见皇帝将那页纸展开了。

      “草木连心生,佳人臻……何处?!花盛吾园中,魂梦愿相……大胆!”正看那小诗的皇帝蓦地凶神恶煞起来,他一把将那页纸甩在元敏的脸上,而后抬起右手,猛地朝元敏掴去。

      “朕的妃子,岂是尔等可以宵想?!”

      只听“啪”的一声,元敏的脸被打偏在一侧。皇帝用力之大,甚至让他的嘴角立即流出一条细细的血丝。

      从未经受得过风浪的刘昭仪,顿时被吓呆在那里,等到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竟是“嗝”的一声,晕了过去,清和殿的宫人顿时忙作了一片。

      莫名被掌掴,元敏一时间懵了,待到皇帝说出那句“朕的妃子,岂是尔等可以宵想”的话,他却是又突然明白了什么。

      “砰”的一下跪在地上,他膝行着朝着皇帝爬去。

      “父皇,儿臣不明白!”他跪在皇帝身边,扬脸望向自己的父亲。

      面前的皇帝满脸怒容,滔天的怒火让他整张脸甚至都要涨成红色。他望向爬过来的元敏,震怒之下,更是抬起一脚,朝着元敏的面门踹去。

      这一脚,是用了十足的气力的,元敏只觉得脸面一痛,待到一张口,竟是喷出一口血来。血里有三三两两的硬物,仔细去看,便能看出是一颗颗的断牙。

      他的一副好牙,竟是被他父皇一脚给踹掉了三个。

      殿内众人都被这情景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跟随在皇帝身后的全喜,都忍不住感叹,皇帝可是有好些时候,没有发这样大的火了。

      “你不明白?我看你是太过明白!”皇帝怒道,又用那一双着重台履的脚,将那张写了小诗的纸踢到元敏面前。

      “从今以后,七皇子元敏革去朝中职务!来人,将他押入大牢,等待秋后问斩!”皇帝居高临下地望着元敏,一张脸上因为生气而青筋暴起。

      元敏怔愣了片刻,像是疯魔似的捡起那身前的纸,仔细阅读了,他这才恍然大悟。

      “草木连心生,佳人臻何处。花盛吾园中,魂梦愿相逐。连臻吾……愿……连臻吾愿?!父皇,儿臣冤枉啊!”他突然用尽了全力飞身上前抱住皇帝的大腿,任皇帝如何踢打也不放手。

      “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儿臣对连美人并不存在非分之想,这首诗更不是儿臣所做,我只不过是顺手……”元敏慌乱地说道,在皇帝即将落下的一掌中,用力咆哮道:“父皇!父皇!是元温!我知道了,一定是元温,他一直对连美人有意,才会写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诗句!”

      ……

      元恪一拳锤在面前的几案之上。

      “那萧贼,竟是为了拉元温下水,不惜连自己的人都害啊!简直是不择手段,没有人性!”元恪恨恨道,一张脸面之上怒意更甚。

      前几日听闻皇帝突然将元温下入大牢,谁知才过不到两日,皇帝的一杯毒酒竟是要了元温的命。可怜元温还不足二十岁,便早早的去了,连带着那养大他的养母,也跟着受了连累,原本身体就弱,还被发配至了冷宫,心痛加上身体上的苦痛,怕是也要命不久矣。

      与此同时,此事波及的女主角连臻,已于昨日被皇帝赐了白绫。悬尸于如嫣殿一日一夜,以此警示后宫妃嫔。

      元温原本有心扶植元温上位,元温一死,这一下期望落空。元恪思来想去,深觉整件事情唯有一个萧子杞在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他当初送入宫中的那位贵嫔娘娘已然产子,再细想如今未外封的皇子们,难不成,他萧子杞是想要挟天子而令诸侯?

      元恪越想越生气,一张原本就锋利的脸看上去更加的生人勿近了。

      元恪身旁的侍从见元恪生气,吩咐随侍的丫鬟端来从冰鉴拿出的凉西瓜递给元恪。元恪无心吃瓜,摆摆手示意那随侍的众人退下。那侍从恭顺地行罢礼,也跟着要走,谁知转身还未走几步,那元恪又在身后叫住了他。

      “去把常余叫来,快!”

      那侍从去寻常余的时候,常余正在河边念念有词地放生一木桶的大鱼。

      那赶车的马夫被他赶离了很远,只能远远地看他蹲在河岸边,一面嘀咕,一面将那木桶之中的鱼悉数倒在河中。

      那常余似乎很热爱放生,那频率从原先的两三个月一次,现在频繁到十天半个月就要放生一回。马夫不爱放生,他并不能理解将那一大桶到手的活鱼再放掉,会有多大的功德,只知道那用钱买的鱼不吃再扔掉,就是一种活生生的浪费。

      正在“浪费”的常余,此刻终于站起身来。他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拜了拜,又念叨了几句,总算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是没有睡好,仅剩的一只右眼下一片乌青,就连那一张白净的脸,也泛出一些灰败的颜色。

      他朝马车走过去,马夫见了,不禁问他:“常公子,您这些时候是不是没有睡好。”

      常余点了点头钻进马车,等到那马夫挥动马鞭,马车慢慢启动了,那常余才闭着眼睛淡淡道:“近些时候总做噩梦,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安眠过了。”

      那马夫听了,隔着一个车帘子与他远远对话。

      “离这儿不远,有个寺庙叫做空若寺,听闻颇为灵验,若不然我现在捎您过去?”

      可是他还是没能捎常余过去。因为就在这时,那不远处传来一阵马儿嘶鸣,紧接着一个人声响起:“吁!常余,速速与我回府,承王殿下有事找你!”

      常余闻声探头去看,见有一人正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是元恪的侍从曾杰。

      此人长得身架颇大,坐在马上,远远看去好似遮天蔽日一样。

      常余问他:“你可知殿下找我何事?”

      那曾杰声若洪钟地答道:“不知。”

      那常余点了点头,又吩咐马夫快马加鞭,一路往承王府绝尘而去了。

      等到到了承王府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时分了。彩霞泼墨似的洒在天空,天地之间,尽是一片火红的风光,很是壮观。

      常余轻车熟路地一路往元恪那里而去了,此时元恪正在用餐,见到常余,他放下了食箸。

      那常余与元恪行了礼,二人又随便说了几句闲话,那元恪才开门见山道:“常余,这些时候,你想进宫看你阿姐吗?”

      上次与陶清漪不欢而散,常余以为起码短时间内他不会再见到她这阿姐,谁知……

      “我不知道。”常余思索半天,实话实说道。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想不想见陶清漪,一想到陶清漪一心帮着萧子杞,冥顽不灵,助纣为虐,他的心中就有些烦躁。而且……

      没有而且!

      他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

      “令姐近日喜添麟儿,你这做舅舅的,不想去看上一眼吗?明日承王妃正巧入宫拜贺,若你想去,本王可以帮你安排……”

      常余蹙了眉头,沉吟了好半晌,这才缓缓道:“殿下,其实我……”

      元恪没有给常余说话的机会,他抬了手,制止了他:“常余,实不相瞒,此次本王唤你来,是需要你帮本王一个忙。”

      常余抬起头来,看向元恪,心中隐隐透出一丝不太妙的感觉。

      “此事,你责无旁贷。”元恪说着,站起了身子,“这件事情……”

      ……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3877427/95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