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幸]我的幼驯染太松懈了！

　　幸村从来不知道，初秋的夜晚会有这样静谧温柔的美景。
　　他在半路回到宿舍取出一件干净的上衣让真田穿上，和恋人安静地牵手在宿舍的一楼大厅角落里窝进一张沙发椅，仅仅是两个人紧挨着的体温就能让他轻易地平静下来。
　　落地窗外的深夜像是另一个世界，而他的肩膀粘着这个不愿分开的人。
　　他常常觉得，呆在弦一郎身边是最轻松惬意的时候。这个人不会违背本心，坦率而且不会掩饰，即使是在幸村看来有时候都会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在真田心里也不会有任何障碍就能向幸村传达出来。
　　在自己期待着和真田再见的时候，对方也同样想念着自己，这样的巧合怎能不叫他惊喜。
　　“……所以，虽然的确被折磨了一通，但是果然是被称为总教练的三船入道，这两天对肌肉群的塑造，体能的强化都相当有效果。”真田低声讲解着在后山的特训内容，和幸村一起分析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训练模式，“对于意志力的磨练也主要是化耻辱为动力，很多人之前还非常松懈，但是目前看来，至少在觉悟上都有了提升。”
　　幸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理论上说，我曾经猜测过这个总教练或许是幕后的训练制定者，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会负责败组……”想到白天和入江他们讨论的话题，他渐渐有了一些猜测，“德川前辈曾经就是败者组的，据说从三船教练那里特训回来的人都会彻底蜕变，我倒是有点期待你会怎么进化了。”
　　真田抬起握着幸村的手，用下巴碰了碰对方的手背，“我不会告诉你的。”他把这个人的手心展开紧紧贴着自己的脸，下意识地蹭了蹭，“到时候一定要让你甘拜下风。”
　　幸村侧过头盯着他，几乎要轻笑出声了，恋人像一只大型犬一般单纯，对身体接触还有着让他意外的喜好。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总会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人型抱枕一样，被真田寸步不离地粘着。
　　“我之前听美术部的学姐提过一次，好像有一种类型的人很容易让恋人产生疲惫，”幸村坏心眼地笑了笑，眼睛上下扫视着真田，“黏着系……是不是就像你这样？”
　　真田不置可否，“我们从小就这样，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他抬起眼盯着身边人的眸子，室内的这个空旷大厅一下子变得燥热起来，“而且你其实很喜欢这样。”
　　幸村的耳根悄悄地红了，好在这里并没有开顶灯，温暖的橙色壁灯让真田看不清楚，但是手心里正在升温的热度使两个人都心跳加快。刚刚见面时那种冲动的吻好像稍微满足了两个人热恋中的欲|望，但是这样的时刻，没有人能拒绝从心爱的人那里发出的邀请。
　　“我以为在一起合宿需要克制一下相处的距离，但是现在想想，似乎根本就不够。你原本是什么打算？偷偷跑过来找我吗……”幸村小声说着凑近了真田的耳边，他们本来是并肩坐着，现在却慢慢变成了腿勾着腿面对面。他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真田颈边，这个人身上还有着森林里的野性|气息。
　　“才多久，你就从古宅里的剑士，变成了深林中的战士。”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笑意，还有一些没有掩饰好的颤抖。男人对于这样会燃烧热血的气味根本无法抵挡，幸村也一样，他几乎贪婪地轻轻在恋人下颚啄吻，闭着眼被这种植物和泥土的芬芳包围着，“你现在闻上去就像一朵花。”
　　他的额头上，恋人发痒的呼吸带着热气轻轻摩擦着皮肤，他知道对方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反驳自己，却恶趣味地不给对方机会，“你是我的皇帝，我最爱的大丽花。”
　　真田缓缓伸手抱住他的肩，嘴巴凑到耳边低声回应着。
　　“那么，你就是我的神祗。”
　　幸村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融化掉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弦一郎的声线是那么温柔缱绻，好像能让自己沉湎于幻境中的美梦。
　　“是我最爱的鹤望兰。”
　　“好狡猾，用我告诉你的东西来敷衍我？”幸村眯了眯眼，危险地盯着他。
　　真田似乎是笑了笑，伸手在幸村脑后轻轻摩挲着。
　　你自己都是我的了，精市。
　　当然他没有说出口，在两个人的关系里，他很清楚恋人是多么高傲又不服输的人。如果让对方知道，在自己心里幸村就是一个小王子的话，想必会非常不满地教育自己要重新认识他了。
　　我已经为了你，连情话都学会了。
　　真田无声地弯起了嘴角，把怀里的人又紧紧抱了抱。
　　“弦一郎……你是不是真的属于黏着系？”
　　“你怎么想都行。”
　　真田甚至配合对方的话，轻轻咬了咬幸村的耳尖。那里是非常敏感又很少被人碰的地方，幸村几乎是一瞬间就像被电了一下一样，全身发麻。
　　“弦一郎！”
　　他控制不住自己肩颈的发抖，那股发热的麻意沿着他被咬到的耳尖一点点向下蔓延，他的腰背像是有点冷了一样泛起细小的颗粒，上身还在微微发颤。他高高地仰起了脖子，瘦削的下巴和后颈在真田眼前呈现了天鹅般优美的线条。
　　“……你，你在干什么……”他无法形容那一瞬的感受，就好像一个向来乖巧的小奶狗眨眼间变成了狼一样，“不要咬耳朵！”
　　真田眨眨眼，对恋人的激动反应有些不解。他自己根本就是下意识的行为，甚至连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性|暗示的含义都不懂，但是这样的刺激却让幸村心跳加速。
　　幸村眯着眼盯住真田的眸子，在那里看不到一丝故意为之的神情，心里叹了口气。从来不看外国爱情电影的弦一郎大概并不知道这些亲密的招数，自己也很难想象这个人会在家里偷偷藏一些青春期的工口书。
　　要是以后弦一郎总是这样不自觉地突然袭击，大概日子会变得很难捱吧……
　　恋人又在他耳边磨蹭，幸村推了推他的肩膀，“不要开启你的好奇心。”
　　“你觉得很舒服吗？”真田低声说着，温热的呼吸喷在幸村的耳边，就算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耳朵有多红。
　　“你故意的？”幸村强忍着转开了脑袋，眼角都是克制的红意，“我记得你刚刚还说很快就要走了。”
　　“……你不想再多和我待一会吗？”
　　有点失落的声音低声喃喃着，幸村拍了拍真田的头，“要是你被教练发现不在会被罚的。”
　　而且再待一会，幸村也说不准对方还会做些什么。说实话，他自己现在已经开始在脑海里胡思乱想了，如果真的两个人都被点燃的话……
　　国中生的年纪，正处于精神不能控制身体的状态。就算真田再迟钝，想必等到回去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明白刚刚发生的事。那条线被幸村划得清清楚楚，至少也要等到约定的日子到来才能打破。
　　他轻轻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借着黑暗和宽松睡裤的掩饰转了个身。
　　真田跟着他也站起来整理好衣服，两个人从宿舍大门偷偷溜出来，沿着树林和围栏回到了真田他们进来的那条小路。
　　“不论还有多久我都会在集训营等你，”幸村递给他那件被换下来的白色T恤，上下打量了一下真田四肢上的肌肉线条，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这几天你就专心训练，别让我跑得太远。”
　　真田默默颔首，拉着幸村的手腕摸了摸。他们四目相对的眸子仿佛有什么在黏着一样，很久后才转身向林中跑去。
　　幸村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转身。正式进入了5号球场的自己绝对不会就甘心停在这里。如果败组回来的时候，他不能站在高峰，那么他也就不能被称为弦一郎的“神祗”了。
　　夜风吹拂了他的发丝，脑海里仍旧不能冷静。他抱臂走了一会，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那里，被恋人舔吻的热度久久没有消退。

　　——

　　合宿第三日的早晨，幸村和两位室友一起前往餐厅的时候敏锐地发现了白石的视线。幸村原本并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欲言又止，只是在不二起身去和青学的队友说话时，这个人才悄悄挨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幸村君，你昨晚好像，唔，不在宿舍？”
　　幸村眨眨眼，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我是说……半夜我去上厕所，没有看到你的拖鞋，吓了一跳。”白石笑了笑，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脑勺，“所以才去看了一下你的床铺……”
　　他知道不少幸村之前生病的事，而且这两天对方也精神不太好，昨天不二还和他说过有点担心幸村，所以自己才会主动拉着他聊天，“要是你身体不舒服，可以和我或者不二君说说。”
　　幸村握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心里渐渐有一丝暖意涌上来。他弯了弯眼睛，歪过头对着这个金棕发的少年笑了笑，小声地道谢。
　　“谢谢你，不过我没有不舒服。”幸村想到应该自己这两天晚上出来散步都被白石发现了，便接受了对方的好意，“大概是从来没有和他们分开，一时间不太适应吧。”
　　不二从旁边的桌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他观察了一下幸村的脸色，没有发现什么苍白的异常，便挑了挑嘴角，“说起来，听乾说你和真田是从小的好朋友？”
　　幸村点点头，“我们四岁就认识了，可以说从来没有这样被迫分开过。”想了想自家部员那些少年们，幸村也有点担心柳，仁王和桑原，“而且我们部员也都是保证不间断的训练，除了过节都没有这样分离过，想必对于那些双打搭档来说，这种淘汰真的很残忍。”
　　他没有给这两个人透露什么，但从不二的神情来看，似乎这个笑眯眯的栗发少年也猜到了很多。至于白石，不知是心思耿直，还是有些关西人的天然，目前还没有知道秘密的迹象。
　　他垂下头喝了一口牛奶，从杯子里倒影着自己的脸，有一瞬间回到了儿时为了长个强迫自己和弦一郎一样进食的日子。
　　“白石，今天的换位赛就是你了。”不二扫过了不远处的那些国中生，“比完的话所有的国中生换位赛就都结束了。”
　　“你们俩会来看吗？”
　　“要是和赤也的比赛不矛盾的话。”幸村笑了笑，收拾好自己的盘子，手臂撑着桌子看向正在急冲冲进到餐厅的后辈，“还是让人放不下心。”
　　“我们的后辈都一样。”白石叹了口气，和不二对视。他们两个学校被称为“东西新人”的越前和远山都被淘汰了，比起立海管教切原的方式，是不是他们对待后辈太放松了？
　　幸村一直等到切原用餐结束才和柳生丸井一起走到了球场。公告栏正贴着今天换位赛的名单，后辈在看见自己的对手是5号场的选手时眼睛都要放出光来，笑得灿烂地围在幸村身边元气满满。
　　“幸村部长！我能和你一个球场！”他的这个状态正好适合第一批比赛，因此三个人围在他所在的3号球场观战，“部长！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能辜负柳前辈让自己留在这里的心意。就算是被放水才待下来，他也必须让人看到，切原赤也是拥有成为一军的实力的。
　　幸村知道柳的弃权会给这孩子有多大的刺激。从实力上，赤也的确打不过柳，但是这样明晃晃的让，也会使这个孩子有觉悟的突破。一直以来都把自己的目标定在立海的三巨头那里，如果以为那就是自己的极限，那么赤也永远也不能打破心理障碍。潜意识里，这孩子已经觉得自己是赢不了这三人的，但是实际上呢？
　　三巨头里会继续走职网的只有自己和真田，柳到了高中会撑起立海高中部，但是并不会再与世界球手厮杀了。而切原，一个为了网球而生的少年，几乎具备一个职网选手所必须的所有资质，很快，他就不会仅仅是立海的王牌了。
　　幸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切原意识到自己的心理极限在什么位置，并且帮助他在实战里，超越那个被框住的实力。
　　场上的少年游刃有余，这个对手并不是弱旅，能和鬼同一个球场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但是在换位赛中打出love game的，除了那些部长外，也就只有立海的这四个人了。
　　很多观战的国中生都意识到了这点。他们这三年来对立海的作风已经相当熟悉了，只要不是意外低估对手，或者是实力相当，那么幸村是不会允许部员打出6：0之外的比分的。而一直到合宿都能这样贯彻着，说不定他们自己也低估了立海的实力。
　　上午过后，所有的国中生换位赛完全结束。5号和6号球场大换水，除了5号的“地狱守门人”鬼十次郎之外，全部由国中生占据。
　　“6号球场有木手，亚久津，柳生，丸井，菊丸，芥川，知念，平古场，天根，神尾，凤，千石。5号则是鬼，幸村，手冢，不二，白石，迹部，忍足，橘，千岁，切原，藏兔座，石田。”
　　黑部整理着电脑里的名单，盯着这个分配深思。
　　“这个名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捂着额头走进监控室的高大男人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会保持一贯的原则呢。”
　　“在每一个球场保留一位实力远超他人的选手吗？”黑部抿了抿嘴，“我的确考虑过让幸村待在6号。若是在这些国中生里选择一个能像鬼和入江那样带动球场的领导者，也只有他了。”
　　他调出幸村的档案，看着这个少年的五维数据，“但是现在，比起通过他来引导其他选手，我更想看看这个选手自己会怎么进化。”
　　“为了明天的团体交换赛吗？”斋藤挑挑眉，“你猜到鬼会来申请团体赛，所以才有这样的排位是吗？”
　　黑部瞟了他一眼，没有出声。监视屏幕上，另一边的3号和4号球场团体交换赛也结束了。入江带领的这些选手已经无数次守住他们的位置，那么贸然向教练提出比赛的鬼，到底从哪里来的信心？
　　“不仅仅是为了U17的排位。”黑部低声说到。或许很快，这次世界杯改革的效果就要在这个集训营初现端倪了。
　　世界比赛，不再专为高中生提供平台了。新生的天才选手在这个时代井喷，作为教练，他有义务为这段历史推上一把。
　　在他们讨论着这些国中生的时候，5号场球员更衣室里，这些少年正围成一圈盯着最中间那个前辈。
　　“……明天三场单打两场双打，赢三场就可以全员晋级，而败者在一周内不能进行团体交换赛。”鬼环视着站在边上的这些队员，“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跨过4号直接挑战3号，这是之前没有的事吧？如果不是鬼前辈，大概这次比赛不会被批准的。”千岁若有所思道。
　　“被称为‘地狱守门人’的你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带着我们冲击3号场？”
　　鬼顿了顿，“你们的表现点燃了我的灵魂，仅此而已。”
　　幸村的目光扫过身边这些在国中生里数一数二的少年们。这里除了自己还有青学四天宝寺冰帝不动峰的部长，两位“天才”不二和忍足，三位“王牌”切原千岁和藏兔座，以及一个顶级的力量型选手石田。若是自己带着这样的队伍，面对什么样的对手都不会畏战。
　　但是他看着鬼严肃的表情忽然意识到，在这个集训地，真正的高手比赛他还没有亲眼见过。
　　队友正在商议如何制定名单，幸村则观察着鬼的神情。
　　“……3号场地的水平如何，大概鬼前辈是最了解不过了。”幸村轻声说道，“如果我们不能定下名单的话，就交给前辈来决定吧。大家意下如何？”
　　几个人都默默点了点头。他们自己并不知道对手的实力，若是鬼来布阵，或许还能有针对性地利用战术来获胜。
　　鬼盯了幸村两眼，站了起来，“交给我吧。”
　　“其实我的确早就拟定好了，那么现在，发表明天的比赛阵容！”他的目光扫过几个人，不容置疑地念出几个名字。
　　“单打三，利利亚丹德·藏兔座。双打二，白石藏之介切原赤也。单打二，手冢国光。双打一，千岁千里橘桔平。单打一，迹部景吾。”
　　“……接下来，为防万一，最后是候补。”
　　他顿了顿，回过头看着紫发少年那沉静的笑。
　　“幸村精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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