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与花千骨

作者:萌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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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别重逢


      东方凡离开后,白子画本想与杀阡陌商量如何应付师兄,帮助小骨尽快醒来,但急红了眼的杀阡陌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怒吼声中使出十成妖魂破!这妖魂破乃是魔界至高心法,白子画功力全盛时也不过跟杀阡陌打个平手,他现时伤病缠身,在杀阡陌排山倒海般的的掌力扑击下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两人眼看小骨缩在冰冷的墙角,心里都异常着急,想早些结束打斗好去照顾小骨。但白子画无心伤人,杀阡陌却是非要对方的命不可,两人目的不同出招轻重便也不同。白子画与杀阡陌斗满五十招便感不支,他又忧师兄便在附近,若师兄趁着杀阡陌缠住他的机会去伤小骨,他越想越怕,一咬牙,冒险施出凝冰术!他想在极寒之地施水系法术可占天时,杀阡陌的妖魂破是火系法术在此处大大打了折扣。
      杀阡陌本占上风突觉寒意侵体,怪叫道:“好哇,你为杀小不点是用上全力了。”他同样顾忌白子拖住自己让摩严乘机对小骨下手,一咬牙同样冒走火入魔之险,将妖魂破的威力发挥到登峰造极!双掌掌心变作鲜红之色,熊熊燃烧的火焰向白子画当头碾压!一近白子画身边方寸便被冰寒之气压抑得烟消火灭。杀阡陌大怒连连催动内力,火光将两人的脸照得通红。杀阡陌打得上瘾没注意有一个火球脱离控制向花千骨倚靠的墙边砸去!白子画打斗中也分了心照看花千骨,火球砸向小骨,杀阡陌的一招妖魂破也逼近了白子画胸膛!
      杀阡陌施出这招原本也没指望击中,突见白子画对妖魂破不格不挡疯了般反扑小骨!杀阡陌大怒喝骂:"没良心的,你拼着重伤也要害死她么?"用足十足力道呼的一掌结结实实击中白子画背心!白子画身子一顿,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小骨也被他抱在了怀中,小骨睡得很沉很沉,唇边挂着浅浅笑意,小骨不怕,师父在你身边。
      他被一股劲风掀到一旁,杀阡陌轻而易举夺走小骨!白子画想抢回最心爱的人,但稍一运功便是一口口热血咳了出来。
      “白子画,看在你今日良知未泯救了小不点,我这次饶了你,你和摩严给我滚出极北冰川!再叫我碰到,必取尔等性命!”杀阡陌跟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抱着小骨飞掠而走。
      白子画伏于雪地意识渐渐昏沉……
      “唉,也不知杀阿姨这会儿怎样了?我干娘好不好?”东方凡艰难地活动一下身子,几个时辰了,他左手一直被白子画握紧不放,白子画睡多久他就以别扭的姿态守了多久。
      “他没事,被他打伤的人有事。”林灵拿了金针过来:“尊上第二次用针的时间到了,哎,你让开,别在前头挡着我。”
      东方凡苦笑:“你看我避得开?”
      林灵横他一眼:“我又不是叫你出房,你挪挪让个空位让我可以施针便成。”
      东方凡挪出半边位置:“小铃铛,第一次施针你让我扶尊上坐正,第二次为何却可以让他躺着施针?你是不是恼我刚刚不救他故意罚我?”
      林灵全神查找白子画穴位经脉:“他被杀阿姨妖魔破所伤,那时肺腑里充满於血,若让他躺着施针於血上涌非呛死他不可。第一次用金针是将他的於血汲出,此次助他通了经脉便可。”瞧着小凡的狼狈样,禁不住抵唇而笑:"早些救醒尊上,你小子也早脱身。"
      “行啦,大国手赶紧救人。”东方凡叫苦不迭:“人有三急,我快憋不住了……”

      玉矶自得了玉帝旨意兴冲冲下殿,离尘子跟在后面,离得灵霄宝殿。离尘子方问:“刚才我请玉帝明旨,咱们到长留讨伐也算师出有名,为何你却阻我?”
      玉矾拈了三根稀稀的胡须笑道:“离尘兄,你还没看出玉帝的意思么?长留无视天庭作威作福多年,玉帝早已不满,只是碍于长留为仙界立有大功是以隐忍不发。他心里还是盼着有人能给长留穿穿小鞋的。”
      离尘子挺着肥肥的肚皮不解:“既然玉帝早有收拾长留的想法,为何于明旨一事顾左右而言它。”
      玉矶道:“我刚才不是解释了吗?长留虽一向傲气得令人讨厌,毕竟白子画有大功于仙界,玉帝就算真想收拾他也不愿意给外头落个构陷忠良的恶名。”
      离尘子一拍脑袋明白过来:“原来他想借刀杀人。”
      玉矶哈哈大笑:“离尘兄莫要说得太难听,长留仗势欺压各仙派已久,大伙儿早对其愤愤不平,咱们所行之事不过顺应天意人心罢了。”
      离尘子赞道:“玉矶兄高见,这回定要好好想个办法让长留那干人永世不得翻身才是正理。”兴高采烈地道:“不知白子画和摩严不在长留的消息是否属实?若他们真个不在,对付一个素不管事的笙箫默,咱们简直是手到擒来。“
      玉矶道:“不管白子画在不在山上,咱们都是胜算满满,上次我在瑶池试他的身手,已知其身患疾病且病势甚沉。”记起那次白子画在群仙面前让蓬莱出了大大的洋相,一时恨意上涌:“长留对众仙派事务指手画脚横加干涉数百年,哪派对他们没一肚子怨气!这些与长留结怨的大仙派除了不识时务的蜀山云隐,我已全部集结,到时咱们拿着玉帝的口喻群派围山,长留先别说保住十大神器,先保全先祖颜面吧。”
      离尘子也因上次争夺明珠对长留恨意极深,听了玉矶的打算兴奋得摩拳擦掌:“可有要崆峒准备的,玉矶掌门尽管吩咐。”
      玉矶俨然以众派之首自尊:“既然大家目标一致,我当然不会客气。”
      离尘子陪笑:“崆峒蓬莱一荣俱荣,有事玉矶兄尽管吩咐,我派弟子倾尽全力。”
      玉矶胜劵在握:“好,那便说定,长留交出十大神器之后,除了神器之首悯生剑归蓬莱保管,其它神器离尘道友可任选一件!”

      寒星城悦来客栈内,林灵施了第三次金针,白子画方才悠悠醒转。
      他仿佛间记得已将小骨从杀阡陌那里抢回,还记得千儿一直陪在身边,睁眼却看不到那两个生命中最亲近的人,被自己捏紧手臂那愁眉苦脸的少年……是小凡!
      小骨呢?小骨被杀阡陌带走了!他带小骨去哪里?师兄还在城中四处搜查他们,小骨可别撞见师兄!白子画猛提一口真气便要跃起出房,眩晕袭来,他唤了一声“小骨……”软软地倒了下去。
      东方凡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冷静,冷静,求你先别晕,就算要晕也先放开我。”
      林灵劝道“尊上受伤极重,此时万万用不得真气。”
      白子画休息一阵,向林灵与小凡颔首致谢:“多谢两位。”
      小凡的心也软了下来“尊上,你救过我,我也救了你,木头脸又是我最好的朋友,看在他面上,我们之间扯平了互不相欠。”
      杀阡陌的妖魂破是火系法术,白子画中他的掌力后五脏六腑如被烈火所焚异常痛苦,白子画所习乃水系法术,他若自行运功疗伤,水火相克伤势反而更重。
      他担心小骨下落“林灵姑娘,我的伤还有多久才可痊愈?”
      “杀阡陌将妖魂破练至化境,尊上身有旧疾,中了妖魂破至少需将养半月才能动用真气。”林灵道。
      “半个月?”白子画喃喃自语。“半月后会发生什么事谁能预料?”他拿定主意 “小凡,让我见你干娘一面。天底下只有我才能救得了她。”
      他的要求坚定如山不容拒绝!
      “你,你要见我干娘?”东方凡猜他跟踪自己目的也多半是为干娘, “我得回去先问问我干爹可不可以,毕竟我干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白子画漆黑的眸子闪过不悦:“你不用问他,他没有权利替小骨做主。”
      东方凡只撇嘴,你管我干爹有没有权利,我是他养大的,干娘不过看他面子上叫一声,你要见人家老婆,难不成背着她丈夫私会?他肚里这般想却不在白子画面前吐露半个字,一是不敢,上为不忍。
      白子画也明白这孩子难处。
      “小凡,我是你干娘的师父,是她在世上最亲的亲人,我绝对不会伤害她,你明白吗?”他恳切地凝视着小凡的眼睛。小凡的瞳仁也同千儿一样又黑又亮,长长的睫毛倒影在清澈的瞳孔里,象湖边水草摇曳。
      “那当然,连我爹爹都说尊上是仙中难得的好人。”林灵插嘴。
      “难得的好人?”白子画苦笑,难道仙界在外人心里如此不堪?
      林灵自悔失言:“尊上,对不起啊。”
      白子画对这姑娘一直很有好感,浅笑道:“你爹爹万妖王还好吗?”万妖王与霓裳仙子的旧事白子画曾有耳闻,花莲村相见那次听林灵向他求药便将她身世猜了出来。
      “我爹还好…….”林灵道:“他喜欢一个人喝闷酒,他想我娘想得厉害。”一双大眼里满是渴求:“尊上能帮我爹爹见我娘一面么?他太可怜了,每次喝醉了都喊我娘的名字……”
      仙妖相恋是仙界大忌,万妖王的相思之苦,白子画比之有过之而无不极。“林灵姑娘,你爹爹的苦楚我能理解,我也同样……”他以上仙之尊在两个孩子面前自承对徒儿有情甚是难堪,但想让东方凡自愿带他去见小骨,最好的办法便是用感情打动两个孩子了。
      “尊上,你……很喜欢小凡的干娘?”林灵同情心顿起。
      白子画叹道:“我对不起她在前,哪有资格对她说喜欢二字,我只求她肯见我一面。”他清亮的目光注视着东方凡:“唤醒小骨的仙昙不是普通仙昙,而是在极北冰川最高峰最冷的时辰开的仙昙之王,花期只有三个时辰,花期一过花即枯萎,若要等到此花重开,需得再等百年。”
      东方凡笑道“尊上将秘密告诉了我,我知道救干娘的方法,你就没要挟我的手段了。”
      白子画沉声道:“就算我把全部药方告诉你也不管用,杀阡陌想炼的九转还魂丸需一个药引,神之血!除了我,你们没人能得到神之血!”
      东方凡写了书信飞鸽传书寄给干爹。
      半日之后飞鸽回信,信中三字“我来了”。
      “香喷喷的菜饭来了,你们还不饿?”林灵端了食盒进房招呼白子画:“尊……白叔叔用饭啦。”
      白子画本待不吃,听小凡一句“吃饱了伤才好得快。”二话不说起身坐到桌旁。小凡看他一身又是尘土又是血迹,就着店里粗瓷大碗喝稀粥,举止依旧优雅之极,他想着白千平常行止也如这般高贵,不觉手拿筷子盯住白子画,一肚子疑问想问又不敢问。
      “小凡哥哥,你不拈菜光盯着尊上干嘛?”林灵发现小凡不对劲。
      小凡嘿嘿笑道:“好吃的东西留给你们吃。”
      林灵疑惑:“你怎么突然谦让起来,以前你可是吃什么都不吃亏的。”
      “女人就是话多。”东方凡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林灵碗中:“快吃,天冷,菜凉得快。”
      一个清秀书生飘飘然入室
      “尊上,久违了。”东方彧卿斯斯文文拱手作礼。
      白子画冷冷看他一眼,
      东方彧卿打个哈哈:“好久不见,尊上还是那么不通人情世故,对谁都瞧不上的样子。”将白子画所住房间四下打量,啧啧连声:“据说尊上从来不吃人间饮食,不肯随便坐卧,唯恐尘世污秽脏了你的衣裳,今儿怎地转了向,我瞧你一身血污睡在土坑上也躺得蛮舒服的。”
      白子画不与他废话:“小骨在哪里?”
      东方彧卿将手一伸:“神血在哪里?”
      白子画傲然道:“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东方彧卿大笑:“你是上仙,我是凡人,你可以藐视我。可是在骨头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特别是现在的骨头心里,你我到底谁更重要还说不一定呢。”
      他的话如刺直扎入白子画心里,小骨说过,下辈子再也不要爱上他,小骨也说过,下辈子要跟东方一起走。
      “东方彧卿,我有办法让你说实话。”白子画对东方彧卿可不会客气。
      东方彧卿懒懒道:“随便你,上仙。我劝你莫要让骨头对你的恨再多一笔。”
      一个是干爹,一个是好友的长辈,吵起来小凡站哪一方都难处,他索性叉腰往中间一站笑道:“你们有气往我身上出吧,我皮肉厚得很,让你们打两拳出够气再商量救干娘的事。”
      林灵也过来缓和气氛:“我行医时向本地人打听过,近来天气转热,仙昙之王的花期提前,应该就在这几天。那花的药效只有开花的三个时辰可用,过了时辰便无效了。”
      白子画和东方彧卿暗道惭愧,自来了寒星城,一个只想早日见到小骨,另一个只想如何躲开情敌,竟然连最重要的仙昙花期都忽略了。
      白子画道:“神之血我担保取到,我以何种办法取到神血,东方阁主不必管!”
      白子画如此笃定倒让东方彧卿浮起一个想法,神的血统只会遗传一个后人,异朽阁的验亲石绝对不会错,小凡就是小骨的亲骨肉,但他为何没有遗传到神血?东方彧卿脑袋想疼了都不明白,莫,除非小骨有另外的孩子继承了神血!但生育两个孩子所要的时间完全对接不上啊。
      白子画道:“时间紧急,我去取神血,你们好好照顾小骨等我回来。”
      林灵道:“花伯母身子虚弱,成天东躲西藏于她康复有碍,不如将她送来这里,照顾她也多几个帮手。”小凡也道“对呀,我好久都没看到干娘了,杀阿姨被怪老头儿打伤了,不知他现在情形好不好?干爹就叫他们一起过来吧。”
      东方彧卿难违众意又不肯轻易服软:“姓白的,她亲口说过,下辈子要跟我走,你可别忘了!”
      林灵道“东方阁主,侄女斗胆说一句公道话,你让尊上见花伯母一面何妨,她现下昏睡见了谁不是一样?以后她若醒了要见尊上,你还拦得住她?”
      东方彧卿怪笑:“我看林姑娘平常不声不响跟木头人似的,这会儿为维护白上仙一篇篇的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斜视白子画:“你女人缘这么好,骨头知道吗?”
      白子画不理他嘲讽,东方彧卿自觉没趣。
      “好,咱们说定了,你给我神血便可见骨头一面!”
      “你先借我一物。“白子画道。
      东方彧卿问:“何物?”
      “千里缩地符。我被杀阡陌打伤不能用仙力御剑飞行,要用缩地符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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