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珠光宝气

作者:醉仙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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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安年常岁掀波澜、悲心悯怀慰幽愁


      “都说是七月流火,我看倒不像,这大日头的,皇阿玛还要去木兰秋狝。大热天儿的,我倒想去圆明园躲躲。”

      七月里,天气渐渐转凉,却依旧燥热。闲来无事,宝姝、姚姀、兰馨几人坐在翊坤宫廊下望天儿。

      “往年你可都去了,今年也是躲不掉的,皇阿玛那么宠你,又亲自教你骑马,我们可都羡慕不来呢。”兰馨摇着团扇,装作嫉妒的样子,敲了宝姝的额头。

      “你又来恼我,皇阿玛还不是一样疼你,前儿进贡的枣红马,偏你有,我跟四姐姐可都没得呢。”

      “可不是你跟皇阿玛说的,喜欢白驹,还说什么白马,什么王子的。”

      “哎呀,谁叫你乱说的。”宝姝一听这话,站起身来瞪着兰馨,小脸气鼓鼓的,惹兰馨笑得花枝乱颤。

      “这说什么呢,打从门外我就听见你们笑了。”

      正说着话,晴儿从外面领着一众宫女进来,“太后怕你们暑热,叫我给你们送些解暑的酸梅汤。”

      “晴儿你可来了,宝姝那话酸得呀,都倒了牙,哪还能喝得了酸梅汤啊。”

      姚姀趁机也编排起宝姝,宝姝一跺脚,端起汤碗就灌,吓得姚姀赶紧拦她,“哎哟,姑奶奶,你可慢着点。”

      “我倒叫你们看看,姑奶奶我牙好着呢,哼!”宝姝喝完汤,把碗往栏杆上一搁,调皮地翻了个白眼,打着团扇站到一边去了。

      “还不是忻嫔娘娘疼你,你那盅里啊,糖水多——”晴儿也赶着凑热闹,一块儿逗起了宝姝。

      “不跟你们说了,我给永瑆送去。”宝姝佯装生气,满脸笑意,叫人端着盅,奔尚书房去了。

      这些年宝姝过得舒坦,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有人欢喜必然有人忧。

      十八年六月,舒妃的十阿哥病殁,皇宫内外无不悲痛。乾隆不似圣祖康熙爷子嗣繁茂,痛失皇子也着实伤心,竟病了一场。

      二十年十一月,嘉贵妃薨,追晋皇贵妃,谥淑嘉皇贵妃。十一阿哥永瑆年仅四岁便丧母,太后怜惜,便交由忻嫔抚养。十二月,皇后难产,拼死生下十三阿哥永璟,如今身体恢复,过得还算如意。

      令妃自得了七公主后再无所出,四处寻方问卜,想再追生一子。乾隆对于有人哭着喊着上赶着给他生孩子这事,十分乐见。

      终于在二十二年初,令妃被诊出有孕,现下已是临盆在即,乾隆也许诺,只要是个阿哥就封她为贵妃。

      宝姝对这事只抱着观望态度,等硕亲王府跟还珠格格的事一来,这贵妃之位还指不定封给谁呢。

      宝姝带着宫人从翊坤宫一路到尚书房,还没进门就跟来人撞了一个满怀,宝姝人小又踩着花盆底,被人这么一撞,整个人向后栽去。宝姝只觉天旋地转,心道这跤是摔定了,情急之下拿帕子捂着脸,只别毁了容就好。

      等了半天,宝姝也没觉得哪痛,这腰上还温温热热的,过了一会,觉得大概是有人拦腰将她抱住,才小心地拿开帕子睁开眼。不睁还好,一睁眼就瞧见一张硕大无比的脸,吓得她向后一缩,那人手一松,宝姝直接摔在地上。

      “哎哟——”宝姝被宫女扶起,两眼瞪得溜圆,皱眉嗔道,“你扶都扶了,松什么手啊。”

      “公主,您今儿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说话的,正是当年在慈宁宫冲宝姝一“哼”的少年,也不知二人是不是上辈子的冤家,每次见面都像火星撞地球。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孝贤皇后的亲侄儿,一等忠勇公富察·傅恒的儿子福康安。

      福康安自幼抱进宫养育,深得乾隆爷喜爱。自从五年前两人对上之后,便在这宫里成了死对头,每次见面,不是争个你死,就是我活。乾隆爷看着自己疼爱的两个孩子,除了哈哈大笑,也别无他法。好在他二人也不会闹得太过,乾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红灯记!”宝姝也懒得理他,随口说了一句,带着人就要往里走。

      “啊?”福康安愣了一下,“红灯记?”压根也没听过这戏名啊。眼看宝姝要闯进去,忙上前将她拦住,“皇上发了火了,你回吧。”

      “又是谁惹了师傅了?”

      宝姝瞪着眼瞧福康安,见他别过脸不想说,“嘁”了一声,一扭脸要进去,福康安又上前将她拦住。

      “是三阿哥!你也知道的,别去了。”

      一提起三阿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惋惜之色,福康安也不例外。

      “那你出来干嘛?怎么不在里面帮衬他两句。”

      “我……”福康安很想说,“我就是出来找你的”,又闹着别扭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更难出口,“有用的话,皇上也不会生气了。”

      宝姝也不理他,瞥他一眼又转身往里走,刚迈步,便“哎哟”一声往一旁栽过去,福康安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宝姝却一把将福康安推开,扶着赶上来伺候她的小丫头。

      宝姝尝试着动了动右脚,发现整个脚背及脚踝钻心的疼。这一疼,宝姝的眼泪就下来了。穿越到大清朝这几年,宝姝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哪遭过这种罪,就是前世也没崴脚崴成这样。

      宝姝心想,估计这是骨折了,要在现代,到骨伤科打上石膏,固定一下,再贴几副药,过三四个月,哪怕养上一年半载也能好利索了。

      如今这中医鼎盛的时期,也没听说谁专治跌打损伤,黄飞鸿还得一两百年呢,万一治不好落下残疾,岂不成了大清朝的“瘸腿公主”了。宝姝这么一想,心里更难过了,眼泪竟大颗大颗地往下滚。

      福康安被宝姝这架势吓了一跳,他从小跟这宝公主对付惯了,从未见她伤心落泪过,见她哭成泪人也不喊疼,胸口闷闷的,竟然有些心疼。

      福康安呆愣愣地看了宝姝一会,抬手拿袖子给她擦脸,宝姝有些嫌弃地用手挡开,扶着小丫头往旁边挪了几步。福康安以为宝姝嫌他袖子太脏,左右看了看,扯了附近一个丫头的手帕,又凑上去给宝姝擦脸。

      宝姝这下气急了,使了大力气把福康安往外一推,自己个儿也扑了出去,“要不是你刚才撞我,本公主也不至于这样。明明都扶住了,还松手摔人。”

      福康安本想上去接,听宝姝一说,伸出的手一顿,宝姝就落在了身侧的小丫头怀里,又怨道,“整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肚子里都是些假仁假义。”

      宝姝边哭边冲着福康安白眼,身旁的丫头们一面给她顺气,一面商量怎么扶她回永寿宫。这个说叫人去抬撵舆,那个说叫小太监来背,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

      福康安则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看着宝姝泪眼婆娑,眉头越锁越紧,思量着要不要干脆抱了她回去,乾隆身边的小路子便从里面出来,瞧见这二位行了礼,才开口。

      “宝公主这是怎么了?”

      小路子瞧宝姝哭得伤心,复又看看一旁的福康安,以为是这二位又吵起来了。

      “不是奴才多嘴,三公子您倒是让着些宝公主,这回头要是哭病了,皇上又该心疼了不是,唉——”

      小路子一副了然的样子摇了摇头,垂首间瞧见宝姝的一只脚悬着,扶着宝姝的小宫女一个劲使眼色,意思你赶紧想想办法,我们公主受伤了。

      小路子以为是福康安伤了宝姝,宝姝要跟皇上告状,又不好亲自开口,便故作惊讶地咋呼起来。

      “哎哟,我的公主喂——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您伤了。快!快去宣太医!”

      宝姝一脸泪水看着小路子夸张地表演,有些懵。这么多年,小路子倒还是那副爱耍宝的性子,宝姝瞧小路子张牙舞爪、哭天抢地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

      福康安本来听见小路子开口就想打人,看见宝姝哭着哭着又笑起来,竟也懵了。

      “叫你偷偷去请宝公主,谁叫你在这咋呼了!没了规矩,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小路子这几声,不但逗笑了宝姝,也引起尚书房众人的注意,是以乾隆叫李玉出来探看。

      李玉一出来就锤了小路子帽檐几下,满脸堆笑看着宝姝。

      “小路子不懂事,宝公主别见怪,奴才这就让他滚。”说着李玉又踹了小路子一脚,小路子半躲着跑到宝姝身后弓着身。

      “不妨事,是皇阿玛叫你来的?”宝姝拿帕子把脸上的泪痕擦干,一派端庄。

      “是,皇上今儿动了气,只是——公主您这——”李玉轻抬拂尘指了指宝姝的脚。

      “不小心崴了一下。小路子,你扶我进去。”宝姝见小路子有意帮着自己整福康安,便叫他来扶。

      宝姝瘸着腿进了尚书房,吓坏了乾隆和一众阿哥,永瑆更是夸张地扑在宝姝怀里呜呜哭着,嘴里还喊“六姐怎么腿断了。”

      宝姝被乾隆安排坐在尚书房当中,太医来时又被众阿哥围在中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动物园的大马猴,全然不觉是因乾隆的宠爱才得旁人关注。

      太医瞧完病,起身回禀,众阿哥才散开,退回原位。

      乾隆对此未觉不妥,轻咳一声,开口:“胡太医,宝姝如何?”

      “回禀皇上,宝公主伤在脚踝,未及筋骨,食些活血化瘀的药,再敷几贴膏药,躺上月余便可大好了。”

      宝姝听着胡太医所说,似乎不是什么大病,但又要躺上月余,到底是重还是不重?这宫中瞧病,小病说重,大病说轻,方显医术高明。可这胡太医到底何意?

      “你且告诉我,能不能落下病根,到时候成了瘸腿?”

      胡太医被宝姝这么一问,顿时吓坏,连忙跪下回话,“回公主,未伤及筋骨,自然不能瘸腿,公主往后少走动,可痊愈,可痊愈。”

      胡太医被宝姝一问,以为公主听出话中玄机,其实不过崴得重一些,敷上药七八天也就好了。

      “下官这就去开药”胡太医见皇帝和公主未发作,赶忙爬起来去开药。

      乾隆摆摆手,宝姝身边伺候的丫头极有眼色地跟着太医一道走了。

      永瑆自太医到场便拉着宝姝的手,苦着一张脸,宝姝抬手替他擦去不知是舔上去的,还是真流下的泪痕,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你在尚书房和夫子学习,怎的连额娘平日教你的,都浑忘了。”

      宝姝又借着帮永瑆整理领口,凑近他耳边小声道:“臭小子,戏过了吧。”

      永瑆自养在忻嫔处,宝姝便帮忻嫔带着他和嫤妧,除了教些孝悌之道,更多时候是在紫禁城浑玩。姐弟两个皆仗着天生的好样貌,哄得太后、皇帝极为喜爱,四处招摇撞骗,几年来得了不少的宝贝,有些人看在眼里也不敢戳破,有些人却是不明所以。

      永瑆和宝姝的默契自不必说,又因福康安总是和宝姝拌嘴,暗地里永瑆也整过福康安不少次。福康安是有苦难言,谁让人家是阿哥和公主呢。

      而这一回,永瑆见宝姝瘸腿走进尚书房,再看身后跟着的福康安一脸愧疚,便知此事定与他有关,二话不说就演上了。

      “额娘教导自不敢忘,永瑆只是担心姐姐,姐姐这一副大好容貌,怎能落下残疾。”说着永瑆挽起袖子,两手掐腰,瞪着站在乾隆身侧的福康安,“姐姐告诉我,是哪个欺负了你,我去打折他的腿!”

      宝姝悄悄抬眸向上首看去,乾隆一副看戏的架势,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宝姝心中偷笑,扯了扯永瑆的袖子,摇摇头,故意让人以为是福康安。

      “我看刚才富察侍卫也一道进来,想来是知道原委,小路子喊的没听真切,富察侍卫不妨说说,我姐姐这脚,是怎回事。”

      福康安一听,心道不好,这姐弟当真是惹不起,惹不起啊。只得跪下来,向皇帝请罪,道明原委。

      “是奴才走路晃神,未瞧见公主迎面而来,这才撞伤公主,请皇上责罚。”

      乾隆早就听李玉诉了详情,故意等着看他二人如何“斗法”,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乾隆拿起折扇凿了福康安帽檐,说了一字:“笨!”,便未再开口,只摇着折扇,闭目养神。

      房中一时无音,宝姝知乾隆这是余怒未消,等着人找台阶下,便给永瑆使了眼色,“也不全怪富察侍卫,宝姝也晃了神,皇阿玛不必太过苛责。”又招呼过仍端着酸梅汤的小丫头,递给永瑆,“太后怕你暑热,叫人炖了酸梅汤,我怕她们不仔细,亲自给你送来了。”

      “那姐姐崴脚,是该怪我了。”永瑆看着宝姝不停使着眼色,便也乖觉,将汤碗搁在桌案上,俯身在宝姝跟前,“永瑆背姐姐回去”,说着还不忘冲着一旁的永璇和永璂努嘴。

      “你身量小,我、我背妹妹回去。”

      永璇因生母亡故时已十岁,便独自生活在阿哥所。永珹成婚后一直住在宫外,不能常去看望,永璇近年来越发孤僻,不喜言谈。忻嫔可怜永璇生母早亡,常常送些东西到阿哥所,逢年过节亦会叫永璇来永寿宫与弟弟相伴,不叫他失了亲情。

      永瑆开蒙后搬去了阿哥所住,忻嫔送去的东西便成了双份,永璇嘴上不说,心里很是感激,与宝姝也亲厚些,是以开口帮宝姝解围。

      永珹见弟弟们为难,起身到宝姝跟前,拉起永瑆道,“四哥背你回去。”

      永珹自打永瑆养在忻嫔处,便一直对宝姝格外照顾,一来是怕忻嫔亏待养子,二来是感谢忻嫔照拂永璇,三则是对当年宝姝落水未救,心有愧疚。

      总之四、八、十一阿哥与忻嫔母女关系甚好,这也惹得令妃眼红,心生嫉恨。

      永珹既然已开口,几个年长的阿哥自然不能落了下风,纷纷开口要背宝姝回去,唯独永璋一直低着头,一脸抑郁。宝姝有些着急,不停冲着永瑆努嘴,永珹不明就里,作势就要背起宝姝。

      乾隆听见殿内吵嚷,咳了一声,四下皆静。宝姝就势回道:“皇阿玛,儿臣替皇玛嬷送完汤了,这便回去养伤,永瑆记得去谢恩。”宝姝见永璋仍不见动静,接道,“三哥刚才说要背我回去,咱们走吧。”

      永瑆见永璋不动,也急了,使力将他推了出去,永珹这才明白宝姝是为永璋,再看乾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下了然,接口道,“是啊是啊,三哥可好生照顾宝姝。”

      几个阿哥七手八脚地把宝姝扶上永璋的背,送二人出了尚书房,宝姝才松了口气。

      “三哥见我受伤,不曾关心吗?”

      “太医来时,我见三哥也面有急色,怎的刚才低着头,是不愿背我回去吗?”

      “三哥是为何事烦心?怎么总是一张苦脸?”

      “是想念小阿哥了吗?他如今在西天极乐,也不想自己阿玛整日郁郁寡欢吧。”

      宝姝趴在永璋背上,他似乎不知发生了何事。自打宝姝穿来,永璋面上总是恹恹的,可却常来看望,送些礼物,虽然不说,宝姝也知他这是感谢自己当年救了姚姀。

      两人走在长长的甬道上,宝姝一句句问,永璋也不答。直到说起永璋去岁殁了的儿子,他才有所动容,突然驻了脚步,片刻复又往前走,仍未开口。

      “我知三哥不是无情之人,否则也不会常来探望宝姝,送我那些礼物。”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三哥整日如此,皇阿玛见了自不会高兴。”

      “三哥你想,皇阿玛当初责骂,何尝不是因为有情,何尝不与三哥此情相同。”

      “皇阿玛与我……”提起当年乾隆因孝贤皇后责骂大阿哥、三阿哥之事,永璋终于开口,却欲言又止。

      “便不为你自己,也该为纯贵妃娘娘着想,她素日身体不好,想来也是因为三哥,忧思过重。”

      “世人常说‘子肖其父’,三哥痛失爱子,形容悲凄,可想大哥去时,皇阿玛心中亦是悲痛。”

      “十弟走时,皇阿玛大病了一场,三哥可还记得?”

      “三哥这些年来,因皇阿玛一句气话,便失了从前那般兴致,无论功课还是差事,总不曾上心。”

      “三哥是否觉得,皇阿玛责骂便是不喜,当众讠川讠戒则是无爱?”

      “可三哥你有否想过,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

      “若哪一日,三哥似大哥一般——叫皇阿玛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哪有儿子被老子骂两句就一命呜呼的!”

      “宝姝!此话不可乱说!”三阿哥知宝姝句句宽慰,本无答话,听到此处也忍不住出声制止。

      “小妹只说给三哥听。”宝姝紧了紧揽住三阿哥的手臂,“三哥上有亲母,下有弟妹,未失关怀。你瞧八哥,自打没了生母庇佑,可曾与众兄弟姐妹多往来?”

      “纯母妃近些年身子总不大爽利,更别提恩宠,三哥以为是母凭子贵,还是子凭母贵?”

      话总是点到即止为好,宝姝觉得三阿哥不该抑郁而终,今日正巧碰上,便多宽慰了两句,也不指望他能想通,毕竟这心结也不是一两日了。

      二人再无多言,一路入得永寿宫,永璋临走时憔悴的背影,却始终叫宝姝心疼,萦绕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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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三章原本是一章,最早写于2015年12月,今年想续写,所以有一些小改动,也分了章。前三章是对前情的叙述,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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