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与花千骨

作者:萌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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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疑渐生


      尊上糊涂冤枉千儿,一定要让他看看千儿到底给长留挣了荣耀还是抹了黑!
      想到仙界同龄同辈份的没一个比得过他,他如此的出类拔萃,本派掌门却一直视若不见,时不时还敲打两句压制他的傲气,白千愤愤不平,忽见段丞相到来。
      “千儿,你口才好厉害,国王那么固执都给你三言两语的说动。”段丞相连声夸奖。
      白千谦让:“段叔叔过奖,千儿的不过一点小聪明,还是仰仗段叔叔在朝中立下的正气才能有发挥的机会。”吩咐横霜茶水伺候却不闻回答,原来横霜不知溜到哪里玩耍去了。
      段丞相含笑谢了:“你我亲如家人,你何必客气。我还有急事待办,陛下令我以特使身份去白云池请清风仙道出山治瘟疫救百姓耽误不得,此次来便是向千儿讨教道长的喜好忌讳,以免我失礼触怒仙道,害了百姓无医治病。”
      白千早有准备取出一封书信递与丞相:“千儿尊长与清风道长相熟,此信乃他亲笔所写托道长照应于我,段叔叔将此信呈给道长,莫说治病救人,就算赴刀山火海,道长亦不推辞。”
      段丞相早知白千来历非凡,听得神仙一样的清风道长对其长辈言听计从更加肃然起敬,暗暗感激女娲娘娘保佑,给多灾多难的大理送来了这位正直聪慧的白千公子。
      丞相心系百姓骑了良马急急往白云池赶去,不出半日即到清风观,清风道长见了白子画亲笔书信,又是救助百姓之事,二话不说御剑出发,将骑马的段丞相等人遥遥甩在身后。
      白千与小凡林灵早候在大理城门相迎道长。
      清风远远瞧见一个与白子画容貌极为相似的少年,他登时有几分明白,却听白千称呼白子画为“尊上”,与他所想关系又不同,清风暗暗诧异,待与白千交谈几句,只觉这孩子年纪虽小,心机深沉并不比那些活了几百年的仙人差了。
      “子画心如皓月目下无尘,怎地教出一个洞察世事攻于心计的弟子?”清风笑道。
      白千听出清风道长此言带贬,他有求于人不予接招。再看那道长身穿粗布衣衫,双目神光闪闪,白千便知他虽未名列上仙,其修行深湛并不比天庭有些滥竽充数的上仙差了。
      清风也不休息,带了林灵小凡和一众大夫赶到茶乡,第一日便查明病因开药令大理全国服用止住瘟疫蔓延,第二日茶乡再无人员死亡,第三日重病患者也逐渐好转。
      三日内境内瘟疫全愈。
      国王大喜重金有赏,清风不接,白千力劝他收下重金后分发至各道观救济民众,清风看在“救济民众“四字上允了,对国王封自己做国师的旨意婉言回绝飘然而去。至此大理国境内所有道观除了传道之外,对听道的百姓亦施以稀粥馒头裹腹,百姓得了实在好处更是纷纷前来,道教在大理信徒渐多,拜日神教失了民心信徒渐稀。
      大理国道教香火兴盛,万千百姓祈福之音直达天庭,玉帝知晓此为长留弟子白千之功,于是备了丰厚赐赏遣仙史送至长留以示嘉奖,隔了数日,玉帝又以品尝太上老君新炼仙丹药为由,邀请仙界地位尊贵有品级的仙人至瑶池赴宴。
      此次白子画不似对待明珠盛会那般冷淡,欣然亲临赴宴,随着仙侍通传“长留掌门到。”他不染俗尘的身影现于瑶池。玉帝颇有受宠若惊之感。
      “上仙辛苦,快些请坐。”玉帝含笑虚迎。
      白子画并不持宠而骄,规规矩矩以臣子之礼进见了玉帝,见此次长留席位居于群仙之首,他微微颔首,长留对天庭从无不臣之心,但长留也绝不容忍任何欺凌轻视!
      仙侍送上山珍海味,君臣相聚甚欢,所有人都知道长留掌门才是今日的主宾,自己不过是陪客,俱都十分知趣的顺了玉帝的口风满口恭维长留三尊教徒有方前途不可估量。天下做父亲的哪怕自己再谦让内敛,听到别人夸奖儿子有出息无不欢喜,白子画也不例外,面上谦虚着心里却着实欣慰爱子争气,他与众仙正言笑彦彦,突听席面西南角有人冷哼一声,看时却是昆仑仙山掌门清净真人。
      白子画知昆仑数百年前与蓬莱齐名,苦于门下弟子数代无一出类拔萃之人,以致人材凋零渐渐灭落,此次宴会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也是天庭看在昆仑前辈的面子上给的恩赐。
      昆仑为何会对长留不满?按理长留受赏,昆仑并无损失。依昆仑的实力,也不敢对长留的仙界首派的地位有觊觎之心
      白子画存了疑惑,待宴席散后,打发走趋炎附势的众仙,找个机会来到清净真人面前,含笑致礼:“清净道友请留步。”
      白子画乃仙界支柱玉帝重臣众仙敬仰,清净散人一介破落户掌门无人问津,长留掌门屈尊对自己礼节周到,清净真人倒不习惯了,怔了一怔忙不迭回礼:“尊上有何事指教小仙?”
      白子画道:“方才席上见道友似对长留有所不满,白某自忖长留与贵派素来交好,不知何事得罪了贵派,故有此问。”
      长留掌门态度谦和,远比到昆仑撒野跋扈的长留弟子客气,清净真人满腹怨气已消了一半。“尊上客气了,小仙并非对尊上不满,而是长留弟子欺人太甚。”
      “长留八千弟子,虽本派管束严格,还是有不成器的弟子借本派的名头在外横行,道兄告知我到底是何事由,若长留理亏,我定然严惩不贷,给道兄一个交待!”白子画掷地有声保证。
      “这插手本派事务的倒不是一般弟子,而是……”清净真人见白子画正气凛然并不护短,心生敬佩,他不愿说出那人名字来让白子画为难,是以踌躇不言。
      “何人?请清净道长明示。”白子画其实已猜到那人身份,不由一阵气恼。
      “长留能安排弟子来昆仑山指手划脚的,尊上也应知是谁了。”清净真人叹道。

      摩严欢喜白千在外为自己出息长脸,欣慰之下伤势好了大半。他一向好出风头,富贵还乡岂能锦衣夜行?不顾有伤在身,意气风发的四处探访各位仙友,将自己如何苦心教导白千成才大大吹嘘了一番,众仙畏惧长留势力,强压妒忌之心,口中又是羡慕又是夸奖,将摩严恭维得飘飘然如升云端。
      这日摩严本待赴南极仙翁之约,正待出发忽听绝情殿服侍的弟子来报掌门召见,他知白子画赴了瑶池仙丹之宴,以为玉帝又有赏赐,兴冲冲地飞至绝情殿,却见白子画端坐殿上面容严肃,戒律阁长老铁英伏于阶前听训。
      摩严平日对铁英极有好感,赶上一步维护:“铁英犯了何事?”
      白子画道:“你问问他自己。”
      “老朽糊涂,此事与他人无关,都是老朽之错。”铁英看一眼摩严,一咬牙将所有罪名都承担下来。
      白子画缓缓道:“长留祖训,长留弟子不得恃强干涉它派内务,如若违了祖训,就算地位再尊贵之人我也会严惩不殆,你是戒律阁长老,你说说犯此大过应受何等处罚?”
      铁英颤声道:“按门规应处蟒鞭一百。”
      摩严听到“尊贵之人我也严惩不贷”一语明白师弟是有意指桑骂槐说给自己听,一时意气激发:“你不用责怪他,派弟子去昆仑要清净真人善待铁铮是我的主意。”
      白子画道:“你的主意?”暗恼师兄不识大体,但要真正拉下脸来惩罚师兄,他又难于办到。
      铁英观颜察色,立时道“世尊也是一片维护长留名声的好意,那昆仑派与蓬莱派是仙界世交,铮儿因为长留的缘故,在昆仑多受排挤,甚至听到有宵小对三尊的不敬之言,铮儿年轻气盛又素来敬仰三尊,气得与他们理论不慎失手将其师叔打伤,给清净真人不分青红皂白地罚了面壁三年。老朽一时糊涂心疼长留无故受辱找世尊抱怨了两句,不想世尊就为弟子出头将书信送与了昆仑掌门。”不着痕迹地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摩严身上。
      摩严不知其中关节只管嚷嚷:“岂有此理,小小昆仑欺凌长留弟子,还敢妄议三尊,仅仅打伤算便宜他了。”
      白子画恨恨盯了师兄一眼,这位大师兄根本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精明,铁英明明给他挖了个大坑,他还不管不顾的往坑里跳,
      “此事说来还是我们长留无礼,铁铮既到昆仑学艺便是昆仑弟子,他犯了错昆仑自有门规处置,我们须得尊重人家的规矩。长留八千弟子与仙界沾亲带故的不少,犯错受罚的也不少,若依你们所为,凡是罚了弟子便有仙派为自家人出头找到掌门指手划脚,我这长留掌门就天天处理这些杂事,正事都不用干了!”始作俑者是摩严,好在没有酿成大祸,白子画三言两语的了结此事。“我已明示清净真人,不用顾及长留,对铁铮依着昆仑门规处罚便是!”他不管摩严在旁摆脸色使性子,又对戒律阁长老铁英道:“你纵容孙儿惹下祸事影响两派关系本应受罚,念你追随先掌门立下不少功劳且年事已高,我暂且饶你一回,你须得静思已过,下次不可再犯!”戒律院长老唯唯诺诺地应了。
      待铁英退下,摩严还在为他抱不平:“铁英虽然糊涂,他一家人对长留一直忠心不二,就连你每日调养身体所服的山珍汤里的一味冰川雪莲,也是他家守在极东雪山的亲戚专程至极冷极险的雪峰为你采集了送来的。你不认丝毫情面,不怕他们寒心么?”
      白子画苦于不知如何才能令师兄脑袋开窍,此人千百年都这样莽撞冲动喊打喊杀的过来了,江山易改,师兄的性子改不了。
      这时销魂殿弟子送了熬好的山珍汤过来请尊上服用,白子画看都不看一眼:“拿去倒掉,告诉儒尊以后此汤的雪莲不要用极东雪山出产的。”
      弟子听令捧着汤碗退下。
      摩严连声指责:“你与我斗气便罢了,何苦拿自己的身体斗气?雪莲产生极寒之地的止咳平喘效果最佳,你使性子不用,哪里再去找如此上佳灵药,罢罢,这雪莲你依然用着,铁英那边我去出面打发。”
      白子画只叹师兄虽然手段毒辣头脑简单,对长留却是忠心耿耿,对自己和千儿更一心维护,念及好处不与他争论,放缓了语气劝说:
      “师兄,我知你出面干涉昆仑内务为的是维护长留面子,但此例一开,长留十大长老定然人人效仿,他们每位家人犯事皆来找我为其亲戚撑腰,我如何应付?传到玉帝耳中他又如何看待长留?那味雪莲还是换了其它的吧,你我什么世面没见过,何必在一味药材上失了眼界?”
      摩严误会师弟嘲讽自己眼界狭窄井底之蛙,越发生气:“我知道你事事硬气,我也不输于你,至于那味雪莲,我只给铁英说全喂了我所养的天马,与你我皆无关,你只管安心用着调养身体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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