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侠客傻逼官

作者:良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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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道同也不要一起走



      月色照耀,红霞镇在沐云山庄下,往西走十八里就是宝镜湖,洒落整条官道,槐安腰间的酒囊空了,在巷弄晃来晃去找酒馆,路过几个巡城官兵,边走边打呼欠,槐安与官兵擦身而过,眼角瞄到灯笼光照到墙角上,一个黑影快速的闪过,他对沐云山庄下这个红霞镇极熟悉,见黑影是从泉上坊的方向出来,转身绕道绕巷弄里面,抄近路挡住那黑影的路线。

      那人将自己藏在黑暗中,前方的路被一个黑衣男子挡住,对方先发声道:”你能借过一下吗?"

      槐安道:"可以,不过要还啊。"

      那人愣住,一时答不上话,怒道:"荒唐,借过要怎么还?你给老子闪开!"

      槐安摇头道:"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是新来的?"

      那人随手抄起墙边一个畚箕丟过去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来管別人的閒事?"

      槐安闪过,一掌拍过去,那人过了三招就被压在地上,槐安坐在他背上道:"我是沐云山庄的客卿,全红霞镇的人都认识我,你就算想装成本地人也该先打探一下东北虎的名号,连我都不认识装的太不敬业。"

      那人一脸黝黑,脸庞留着胡渣,黑发凌乱,灰布外衣的领口露出酒红色的内里。

      酒红劲装是镇北军的制服,是镇北军的士兵。

      槐安问道:"你是要归乡的镇北兵吧?是哪一个营的?刚缴回兵籍就乱偷东西,你长官就是这样教你的?"

      那士兵道:"我是右军步兵营长枪兵,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

      槐安站起身,士兵给他点穴,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从墙角一个空甕里拿出一个青布包袱,手指拎着一翻,框啷啷几个黄金酒杯、玉板指落下,在士兵眼前转几圈,槐安道:"这是泉上坊老板的东西,我现在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自己跟我去官府,敢做敢当一点。"

      士兵咬咬牙,鼻息扑在前面沙土上,额头抵地道:"你知道燕口关之战吗?我听闻很多人都歌颂小将军一战成名,大将军的镇北剑就是那时候传给小将军的,那时候关边很混乱,我是第十一次上战场,三年来收到一封家书,我妹妹被匈奴兵抓了,他们还抓了很多附近的汉人姑娘,凌辱完…….就卖到娼寮……我好不容易打完仗,回来的俸禄只有三十两银子!多的还是小将军依军阶往下多发的,那些坐在京城的大官连城门都没出去过,他们根本不知道前线是什么样的,你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北方是什么的生活……”

      槐安听他越说越难受,踢开黄金杯,蹲下来看着对方道:"每个人都痛苦过,至少要知道怎么消化通苦,否则你跟小孩不是一样,饿了就哭,痛了就叫,你既然曾经是镇北军的一员就该懂得保护那一方,是必须强大坚韧的,何况你还是別人的哥哥,你给我站好,把这些东西捡起来。"

      语毕,拍开他穴道,那士兵叫大通,槐安带着他去泉上坊归还偷来的东西,那守门见是槐安也没多问什么,大通说自己的妹妹现在点芳楼,是一名琴姬。

      槐安道:"好吧,我明早先绕去点芳楼,那琴姬我有印象,她的琴谈得很好,你跟我一起去,明天一早在西门口等我,啊忘了说我刚刚不小心点错穴,那个是死穴只能撑一个晚上,明天鸡鸣前我帮你解不然你就等着七窍流血爆体而亡,前提是別迟到。"

      大通被槐安放过一马,一听自己很可能要掛便冷汗直流,点头答应。

      槐安处理完晃到酒馆,把自己的酒囊倒满,吃着油腻腻的烤鸭卷自言自语道:"兵痞都这么蠢?什么死穴这么鸟的话都信…….都说养狗像主人,他们的小将军不会也是傻逼吧……”

      凌晨山头冒出白光,整个沐云山庄静悄悄的,上官无忧听到窗外细微的猫叫,正奇怪怎么有野猫跑进来院子,看看旁边睡的正熟的柳问麒,帮他盖好被子,披着外衣推开门。

      天色正在转亮,昏濛濛的庭院,槐安身上系著包袱,虎啸架在收后腰间剑鞘,站在屋簷下,很有精神的把音量放小道:"上官门主好早,怎么知道是我?"

      上官无忧黑发垂在肩上,像是出水芙蓉的神色道:"问麒很讨厌野猫,所以他回来前这里的下人一定会把猫都赶走,也会燻一些药草,让猫不会接近这里,所以我好奇怎么会有猫叫。"

      啧真爱啊,多贤慧。

      槐安笑道:"你真是细腻,我在点芳楼跟姑娘有约了,不跟你俩一路,我们七天后到唐家堡前的黑风碑碰头,到时候你应该查到玉玺的下落了,不要太想我。"

      上官无忧一手扶著肩头的外衣,眼光落在槐安身后的虎啸重剑上,道:"重剑无锋,大朽不工,真是好剑,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槐安挑眉道:"喔?你的故人不会是洛一平吧,你都宰掉他了还称呼故人,会不会太客气点?"

      上官无忧眼神染上一层悲伤道:"洛一平怎么说也曾经是我的客卿,如果可以我并不想以那种方式诀別,可惜没有如果,唉,往事如烟不提也罢,这几年神蠍教在云南蜀川一带很张扬,那是一个看似群龙无首却又凝聚力特別强的一群左道人士,据说特別爱拿生人练蛊、操纵尸傀儡,多加小心。。"

      神蠍教说起来是奇怪的很,第一次出现在三年前,没有制服没有旗帜没有地点没有名称没有门主,本来是几个研究巫蛊的术士每月固定集结起来交换感想心得,后来越来越多无门无派的术士加入,而神蠍教这个名字是由立生门取的,在一次英雄宴中,以礼贤下士闻名的以武会友,实则是一群无聊的名门正派来用各种排名的比赛,比如评比相貌、武艺、文采等等,立生门的客卿洛一平在擂台上已极邪的肉血轮转阵,那是长期削自身血肉灵力餵养人面赤尾蠍的极端阵法,当众击杀立生门徒百余人,最后由上官无忧带领群雄合力才杀死洛一平,自此立生门给他们取了”神蠍教”的称号,各大名门正派与神蠍教更势如水火,这种对立情况如野火燎原越烧越烈,若是遇见非杀到一方倒下不可。

      槐安翻上墙顶道:"知道了,快回去补眠吧!"接着便消失在高耸的白墙上。

      上官无忧脱下外衣躺回床铺,正巧被柳问麒翻身压着半边身子,手不经意地放到自己腰间上,连睡觉都微蹙眉头,他无奈地拍拍对方背脊,看着柳问麒的侧脸,窗櫺被日出照的发光。

      槐安走出沐云山庄,天上星星还有几颗闪烁,黑白交替的天体,他不禁自嘲道:"往事如烟吗……听到洛一平这个名字,还是很难假装不熟悉呢……”

      风徐徐吹过,桑树被弗成青绿,山雀鸣叫声格外嘹亮,红冠大公鸡正扯开嗓门,对空啼叫。

      街上人来人往,一名白衣俊美的男子引的不少姑娘频频回头张望,他走到一个卖炸白糖粿糕的小贩前,小贩见对方气质不凡,笑道:"公子要几个?"

      萧陌风道:"请给我两块,谢谢。"

      东边小桥上一名青衣劲装,黑发散落,五官深邃,精神抖擞的青年好奇看着载着蔬果的小船,旁边一个青衫男子满脸无聊的说道:"为什么你俩约会要拉我出来啊?我还想睡到午时呢!"

      萧陌风走上桥把甜点放到贺忘生手里道:"范青是你自己说要带小贺认识将军府附近环境的,你要培养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这样以后才不会当值迟到。"

      贺忘笙边吃糖糕,瞪大眼睛看到船从桥底下穿过,几个卖香鱼的船夫在江面谈起价格,道:"原来河上也可以卖东西啊,这是什么真好吃。"

      范青悲伤地看着贺忘笙对什么都好奇充满兴趣四处张望,同情道:"我现在后悔了能回去睡觉了吗?"

      萧陌风笑道:"不可以,你要不要吃油条杏仁汤?"

      范青打呼欠道:"小将军人家问你话呢。"

      贺忘笙早跑到一车卖首饰的摊贩前面,人潮渐渐多了,萧陌风道:"范青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小贺,我欠你一个人情。"

      范青一手按著自己的脖子,与萧陌风并肩走道:"你不是也救过我妹妹?我俩早扯平了,而且我根本没做什么,当初我问过大将军为什么答应我收留小将军,他说,如果他儿子还活着,差不多也十二岁了跟那时候小将军一样大,大将军的妻子儿子死在北疆战乱中,小将军是个习武的人才,不管是剑法、枪法、射骑到领军布阵都很有天分,只是这些事情只有战争时有用,他一夫当关时骁勇善战的样子,那些宫殿上高高在上的皇帝看不到,文官们也看不到,如今天下海清河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喂……这个什么鬼头巾,超级丑的不要推销给我,说了不要!你是渔夫吗?一直讲价,五文钱我也不买!走走走!死老百姓!"

      "我真的是渔夫阿这位大叔,你先拿着拿着拿着拿着嘛!"

      "大叔叔拜托你救救老残贫吧!我叔叔的女儿的表姊死在燕口关之战,一家温饱全靠我,这是我自家生产的鞋子你看看你看看!"

      "叔叔这是我学堂设计的头巾,只要五十两很便宜的,叔叔打扮不俗帮帮我这穷逼学生党吧!"

      "叔叔你拿着拿着拿着拿着拿着嘛!"

      谁是叔叔啊!那个谁你比我更老吧!

      范青烦躁推开一堆小贩群,萧陌风那边不少出来逛街的大小姐假装撞到他,不时掩嘴偷看对方,这什么待遇啊,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好吧长得好看还真的了不起,范青满头大汗的摆脱推销摊贩跟拿着鱼竿的渔夫,萧陌风身上都被姑娘们的胭脂水粉燻上香气,萧陌风道:"当初我被太子党派出来的江湖杀手追击,躲到神农谷遇到木神医的徒弟……”

      范青被几个疯狂推销自己生产护腕跟靴子的店家,十几个粗勇汉子强行将商品塞到他手上,他被挤得快要窒息,伸出手对远远站在街尾周边都是温软可爱妹纸旁的萧陌风骂道:"萧陌风!你他妈帮我会死吗?你最好自己讲自己的!喂喂喂!做什么?不准强行进入回忆杀!等等……”

      神农谷一开始并不叫神农谷,在十几年前一名外地来的白发青年入住后,因为表示谷中不少奇珍异草,便跟村里的居民宣称这叫做神农谷,木神医跟所有故事里面的神医一样,一定是个个性古怪,不一定会老实救人一命,吃货又难搞的医生,而且做事完全看心情,是的,如果是悲天悯人、仁心仁术的个性就不能称作神医,那是活菩萨或是神仙,木神医就是这么有个性。

      "这是什么?干嘛脱衣服在我床铺上?我没有断袖,更不好龙阳,小贺把他轰出去。"

      木神医长的冰山美人样,白发用木簪扎起,对自己床铺上的不速之客摆出晚娘脸。

      这是萧陌风被追杀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不想杀自己人。

      一个少年端着晚餐进来道:"狮虎,这哥哥受伤了,你快帮他看看。"

      木神医提起少年后领道:"谁教你这种戎狄口音的?"

      少年被那细白的手臂提起来,双脚晃来晃去老实道:"卖虎皮的王叔。"

      木神医道:"等着,我毒哑他。"

      少年连忙抱住木神医的腰道:"狮虎,你先吃饭,然后这个哥哥受伤啦,你帮帮忙吧!"

      木神医推开他,坐下来吃着少年煮的饭菜,吃着香菇鸡肉道:"他受的是内伤,脱衣服干吗?包绷带干吗?不是所有受伤都要包绷带,你给他上金创药了,伤口要透气,去把绷带拿掉,然后把他挪到屏风后面的小寝里面,被单也给我换了,脏死了。"

      少年贺忘笙点点头,乖巧的听命做事,动作俐落,萧陌风的确经脉受损,虽然有意识不过头昏脑胀,贺忘笙个头很矮,力气可大了,将他扛到板车上,扛上小寝的床板上。

      萧陌风逃了一个月,累的无法开口一下又昏睡过去,木神医写了几味药,吩咐徒弟贺忘笙去采,一个是子夜才开花的子星千言花、双头银环蛇的蛇胆、日夜交替时会浮出水面的采曲莲荷,木神医很熟练地派贺忘笙出去找药材,半个月后,萧陌风穿着跟木神医借的衣服,在神农谷小山丘的溪边旁静坐修练。

      木神医坐在外面躺椅晒太阳,贺忘笙劈完柴就去煮饭,萧陌风走回来道:"这几日真是麻烦你了,在下见神医的小徒身手不凡,只是似乎对医道没有特別认知,这是为何?"

      木神医拿一块西瓜道:"因为小贺不是当医生的材料,虽然他比我善良多了,这几年北方战乱不断,他是从北方难民活下来的孤儿,问他家里的事都不记得了,后脑杓被战马踢过,那里有一道疤,我也是在逃难的路上看他可怜,给他治好伤,智商却回不去了,你一定会问我干嘛不在镇北军里面帮忙吧,说实话,世人有求於你时就好声好气,等你忙成狗时你就被嫌弃,如果因为对方必死无疑你得放弃治疗,那你就是过街老鼠,我那时候只救过贺忘笙一人,我看到很多前线下来的伤兵、得病的老弱妇孺,简直跟地狱一样。"

      萧陌风默默举手表示不要西瓜,木神医自己吃了道:"你觉得我很自私吧,没办法,世人太贱了,我要是不比他们更贱,只会自我毁灭而已,你伸手我看看,嗯,恢复得还不错,月底你就能滚了,剩下的时间你要多吃蔬菜多休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早点睡觉,唉算了,这种事情你根本做不到,我干嘛多嘴啊。"

      萧陌风拱手作揖道:"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木神医救命之恩,萧某假以时日定当回报。"

      木神医望着天空道:"你姓萧啊……我听闻有个叫萧云的皇叔被通缉,不过昨天通缉令被撤掉了,要不是小贺我才懒得理你,小贺!你明天去练剑吧!不要在药室里面了,我的七弦花粉都被你弄混了。"

      萧陌风道:"其实我便是…..”

      木神医惊恐地打断道:"喂!我不要听!你是谁不重要,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死得特別快,我还想多活几年。"

      萧陌风在月底出谷前,教了贺忘笙剑术,贺忘笙对他很敬佩,出谷时木神医让他给萧陌风带路,萧陌风原本的衣衫被洗干净,身上的东西一样没少,还多了一些治疗内伤的药瓶跟一张用药的方子,贺忘笙看到他腰间的玉珮,十分好奇,萧陌风一路脸色沉静,听贺忘笙问起,便道:"这东西是京城买的,要是喜欢就送你吧!"

      接着不等贺忘笙拒绝,便把玉珮掛在他脖子上,而贺忘笙那天晚上并没有回神农谷。

      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将贺忘笙带到山涯边,不断逼问道:"萧云在哪里?"

      贺忘笙才知道他们口中的"被通缉的皇叔萧云"就是萧陌风,他想到萧陌风奄奄一息躺在床铺上的样子,想到他手把手教导自己剑法的样子,他不记得师父以外的其他亲人,萧陌风是第二个对自己好的人,贺忘笙很喜爱练剑,他认为萧陌风是最好的剑客。

      对于还是少年的贺忘笙,用鞭打拳脚、铁烙割肉,他就是一点声音都不吭,刺客们很恼怒却束手无策。

      他们认为,要是无法交差一定会被处死,好不容易找到唯一知道萧云下落的人,却快被打死了,不如口径一至,说萧云在逃跑的路上失血过多坠涯而死,然后把这个分不出是死是活的少年丟下去,并拿走代表皇族身分的玉珮。

      贺忘笙真的被当成死狗丟下悬涯,萧陌风一直躲在暗处,他一开始送玉珮时并不同情贺忘笙,因为他打算在贺忘笙说出自己下落时先杀他在杀了那些刺客,结果出乎意料,这是最好的结果,萧陌风终于摆脱长期不分昼夜的追杀、重新改名立足,他洗白自己,并成为江南赫赫有名的萧公子。

      三天后他在山下找到镇北军营,见到范青,范青看到他便道:"萧云?我以为你死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明天要拔营往西北驻军了,你现在叫啥?陌风?"

      萧陌风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在附近找到一个少年的尸体?就这几天?"

      范青道:"尸体没有,活得有一个不过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喂!精卫怎么没跟你一起?她平安吗?"

      萧陌风道:"精卫被我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你先听我说,那少年叫做贺忘笙,是我朋友,麻烦你让他先在镇北军避一避,等风头过了我会来接他。"

      范青只好道:"我知道了,你接下来去哪?我会派人跟你联络。"

      萧陌风并没有领贺忘笙出营区,一个月后,他在西北大荒山附近黄沙滚滚的客栈中,收到范青的信:"陌风,镇北大将军很喜欢贺忘笙,并收他当养子,打算把他培养成左右手,你暂时不用领他了,如果下次来帮我带这些东西。"

      里面有封笔信更长的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写一大堆生活用品跟吃食,萧陌风把信折好,继续低头吃牛肉面,几个剑客大声聊天,后来萧陌风便离开西北,一路往江南而行。

      范青总算摆脱渔夫们的各种推销,拿出手帕擦手背骂道:"噁不恶心啊,一个两个的,真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什么自家生产的鬼东西都拿出来还要一两银子,这么贵又丑鬼才要买有病吗?萧陌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萧陌风已经坐在茶馆外面的竹椅上,几个姑娘围着他胡乱找话聊,范青连忙挥手支开她们道:"你別到哪里都招蜂引蝶的,为什么我就不能被妹纸纠缠呢?"

      萧陌风道:"可能你长得很像邻家大娘?"

      范青道:"你才是邻家大娘,你全家都是邻家大娘!喂!小二加一份抓饼,一个不熟的鸡蛋,加点醬油,油条来两份,烧饼两份,对了小将军去哪了?"

      萧陌风指著前面道:"八成自己乱逛看什么都新鲜,让他自己玩一会儿,饿了就会过来。"

      范青吃到美味的早餐就十分愉快道:"你有打算找玉玺吗?看你不慌不忙的,要是输了就得回去继位喔!那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槐安背后有沐云山庄当靠山,沐云山庄那个柳问麒跟立生门的上官门主官关系不错,这两个人还真是般配,一个冰封剑法用的无人能敌,一个是近年名声鹊起的年轻门主,太久没回来中原消息都落后不少,话说那次神蠍教客卿事件还真有趣,自己的客卿竟然是神蠍教的妖人,还在英雄宴召唤出那种变态的邪物,事后能快速大义灭亲摆平纷乱,这个上官门主不只能干还亲民真是后起之秀。"

      萧陌风道:"立生门比起前一任掌门带领时威风不少,上官门主不是简单的人物,而且我认为那个叫洛一凡的客卿,是刻意展现神蠍教的力量。"

      范青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是自掘坟墓不是吗?"

      萧陌风道:"他就是要自掘坟墓,对于人面赤尾蠍你了解多少?"

      范青道:"我怎么知道?我也是听来的,那些立生门的门生对于上官门主此事的处置作为非常钦佩,至於细节也只有上官知道吧!"

      萧陌风道:"我以前曾经见识过神蠍教的招式,他们跟某个名门剑派起冲突,那几个神蠍教的招式虽然狠辣,不过都没有洛一凡用的血肉轮转阵厉害,我甚至怀疑会不会连洛一凡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消除人面赤尾蠍,而我知道一件事情,如果半途停止餵养它,会被它尾毒刺伤,渐渐失去人性,变成一个吃肉喝血与妖邪结合的强大怪物,而其他神蠍教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召唤出人面赤尾蠍,唯一看过真正血肉轮转阵的人就是当年那些英雄宴上的幸存者,我是这样想的,洛一凡是神蠍教创始人,但他对于人面赤尾蠍无法完全控制,既然杀不了毁不掉邪物,於是他加入立生门,故意在英雄宴上使出血肉轮转阵,他便想用自身的案例提醒其他神蠍教的术士,此阵非常危险,损人不利已,绝对不能学习不能开启此阵。"

      范青听完萧陌风的解释分析,连烧饼都忘了吃,筷子停在半空中道:"你说的好有道里,我竟然无言以对。"

      萧陌风神色淡淡道:"这是我的推论,我曾经听过神蠍教术士对于此事的议论,他们对于洛一凡很崇敬,不过立生门跟其他正派很厌恶洛一凡,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千万不可对外声张,不然你会被当成神蠍教术士就地正法。"

      范青摇头道:"真是难以想像,神蠍教的手段竟然这么邪,我还以为中原太平无事会好些,结果也没太平到哪去。"

      萧陌风见贺忘笙远远的朝自己招手,欢快的把一堆小玩意儿摆到桌上道:"陌风哥哥,你看这铃铛,掛在屋簷下响的多好听,还有这个是放剑柄上的,我问老板干什么用的,他竟然说好看,还有这是茶叶耶,你看他这么扁像砖头一样怎么喝啊?"

      萧陌风伸手将他露在外面的狼牙塞进领口,温声道:"先吃点东西吧!回去跟你解释这些怎么用。"

      贺忘笙坐到他旁边,抓着馒头烧饼吃,萧陌风拿筷子握住他的手道:"这叫筷子,这里的食物要用夹的,像这样。"

      贺忘笙看萧陌风动动食指,往内夹起一块烧肉,新奇道:"我会我会,让我试试。"

      萧陌风放开手,贺忘笙用筷子夹起桌上食物,学着萧陌风端正坐好吃饭,范青道:"看来小将军有的学了。"

      萧陌风道:"小贺很聪明一教就会。"

      贺忘笙道:"我不会让你带出去丟脸的,我一定好好学习,对了我们能去神农谷看看师父吗?我很想念师父呢!"

      范青道:"吃你的,嘴里有东西不要说话。"

      贺忘笙连忙闭嘴等吞下去后,期待望着两人,萧陌风道:"也好,很久没去看师父了,今天买些东西回家去,明天一早我们去神农谷。"

      范青翻个白眼道:"你就宠著他吧!玉玺到底要不要找了?你是想输吗?"

      萧陌风道:"如果有可能对上神蠍教,还是要先拜会他们的克星木神医比较好。"

      贺忘笙道:"什么玉玺不见?我可以帮忙找。"

      范青塞一个肉包到他嘴里道:"你別把自己弄丟就行了。"

      萧陌风三人回将军府时,身后一辆马车与其擦身而过,赶车的是大通,车里面翘著脚斜躺在软垫上的是东北虎槐安,萧陌风眼角余光撇见对方疾行而过,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中。

      范青道:"我要先回我叔父家一趟,明天一早在西城门会合,希望木神医不会杀死你。"

      贺忘笙道:"师父可温柔了,才不会乱杀人。"

      范青放弃沟通,转身离开道:"反正你自求多福吧!"

      萧陌风对贺忘笙道:"将军府都熟悉了吗?后院跟库房都去过了?"

      贺忘笙与他并肩走在巡戈巷道:"每个房间我都开过了,阿照的马厩我想多放些稻草,对了陌风哥哥,这几年你都在江南吗?我听很多人都称呼你江南梅,真是好听。"

      萧陌风道:"只是个称呼而以,江湖名称来的快去得也快,不用太在意。"

      贺忘笙道:"我觉得你很厉害,我以前练你教我的剑法给义父看,他也说很厉害,后来义父又教我破军剑法、七杀枪法,我还是喜欢你教我练的剑法,不过你一直没告诉我那套剑法叫什么名字。"

      萧陌风道:"等会儿你在练习一次给我看看。"

      贺忘笙喜道:"好阿!"

      镇北将军府,门庭空荡荡,连左右的石狮子都快睡着的样子,贺忘笙和萧陌风迳自走侧门进去,王婶将庭院打扫过,贺忘笙回寝室拿出镇北剑,萧陌风坐在屋簷下,贺忘笙剑指平举,一挑一刺画出当年神农谷萧陌风握住他的手,耐心温和的教导,那时百花绽放,彩蝶飞舞,溪水声打在白石上,清澈见底的溪流转著小香鱼,空气中是草木青芳。

      "陌风哥哥,接下来怎么挑?刺完后右脚跨步然后呢?"

      那穿着粗布衫的少年,用瘦弱的手臂握住自己的配剑,萧陌风坐在树荫下,道:"右手腕上提,左手画圆,踢步跟上,嗯,就是这样,右手剑锋往上些。"

      萧陌风脸色有些苍白,消瘦不少,这个叫贺忘笙的少年对剑法有极大的热枕,一学就会,实在是天纵奇才,假以时日便可青出于蓝在我之上可惜生不逢时,萧陌风当时是这么想的,他确实很有耐心的指导贺忘笙,也问过贺忘笙一些身家背景。

      "我也不记得,我有记忆以来就是跟著狮虎,狮虎是好人,他医好我的头,我想跟他学医,可惜我太笨了总是学不会,所以狮虎让我没事出谷跟悬空村的哥哥学剑。"贺忘笙一边练习一边说着。

      萧陌风问道:"为什么想要学剑?是想要报仇?还是想要杀坏人?或想要保护弱小的人?"

      贺忘笙收起架式,笑着坐到他旁边道:"悬空村也有夫子问我要不要上学,可是我喜欢练剑,就是喜欢而已,没有什么特別的理由。"

      萧陌风在皇宫待过,每一个想法跟步骤都有理由,为了在辉煌的宫中活下去,为了身边所有人,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贺忘笙很荒谬,蠢的让人想笑。

      他手指碰到怀中的龙御明珠青云珮,那是先皇特別赐给自己跟当今圣上的,曾经任谁看到都得下跪,如今却变成死亡的标记。

      萧陌风神色平静地望着不断反覆练习剑法的贺忘笙,突然觉得这么纯粹简单的魂魄消失在天地间,不被汙染是件不错的事情,木神医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他为了明哲保身在战场上隐藏身分,逃离被成为军医的命运,每个人都必须为了自己而活,贺忘笙或许根本不该存在,而他会跟其他人一样,在拷问下吐露自己的行踪,而我便有理由。

      萧陌风静静地站在树梢,双手负背,听着下面树林暴怒的骂声,他一动不动,像是与黑夜融成一体。

      "妈的他是哑巴吗?说话!给你玉珮的人在哪里?"

      "用这个,呕,是不是烤焦了?他还活着吗?真硬气一般人早哭天抢地了。"

      "肋骨都断了,把脚掌打碎看看?哎呀!他是不是白痴啊?完全不说话呀!"

      "小子给你玉珮的人在哪里?快点说话,我一刀下去你就不用被割肉了,你在听没有啊?"

      "不行他完全不吱声,萧云一定在附近,这王八羔子!"

      萧陌风看着贺忘笙被扔下悬涯,不能在这里杀了这些人,得让他们活着回去覆命,这样是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皇叔萧云"还活着。

      我必须是萧陌风,萧云必须死。

      他反覆告诉自己,闭上眼睛,贺忘笙至此至终都没有开口,黄土被血染成深褐色,树上叶片都是飞溅的血迹,萧陌风站在黑暗中,月晕发出蓝光,天地显得决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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