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侠客傻逼官

作者:良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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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不使霹雳手段难显菩萨心肠



      身后一个沉沉的嗓音道:"姑娘找谁?"

      喜鹊回身就出手,当的一声,疏影黑剑撞击擦出火光,一名戴着兜帽的男子举起右手,右手掌是偃甲手,他气质文雅,眉宇间一股忧国忧民忧尽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悲伤,嗓音惆怅悠远道:"姑娘在我家门口打主人不好吧?"

      喜鹊连忙收手道:"闻人先生,是我失礼了,我是萧公子的随从叫喜鹊。"

      闻人科检查一下偃甲手上面一道横向深深地剑痕,随后木门自动左右分开道:"嗯,进来坐吧!"

      里面很大,梁柱挂着不少罗盘跟侦测仪,桌面上铺满图纸,还有一个星象仪自己转动,划出蓝色星象轨迹。

      闻人科道:"妳运气不错,我刚好在换阵,不然妳要被困在听风秋锁金蝉阵中了,我娘在隔壁休息不用在意,老萧煮了一些东西一块吃吧!"

      老萧?萧公子不是在霸王刀哨口吗?

      喜鹊知道闻人科称呼公子叫老萧,自己虽然帮忙送过几次吃食,不过每次都是放在离木屋至少十里外菩提树下一个板车上,一来四周有设下阵法她也进不去,二来闻人科很讨厌研究中途有人打扰,所以他跟公子培养一个默契就是东西都放在菩提树下一个板车上,偶尔闻人科想到一些事情会写在信上会放上面,当然是装在偃甲盒里面,除了萧公子没人会开。

      闻人科低头整理桌面的图纸,道:"老萧手艺不错,我会设定不要太咸。"

      闻人科说话都不看对方眼睛,眼神不知道飘哪里,喜鹊不知道闻人科在跟谁说话,闻人科道:"吃牛肉面好了,刚好剩一些牛肉把他煮完。"

      闻人科看看桌面东西一堆,一时很难收完,默默思考一下,弯腰从一旁柜子下方翻出一块皱巴巴的方格布,飒的直接盖住乱七八糟的桌面,完全眼不见心不烦,非常掩耳盗铃。

      一会儿萧公子还真的从后面伙房端出托盘上面放两碗面线羹!

      闻人科道:"真是不错,加芹菜好,跟预期一样。"

      你刚不是说要牛肉面吗?哪里跟预期一样?完全不一样好吗?

      喜鹊站在旁边看闻人科自问自答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整个建筑都能听到细微机械齿轮运作声。

      喜鹊才发现那个萧公子是人偶,他的肚子有非常细小的嗡嗡声,若非喜鹊耳力极好,一般人实在很难听见。

      接着闻人科将一幅上官门主……上官门主!上官门主的画像!上官门主的画像!上官门主的画像!很重要必须震惊三遍!

      上官门主的画像!拿出来放在对面一个空位上,前面还放着空碗跟筷子!喜鹊坐在闻人科右边,闻人科很习惯自然道:"门主,老萧吃吧!今天牛肉面真不错。"

      你到底多喜欢牛肉面?你到底多喜欢牛肉面?你根本不知道牛肉面长什么样子吧?你知道自己在吃的是面线羹吗?

      闻人科显然很少接待客人,想想才道:"门主对我很照顾,我觉得这样缅怀他很好。"

      喜鹊缓慢地用筷子,她完全不知道怎么用筷子去夹住面线,看着栩栩如生的等身上官门主画像,画像的白袍金芒纹服饰跟歧鹭配剑,一脸娟秀的遗容仪容,艰难道:"闻人先生,我必须很郑重的提醒您,千万、永远、绝对、不要,让一个叫做柳问麒的男人知道,您、放上官门主画像、在家。"瞻仰遗容四个字喜鹊实在无力说出来了。

      您这到底是咒他死还是喜欢他,我是真的搞不清楚,不过以他这种无法以常人推论的逻辑,应该是喜欢吧!

      喜鹊面无表情地看着不断被称呼为牛肉面的面线羹。

      闻人科奇道:"我知道他呀!他又进不来。"

      不是他进不来,柳少爷可以在十里外劈开翠峰山让其瞬间变半屏山,他根本不用进来,他直接一剑劈来什么听风秋锁金蝉阵,包括你会一起四分五裂连渣都不剩。

      闻人科道:"老萧出什么事?怎么会派妳来?这面怎么没牛肉,门主吃得还习惯吧?老萧第一次做手艺算不错了。"

      喜鹊放弃了,放下筷子道:"公子还在附近处理事情,他想知道两件事情,一件是玉玺失踪,是否能算出下落?二是神蠍教的血肉轮转阵是否有破解方法?"

      闻人科用筷子吃完面线羹了,他将上官门主前面的碗筷一起放在萧公子的人偶上,道:"玉玺失踪跟老萧什么关系?血肉轮转阵是洛一凡发明的,你们可以问他。"

      喜鹊道:"洛先生已经没了,那时候您也在场的,最接近神蠍教研究的就是您了。"

      闻人科道:"对喔!我忘记能召回魂魄是別本书的设定,不过我还没发现什么线索。"

      接着自己迳自走到另一个房间,里面天体是变换咒形成的星象图,地上还有灵脉纵横,使人犹如行走在寰宇间,他指著星斗道:"人面赤尾蠍跟术士都是反面的象征,人面赤尾蠍不用说他是吃血肉灵力才存在的,本身就是邪的代表,有句话就做杀一人掘两墓,妳要是先诅咒他人,势必要有自伤的心理準备,人面赤尾蠍跟术士的关系是天秤两端,跟一般人认知的主从关系并不一样,哪有主人用自身割肉餵血餵灵力的方式去养仆人的?"

      闻人科转动墙上六角青铜盘,星宿转动,继续道:"或许巫蛊师是这样做没错,不过这是术数的一种,术数讲究术士在中宫下达指令,即使移动自己的位置,也不会让发出去的术命令自己,所以我以为,人面赤尾蠍跟术士是代表斜向的一端,而有一种兽会去咬不公平正义的一端,若术士有情非得已的理由施展此咒,不管结果如何长期下来也是必死无疑,而人面赤尾蠍毫无争议只是为了残杀而生,这场争论的一方论起来术士是处在弱势下风,那如果执法者要判刑,当如何?"

      闻人科此时指著一颗星,喜鹊道:"獬豸?"

      闻人科道:"妳很聪明,找出有獬豸命格的人,他必须是自愿而且武功非凡,这是我的推论,这跟麒麟剑能载魂一样,不过现在根本无法实施得知真伪。"

      闻人科转身带喜鹊离开房间,他没有问萧陌风为何必须找玉玺,只是道:"玉玺听闻在西川神蠍教手上,具体细节如何我并不知晓,若有皇帝的血说不定勉强能算出来,因为玉玺跟皇帝就像是龙生云,虎从风一样,凭空要我看也没法。"

      喜鹊拱手道:"多谢闻人先生指教。"

      闻人科道:"嗯,妳跟老萧一样很聪明,门主都还好吗?"

      喜鹊道:"门主很好。"

      他是真的很好,有大少爷这样一个实力逆天的朋友,他都是让旁边的人比较不好。

      闻人科送喜鹊出听风秋锁金蝉阵外,到菩提树下,看着天际道:"妳的命盘不错,疏影剑很适合妳。"

      喜鹊抱拳再次道谢,转身离开,闻人科抬手远远一只偃甲鸟喀喀拍著木翅膀,停在他手上,道:"把酒祝东风,愿你无怨无悔。"

      喜鹊的身影出现在山路边,萧陌风啪的打开初心白桥扇,正是优雅的背景,贺忘笙突然停下动作,欧阳询打到快累死,见对方停住动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正好一刀往他头上纵向劈下,贺忘笙转换成起手式,右手将镇北剑背在身后,左手伸手两指,当的夹住劈头斩下得大刀!

      所以人此刻都停下手边动作,欧阳谦目瞪口呆,贺忘笙夹住刀刃,欧阳询怎么也无法在挪动分毫,无法相信的看着贺忘笙。

      贺忘笙手腕往外侧翻,大刀变成平面,他一掌拍向刀面,刀往上飞,贺忘笙左手剑指搭在欧阳询颈子上,锵的大刀落在欧阳询旁边。

      柳问麒下完第三盘局,持著白子端详棋局,头都没抬道:"霸王刀的人,你们可以滚了。"

      萧陌风拱手笑道:"立生门侥幸胜利,诸位请吧!"

      欧阳询拱手道:"今日能见识到立生门小兄弟身手不凡,多谢萧公子今日帮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告辞。"转身带着一狗票人无话可说的下山。

      柳问麒起身拍拍下襬,玉树临风唯我独尊的架式道:"真是浪费时间。"

      阿伤收拾棋盘,其他立生门弟子已经睡饱了,沐云山庄则是对贺忘笙露出"真是黑马闷骚实力果然不可限量"的严肃表情。

      欧阳询等一行人正走出翠峰山地界,后面一名内门小弟子小跑步到他旁边道:"大师兄,我哥哥刚从镇北军回家,之前他们庆功宴结束有用千里相思版传他在营区的灵图给我,我觉得有些奇怪。"

      他那出光滑巴掌大的大理石框,上面还有三颗灵石闪烁,中间水波纹犹如装着一方清泉,千里相思版顾名思义是可以传送影像的,他念了法决前方投出一个大影像,背景是一片石砾山壁,天际冉冉烟雾,几个穿着酒红劲装的士兵,举杯向中间一个骑马的年轻将军敬酒,前面是一个跟那小师弟长的几分相似却明显皮肤更黑的男子,对着正前方微笑,欧阳询仔细端详那名骑马的年轻将军,枫红衣襟银铠甲,正好拖下头盔,五官深邃古铜面庞,腰间露出一小截古朴剑柄,黑发散在肩膀,不是贺忘笙是谁。

      欧阳询咬牙啪的把千里相思版捏成碎片,那小师弟内心嘤嘤啜泣这很贵呀!是我存了半年省吃俭用才买到的,大师兄你不要拿我的千里相思版出气嘛!嘤嘤嘤。

      一旁的师弟道:"怎么原来姓贺是镇北那个小将军?还说什么他是立生门的,我就奇怪立生门一向收门生至少要考核三十天,那家伙长的也不是立生门收门生的风格,立生门一向喜欢外向阳光又俊秀斯文的类型,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一个画风,扯这种谎,镇北军的都这么不要脸没素养。"

      另一个道:"那种在北方整日跟犬戎匈奴蛮夷混在一起,不都是资质差没念书又穷才会去当兵,都是边境那种低层次的三姓家奴,他们回京师就以为自己人模狗样了,骨子里也还是畜生。"

      欧阳谦气的乱骂道:"好啊那个姓萧的联合立生门玩我们!他一定跟上官无忧有一腿!当面玩这么无耻的把戏,柳问麒这个护短的畜牲,大师兄我要去宰了萧陌风!"

      欧阳询抬手看着山峰上灰蓝的积云,笑道:"不急,错杂弹周奉与不是还在镇上?派人带他过来,其他人吩咐下去,把翠峰山往外一里的八方地脉围起来,其他人守在东西一线的出山口,师弟你跟我来,他们不是很想要翠峰山的五音鹿角石?好啊!那就好好待在里面別出来了。"

      欧阳询身后刀气冲天,百名弟子纷纷往八方飞去。

      大惊抬头看看天空道:"哟快下雨了,有人带伞了吗?"

      阿伤道:"带什么伞呀!这是修真文又不是爱情故事还跟你雨中撑伞,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吗?"随后念个避水决周边照起一层水雾。

      阿惊抄起一个剑鞘打过去道:"你这个单身狗闭嘴!少在那边汪汪汪,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月底就能回老家成亲啦!你可別借口不来。"

      阿伤闪过攻击道:"你回家抱娃娃吧!我可是追求飞升的人呢!跟你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子霆不禁问道:"飞升很好吗?修道修真不会很闷吗?"

      阿伤道:"没有说哪条路特別好,这年头很多飞升都能做不可描述的事,其实不过掛个名称而已,过程很辛苦,结果很值得不是嘛!小霆霆你还小,不用太担心,跟著一起修练就好,无形中你就会找到自己的道。"

      斗大的雨滴哗啦啦倾盆而下,众人被淋湿笑闹中念了避水决,子霆周身笼罩一股水雾,他伸手碰著停在空中的水滴玩,指尖突然爆出灵光磅的一声巨响,泥石飞溅,柳问麒站在最前方背向着立生门门生皱眉道:"你们吵够了没有……."

      接着沐云山庄弟子吃惊地看着柳问麒后背一阵银光贯穿出去,在笔直的轰到前方十几颗粗大树木,沙沙沙树木轰然倒下。

      "少爷!"

      一切太过突然,众人发现天空传出雷电交错夹杂铮铮琴音,山影与地面发出禁制术的亮光,沐云山庄的弟子纷纷围过去,柳问麒胸口炸出一个大洞,被一名弟子扶著,血喷的到处都是。

      柳问麒咬牙抓住弟子领口喝道:"是霸王刀,他们要将我们封死在这里,快、快御剑冲出去。"他语气非常坚定却又忍耐,好不容说完一句话,咳出一口血喷在扶著他的弟子下巴上,瞇著眼睛浑身颤抖。

      "小心少爷!快点!其他人先出去,快!"

      "不要站在原地,不要随意动用灵力,快点御剑出去!"

      接着一个师兄抓住吓傻的子霆后领,提著他就是剑气大作,飞在空中雨滴疯狂的扫在脸颊上十分疼痛,云层简直要落在翠峰山顶,轰隆隆雷电中黄色的鳞片翻滚在云海,站在山下的欧阳询笑道:"哎呀呀!果然不使霹雳手段难显菩萨心肠,要是没人给柳少爷一个小小教训,他还以为江湖是他家开的,立生门来了都是上官门主亲点的爱徒,柳少爷掛了你说他会不会做寡妇?"

      霸王刀站在自家大师兄旁边哈哈大笑道:"上官无忧那个小贱人要柳问麒帮自己出头,就该先惦惦自己的斤两,周奉与琴声还真不是普通的魔音穿脑,连混沌都暴怒了,好久没看到这么巨大的混沌了,快看!那黄龙型态真是壮观啊!"

      "柳少爷不是自持冰封剑法无人能抗衡?好在有周奉与的无敌难听琴音,混沌乃水族克星,水术越强被克的越严重,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对付柳少爷的哈哈哈!真爽!"

      "这琴音当真冠绝古今的难听,我不行了先撤。"

      欧阳询身后几个低阶弟子纷纷往翠峰山飞去,只剩欧阳询带着耳罩,手持灵符抵挡琴音,周奉与两旁放着青铜回放锺不断扩大加强那可怕的琴音,他莫名其妙被抓来,坐在看城墙看台上,对着翠峰山,手下不断铮铮之声夹杂云海黄龙崩溃的吼叫声。

      柳问麒被一名弟子背在身上,眼前雨滴化成冰锥往那御剑弟子刺来,那雨滴一下化成十几枚冰锥魄风凌厉快速,以刺到胸前三尺,弟子在空中根本无暇闪避,一时反应不过来,正要用身体去档,柳问麒从他背上翻下来一掌"含仁怀义"先拨开前方弟子,回手平举掌心将十几枚冰锥用冰掌击开,那弟子快要冲出禁制咒范围,眼见自家大少爷在空中踩着麒麟剑剑气磅的打散冰锥。

      其他立生门跟沐云山庄弟子听到炸开声想纷纷回头,柳问麒提气喝道:"全部滚出去!谁敢停在这里本少爷先砍了谁!"

      接着一股强大的金光大作,隐隐在黄龙甩尾砸下冰锥时,柳问麒双手展开,麒麟剑飞起嗡嗡有声,金光流转勾勒出一只巨大麒麟淡淡的影像,奔驰过立门生跟沐云山庄弟子旁,将天上黄龙的所有攻击冲开,一角激起强劲灵光,将所有立门生跟沐云山庄弟子推出山与地的禁制咒边缘。

      萧陌风跟喜鹊互看一眼,只见萧陌风身后的贺忘笙竟然翻下剑气,往空中混著血珠晕死过去的柳问麒飞去。

      萧陌风啪地打开初心白桥扇将喜鹊身边冰刀攻击打下来,转身道:"先出去等我命令!"

      喜鹊没有多说什么,空中一白一黑的身影很有默契的东西向分开。

      天上黄龙大吼一声,雷电交错,狂风暴雨,霸王刀的通通默念禁制咒,一道道灵光犹如天网,将翠峰山封起来。

      耳边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柳问麒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一阵痛浑身都剧痛无比。

      他提著一匹月白锦布走上一片干净明亮景楼,上官无忧穿着白衣支著脸,手持著酒盏,看着楼下一片幽蓝湖面思考著什么。

      柳问麒走进道:"在想什么,舅舅给我寄东西来,我还没想到要做什么款式的衣服,你要不要帮我想想?"

      上官无忧黑发垂落,脸颊有稚嫩,还未当上门主时少了过於长袖善舞的态度,道:"你娘家的人对你真好,总是常常寄东西给你。"

      柳问麒坐在他身边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跟那老头又不亲,舅舅自然多疼我些,反正我也不想回家去,你母亲呢?听说是官家小姐,你怎么不去当官,跑来仙门修真?"

      上官无忧道:"我母亲的确是官家小姐,有一年说要去找我爹,家里的人从来没人谈过我爹,或许他们对于这个从来没回过家的人也不想提及,他连画像都没有,我从来不知道爹是什么,母亲提到会掉泪,我就不想再说了,母亲对我很好,有没有爹也没差,有一年母亲跟外公大吵一架,外公一直不准她离开家,总是说要不是那个男人,我母亲也不会这么惨,他们都是那个男人这样叫,连名字在家都不准提,外公跟舅舅一个是宗伯一个是礼部侍郎,外公把我爹的相关一切通通销毁,宗庙上从来没有我爹这个人。"

      柳问麒坐在他旁边看着酒壺空了大半,上官无忧自己倒了酒便仰头喝下,接着支著头缓缓道:"我娘其实是先斩后奏,本来要把我打掉的,舅舅跟他姐姐感情好,帮了母亲一回,被外公打断一只脚换我一命,然后将我母亲许给一个家族远亲,当成我是他俩生的,爹的事也是我听母亲私下说过一两回,说我爹其实是大英雄,然后舅舅问我对当官有兴趣还是想去修真,之后我就被送到立生门了。"

      或许那天月色特別好,或许是酒香弥漫,上官无忧从来不敢说这些隐私,柳问麒将布匹放在旁边,安静的听他说话。

      上官无忧放下酒盏,拿起配剑歧鹭,也没有拔出剑道:"问麒,你看过一行白鹭上青天吗?母亲说她跟我爹第一次见面时,我爹舞给她看过,此情此景我母亲便一生悬於心上,不过这是我自己创的。"

      柳问麒神色隐隐作痛,仍是喝下酒盏剩的酒道:"我想看。"

      上官无忧坡著黑发随着脚步飞动,拿着银白剑鞘舞姿翩然,月光下一人孤独又美如天仙,镜中月,水中仙,琼楼玉宇,美人舞剑,屋簷下青桐风铃当当有声,景楼一人白衣银剑舞动,惆怅太多只剩下心里无边的萧索。

      柳问麒坐在楼中,楼中之人剑柄点地,白指剑决停顿胸前,看着他时眼光有如千言万语不可倾诉。

      柳问麒起身到他面前,从身后环抱他,唇贴在他耳边,右手搭在他握剑鞘的手上低声道:"真好看,教教我吧!"

      柳问麒心里悸动,心里突然有点惋惜对方不是女子,而自己却无可抗制的想将对方留在身边,忧愁锁在眉头,藏在心间,对于遥远却近在咫尺的人,那是模糊不清如梦似幻的留恋。

      两人转身将剑鞘转出一个银光闪烁的弧度,金光与银白灵力交错,柔和平静,上官无忧感到对方跳如雷动的脉博声,两人呼吸逐渐合成一个频率,彷若接近大道自然,握剑鞘的手平举移动,甚至不用思考,心灵归一清净无碍。

      上官无忧似乎也感到有些微妙的氛围,回身退开几步,两人谁也没说话,上官无忧低头转身下楼。

      夜风吹动湖面,谁动心起念,心乱却故步自封在皓月当空。

      上官无忧景楼中舞剑之姿,此情此景,柳问麒便一生悬於心上。

      他感到周边都是潮湿的水汽,眼前昏暗,一团橘光闪烁,他胸口被包起来,只能转动颈部,唇角血迹被擦干净,看到一名青年古铜上身背对自己蹲在地上,火光正是从那边发出来的。

      "水…….拿水…….”

      贺忘笙耳朵动动,起身端着竹筒,里面装着清泉餵到柳问麒嘴边,动作小心翼翼,柳问麒头下垫著贺忘笙的外衣,身上盖著贺忘笙的上衫,贺忘笙的镇北剑插著烤鱼,横架在木叉上。

      柳问麒勉强语气平静地教育道:"拿剑叉鱼烤,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倒楣玩意儿,剑有灵怎么能这样用。"

      贺忘笙道:"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醒。"

      贺忘笙伸手扶起他,柳问麒很自持身份,要是平常一定把他踹开有多远踹多远,可眼下没有別人帮忙,胸腔痛得难受,也是,被贯穿一个洞要不难受很难,地上阴暗潮湿,是个钟乳石山洞。

      结冰的钟乳石山洞,柳问麒身下垫了贺忘笙的衣物,贺忘笙赤著上身烤火,柳问麒的麒麟剑放在旁边,他动用浑身灵力送出所有人,却经脉受损重伤,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又被这个傻小子救,简直想自杀。

      柳问麒被扶起来,贺忘笙将鱼肉剔下来,鱼刺挑出来包着叶子给他,柳问麒道:"你很会照顾人,有三姓家奴的潜质。"

      "什么意思?"

      "我在骂你有当狗奴才的潜质。"

      "喔!"

      贺忘笙伸直腿继续低头挑鱼刺,柳问麒靠在石壁上,周边一条暗溪结冰,被贺忘笙敲开一个小洞钓鱼,上面都是钟乳石,他的位置较干燥,贺忘笙显然有特別整出一块地方让他躺着舒服些。

      "你京城话没学好,都说学语言最先学骂人的话,你被骂都不知道。"

      "我有记忆以来都是说犬戎话,后来师父不准我说,教我认字读书,医道我学不会,不过还是会简单的伤口应急处理,京城口音真是好听,你说话声调也好听,陌风哥哥说麒麟剑主人笑起来很好看,你怎么都不爱笑?"

      "你跟谁学的调情?"

      "陌风哥哥说过,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不要让对方尴尬,多多称赞对方,范青说不能跟女的在同一个空间,还好你是男的不是女的,不然我就头痛了。"

      "我没有尴尬,我也不叫麒麟剑主人,你可以叫我柳少爷,这烤鱼还不错。"

      "柳哨哨?溜…….溜…….”

      "不是这样发音,不要压在喉头里面说话,下巴抬高点,一下重音一下轻音,你尝试念火烧。"

      "火哨、火哨、火烧。"

      "嗯,叶子、叶、叶。

      "叶、叶、叶、叶。

      "柳,柳、烧火的烧,叶,叶的音轻一点。"

      "柳、烧叶、柳少爷。"

      两人边吃鱼,柳问麒淡淡的教导他京城话,他以前教过妹妹问茹读书写字,此刻跟下棋时表情一样,柔和不少,跟提剑劈海破云的丧心样完全不同。

      柳问麒拿过贺忘笙递过来的手帕擦擦嘴道:"学得很快,下次人家骂你不要傻傻给他骂,一拳打过去懂吗?"

      贺忘笙点点头,柳问麒看他说的理所当然,想着一定是有人乱教,挑眉教育道:"这是脏话,不要讲。"

      贺忘笙道:"是范青说有人行军掉枪时要这样讲,既然是脏话我以后不说了。"

      柳问麒想到问茹总是只能在沐云山庄等一个很少回家的哥哥,他知道问茹怕自己回家永远都是跟父亲冷战,在家没有一点快乐,只有问茹能陪自己,问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家,便大多数时间在家等他,即使喜欢槐安也不跟对方见面,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却处处想着別人。

      柳问麒一时有点难过,表情淡淡的,见贺忘笙浑身湿透,啪啪地踩着水去用力吹火,问道:"我跟你不熟吧!救我做什么。"

      贺忘笙道:"我的军队多少人去就要有多少人回来,一个人都不能少,我不会看着別人死在面前自己跑走。"

      柳问麒猜到他会这样回答,发现他的思路很简单好猜,不过洞里实在无聊,也没弟子跳火圈什么供他娱乐。

      柳问麒道:"我是沐云山庄的少爷,其他人是立生门的,这是修真门派,不是你的军队,你现在也不是将军了,你不是要去接任禁卫军队长的职务?"

      贺忘笙停下动作喃喃道:"嗯,对噢!我忘记了,我的先锋军在两狼之战没了,爹也在北疆死了,我不是将军了…….燕口城门破了……。”

      接着是听不懂的北疆口音混著几句犬戎话,柳问麒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像是恶意欺负一个没爹娘的小孩,当众嘲笑他没家教一样。

      柳问麒生硬道:"你身上还有信号烟火没有?可以联络外界的任何东西都好,上方有个冰层薄些,我现在没法用麒麟剑,他认主不会给其他人碰,你可以用镇北剑柄敲开,西首那个较长的钟乳石,就在高台位置那边。"

      贺忘笙拿起镇北剑,跳上结冰的石头上,康康康的敲击,即使比其他位置的冰层薄,两人又饿又累又伤,而现在饿得两眼发昏,冷得全身发抖也不知道过多久,

      柳问麒见他衣服都盖在自己身上,问道:"你不冷吗?"

      贺忘笙耐心地抬手敲着头顶冰层,道:"不冷,北疆的秋天比这里更冷,那边大雪纷纷,天地都是银白色的,很好看。"

      柳问麒突然觉得提到北疆时他似乎很开心,仿佛有条狗尾巴要摇上天。

      柳问麒一阵头晕,在耳际康康康的击冰声中,再度昏睡过去。

      贺忘笙跳下冰台,蹲在他身侧右手剑指搭在他脉膊上,左手掌心平举在他腹部上方,热流环绕逼开寒冰,直到柳问麒不在发抖后,贺忘笙继续康康康的击冰,然后再回到柳问麒身侧给他渡内力,如此反覆,贺忘笙上身染了一层薄霜,他仍没有一丝放弃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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