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与花千骨

作者:萌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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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露锋芒


      玉玑与离尘子得了玉帝口喻,拉大旗做虎皮,纠结一帮对十大神器有觊觎之心的小仙派,约好时日至长留拜山。
      十五年前自妖神被长留掌门亲手诛杀后,魔道元气大伤,三界太平,以除妖伏魔为已任的长留弟子也松懈下来,加之掌门身体欠佳没有更多精力来考究本门弟子的武功。大家索性过起安生日子来。
      长留八千弟子,还有十大长老辅助掌门治理长留。自从上任老掌门坐化,白子画接任掌门位置,他的两位师兄弟也分别奉为世尊儒尊,长留管治之权分至三尊手中。
      这日,十长老突然接到弟子通报儒尊命令,要求他们速到长留大殿集合议事。众长老不问三界已多年,此次儒尊召见不知因何急事。
      到得大殿,众长老见三尊皆没到来,不免又聚在一起议论,方知掌门和世尊都已外出,如今由儒尊笙箫默主事。
      过得一阵,笙箫默与一名少年一起来到。他向从长老点头示意后坐了正座,那少年待立在他身边。
      十长老中有闭门数十年不管长留事务的只知养花弄草游山玩乐的,竟然不知此少年是谁?只见他生得俊美标致丰神如玉,容貌和气质和白掌门极为相似。大家私下打听,原来是世尊摩严的弟子,眼尖的长老看出美少年的佩剑正是掌门平素用的横霜宝剑,登时对那少年的身份刮目相看。
      笙箫默见人到齐便拿出一封书信:“各大仙派联合给长留修书一封,说外间流言十大神器在长留未得妥善保管,要求长留本月底将神器拿出一观。各位以为如何?”
      一个长得肥肥白白满面富态的红衣长老不假思索:“他们要看给他们看就是了。”
      笙箫默叹道:“看看,倒也无妨,只怕他们并非冲着看看而来。”
      另一酷爱养花种草的长老道:“莫非他们是想要回自己的神器?放在长留还要咱们劳神看管,他们想要拿回咱们不更省了心。”那美少年冷冷的目光扫到他身上,长老心头一颤:“这种事问白掌门的意见就可以了,我等一向依着掌门意见办事。”把责任推个一干二净。
      笙箫默心内暗道:“掌门师兄在此我何必来向你这几个贪生怕死的老头子讨主意。”目示众人:“各位有何高见?一一道来。”
      十长老窃窃私语一阵,推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出列,考虑半天对笙箫默道:“儒尊所言之事老朽刚才思索了半天,勉强想出一个计策。”笙箫默知道那老头儿任的是闲职,其子女亲属靠着长留的威名在仙界沾了不少光,想不到此人竟能想出办法,心头一喜且听他说下去。那老头儿吭吭咳喘一阵道:“老朽后来转念一想,三尊的智慧能力无一不在老朽之上,老朽费尽心神想出的法子在尊上眼中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罢了。是以,依老朽之见,这不想法子便是踏踏实实为尊上分忧的最好办法,掌门发话,我等便一一照办便是。”
      这位长老大张旗鼓地说了这样一番话出来,笙箫默竟无言以对,过了半响方道:“如今我代行掌门之职,我的意见不外有二,一是顺了各仙派的心。二是依着我们长留的规矩,无论是魔是仙来了长留山统统不准放肆!各位看哪个主意更好?”
      众长老都不吭声,戒律院长老铁英模棱两可的道:“上门即客,长留作为主人拿了神器给他们看看并不失面子,若他们要硬抢,咱们就是拼了命血染长留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一人冷冷道:“十大神器是我们长留之物,他们有什么资格想看就看?”
      说话人正是笙箫默身边的美少年白千。
      戒律院长老是长老院中最有权势的,除了三尊之外众弟子都在他院中挨过罚,包括白千。铁英看白千小小年纪,心想三尊徒弟又不止你一个,现在你得宠将来未必,于是倚老卖老“公子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十大神器的来历,神器以前分属各大仙派,后落入妖神之手,本派白掌门诛杀妖神,方才夺回神器暂由长留保管。”
      白千冷笑:“十大神器自一出现就归各仙派保管一直不变的么?”
      铁英道:“那倒未必,中间也因种种原因易主。”
      白千扬声道:“是了,宝物应有德者得之,他们无能让宝物落入妖神之手,十大神器便归妖神所有,而尊上从妖神手中抢回,那神器便应归长留所有。各仙派有何资格来拿走属于长留之物?”
      铁英强辩:“可是……尊上曾言明代为保管……”
      白千脸一沉:“真算他们的东西,他们就应该自己去找妖神抢回来才是正理,哪有长留出人出力帮他们抢东西的道理?尊上慈悲心肠,不忍神器之争导致生灵涂炭因此将所有神器收入长留,不想玉矶那干小人不知感恩,反倒趁着两尊外出上门寻事,长留若纵容他们一次,以后上门挑衅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
      铁英活了三百多岁,被一少年当众呵斥下不来台,赌气道:“儒尊还未发话,小公子在这里高谈阔论,也未免太自负了吧。”
      白千正色:“我可不是高谈阔论,我的话便是指令,你们要照着去办事的。”
      笙箫默表态支持。
      众长老交头接耳。白掌门身有旧疾不能操劳的情形他们早已知晓的,掌门这个位置迟早换人。大家猜测就算换也是摩严或笙箫默接手,但却没想到如此重要的位置将要交给一个未满二十的少年。大家心里默默琢磨,精通人情事故的看到白千与白子画容貌相似,猜他是白子画家族的侄子辈人物才会被扶持上位。
      白千待众人安静后道:“我年纪虽小,师叔既然将重担交给我定然有他的考虑,还请各位费心助我。”放缓了语气:“各位在长留多年,长留盛时和近年各位及家人在仙界的待遇变化大家应有体会,长留兴则各位兴,想必各位都明白这个道理。前段时间长留弟子与蓬莱发生纠葛之事各位应该都听说过了,我绝对不会让长留的人在外头受半点委屈!我白千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魄力!”
      白千语声一字字响彻整个大殿。除了面容稍显稚气,他的气度,仪态,那镇定如山的威仪,俨然又是一位震摄三界的长留掌门!
      众长老唯唯诺诺散去,
      白千与笙箫默面上方显忧色,
      “我…..我父君有消息了么?”白千叫了白子画十六年尊上,突然改口还是有些不习惯。
      笙箫默摇头:“并无音讯。”
      白千急道:“如何会找不到?”
      “他故意避人耳目,普通弟子如何找得到?”笙箫默意味深长地看了师侄一眼:“他为顾全长留的你的颜面所以小心翼翼隐去行踪,极北天气寒凉,天天昼伏夜出劳心费神的寻人的我真怕他的钉伤又被引发。”
      白千默默无言自悔那晚语言来得重了。
      笙箫默见他颇有悔意趁机劝他:“并非你爹爹不愿认你,而是他怕你承受不住爹娘相残的痛苦,这些年他拖着伤痛之体四处寻找你娘的下落,还不是盼着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他待你如何你心里是有数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段丞相夫妇的恩德你尚知报答,你爹爹比之他们对你又何止好了百倍。”
      “千儿从没怨过父君。”白千长长吐了口气“至于她……她以前是父君的徒弟,后来怎么成了妖神?她是被奸人陷害?还是她本身起了邪心自愿为妖?”白千虽然不肯叫花千骨一声娘亲,对她也没有起初那般抗拒。
      “说来话长……人性没有你想象中简单,你娘亲原本是个好姑娘,被人教唆挑拨走错了路,她与你爹爹之事还是由你爹爹告诉你比较合适。”
      白千微微点头:“我想父君的识人的眼光应该不差。”
      笙箫默听出他对花千骨态度有所转变,喜道:“你肯早些转过弯来你爹爹也不致抱着满肚子心事去寻你娘亲。”
      白千轻轻道:“她当年的事我自会打探清楚,若她被人陷害当了妖神,我当设法还她一个清白,若她自行为妖祸害苍生。”咬紧了牙:“那就怪不得我无情!”
      这下难倒了笙箫默,说被人陷害呢,花千骨并非无全无辜,说自愿成妖呢,当初她确是受了极大打击和伤害才冲破封印变妖。只得转开话锋:“明日玉矶等人将至,如何处理为好?”
      白千道:“师叔不用出手,我来应付他们。”
      “离尘子三百年功力,玉矶也不是善罢甘休之人,还是由我先对阵玉矶。”笙箫默不放心。
      “玉矶道行不浅有备而来,且师叔身份尊贵与他言语交涉难占丝毫便宜。不如让我与他闹上一闹,大不了外间说小孩子不懂事于长留威名无损。”
      笙箫默道:“我知道你心思,但他们蓄势已久光凭口角之争无法赶他们下山,还是要实力说话。”笑道:“你这孩子对我客气什么,你明明是怕我打不过玉矶。”
      “师叔可知田忌赛马一说。田忌与国王赛马,他以下等马对上等马,中等马对下等马,上等马对中等马,三局两胜取得最终胜利。可见只要调配得当,弱可胜强”白千胸有计谋:“玉矶就是上等马,离尘子就是中等马,其它小仙派便是下等马,我们取胜的关键是要让对方最强的玉矶无法出手,若师叔去了,玉矶向你索战,难道你能不应战?若能让玉矶不出手,我只要拿下离尘子,长留士气必振,若他们还不服,我就出手惩戒一个小掌门立威,我们胜了两局,第三局就根本不用比试。”
      笙箫默不放心:“虽说你安排不错,但离尘子功力高你太多,你去应对终是行险,万一有个闪失,我如何对得起你爹爹的托付?”
      白千笑道:“那家伙胆小贪心又好色,我早已备好对付他的办法。师叔你且安心在销魂殿喝茶,等千儿的好消息。”
      笙箫默眼望蓝天:“不知两位师兄何时归来?”
      一弟子飞奔入殿:“世尊回来了……他被人打伤了。”
      白千与笙箫默同时站起更不多话飞掠至贪婪殿。
      摩严躺于塌上面色青白呼吸沉重,见了师弟和白千欠身欲起。白千扶住师父,笙箫默一探脉象:“杀阡陌的妖魂破?师兄,你与他交过手了?”
      摩严咬牙道:“我看到他带着那个孽障在寒星城。”
      白千脸色一变,他不想认这个母亲,也不愿她死在师父手上。
      笙箫默急问你可伤了小骨的性命?
      摩严双手紧捏成拳:“我本想一剑了结孽障,没想杀阡陌的妖魂破已炼到十成,我打他不过眼睁睁看着他将孽障救走了。”
      白千知晓母亲无事心中稍安:“师父暂且莫要外出,还是留在长留养伤为好。”
      摩严哪肯罢休伸掌将床沿一拍:“等我好啦再去杀了那妖孽。”
      笙箫默朝他又是摇头又是使眼色,摩严奇道:“你怎么了?”左右顾视不见白子画,心里生疑:“掌门师弟在何处?”
      白千深深吸了口气:“父君外出未归。”
      他这声父君唤出,摩严便知徒儿已明身世,顾不得伤痛虎地起身,目光炯炯地盯住白千:“你全知道了?”
      “掌门师兄将一切都告知千儿了,大师兄还是与千骨和平相处吧,免得千儿为难。”笙箫默劝说。
      摩严恨恨道:“我杀她是为了保千儿的前途,仙界如何肯接受妖神的儿子任长留掌门!”理直气壮对白千道:“没错,我骗了你,你恨我也罢恼我也罢,师父所为全是为你好,那个女人鲜廉寡耻根本不配做你母亲,当年她在云宫养了无数面首犹不知足,还拿长留弟子逼迫你父亲就范。”咬牙切齿地道:“她扬言你父亲陪她一晚换一个长留弟子性命,你父亲为了长留不得已才与她……她的丑事整个仙界皆知。”摩严并不知晓当年白子画被杀阡陌重伤后丧失神志与花千骨在绝情殿亲热方有了白千之事,他无法接受师弟主动亲近妖神,所以拼命诋毁花千骨人品来保全师弟和长留的名声。
      白千不可置信地摇头,“她既是这等人品,父君怎么会对她……”言下之意是白子画看上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摩严痛心疾首,枉自教徒弟十六年,他竟然如此不明是非,现在他还没见着妖孽便有相护之心,若是见了被妖孽煽风点火的一糊弄,那还了得,气愤愤将笙箫默一指:“师弟,你来作个证人,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笙箫默只能叹气:“师兄,千骨年少任性做过错事,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拿着以前的事一提再提。”
      摩严怒火上冲直喘粗气,手捂胸口对笙箫默吼叫“我叫你作证我所言非虚,你只消答是与不是,不用找那么多理由。”催促笙箫默:“你快说,当年子画去云宫是不是被妖孽以长命弟子性命威胁!那些无耻之言是不是她亲口宣之于众!”
      笙箫默无奈点头,又道:“但是……”
      摩严止住他:“你不用但是,恶人作恶都讲得出一番理由,子画已然鬼迷心窍,我不想再毁了千儿。”
      陪一晚换一命!我居来是这样来的,羞耻令白千连灵魂都在发抖。他想呐喊,他想抱怨天地不公,然而他又能怎样?妖神终归是给了他一半生命的人!他就算恨,都恨得毫无底气!
      “师兄,算了,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笙箫默看白千脸色不对,连连打断师兄。
      “我偏要提,我不时刻提点,他就会同他那个糊涂的爹一样被妖神迷了心窍干出有辱长留列祖列宗之事!”摩严气喘吁吁地吼叫。
      白千砰地跪下,目光坚毅如山,斩钉截铁地表态“师父不用担忧,出身由不得弟子作主,但弟子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请师父放心,就算她找上门来,白千绝对不会做出有辱长留之事!”
      听到徒儿亲口承诺摩严稍有安心。
      这时一名弟子前来找白千回明事情。
      白千担心扰了师父疗伤,向那弟子示意出去再说。
      摩严发觉不对劲疑心顿起:“有话在这里说!”
      那弟子战战兢兢回道:“蓬莱派的人过来了,让长留掌门将十大神器备好,明日他们掌门上山便要查验。”
      “好哇。小小蓬莱欺负上门来了,真当我长留没人了么?”
      摩严气血逆行,一口血喷出,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笙箫默给摩严渡了真气服侍他睡下,将白千拉到一边悄声商议:“你师父的伤至少得将养一月,中途不能妄动真气,否则会和你爹爹一样落下病根。”
      叔侄两人出了贪婪殿默默无语,本以为摩严回来抵得大用,没想他非但帮不上忙反要笙箫默消耗真气为他疗伤。
      笙箫默安慰心事重重的师侄:“且莫忧心,咱们尽人事便可,实在打不过,长留历代掌门也会体谅我们的难处,你先暂忍一时之气,待你爹爹回来便可扭转局面。”
      笙箫默心胸豁达将得失名誉看得极轻,白千却是极重面子自负到极点的人物,母亲做了令仙界人人侧目的丑事,他就越发要争气活出个人样来,如何听得进师叔劝说:“千儿为护长留尊严不惜一死,怕的是我送了性命长留依旧蒙受羞辱,千儿在泉下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他的慷慨之辞把笙箫默说得哑口无言。寻思一个孩子尚知维护长留尊严,我活了几百年难道不如他?笙箫默想了又想,终于拿定主意,取出禁书交给白千,又将白子画临行前的非紧要关头不得打开禁书之言向白千叮嘱再三。
      白千得了禁书立即告别师叔回房。
      他遣散下人关了房门,一个人居于室中打开书卷。
      原来禁书所记是教人短期仙力大进的法门,依书所教三天之内足以冲破长留心法的第五重天,一月之内可冲破第十重天。
      要诀便在用悯生剑灵唤醒长留剑室中各位先掌门遗剑之灵,聚众剑灵之力引入身体,有此力量无功不破无坚不催三界无敌。
      白千大喜,文末有行小字他也没留心细看。
      可惜悯生剑给父君拿走,他现在聚灵入体也来不及。
      明天的一场硬仗必须打。
      他对师叔嘴上说得硬气,其实心里无底。
      他十六年修为应对修炼了三百年的离尘子,强弱悬殊!
      如何力敌?如何智取?方能不坠长留之威名,白千忧心忡忡彻夜难眠一人至露风台呆了一夜,直至清晨曙光初现,朝霞将半边天空染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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