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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人造天才
邺岸的态度很奇怪。
顾涌见过许多借助歪门邪道取得成功的人，都心虚地遮遮掩掩。唯独邺岸无所忌惮，似乎不怕别人知道他是依靠了别人的魂魄成为rap天才。
他咬着下唇，思索如果说出这个秘密，娱乐圈会炸成什么样。可是他还没搞清状况，只能静观其变。
【顾涌：QAQ？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邺岸：哦？大家都以为我被鬼附身了。】
眼前忽然浮现出钟表，钟身漆黑没有半点光泽，只有一根指针，指向正中央的十二点。
顾涌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他使劲眨眨眼，又晃晃脑袋，那钟表一直粘在他的眼前，指针顺时针旋转，缓缓转动至一点的位置。
它在计时，在催促着什么。
“看什么呢？”陆衍川见他一脸迷茫，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在看你。”他抓住陆衍川的手指，揉捏了几下。
陆衍川笑笑，继续忙他的工作，又不舍得从顾涌手里抽走手，于是单手打字，打错不少字后又慢腾腾地删掉。
一个“小矮人”忽然从桌面上冒出来，小矮人不足20厘米，肉乎乎的身体没站稳，一屁股坐在键盘上，屏幕上显示陆衍川给剧组方发了一堆乱码。
“……”陆衍川打量着冒失闯入的土地公，竭力忍住把他从窗户扔出去的想法。
“在下是这一片的土地公，这是谢必安大人给顾涌的书信。”他鞠了一躬，双手送出一封信，然后被陆衍川的威慑吓得赶紧溜了。
信封上的姓名写得潦草无比，虽然黑无常的字迹丑到全冥府闻名，但写得这么急只可能是非常紧急的事。
他把扣子外形的摄像头放到桌上，镜头对准陆衍川的俊脸，让粉丝看个够，自己走到一边去读信。
“清涣，看到渡魂钟了吗？那是阎王给你的最后时限……这段时间内吃点好吃的，和重要的人告个别吧，唉。”
落款的笔画颤抖，谢必安写信时的心情一定十分凝重，顾涌呆愣了半天，无意识地把信反复读了好几遍，读懂意思后恍然有大梦初醒的错觉。
他快要死了。
顾涌发现自己出乎意料的镇定，毕竟这是阎王的意思，毕竟死了还能转世投胎，毕竟他也死过一次，是陆衍川把他的小命捡了回去，否则他就被困在彷徨寺里，长久地看着镜中世界繁华的空寂。
他曾经也不明白自己还算不算是活人，好不容易习惯周身缠绕的怨气，打算就这样生活下去了，阎王却判定他不用活了，以死谢罪吧。
可惜他不能向师傅师兄告别，古板的师傅再见到自己怕是要被气死。除他们外，最重要的人就只有陆衍川了。
“衍川。”他的声音有点飘。
“怎么了？”陆衍川从电脑前抬起头，“信上写的什么？”
“没什么。”
每一秒和他相处的时间都弥足珍贵。顾涌想前世的子敬在奈何桥上等了自己这么久，自己要不要也等一下他，下辈子再续前缘。还有自己死后，这傻子会不会哭什么的。种种幻想的未来在脑内飞速闪过，喉咙干得发疼，顾涌忽然丢了羞涩，直白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衍川，我喜欢你。”
“嗯？”
陆衍川先是意外，他印象里的顾涌与“坦诚”一词不沾边，而且两人已经什么都做过了，表白似乎有点多余。
这也提醒他，他们感情的开始缺少段正式的告白，于是陆衍川回以微笑，揉着顾涌的脑袋道：“我也喜欢你。”
【顾怂怂居然如此主动2333】
【狗粮吃齁了，取关再见。】
【这是主播承诺的深情表白吗？感觉语气有点沉重_(:з」∠)_】
处理完事务后，陆衍川越想越觉得顾涌不对劲，他追问来信的内容，但顾涌守口如瓶，没有吐露半点心事。
往后的几天内，观众与身边的人都险些被狗粮撑死。两个人都不会允许对方离开视线内，他们时常旁若无人的对视，天气如何这种日常话题能聊半天。
“你最近好乖。”
陆衍川把顾涌圈在怀里，捏着他的脸颊，发现他脸上的肉变少了一点。
“有吗？”他靠在陆衍川怀里笑笑，眼前的钟表又往前走了一格。
聂语馨熟练地偷拍，从手机相册内的众多照片里挑出九张，po了个九宫格，并配字：“呜呜呜不是我想嗑cp，是他们往我嘴里塞糖。”
@一坨烂橙子：我们一起吃狗粮，一起汪汪汪汪。[doge]
@高举川涌大旗：我们cp党超幸福！粮多到嗑不完！
之前的顾涌很少主动，一直是陆衍川在主导感情的进展，如今反了过来。他喜欢紧紧抱住陆衍川，听着对方的心跳声入睡。
指针已经指向了九，等走完这一圈，顾涌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窗外还是漆黑一片，入秋后的天亮很迟，早醒的顾涌毫无睡意，他被陆衍川揽在怀里，想把抱住他的胳膊拿开，对方却反客为主抓住了他的手。
手机震动起来，顾涌腾出另一只手去摸手机，屏幕上的名字让他想直接挂断电话，但犹豫几秒后还是接通了。
“知道阎王的判决了吗？”李默望的声音隐约有笑意。
“嗯。”顾涌声音极小，生怕吵醒枕边人。
“快要魂飞魄散了，一点都不害怕吗？”
“魂飞魄散？”他懵了。
“你还不明白情况吗？”李默望还在奇怪他的冷静，原来是他不知道真相，“五年前的部分魂魄被注入进泣雪村的孩子体内，只要取出来就可以修补破损的魂魄。但是，被取出魂魄的躯壳该怎么办呢？”
“将等待转世投胎的魂魄强行注入？”
“没错，这一步需要融合怨气的活人魂魄做粘合剂。”李默望停顿了片刻，“而你的魂魄，是最合适的材料。”
顾涌一愣，手机险些从手中滑落。睡梦中的陆衍川被吵到，把他抱得更紧了点。
顷刻间眼泪流满了脸颊，他用拿着手机的手背去擦，泪水还是浸湿了一片枕头。
魂飞魄散，刚才构想的轮回转世，在奈何桥上等陆衍川，都不可能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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