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不透风

　　第五十九章竞赛（上）
　　“我也觉得，肯定是你谦虚了，你要是学表演一定也能演的很好的。”
　　顾芸把梁均的话圆了回来，祁弦歌只是浅笑莞尔。
　　林卉瞪了梁均一眼，梁均只当没看见，低下头吃东西。
　　“十二月是不是有个学科竞赛？”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顾芸提了个新话题。
　　“嗯，我应该会去化学竞赛。”
　　“我去数学竞赛，不过只是去陪跑的。”
　　一般的学科竞赛拿奖的都是高三的学生，高一高二的即使能去也多数是去陪跑。
　　“之前老师联系过我，让我去数学竞赛。”林卉也想起来了，老师给她打过电话问过这件事。
　　“我准备毛遂自荐一下，虽然不一定能去。”
　　三人说着学科竞赛的题库和范围，津津有味的，比刚才吃饭还兴奋。
　　张晓冬左顾右盼，没法插话，他玩着牛奶盒的吸管，时不时抬头看看顾芸的脸。
　　顾芸没有刘海，额头光洁，皮肤不像林卉和祁弦歌那样白，看上去很有活力，很健康，眼睛很灵动，鼻子也不是很高，鼻梁较宽，脸型偏方，看上去是很高级的脸。
　　“盯着我干嘛？”顾芸发现了张晓冬在看自己，“能看出朵花？”
　　“嗯嗯嗯。”
　　“嗯个头，你周六下午别去打球了，我给你补一下数学，你这成绩别说考一本了，三本都难。”
　　“考不上就考不上呗。”
　　张晓冬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考不上，我们……”
　　顾芸愣了愣，闭了嘴。
　　“嗯？”
　　好在食堂人很多，张晓冬也心不在焉的，没听清顾芸说了什么。
　　“周六在家呆着！”
　　“行行行。你别那么凶行吗？”
　　“不行。”
　　晚饭之后还剩余了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张晓冬跑去操场上看人家打球了，他刚吃完饭自然是不能上场的只能看看人家打球，过过瘾。
　　林卉提议去屋顶看会儿晚霞，其余的三人都答应了。
　　县城的地理位置偏东，晚霞来的很早，天边是暧昧的粉色，云朵绵长的拖拉着，与天色缠绵在一起。
　　刷满了白色油漆的校园也被浸染成了粉色，校园广播里放着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
　　“当看尽潮起潮落，只要你记得我；若果你会梦见我，请你再抱紧我。”
　　林卉和梁均并肩走着，林卉跟着歌哼了两声。林卉唱歌并不是很好听，好在声音温柔绵软，梁均也只听的她的声音就满足了。
　　梁均也跟着哼唱起来，他记不得歌词，有一句唱一句，因为学过钢琴音感比林卉好许多，唱歌的时候也有模有样的。即使是在变声期，梁均的声音也异常的温柔。
　　晚霞印在每个人的脸上，祁弦歌直勾勾的看着梁均和林卉，他们站在一块的时候真好，可到底不如自己站过去来的好。
　　祁弦歌单手扶住自己的胳膊，稍有戒备的远远的看着。
　　天台上还有几个其他班的同学，看见了祁弦歌和梁均，自然会驻足观望些许时间，说上三两句闲话再走。
　　顾芸坐在天台裸露出来的大水管上，她看着祁弦歌，林卉和梁均，不知为什么突然同情起祁弦歌来。
　　倘若梁均早些遇见祁弦歌，也许这段感情会受到更多的祝福吧。林卉对梁均并没有那么的专情，起码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林卉习惯了梁均的存在，却没想过他为什么总是停在原地等着缓慢前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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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下去了，林卉从墙角站起来，梁均拉着她的冬衣衣摆。
　　“明天在家里等我，我让王叔接你去市里。”
　　“那你呢？”
　　“我今天晚上就去，我晚上还有个冲刺班。”
　　「为什么不能一起去。」
　　这句话林卉问不出口，林卉知道梁均最近的时间安排都是梁子君操控的，一小时半小时都控制的很严格。
　　“好哦。那你自己小心点。”
　　梁均揉了一把林卉的刘海，小跑着离开了天台。
　　冬天来了，天色暗得更快了，距离晚自习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天就黑成了夜。
　　顾芸拉了一下林卉的胳膊。
　　“发什么呆啊，我们也上课去吧。”
　　“嗯，好。”
　　“他还接你去市里啊，关系也太好了吧。”
　　顾芸在路上和林卉闲话了两句。
　　林卉这才反应过来，每次要去市里有什么事，梁均都会尽量安排自己家的车来接林卉一起去。
　　连林忠言有事的时候，他也会请王叔来帮忙。
　　“好像一直都这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卉才迟钝的感受到了一些情绪。
　　“你就不觉得奇怪？”
　　“啊？”
　　“你们非亲非故，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林卉就是在迟钝，也不可能不理解顾芸这句话的意思，正在她思考的时候，两人刚好走到班级门口，班主任正站在门口。
　　于是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而这一整个晚自习的夜里，林卉脑子里都是顾芸的那个问题。
　　林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条小小的吊坠，玫瑰的四周都温和了许多，因为皮肤的打磨令整个形状都柔软了起来。
　　林卉对梁均又何尝不是偏爱呢？
　　次日，王叔的车停在了林家门口，林忠言出去得早，给林卉准备了三份早点，让林卉给梁均也带去。
　　林忠言做的早点是特意用黑芝麻和胡萝卜汁做了眼睛和鼻子的雪人发糕，都是他特意买了模具做的。他出门前装在了林卉的保温饭盒里。
　　还有一只巨大的保温杯，保温杯里是鲜榨的豆浆，是林忠言跑去街角买回来的。
　　昨天夜里，林卉分明叮嘱了林忠言不用特意去买豆浆和做早饭，可是林忠言不听林卉的，越老越顽固了。
　　“王叔。”
　　林卉把林忠言给王叔准备的那份早点递给王叔。
　　“哟，你们也真是客气，每次都给我准备好吃的。”
　　“是我们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不麻烦的，我也是收了钱打工的嘛，你要谢就谢我们小少爷。”
　　“嗯。”
　　林卉应了一句。
　　王叔下车帮她把行李都拎上了车。
　　车窗外的景色变化很快，县城里飞扬的黄沙逐渐远去，市里灰色的钢筋水泥映入眼帘。
　　城市建设飞快，林卉仍记得小时候和林忠言一起来市里的时候，这些高楼大厦还是一片荒凉。
　　才过了几年，就面目全非了。
　　那些闪烁的霓虹灯，和交叉盘旋的高架桥，繁华的不像它原本的模样了。
　　再过几年，又会不一样吧。
　　“就是这栋楼吧，你们是不是还要住一个礼拜？”
　　“对的，集训。然后就考试了。”
　　“是不是高考有加分的？”
　　“那要考到了才有加分。”
　　“梁均好像很在乎这个考试，他说想早点毕业。”
　　梁均和林卉说过，他希望能早点毕业，早点读完大学，然后就可以工作，可以自食其力地活着。
　　林卉和王叔道了声谢谢，然后走到保安室询问了一下培训机构在几楼。
　　竞赛的培训机构是和学校联合组织的，因此除了饭费和住宿之外，不需要交学费。
　　培训机构靠这些学生打响名气，而学生们则是来巩固提高自身能力。
　　来到这里的都是成绩很好的高中生，大家眼里都是骄傲，谁也看谁不顺眼。
　　“林卉，这里。”
　　打招呼的是顾芸，她正和祁弦歌站在一起，两人已经签名确认了寝室。
　　“我帮你签了一个寝室哦。”
　　“好啊。”
　　“祁弦歌也跟我们一起，他们高二只来了她一个女生。”
　　“那你正好和我们一块啊。”
　　“对啊，还好你们都来了。”
　　今天大家都没穿校服，祁弦歌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站在有些昏暗的走廊里，她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修长的脖子露在外头，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们带你去放行李，哦，刚才我们看见梁均了，他来的好早，但是看上去挺没精神的。”
　　顾芸刚才和祁弦歌一块的时候，有许多话都没法开口说，一见到林卉嘴就像开了封，连珠炮似的不停歇。
　　“这里还挺大的，拐角也很多啊。”
　　“很难认路吧。”
　　“你是路痴嘛？”
　　“有点，我不太记路。”
　　“那你跟紧点，别落单了。”
　　林卉和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梁均并没有给她发微信。
　　「你没事吧？」
　　林卉主动问了一声。
　　「有事。」
　　梁均回得很快，平时梁均不怎么玩手机，所以一般恢复信息都很慢，这次他的秒回让林卉有些惊讶。
　　「你在哪？」
　　「食堂。」
　　“我们快点吧，我要去趟食堂。”
　　“去食堂干嘛？”
　　“梁均好像有点事。”
　　“那你先去吧，我们去放行李就行了。”
　　“好，谢谢你们啦。”
　　林卉把行李箱交到顾芸的手里，自己朝着食堂标志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这时候不是饭点，食堂连灯都没开，昏暗的什么都看不清。
　　林卉眯着眼睛，看见了角落里闪着手机的光芒。
　　梁均坐在食堂的金属椅子上，他脸上没有表情，整个人都像木头似的。
　　“梁均……”
　　林卉坐在梁均的身边，看着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的颤动。
　　“我妈进ICU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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