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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之地
到了晚上，灼夭就跟着顾玄出了门，来到了挽香居的门口。
这挽香居，不是什么卖艺不卖身的地方，所以顾玄才不知道怎么和灼夭开口。
这里的姑娘虽然流落风尘，但对顾玄却是十分敬重的，因为顾玄从来都不觉得她们为人之卑贱，而顾玄也因为这份敬重，才常来挽香居抚琴作曲。
可是落在别人眼里，便又是另一种意味了。
灼夭才刚跟着顾玄走进去不久，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这个热闹的地方，一只手便伸手拦在了顾玄面前。
顾玄看见面前的人，皱了皱眉，侧身想从旁边绕开，可那人却不依不饶。
“顾公子可真是好艳福，这挽香居的美人们还不够您享用的吗今日这是哪一出，还带了个小美人进来。”
“刘公子，在下还有要事。”说完顾玄就拉着灼夭的袖子，想继续向前走。
“站住！”那刘公子一出声，他身后的几位贴身侍卫便齐齐站了出来，盯着顾玄。
“你那日从我手里抢走了怡儿，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今日呢，就给你一个机会。”他伸手指着灼夭。
“一命换一命，你走，把小美人留下好好给我享用，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顾玄眼底透着深深的厌恶，却也没有轻举妄动。
说实话，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灼夭，而是担心她下手不知轻重，把对方弄得半死不活可就不好收场了。
那刘公子见他没说话，以为他已经妥协，便挥了挥手，一名贴身的侍卫便走上前想伸手拽住灼夭。
正当他的手快要触碰到灼夭时，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斥力。下一刻，他就扑在了还一脸得意之笑的刘公子身上。
而且砸了个严严实实，看着就疼。
刘公子一脸错愕地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愣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正想推开身上的侍卫爬起来，发现那侍卫跟黏在他身上了一样，动弹不得。
心里那个气哟，想破口大骂却只发出了“呜呜呜”的怪叫声，周围的人看他这幅滑稽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刘公子一脸怒容地指着他们俩，指尖气得都颤抖起来，却又无可奈何。
“公子你先坐着好好休息一下，我呢，和顾公子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失礼了！”灼夭笑眯眯地作揖，拉着顾玄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哼，要不是竹灵不让我乱用法术，我早就把他打飞了，哪还轮得到他叽叽歪歪那么多！”
顾玄忽然觉得凉嗖嗖的。
“顾公子哟，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看看，这可怎么办呀！”身着艳丽的老鸨看见了顾玄，满脸的焦虑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她身边的一位女子正在抽抽搭搭地小声啜泣。
“怎么了”
“原本计划着今夜的庆典的压轴是由顾公子您弹奏，花魁苏凝姑娘伴舞……可是这马上就要到表演的时辰，我这四处都找不到凝儿，这不是要砸了我的场子吗？”
挽香居历年花魁人气都很高，这苏凝儿更是以舞蹈艳压群芳，今晚来的达官贵族，一半的人都是冲着她来捧场的。
“姑娘明明不久之前还在的……我出去拿了一些香料，回来……姑娘就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她……”那个还在摸着眼泪的女子抽抽搭搭地说着。
“先别着急。”顾玄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我们是最后一个表演的，在这之前，您赶紧派人去找苏姑娘……”
“那要是找不到可怎么办”
“如果找不到的话，可否先在挽香居找一位替补的姑娘，最后实在找不到，便只能让她去了。”
“这……”老鸨面露难色，“不瞒公子说，我们挽香居的姑娘大多精通于唱曲抚琴，正是因为只有凝儿精于舞蹈，所以才那么让人稀罕……您要我找出一位和她水平相当的，这……”
“哎!跳舞”灼夭从顾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说：“我可以啊!”
老鸨一直在为苏凝的事情心急火燎，方才并没有注意到她，顾玄也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方才忘记介绍了。”
老鸨细细打量着灼夭，突然面露喜色。
“哎这姑娘的身形倒是和凝儿有几分相似……只是……”老鸨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只是凝儿的舞蹈也不是一般人能跳的了的，她身姿轻盈，可以踩着一根绸带在空中跳舞……姑娘恐怕不好模仿……”
“这有什么难的！”用了轻功，别说踩在绸带上了，你让我在空中飘着跳都没问题。灼夭心里暗暗想着。
“姑娘当真会跳”老鸨一喜，又有些狐疑。
“没问题的，您放心。”灼夭看起来胸有成竹，老鸨也就放心了一些。
顾玄倒是还记得她从井底飞上来的情景。
他思考半晌，对老鸨说：“您先带人去找凝儿姑娘，我把曲子弹给她听一遍，到时候好配合一些。”
他可不想看到灼夭撞上柱子上什么的。
老鸨应了一声就带着旁边的女子出去了。
“你没问题吧”
“当然了，跳舞什么的，我都跟着流川姐姐跳了几十年的舞了……，小事！”她拍了拍顾玄的肩膀。
“那我弹给你听一遍，你想想动作。”
“好。”
一曲过后，灼夭便记下来调子，专心编排着动作。
“其实如果让看一眼苏凝，就可以以法术变幻容貌。”灼夭说道。
“没关系，到时候你戴上面纱跳……还有，苏凝眼角有一颗红痣，你也刚好有，旁人定是看不出来的。”
“嗯。”
＊＊＊
夜已有些深了，挽香居却因为庆典的节目而越发热闹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在门外排起了队。
终于，前八个节目已经表演完了，马上就轮到第九个压轴表演。可是老鸨派去的人还是没有找到苏凝。
没办法了，灼夭换上了准备好的舞服，金丝绣的胭脂红纱，勾勒出她美妙的曲线。顾玄为她戴上了面纱，让她别紧张。
灼夭倒是没有紧张，毕竟从前的面子在竹灵山时早就丢习惯了。
况且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苏凝！苏凝！苏凝！”
这还没走到外面，灼夭就听见了一阵阵的呼喊声。
“出来了！出来了！”
“哎这苏姑娘怎么戴着面纱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苏姑娘舞姿惊人，根本不用以色相取悦人。”
“是因为苏姑娘不够貌美吧！”一男子凑过来插了一句嘴。
“别胡说！当初选花魁的时候我可是见识过苏姑娘的倾城绝色。”另一男子白了他一眼，解释道。
“安静安静，要开始了。”
顾玄一声扫弦，厅堂内便安静了下来。
他的手抚上琴弦，如流水般的琴声就传了出来，先是轻柔绵长，不久便是声声清脆利落，和鼓声相配合极像是少女轻快的脚步。
这是……《湘君》
灼夭踩着鼓点，舞步轻快而俏皮，四处张望，似乎是在等人。
忽然，她轻轻一跃，便跳上了二楼上挂好的红绸，观众席中一片叫好。
她踩着红绸如履平地，动作更加灵动，红绸也在她的动作下划出优美的弧度。
原本这首《湘君》是有唱词的，可灼夭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模仿，便只得放弃。
但是，她的一颦一笑却将湘夫人的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从期待到失落，最后愤然离去，仿佛她心中就有那么一个湘君。
虽然她戴着面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她那双眼睛似乎蕴含着千百种情绪。
一曲舞毕，寂然无声，灼夭微喘着，席内忽然掌声如雷。
“苏姑娘！您把面纱摘下来给我们看一看嘛”
“苏姑娘不要害羞！”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大家都喊着让灼夭摘下面纱。
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正准备脚底抹油逃了再说，面纱却忽然飘起来了，掉落在地上。
什么情况
灼夭懵了，呆呆地看着台下。
她怎么感觉自己中了法术呢？
＊＊＊
“什么情况啊！”
此刻白尘在内心哀嚎着。
“这这这也太可怕了！小灼夭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白尘蹲下来躲在人群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幸亏没穿那件灼夭送的桃红色的衣服，要不然他肯定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他现在十分之迷茫。
他不过是花朝节来挽香居凑个热闹，这也能碰见灼夭
方才他也觉得那个叫苏凝的花魁跳得不错，也十分好奇对方的容貌。
大家虽然起了哄，但是看那姑娘似乎没有这个打算，他就使了个小小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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