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侠客傻逼官

作者:良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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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不敢为天下先



      贺忘笙没人陪时就自己练剑,三天后,柳问麒很坚持要一起去立生门,萧陌风等人拜別木归云,租了辆马车给柳问麒坐,而大部分的车程柳问麒喝药完后都昏昏沉沉,睡的多醒的少,贺忘笙时不时的探著脑袋看看他,喜鹊则是一直站在马车顶上,偶尔不见踪影。

      萧陌风坐在贺忘笙旁边,贺忘笙拉拉阿照的缰绳道:“阿照不要走那边,有水坑。”

      萧陌风道:“我以为你会赶很快,怎么?不想帮我拿玉玺了?”

      贺忘笙道:“不是的,只是我看柳少爷很不舒服的样子,我怕赶太快颠到他。”

      萧陌风沉吟片刻,问道:“你喜欢镇北军吗?比起这里,会更喜欢北疆吗?”

      贺忘笙期期艾艾道:“我.......我......我喜欢北疆的羊奶跟草原。”

      萧陌风往后一靠,抬手拍拍他持缰绳的手背,闭上眼道:“我知道了,慢慢走吧!”

      贺忘笙看看他,拉拉阿照让他放慢脚步。

      初九堂上坡有两个门生检查来者身份,他们看完是上官门主的亲笔字迹与灵封印,齐声对萧陌风的马车拱手,便撤开禁制咒,喜鹊换做到马车内,柳问麒唇色有些发白,闭着眼靠在榻上,不知道是睡是醒。

      沉静的大门前,石兽围绕在八方,约百名门生站在外侧,阿伤跟阿惊两人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其他门生十分有秩序,没人开口说话。

      竹林边,槐安一边喝酒一手架在剑柄上,喜鹊低声与萧陌风交谈,接着两人对上眼,喜鹊站开,退到贺忘笙旁边。

      马车停下,槐安挥手,往萧陌风的方向走来道:“哟,这不是江南梅萧公子吗?总算肯认输啦?哈哈哈我很期待你的登基大典,届时一定很多美女好酒,你穿龙袍的样子肯定超级帅的!哈哈哈。”

      喜鹊抬眉看看他,萧陌风拱手道:“那还是承槐兄吉言了,在下一定好好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

      机字出口,白玉扇柄唰的刺出,槐安正要闪避,萧陌风右腿踹出踢中他胫骨,接着初心白桥扇啪的展开,扇延平平切成风刀,化作灵光射出,在槐安胸口画出口子。

      槐安没料到对方说打就打,虎啸挡不住近身快攻,连忙往后退开好几步,道:“萧陌风你不要输不起!怎么说你还不服气阿!哎呀我的手!干嘛干嘛!!这里是立生门的地盘怎么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的耐心跟定力呢?你这是想崩人设吗?欺骗广大的读者是违法的!”

      萧陌风脸一沉,疏影剑当的往槐安脸颊飞去,划出深深的血痕,喜鹊黑影快速闪到他身后,一脚踢出,槐安往前跌,举剑挡住风刃,一掌跟萧陌风对上,喜鹊已闪身到萧陌风身后。

      萧陌风眼光不善,道:“精卫在哪里?”

      槐安道:“谁啊?喔喔!就是常跟著你们的小姑娘啊?她是你的人,你找我要?合理吗?我看她要去找老林子,中途就甩开她了,现在八成还在路上吧!喂喂喂!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大爷的派一个妹纸跟踪老子,剽窃我的创意,有没有王法啦?小心我把你上交给国家!”

      萧陌风掌力灵力横行,神色如刀道:“你最好不要在跟我耍嘴皮,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以为这是场公平的竞争,没想到你已经卑鄙无耻到这种程度,实在可恨!”

      槐安冷汗流下,跟著血滴在地上,道:“你说她不见了,有什么证据?我跟她分开后就没回老林村,你不要在这里含血喷人,没準她自己迷路了呢?或是年轻好玩绕远路贪新鲜了呢?你一见面就打简直无礼取闹!”

      萧陌风催动灵力,发出银光一波灵力震出去道:“你说谁无礼取闹指路为马有失身份颠倒是非?”

      槐安一个跨步,顶了回去道:“我就说你无礼取闹指路为马有失身份颠倒是非,六亲不认胡搅蛮缠无情无义!”

      萧陌风咬牙运气,肩膀微沉,撞击推进,语速跟著加快道:“你才是无礼取闹指路为马有失身份颠倒是非,六亲不认胡搅蛮缠无情无义!你、你跟我去找太......”

      随后猛然想到什么,停住不说话,一道黑剑刺来,萧槐二人掌力磅的爆开,顿时竹林沙沙震飞,其他门生立刻拔剑抵抗暴风。

      正当萧陌风被震开时,喜鹊扶住他肩膀,脚踏住飞起的叶片,几个飞越冲到槐安面前,唰的连削好几剑,疏影在喜鹊手上飞速旋转犹如延伸的手臂,灵活凌厉,槐安虎啸重剑横劈出去,将喜鹊刺飞,萧陌风揽住她的腰,一柄风刃毫不间断的轰向槐安。

      这两人攻击默契极佳,一点空隙都没有,简直让槐安无法认真思考遇到精卫的种种细节。

      贺忘笙握住镇北剑,挺身站在马车前面,将所有飞来的竹叶、树干石末档开,导致马车周边围一圈落叶,而不管从哪个角度飞来的攻击,贺忘笙都坚实打落,不然马车受到一点伤害。

      槐安腰带酒囊被一扇拍上天,喜鹊脱手,疏影唰的刺破酒囊,当即回转划伤槐安一条手臂,再稳稳回到主人手中。

      他抬头看酒喷洒漫天,唸了法决,酒滴在空中形成阵法又散开,槐安重剑护在胸前,指著萧陌风道:“我说了不是我,你怎么可以不查明缘由就咬定是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萧皇叔没错吧?”

      萧陌风旁边的喜鹊眼神严厉道:“槐侠名声好不威风,为了一个头衔连一个小姑娘都不放过,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精卫监视你,你发现时一定知道公子知道你想干嘛,还不先下手为强吗?她在哪里?”

      萧陌风用扇柄指著他喉间道:“精卫跟闻人科都是我的人,一个监视你时不见,一个在你拯救渭水城时不见,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把人藏哪里去了,不然莫怪萧某直接打断你的腿,再慢慢问个终始。”

      槐安道:“我真不知道,你们的人不好好看紧,在立生门初九堂一直质问我,又打又骂的,难道不怕坏了江南梅的形象?”

      萧陌风一扇挡住他去路,厉声道:“为了精卫跟闻人科,今天你没解释清楚,一步都休想离开!”

      槐安唉了一声,一剑架开扇柄,再喝道:“借酒浇愁愁更愁,不如自掛东南支!起!”

      巨石兽像甩甩脖子,纷纷朝萧陌风看来,喜鹊率先一个剑光射去,当的被弹开,那是炼化过的高阶石像兽,专门看管此地,若非灵力强大反镇压原先的设阵人,无法被刀箭砍伤。

      喜鹊飞上马车顶,萧陌风一个扇面激起万风刮起,竹叶卷上高空,石像兽发出怒吼,朝萧陌风扑去。

      只见剑光沉沉,石砖炸开,贺忘笙镇北剑挑刺舞动,三宝剑法一招一式恢宏万千,配合拳法架势,他挡在萧陌风前面开了一条路,不管左右四方石像攻击再猛烈,萧陌风也不管贺忘笙在背后对战的要喝炸开声,迳自走向槐安。

      槐安灵符刚要升起,萧陌风一扇挥开,他脸颊汗跟血滴下,浸湿领口,道:“萧陌风,我没有劫走他俩人,我根本连闻人科长什么熊样都不知道,我朋友在渭水附近,他用灵符通知我的,因为霸王刀的人见苗头不对,就放任烂摊子不管,我才过去的,你到底动脑子没有?我说......”

      贺忘笙跟剩下一个巨兽像同时抬头,动作很一致,盯着初九堂的上方某一个位置,喜鹊道:“公子。”

      贺忘笙道:“不对劲。”

      旁边巨兽像吼了一声,似乎应和他。

      其他门生正在警戒两人对战,此时纷纷停下动作。

      漫天竹叶落下,贺忘笙耳朵动动,闻到空气中细微的空气流动混著腥味,道:“
      所有人,听我号令,不要任何动作,没有命令,不准攻击。”

      众门生似乎觉得贺忘笙有病,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贺忘笙浑然不觉的盯着那块天空。

      接着巨石兽正要吼叫,贺忘笙突然跳起来,一抖镇北剑就往上空竹叶飘飘猛劈。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像是妇人或是男子,或是女子或是婴孩,众人连忙捂著耳朵,黑烟爆出,初九堂屋瓦四溅,一张长着人脸的肉瘤发出可怕惊天动地的尖叫。

      镇北剑插在人脸鼻翼的地方,一阵狂风,黑烟散开,众人看上去,贺忘笙整个人像个小黑点掛在一个犹如山壁的巨蠍上,黑漆发亮的甲壳,尾端甩著鲜红的毒针,两个大螯往贺忘笙晃荡的身子夹去。

      萧陌风见状大惊道:“小贺!”

      贺忘笙喔了一声,一手抵住右边的锋利大螯,左手转成仰拳磅的击破巨蠍下方甲壳。

      众门生不断往后退开,御剑抵抗,然而这些下品仙剑打在巨蠍身上,无法造成一点伤害。

      巨蠍正跟贺忘笙打的难分难解,槐安见角落一个人影,连忙闪身过去,萧陌风紧紧追过去。

      槐安心里跳的厉害,为什么牠又出现了?牠怎么出现在这里?零散的记忆跟木归云不断浮现眼前。

      贺忘笙似乎可以勉强跟牠对上,然而他却不断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不能回到五年前一样,他好不容易去老林村,找到关于木归云唯一的念想,他不能输了比赛回去皇宫,他还有一个承诺没有实现!

      灵力仙剑乱飞,贺忘笙一边闪过下方的攻击,一边避开巨蠍的左右夹击,还不忘痛殴牠。

      萧陌风扇柄抵在上官无忧颈子,槐安剑端指著萧陌风左胸口。

      槐安道:“你这是干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萧陌风道:“谁是敌人的敌人?”

      上官无忧笑道:“我想是我吧?”

      槐安道:“那的敌人是谁?”

      喜鹊的疏影架在槐安脖子上道:“敌人是你。”

      上官无忧叹道:“我真是何其无辜。”

      槐安道:“上官门主你好心让我来领玉玺,或是让我跟萧陌风公平比试一场,姓萧的,你最好趁着柳少爷不在欺负上官门主,看他醒来不砍死你,这次我一定会告状,不把你仇杀三天三夜退江湖我就不叫东北虎,还有,叫你家小将军把那个东西赶出去,不要故意扰乱谈判。”

      萧陌风捏紧扇柄道:“姓萧的你叫谁?你本来就不叫东北虎,萧安,你跟上官门主两边一起召唤出此等邪物,是想杀人灭口赢得剑寒天下的名号是吧?你个无耻之徒。”

      槐安道:“萧云,我说了不是我,喂!你往旁边打去!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手!妈的!”

      巨蠍哪里受控制,被贺忘笙打的翻起上身暴怒的掀飞不少门生,只见牠腹部左右裂开,出现利牙,竟然腹部长出一张吃人的嘴,本以为可以痛击腹部,贺忘笙在空中无法闪避,被一个重击打飞出去。

      萧槐二人的对峙被打乱,槐安急吼吼的喝道:“上官门主,玉玺在哪里?”

      萧陌风弯腰避开毒尾,一扇啪的开阖之间,寒光凌厉,往上官无忧额间打去,厉声道:“交出玉玺!”

      上官无忧一个轻盈后退,飘到槐安身后笑道:“萧公子,这要问问槐大侠的虎啸了,在下无法作主呀!”

      槐安跟萧陌风再度对上,中途不断闪避巨蠍攻击,而槐安被巨蠍打击过,记忆涌现,力道有些畏战,萧陌风属下失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心中恼怒,发出全力攻击,槐安打的艰难。

      上官无忧拨开落在肩膀上的竹叶,侧身闪过飞来的石块,几个门生被打的满身是伤,地上不少门生的尸体,却仍摆好阵型对抗巨蠍,无人后退会分散。

      巨蠍身上的贺忘笙被丟开,立刻向萧槐二人发动準确无误的攻击。

      萧陌风啪的张开玉扇抵挡脸颊边上的毒气,扇面变成青色,他嗖的一撤手,玉扇被青烟吞没。

      槐安心神不宁的想着玉玺,畏惧著巨蠍,木归云的影子不断闪过,腿上吃痛,重剑架开攻击,却折了一腿,他用剑撑住身子。

      萧陌风神色冷淡,语气低沉道:“上官门主是否要解释一下,谁召唤他出现的?”

      上官无忧见萧没了玉扇,槐安一条腿跟肩膀都碎了骨头,白红的伤口外漏,血滴了一片。

      喜鹊扶著断的左手臂,站在萧陌风身边道:“小将军重伤,不过没死。”

      萧陌风盯着他,上官无忧是唯一众人中衣衫完好,上下毫无尘土沾身,道:“玉玺在这里,谁先来?嗯?”

      他真的拿出玉玺,放在萧槐二人中间的石头上,槐安看了看,问道:“你从哪里拿的?这是我去老林村刻的。”

      上官无忧道:“我跟一位路过的姑娘借的,怎么,萧公子还没找到她吗?”语气很无所谓。

      萧陌风抬眼仔细看着巨蠍的人面肉瘤,慢慢道:“闻人科是你胁持的?精卫不会去拿玉玺,她只收到我盯着槐安的命令,上官门主,你不要说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跑到这里的,萧某与闻人科结交几年,还不会无知到不清楚如何召唤血肉轮转阵。”

      槐安不想去理什么巨蠍,更別说是人面的细节,连忙道:“上官门主,玉玺给我,我帮你料理萧陌风。”

      上官无忧笑道:“我不知道精卫姑娘在哪里,而且你说错一件事,我并没有胁持闻人科,他自愿这么做的,我也不好阻挡他,是吧?他们正在那里面呢!”

      萧陌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长满利牙的黑洞迎面扑来。

      顿时周遭寂静,一片白光扑面而来,萧陌风感到万物止息,那人戴着兜帽,脚踩着沉重的步伐,旁边一个青罗裙的俏丽小姑娘。

      闻人科拉下兜帽,眼神幽幽道:“老萧,以前秋季英雄晏你说牛肉面很好吃,不过我是南方人,我娘也是南方人,不知道这怎么做,你看,得空我们去外面吃饭吧!自然是你请客。”

      萧陌风握住他的手腕,那右手掌不是偃甲手,而是有血有肉的手腕,指节分明。

      萧陌风感到有些窒息,心里空荡荡的,道:“你的手没事了?”

      闻人科抬起手,那右手掌却是厚实的偃甲手,他下巴有些胡渣,唇边勾起弧度,答非所问道:“可惜我还是没解开那个蛊毒,老萧,我是不是一直没跟你说过一句话?”

      一旁精卫跳过来,白皙的手勾住萧陌风的手,仰面对他笑道:“公子是我的,你可不要跟我抢!公子,你说下次要带我跟喜鹊姐姐去京城玩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呀!我盼了好久的说。”

      萧陌风眼框发红,捏捏她的脸颊,一句话梗在喉头,喉结滚动却难以发声。

      他咬牙看看上方,才低头对上那永远开朗活泼的小姑娘,勉强笑道:“以后妳想在京城玩多久我跟喜鹊姐姐都陪妳。”

      闻人科抬眼看看萧陌风,戴上兜帽,露出黑青的下颚,精卫笑嘻嘻放开他的手臂,萧陌风伸手想抓住他们,那指尖却在空中滞留。

      闻人科戴着兜帽,眼神十分平静缓缓道:“老萧,那句话我欠著,下次吧!”

      精卫笑着挥手道:“公子,帮我跟哥哥说,让他別老操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

      萧陌风看着他们两人,喃喃道:“好,好,下次,下次吧!”

      闻人科笑了,看上去有些疲惫,对上萧陌风的眼神,他仍是不改那样忧郁深沉的气质,自由且无边无际的......鸥鹭忘机不忘初衷 。

      萧陌风无法吞咽那口胸中难言的鲜血,喉头发干,开口念着:“闻人科.......阿卫........”

      天悬地转,耳际一阵苍狼低喘的声音,黑色的毛皮,棕色的瞳孔,刚劲的身躯护在他眼前,鼻息间有股草与土地的味道。

      他睁眼一看,眼前那不是狼,而是一个青年,胸前垂著月黄的狼牙,没有沾上一滴血。

      贺忘笙站在萧陌风前面,一剑横在胸前,漆黑的大螯砍在剑刃上,上下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喜鹊把萧陌风往后拉,上官无忧抬袖挡住漫天飞舞的竹叶与烟尘。

      贺忘笙满头是血,抹去额上的血,手掌被刺的皮开肉绽,手臂都是刀割的伤害,他转身持剑抵住击来的蠍尾,上官无忧一掌拍在他后背,贺忘笙整个人被打进腹部的巨大嘴里。

      萧陌风再也无法忍受,红著双眼失控大吼:“小贺!小贺!上官门主......上官无忧你疯了吗?我要灭你满门!包括沐云山庄!你敢杀朝廷命官!?混帐!”

      喜鹊吃力的单手架住他,以免他冲向上官无忧,巨蠍吃下贺忘笙,便暂时停下动作不再攻击。

      槐安靠在竹干边上喘气,看着蠍尾,有些迷茫,有些恍神道:“果然,该来的逃了五年,还是逃不掉......”

      上官无忧拍拍衣袖的竹叶,道:“我想等你们都消失,在解释来龙去脉,永別了,萧公子,槐大侠。”

      接着他手一扬,巨蠍尖叫疯狂翻动,整个地面震动,烟尘冲上天际,上官无忧右手臂突然鲜血喷出,他低头看看手,无奈道:“果然跟他说的一样,獬豸是牠的克星,根本无法抗衡呀......可惜。”

      上官无忧右边衣衫被剑划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刺眼的青烟蔓延身边,槐安突然想洛一凡零星的草稿图纸,道:“他中毒了!他.....他用自身血肉灵力餵养......那这样祭祀品是......”

      闻人科,他帮上官无忧画好血肉轮转阵,先把自己祭祀给巨蠍再把指挥权转授给上官无忧。

      磅,灵光乍现,一阵浑厚的剑气冲向天际,所有人都忍不住抬眼望去。

      上官无忧被毒反噬,他瞇眼看着尘土中,一个黑影拿着古朴的长剑,一直带着犬戎音调的嗓音,念着那两个字时字正腔圆,清楚无比。

      “忧儿。”

      上官无忧顿时有些疑惑道:“聂远......你没死?”

      一双黑靴,破烂的衣衫,古铜的臂膀握住镇北剑,五官深邃,黑发散在额前,领口狼牙晃动。

      贺忘笙满身血跟腥味,胸口肩膀浑身伤痕,跟被刀割似的血肉模糊的手臂,身后巨蠍从中间被断成两节,拖了一地的血痕。

      上官无忧嘿的一笑,带着隐忍的恨意道:“你真是上天派来克我的,獬豸,是吧?真是杀不死你。”

      贺忘笙摊开掌心,一块染血的孔雀团珮,那是从上官无忧被剑刺开的衣衫掉出来的。

      上官无忧坐下来,盯着那孔雀团珮,眼神瞬间温柔,抬眼对上贺忘笙,冷笑道:“本想说你会跟聂远一样死在北疆,没想到你没死,还回来换防,好不容易让这两人当血肉轮转阵的祭品,却还是没能拖住......真是,来克我的,小贺将军,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啊?”

      上官无忧唰的扬手,岐鹭插进贺忘笙胸口,他没闪开,血喷在脚下,剑刃刺穿到后背。

      他唇角都是血,却不擦拭,只是盯着上官无忧的脸道:“爹.....聂大将军常常跟我说起你,你很喜欢被举高高,胆子大,喜欢摸摸镇北剑鞘再睡觉,很忠诚,喜欢看他舞剑唱歌,跟黄夫人很像,长的好看,心地善良,他常常说,忧儿要是长大,肯定是了不起的人物,绝对不会跟他一样,只是一个边疆的将军,忧儿很聪明,那时候前线战况危机,王大哥去找过你们,到的时候,黄夫人死了,旁边有个小孩死了,他们当成是你,聂大将军第一次哭,他死前一直握着这个,原来你没死,聂大将军知道一定很开心。”

      贺忘笙的语调很温柔,可惜咬字不清,不大流畅,不过萧槐等人听到都知道,上官无忧正是聂远那个以为死去的儿子。

      贺忘笙要表达的是,聂远镇守前线,同时接到两个军情,一个是自己妻儿的那条路被敌军佔道,前线再不支援,城池要是破了,整座城的人要全军覆没。

      聂远知道黄夫人带着儿子来找自己,碰巧遇上敌军转移阵地,敌军已粮秣告罄,便把那边的人民杀死当临时的粮食。

      聂远不可能离开前线,更没有画像再身边,他除了孔雀团珮没有关于任何黄夫人的事物,只好派自己信任的属下快马加鞭的去找人,而来回至少七天路程,一路颠簸,尸体腐败,面容损毁,黄夫人的尸体是带回来了,而副官却把一个孩子的尸首认错,聂远专心抗敌,战况危机,五千将士,一万百姓的性命全部在他肩上,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分心,他根本没回家过,除了知道儿子像母亲,其余一无所知。

      聂远把贺忘笙当作儿子收养栽培,对上官无忧看在心里面,却是何等滋味。

      上官无忧叹口气,冷冷地盯着贺忘笙棕色的瞳孔,道:“我去北疆找过聂远,那个我本应该称作父亲的男人,本来想要进去,但看到营区外面在放烟火,一问才知道,他收养一个义子,真是不错,没了妻子儿子,再收就有了,义子,贺忘笙,呵呵,多好啊!你这种无父无母无亲人的犬戎孤儿,却可以堂堂正正的当镇北军将军!凭什么!?聂远可以为了什么忠义舍弃自己妻子,回头收个义子算什么?假仁假义演给谁看?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守卫国家!?用自己妻儿的命去换一个留芳后世的声望,你简直比聂远更该死!獬豸......哈哈,真是不错呀!不错呀!好的很,跟聂远一样忠诚护国。”

      贺忘笙往后仰,倒在地上,他抽出佩剑一甩血花。

      他语气带着恨意、悲伤,更多是自嘲,身边一个人摇摇晃晃走来,伸手要扶他,被他一挥袖拂开,冷冷道:“柳少爷高贵的很,我命贱,承受不起。”

      柳问麒脸色苍白,颤抖著,心尖刺痛的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我从来没这么想.....我对你.....”

      上官无忧看看自己掌心青烟,槐安喝道:“柳少爷!不要靠近他,他浑身都是蠍毒!碰到必死无疑!快离开!”

      这句话是事实,可以浑身都是毒这句话,像极讽刺,实在加深伤口的痛楚,不管是身上还是心上。

      上官无忧淡淡道:“贺忘笙你是獬豸又如何,不到一年壽命能守北疆多久.....?罢了,如此结果也很好,柳问麒......你走吧。”

      上官无忧闭上眼,先单膝下跪,往旁边一歪,身躯倒在竹叶堆中,初九堂塌成废墟,门生尸体散乱,柳问麒盯着上官无忧尸体,眼神露出无边的痛苦与无解,缓缓拔出麒麟剑。

      槐安见状立刻拔出虎啸刺出,被柳问麒吃力的档开,他身边浮文包围,上官无忧尸体散出银光聚集在麒麟剑刃边上。

      槐安吼道:“你有病吗?你会没命的!快停手!你要自毁金丹、断灵脉做出这种根本不知道真假的白痴事!?”

      萧陌风扶起贺忘笙,在伤口洒上止血药粉,道:“柳少爷,你重伤未癒,朋友一场,何苦来哉?”

      柳问麒的麒麟剑已还剑入鞘,灵光退去,他一口血喷在剑鞘上,昏倒在上官无忧尸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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