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 sirius the jaeger]最后的女巫

作者:舞月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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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三·休假、礼物、圣诞节


      V海运伦敦总部的行政部门每天都会收到身处于世界各地的吸血鬼猎人小队发过来的电报,今天的其中一份是这样的——
      威拉德小队提前完成任务,申请休假。
      行政部门的小姑娘反复查验了他们的任务报表,在确认无误之后给他们戳了个申请通过的红印章。

      半个月后的上午,特里莎看着面前领着小哈士奇过来的俄罗斯老猫,面色奇臭地把他们堵在门口。
      “你们怎么过来了?”
      “今年的工作都结束了,放个年假。”威拉德瞅了瞅特里莎微妙的脸色,觉得他们大概打扰到她的工作了,“嗯……我们能进去坐坐吗?”
      特里莎面无表情地盯着威拉德,目光又落在他身后提着箱子的尤里身上。
      发觉自己被盯着的尤里垂下脑袋,攥紧了手里的旅行箱。
      特里莎叹了口气。
      “进来吧。”

      威拉德和尤里跟着特里莎进了门。
      尤里转头四顾,特里莎家的摆设没什么变化,因为血猎的工作大半年没回来的他忽然就安了心。
      他在鞋柜跟前蹲下,伸手把柜子打开,本来摆放他的拖鞋的位置已经塞进了特里莎的皮靴。
      他咬了咬下唇,慢慢把柜门关上。
      特里莎给他们翻出了两双拖鞋,拖鞋是她家专门给客人穿的那种纯色的鞋。
      “打扰了。”威拉德换了拖鞋。
      跟在他身后的尤里张了张嘴,终究沉默着换上了它。
      “这大半年你也辛苦了。”威拉德客套了一下。
      前任V海运首脑奥德里奇·文森特在今年年初离世,奥德里奇·文森特是道上有名的枭雄,他一生治下铁腕风雷,干什么买卖都猖狂至极。他活着的时候没人敢对他不敬,所有在酒会上见到他的人都是要跪伏下来去亲吻他的脚趾的,他这辈子只允许一个出现在酒会上的人站在他面前,那便是传闻中的“不知面目的哈迪斯”,V海运的财务顾问特里莎·果尔迪。
      自然有人会对治下铁腕的他产生怨念,不过在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出头,等他死了那些人就仿佛看见羊的狼,一股脑地直接涌上去,企图在奥德里奇死后的短短时间内把市场的这块大蛋糕进行重新划分,为自己抢到更大的利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点都不值得奇怪。而特里莎就在这样一片纷乱的情况下扶持着奥德里奇的孙子,年仅二十岁的巴伦·文森特接下了V海运的一盘散沙。
      特里莎和那些豺狼虎豹们斗智斗勇,让V海运在这场内讧中有惊无险地成功吞下更多市场份额,成了道上最庞大的怪物。
      不过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打着海运公司的名头什么钱都赚的黑心公司其实是一个吸血鬼猎人聚集地就是了。
      跑去烧水的特里莎心有戚戚焉地摸了摸自个儿的发顶:“……我都快秃了。”
      威拉德笑起来:“那我得看看是哪些人在为民除害。”
      特里莎朝他翻了个白眼,在水开了之后转头用一次性纸杯倒了杯白水又泡了杯速溶咖啡,随后给自己也泡了一杯。
      她把纸杯装的速溶咖啡推给威拉德,把白开水推给尤里,自己则捧着马克杯窝在沙发里,老神在在地:“我这没果汁了,尤里你就喝点白开水吧。”
      威拉德接过速溶咖啡道了声谢,侧头就看见尤里对着面前的一次性纸杯发愣,神色很有些苦大仇深。
      他刚想开口问,话茬就被特里莎接了过去:“这大半年过得怎么样?”
      大半年没见,两人自是唠了个十欧元的嗑,等威拉德好不容易把话题转到尤里身上的时候一个多小时都过去了。
      “这几天尤里就住在这吧,你以前带过他现在也没问题吧。”
      “额嗯……”特里莎沉吟一会儿,有些心烦地皱了眉,“威拉德你不收留一下这个小崽子吗?你们小队是第一次在伦敦过圣诞吧,互相培养一下感情和默契不是挺好的?他一个人脱团单飞像什么话?”
      “小队的其他三个都各回各家了。”威拉德瞅着特里莎的表情,觉得这货大概是不想接收尤里,“是不太方便吗?如果尤里住在这。”
      “确实。”她倒还认真地清算起来,“自从他的名字从VShps划掉之后珊娜女士就不来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血猎她还是有别的事务要处理的,仅仅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也太大材小用了——我现在是签了家政公司的清洁服务——短期保姆可难找了,我身体的事情又不能让别人知道。
      “所以现在照顾这小崽子我还挺力不从心的。”
      “不用。”从进门起就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尤里蓦然开口,“我能打理好。”
      特里莎抬头觑他,停顿片刻后露出个笑来:“那就辛苦你了。”
      这话说得一点心虚都不带的。
      尤里盯着那一次性杯子的目光更苦大仇深了。

      送走威拉德,特里莎瞧了瞧阴沉的天气,转头领着尤里往客房走:“你回来住几天?”
      “两三天。”
      特里莎算了算日期,随口道:“今天二十三号,正好能过个生日。”
      尤里的生日很好记,和圣诞节同一天,他其实深切地怀疑过如果他的生日不是那么好记的话特里莎到底记不记得住他的生日这件事。
      大概是不会的。
      不是不能,是不会——在她眼里与其记一个不会带来利益的日期不如记一下今天美股的涨跌。
      “客房这的被褥已经很久没使了,得拿出去晒,不过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实在不行我分一条被子给你睡两天。”
      特里莎在冬天向来喜欢开着比较小的暖气煨干整个房间里的湿气,然后用两层柔软蓬松的被褥把自己裹成墨西哥鸡肉卷在主卧的大床上滚来滚去,睡得昏天黑地四仰八叉。
      毕竟她的睡眠数量无法保证,为了确保自己在高强度的脑力活动时不出错,她也只能努力提高自己的睡眠质量了。
      客房房门被推开,在看清内里的景象之后,特里莎眨了眨眼睛,默不作声地把房门关上。
      尤里的视力不错,他眼尖地瞧见客房的那张床上密密麻麻地堆了一堆资料似的书册卷宗,高低起伏沟壑纵横的同时还伴随着局部地区塌方。
      特里莎转身,面对近在咫尺的少年诚恳道:“你这两天就睡沙发上凑合一下吧。”
      尤里皱紧眉头,提着箱子转身下楼。
      他不想看到她坦然又无谓的眼神,这会让他更真切地体会到他在她眼中跟其他人没有一点儿差别的事实。

      这大半年他经常会想起特里莎批准他出师的那一天。
      说是批准出师其实也就是被扫地出门,他前一天还给特里莎摁在地板上揍呢第二天就出师也太玄幻了。
      ——总的来说,特里莎这水放得很不走心,他心知肚明。
      特里莎是谁啊,她可是跺一跺脚金融界就会震两下的牛逼哄哄的人物,在金融帝国呼风唤雨的她总是满肚子坏水地在世界各地收割财富,满心满眼都是钱,自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这个由于她的一时兴起而收养的傻逼身上。
      因为这份感情抓心挠肝的人只有他一个。
      他又想起威拉德对她的评价。
      ——一个把人情看得比纸都薄的、可恶的女人。
      其实从小威拉德就教育过他不要对特里莎抱有任何期望,他说这还不如期望中彩票来得更实际一点,至少后者还有在梦里体会一把的可能。
      但他没有教过他怎样才能不去喜欢她。
      说来也是,怎么会有人喜欢那个老奸巨猾心黑手狠视财如命无药可救的冷血的女人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认为自己的审美可能有点儿扭曲,急需来个人拯救一下。

      特里莎追加了在家庭餐馆下的订单,两人吃了两顿外卖后又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开了暖气的家里冰冰凉凉的。
      庭院里好不容易让尤里养活的那些花在天气冷下来的时候没有受到及时的修剪,死的死残的残,仅剩的那些生命力顽强的幸存者在这大冷天里蔫了吧唧的。尤里挑着那几棵还活着的幸存者修剪了一下,也不知道明年它们还长不长得出来。
      修剪完毕回到客厅,他就听见特里莎喊他上楼抱被子。
      今晚得睡沙发,好歹要抱一条柔软蓬松的被子,这样会睡得更舒服一点。
      他如此想着就上了楼,然后看见站在楼道口擦拭头发的特里莎。
      她刚洗了澡,棉衣外套里是及膝的睡裙,一双纤细修长的小腿散漫地晃荡,空气里都是沐浴乳的牛奶味道。
      见他上来了她便一边擦头发一边带他往主卧里走:“你自己抱一条下去吧。”
      尤里瞅见两条在主卧的大床上团得难解难分的十斤被,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地一下大起来。
      ——要完。
      他满脑子都是这个词。
      “怎么了?”看他没什么动作,特里莎不解地歪头觑他,“家里就只剩这两条了,你嫌弃也没得换。”
      闻言尤里一个踉跄,旋即顶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扯了其中一条,也没看长什么样抱着它就往楼下跑。
      “水还热着,快去洗澡!”特里莎在楼梯口探出头喊了一声,而后开了电吹风。

      尤里·吉罗夫目前正面临着自从他被特里莎收养之后遇到的最大挑战。
      如果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智能手机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转头就跑去论坛发一个“我这两天借住在我喜欢的人的家里,因为可以使用的被褥不够的原因我只能盖着刚从她床上抱下来的被子!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的帖子出来。
      他穿着睡衣裹着被子,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最近大概是在往回赶的原因,他又做了几次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天边飞来衔着种子的白鸟,种子落地长成大树,白鸟在大树上梳理羽毛,树上长的花苞在白鸟飞走的时刻齐齐绽放,他就一直傻站在那棵花树下看花,看着那些疯长的花一天两天、把他、把整个庭院都盖住。
      好在身体没太大反应,不然天天洗裤衩也太丢人了。
      沙发的空间小,容不得他翻来覆去地思考人生,他跟条咸鱼似的直挺挺地躺在沙发垫上,看着玻璃移门外的寂寥庭院出神。
      萦绕在鼻腔的是牛奶沐浴露的味道和少女身上清新微苦的气息。
      睡意席卷而来,他一边想着自己要完一边沉沉睡去。
      窗外大雪无声。

      身体仿佛浸没在温暖的水中,四肢百骸里是说不出的轻快愉悦。
      他觉得自己正身处于某片森林中的温泉,有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
      迷蒙的雨雾中有人涉水而来,来者的漆黑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像是某种藻类植物。那些藻类植物一样的发丝越来越近,他却并不挣扎,由着那些发丝攀上他的躯体又消失在温泉深处。
      指尖缠绕的是漆黑发丝的其中一缕,他想抓住它,可它却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转瞬就脱离了他的掌心。
      来者终于在他身侧停住脚步,俯身来看他。
      那双眼睛里有着雪原上最珍贵的色彩。
      他往前凑了凑。
      “特里莎……”
      “叫什么特里莎?没大没小的,叫师父。”特里莎一个脑瓜崩弹在他脑门上,露出他所熟悉的、坦然又无谓的眼神。
      尤里愣住了。
      见他没什么反应,面前的少女又皱着眉头凑上来,伸手把两人的额发都全部撩起,企图跟他碰碰额头:“发烧了?”
      尤里倏然缩紧脖子拒绝特里莎贴额头的举动,瓮声瓮气地回道:“没睡醒。”
      特里莎伸手搓了搓他的发顶,觉着手感不错,又变本加厉地揉了两把:“哦,那你准备一下,我们出门——留在冰箱里的早饭就够我一个人吃的。”
      “嗯。”尤里裹紧被子垂下头,趁着特里莎去餐桌倒水的时候往楼上蹿去。
      少女举着杯子嘀咕:“怎么一惊一乍的?”

      平安夜的超市有降价活动,特里莎带着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打折券愉快地买了一堆小零食,而且看尤里也在家,她又理直气壮地加了只肥美的火鸡,顺带还买了火腿蔬菜布丁水果饼这些辅菜,让尤里提着菜自己则抱着零食往家走。
      其实尤里本以为她还会继续靠外卖维生,所以在超市的时候也没想着去卖菜的地方看,没想到特里莎倒是拽着购物车直接奔向火鸡专柜,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他。
      完全不见外,完全不会不好意思,也……完全明白物尽其用的道理。
      如果仅仅这样就觉得她是在恳切地求助亦或是依赖于你那你也实在太甜。
      尤里自认还是很了解这个利己主义用完就扔的女人的,然而这么些年下来他也得承认一件事。
      他确实太甜。
      圣诞火鸡一直都是英国的传统,英国人喜爱自行烹调火鸡,那些肚子里塞满了蔬菜水果的火鸡的烹调过程向来是全家参与的大场面,于是本来平常的烤火鸡到现在已经有了甜蜜、团聚以及永不分离的含义。
      甜蜜、团聚、永不分离。
      ——这些词都美好极了。
      这一刻,什么自个儿的拖鞋没了啊什么自个儿的杯子没了啊什么自个儿的床没了啊在他眼里统统都不是个事了。
      尤里提着购物袋跟在特里莎身侧,就像这些年来和她一起逛街时一样。
      “太可恶了。”他咕哝着。
      可恶的不是特里莎,是对上她就一再退让的自己。
      傻逼兮兮的,跟智障没什么两样。
      特里莎先拆了一份火腿三明治递给尤里,然后给自己拆了一个甜面包,两人一边解决早饭问题一边沿着街道走下去,特里莎则抓紧时间往道路两侧的橱窗瞅。
      好歹尤里这也是个圣诞节的生日,怎么着都得意思意思找个礼物之类的,而且今天下午这些店会陆续关门,要买礼物就得趁现在了。
      特里莎漫不经心地问尤里:“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喜欢?
      尤里的耳尖慢慢红起来。
      这个对于尤里而言有些难以启齿的词汇让特里莎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即使她说的和那档子事没有任何关系,但这并不妨碍尤里把她说过的这个词单独截下来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循环。
      被“喜欢”这个词戳得方寸大乱的尤里把自个儿的半张脸埋在毛领里面,在单词循环的背景下咂摸出了些微的甜意:“都可以。”
      特里莎听见这个回复还挺开心。
      如果是别人说这个话,尤其是谈判桌对面的那一方来一句“都可以”就会是史诗级灾难现场,很多给出“都可以”这个词的人往往会在别人帮他选定方案之后一票否决,因为给出的“都可以”只是把选择权下放,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自己的手上。所以面对这个万用万能又饱含深意的“都可以”,特里莎是会犯偏头痛的——但尤里不一样。
      尤里是真的单纯,他说的都可以就是真的什么都可以。
      特里莎愉快地吃完最后一口甜面包,扯着尤里拐进离他们最近的一家店里。
      这是一家卖织物的小店。
      坐在柜台后头听见响动的老板抬起头,向他们露出个微笑之后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继续钩织的活计。
      少女在小小的店面里转了一圈儿,店里摆满了针织手套针织围巾针织毛衣之类的东西,店主的手艺很好,用的毛线也是比较亲肤的,摸起来并不扎人。
      特里莎回头望向尤里,看见他似乎是因为怕冷而把半张脸都埋在毛领子里头,便走向卖围巾的那一块区域:“给你买条围巾好不好?”
      “好。”他跟着她走过去,却在下一瞬止住脚步。
      特里莎察觉有异,顺着他的视线瞧去,发现他正盯着一条围巾。
      围巾是天蓝色的,两端点缀着黄红白交缠的简洁花纹,倒是很有民族风情,有点北欧或者是蒙古那里的感觉。
      特里莎看看尤里又看看围巾,然后伸手将那条围巾取下,在他愣怔的目光中踮起脚尖帮他把围巾围上。
      尤里屏住了呼吸。
      他不敢做任何动作,他怕打破这个如同梦境的场景。
      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另一个相叠,她们都在温柔地帮他把围巾围上。
      “呼,很合适嘛。”特里莎没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发现手感远不如从前之后又一脸嫌弃地转身往柜台走去——尤里的脸没有小时候那种肉肉的感觉了,这让她有些扼腕,“老板结账。”
      是真的啊。尤里晕乎乎地想,又往围巾里缩了缩。

      出了小店,两人继续往住宅行去。
      说实话,特里莎已经开始思考晚餐的火鸡该怎么吃了。
      “特里莎。”是尤里的声音。
      特里莎抬手就准备再给他弹个脑瓜崩:“叫师父。”
      当初这小哈士奇还挺难管,又犟又不听话,还非得向她证明他长大了可以学习更多东西的这件事,梗着脖子叫她特里莎。
      不过他终究太嫩,没几天就被特里莎收拾得服服帖帖,乖乖地喊起了师父。
      于是造成的后果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只要他开始直呼特里莎的名字特里莎就会条件反射地接一句“叫师父”并附送一个脑瓜崩。
      尤里没躲,被特里莎的脑瓜崩弹得额头红了一片。
      “特里莎。”他又说。
      特里莎听他喊自己名字又不往下说就想揍他,说话说一半这件事是特里莎很讨厌的,尤里以前可没这个坏习惯,所以特里莎认定这是威拉德那只俄罗斯老猫带坏他的:“到底怎么了?”
      “……我也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他低声说着,犹犹豫豫地抬眼觑她。
      少女闻言笑了起来,她没个正形地捂住心口,适时地展现出了窝心又惊喜的表情:“哦我亲爱的尤拉奇卡,你能有这份孝心真是让阿妈我太感动了。”
      尤里没理会她满嘴跑火车的行为,他止住脚步,在她面前快速又低声地问了句:“特里莎,我、我能叫你特里莎吗?”
      直视着她的少年的目光里是小心翼翼的期待,他迫切又恳求地望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可望又不可及的东西。
      特里莎眯起眼睛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过了仿佛十年那么长的十秒,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一直这么吞吞吐吐的我还以为你是把V海运的伦敦总部给拆了呢,这才多大点事儿啊,小孩子的弯弯道道那么多干什么,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嘛。”
      尤里给她笑得红了脸,只得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围巾里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终于笑够了,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好之后隔着糖纸举到他嘴边:“好的小先生,您吃糖吗?”
      尤里眨眨眼睛,而后略微躬身,拉下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偏头衔起她指尖的那枚奶糖。
      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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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尤里的生日,是私设X
    官方没给日期,我也很难过的X
    圣诞节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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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嫖尼桑的沙雕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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