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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章
“你心地纯善,娘知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被卖了,再也找不回来,娘要如何是好?”苏氏含着泪,看着蒋芸卿。
“娘,对不住,我……”蒋芸卿垂下泛红的眼。
“娘希望你吃一堑长一智。”苏氏隐忍的泪从脸颊滑落,“你是娘的宝贝女儿呀,若是遭罪,让为娘如何是好。”
蒋芸卿将脸埋在苏氏的怀里,“娘,我听你的,我错了。”
苏氏抱着蒋芸卿哭了一小会儿,“这事我不敢跟你爹说,官府那儿也没有说跟你有关,素柳那孩子是好的,不会说出去,你把这事放在心里,不要说出去了。”
毕竟有损闺誉,蒋芸卿明白苏氏的顾忌,乖巧地应了下来,“娘,你说什么,我就怎么做。”
苏氏轻拍了一下她的背,“乖,娘的好女儿。”
仿佛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苏氏搂着蒋芸卿的力道很大,蒋芸卿甚至被勒的痛了,可感觉到苏氏轻颤的身子,她一动也不敢动。
她很清楚,这一次要不是那位赵公子的话,她真的会很惨。
“你跟素柳没有提到是谁救了你,你现在跟娘说说看。”苏氏感激地说,“若是遇到那人,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娘,不是我没有跟三妹妹说,而是我也不清楚那人的身份。”蒋芸卿解释道,“看他举手投足,应是身份不俗。”
苏氏点了点头,“那人什么也没有说?”
蒋芸卿想到他透露的姓氏,下意识地没有跟苏氏说,“什么也没有说。”赵公子既然不想说,定然是不想让人知晓他的身份,她还是不要说的好。
苏氏点了点头,“这一段时间,你就待在家里,若是无聊了便过来跟我说说话。”
“娘,我不无聊,你看啊,我可以看书,做做女红。”蒋芸卿温婉地说。
在苏氏的眼中,自己的女儿可不是这样温柔的性子,心疼得厉害,摸了摸她的头,“以后也不是不出门,只是要多带些人。”
“娘,我都明白的。”
苏氏一笑,眼里的阴霾微微褪去,蒋芸卿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安静地没有说话。
等蒋芸卿离开之后,苏氏看着杨嬷嬷,“这一回她是受了教训。”
“夫人放心吧,二小姐心里明白的。”
“若是可以,我也想一辈子护着她,让她无忧无虑,可她总是要出嫁的,我不可能护她一辈子。”
“夫人,做女子的也只有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可以恣意些,二小姐你慢慢地教就是了。”杨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
“是啊。”苏氏点点头。
******
蒋芸卿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常常待在府中,甚少出门,等到天气冷起来的时候,她更是窝在自己的屋里不出门了。
月季的婚事定在了十二月初二,是一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前一天,蒋芸卿给了她一个金镯子,又塞了红包,月季又是笑又是哭地告别了蒋芸卿。
月桂正式顶替了月季的位置,蒋芸卿捧着一个掐丝珐琅手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天气倒是不错。”
“二小姐可是要出去走走?”海棠知道上回的事情之后,二小姐就极不喜欢出门了,性子也不如平日活泼,倒是如焉了的花儿似的,瞧着令人心疼。
“嗯,去园子里逛逛吧。”
“恰好前几日梅花开了,二小姐喜欢,还可以带几支梅花回来。”
“嗯,梅香沁人心脾,倒是不错。”蒋芸卿点头赞同这个意见。
月桂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蒋芸卿的身上,“二小姐,不如多摘一些,做一点梅花糕?”
蒋芸卿笑了,她院子里的丫鬟们都知道她嘴馋,她笑着点头,“好啊。”
海棠看蒋芸卿有兴致,连忙道,“二小姐,奴婢吩咐人去准备食材,等梅花摘了过来立马就可以做了。”
“嗯。”
接着海棠伺候着蒋芸卿穿戴得暖和,确定裹得严严实实,她们缓步去了蒋府的园子里,园子的一角正好有几株梅花树,海棠小心地摘下梅花,蒋芸卿想撸起袖子帮忙,海棠叠声不许她动。
她只好静静地站着欣赏梅花,忽而听到脚步声,她转头一看,是蒋二老爷和一位陌生的公子。
她立马侧了侧身子,低下头,“二叔。”
蒋二老爷一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蒋芸卿,“芸卿,你怎么在这里?”
“梅花开的正好,就让丫鬟摘一些插在屋里。”
蒋二老爷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公子,“这位是赵公子。”
蒋芸卿一愣,没想到这位也姓赵,她忙不迭地说了一声,“见过赵公子。”又对蒋二老爷说,“二叔,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蒋芸卿带着海棠走了几步,恍惚地听到赵公子说,“蒋府的姑娘可真是蕙质兰心……摘梅闻香……”
蒋芸卿的脚略顿了一下,脸红了一下,什么闻香,她才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她要的是梅花糕啊!
“……”海棠继续保持沉默,为了维护二小姐的形象,她是坚决不会说出真相的。
回到了院子里,蒋芸卿沉吟了一下,“梅花糕做好了往娘那儿和三妹妹那里送一些,其他地方就不要送了。”
“是,奴婢知道。”海棠慎重地点点头,如何也不能让二房的人知道梅花是用来做梅花糕的,至于三小姐,三小姐与二房关系还僵着呢,住在蒋老夫人那里,蒋老夫人又不喜吃这些糕点。
蒋芸卿没怎么欣赏梅花,在她眼中,那梅花虽然香,放在屋子里也能香一段时间,可怎么也比不上做梅花糕来的实际。
她换下披风,换了一双软底绣花鞋,坐在凳子上,月桂沏了一壶茶,走了过来,“二小姐,奴婢泡了一壶碧螺春。”
“正好,有些渴。”蒋芸卿笑眯眯地接过月桂泡的茶,今天见到的这位赵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与那位救了她的赵公子倒是有些相像,不知道是不是有关系。
她一边喝茶,一边默默地想,希望有机会再碰到那位赵公子吧,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谢谢他,就算他不接受,她也得谢他一番。
她想着想着,该如何感谢人家呢?银子?他看起来也不缺,金银珠宝?她看他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很名贵,估计瞧不上吧。
那他缺什么呢?她望着屋外,一手撑着下颚,问月桂,“月桂,一个人呢不缺银子,金银珠宝,那他缺什么呢?”
“啊?”月桂满脸的郁闷,“这可不好说,二小姐如果摸不准的话,不如直接送人香囊绣帕好了。”
蒋芸卿想了一下,脸色微红,她没说那人是男子,若是送一个男子香囊绣帕,那不就是示爱了?
不行不行!
“送这些不合适。”蒋芸卿回绝道。
月桂想不出来,丧气地说,“二小姐,要不你直接问那个人?”
那个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啊,貌似每一次都在白马寺附近遇见,就不知道他是不是常常去那里,她如今不常出门,怕是遇不到他。
“嗯,下次遇到了,我问问看。”蒋芸卿最后只好这么说,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许能再遇呢。
她们正说着话呢,蒋素柳过来了,月桂连忙斟茶倒水,蒋素柳喝了一杯茶,才慢慢地问,“今天去看梅花了?”
“你怎么知道?”蒋芸卿疑惑地看她。
“碰到一个陌生的公子?”蒋素柳又问。
“嗯。”
“你可知道他是谁?”
蒋芸卿倒不好奇那人是谁,只好奇蒋素柳怎么能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三妹妹,老实说,你是不是眼线布满了府里?”
“我是这种人?”蒋素柳白了她一眼,“不过是住在祖母那里,消息灵通了些。”
“哦?我逛了一个园子,碰到了二叔和一位公子,这样的事情可有什么好说的?”蒋芸卿不以为意。
“那位公子可是很好相与?”
“三妹妹,你有话就直说,这样怪渗人的。”蒋芸卿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他,是仁王。”
“皇上的第五子?”蒋芸卿睁大了眼睛。
“仁王出了名的平易近人,与我父亲相交甚笃,这一回是过来府上讨论文章的,父亲提到了梅花,于是两人一起赏梅,凑巧遇上了你。”
“哦。”
蒋素柳见她神色淡淡的,心下一松,语气刻薄地说,“还以为你想做仁王妃呢,今日偶遇要是传出去,只怕你就成了心机深沉的蒋府嫡女。”
“得了,你关心我,能不能好好说一句,二妹妹,我真的好担心你啊!”蒋芸卿一副情深义重地说道。
蒋素柳冷着脸,“你做梦吧,谁关心你。”
“是,是,不是你关心我,不是你过来特意跟我说这些,让我留个心眼。”蒋芸卿早已明白蒋素柳的口是心非。
“我不过是不想被你拖累了名声!”蒋素柳站起来,一脸的倨傲。
“三妹妹,”蒋芸卿神色温婉,语气却是认真的,“府里若是有人敢乱传话,那我定然不会放过,你放心吧。”
蒋素柳定定地盯着她一会儿,“回去了。”
“不留一会儿?”
“不要!”
“梅花糕……”
“你居然还有心思吃梅花糕!”蒋素柳瞪了她一眼,仿佛不懂她怎么这么不争气。
“……”都摘回了梅花,不做成梅花糕才是真真可惜了。
“算了,与你说不明白,傻子。”
蒋芸卿默默地看着蒋素柳离开的背影,海棠正好走了进来,蒋芸卿笑着说,“梅花糕就送到娘那儿,三妹妹那儿就不要送了。”
“……”二小姐的主意变的好快。
“她骂我傻子呢。”蒋芸卿仍旧笑着。
海棠打了一个哆嗦,二小姐笑得好可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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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并不短小,以后都会勤劳地写3000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