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洛依如故

　　“阿嬷，阿公呢？”

　　“你阿公晚上出去了，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吧。”

　　屋外寒风阵阵，屋内却温暖如春。洛天依低头看了眼鞋子，上面黑乎乎的不知黏的什么。

　　“是羊粪。”乐正绫解释道，“就是羊拉的粑粑。”

　　洛天依恍然大悟，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兴奋地看着乐正绫：“羊呢，在哪里，我可以看看吗？”

　　阿嬷把手电筒递给她：“去，让绫宝儿带你去。”

　　乐正绫带着她来到屋外的一排栅栏前，手电筒的光打过去，照亮了圈内的羊儿们。

　　洛天依星星眼：“我可以摸摸它们吗？”

　　乐正绫失笑：“你要进去摸它们吗，这圈里可都是羊粪。”

　　洛天依皱着一张小脸儿，她虽然不嫌弃，可心里还是会介意的。再说这双鞋子是阿绫挑给她的，她尽可能不想弄脏。

　　看出她的纠结，乐正绫说：“没事儿，咱们可以等明天再摸。明天阿公会出去放羊，咱们可以跟着一起去。”

　　洛天依点头应下。

　　没过多久，阿公回来了，他看见乐正绫也很高兴。阿公不像阿嬷那样，一口一个绫宝儿叫得亲切，他只是搓着手忙去生火，招呼着阿嬷赶快热饭。看见了洛天依，阿公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笑呵呵地和她聊天，两人聊得最多的还是乐正绫。

　　洛天依有个很可爱的习惯，如果你和她说话，她就会睁大眼睛看着你，表示她在很认真地听你说话。洛天依和谁说话都是这样，除了乐正绫。

　　四人吃过晚饭，阿嬷赶她们去睡觉。

　　“多大的闺女了还要跟我睡。”

　　“人家还是个宝宝。”

　　阿嬷笑着打她：“好好说话。”又把她往洛天依跟前推，“去小九那间睡，我都给你收拾好了，只有一床被子，你俩挤一挤。”

　　“是热炕吗？”

　　“对，晚饭时不是烧了，被子早都铺好了，现在估计正热乎着呢。”

　　“欧耶！”乐正绫大叫一声，拉着洛天依往里屋跑，“快天依，这么冷的天脱光光往被子里一钻，别提多爽了。”

　　洛天依被她拉着进了里屋，房间不大，一张热炕占了三分之一的面积，还有一张涂着红漆的木桌，上面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眉眼如画，洛天依觉得她似乎在哪里见过。洛天依心思一转，她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乐正绫，顿觉两人是如此相似。

　　乐正绫转过身来看到照片，又看到洛天依惊诧的样子，她笑了笑，走过去拿起照片，轻轻擦拭几下，放进了抽屉里。洛天依直觉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就是阿绫的妈妈，但是她没见过，也没听阿绫提过。

　　“发什么呆呢，睡觉。”乐正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洛天依回头一看，只见乐正绫已经脱得只剩下小衣服，正跺着脚往被窝里钻。

　　“嗷嗷嗷——”乐正绫幸福得快融化了，招呼着洛天依赶紧脱衣服钻被窝，“好暖和啊，天依你快进来啊。”

　　洛天依还停留在刚刚乐正绫钻被窝的画面。明明外面冷得可怕，可乐正绫偏偏要全部脱完才往被窝里钻。洛天依一转头，便看见乐正绫只穿着粉色小衣服站在床上，雪白的肌肤，好看的锁骨，紧致的腰身，修长的大腿一览无余。她跺着脚往被窝里钻，又隔着带子露出好看的蝴蝶骨，等洛天依回过神来，乐正绫已经把自己裹得只剩个头了。

　　在乐正绫的催促下，洛天依脱鞋上床，等她站在床上，两人双双反应过来，她们又要睡一起了啊喂！

　　乐正绫笑得有点僵硬。她是带了睡裙来的，但她穿睡裙就一定要脱掉小衣服，不然睡个觉还裹两层那得多难受啊。再说她也不想穿睡裙，她不仅自己不想穿，也不想让洛天依穿。一个被窝里睡两个人，除去两人身上的小衣服，狭小的空间里再多一件衣服都是折磨。乐正绫又想起上次她幻想抱着洛天依睡觉，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看着扭扭捏捏的洛天依，乐正绫几乎忍不住想要帮她脱掉衣服，然后抱在怀里。天呐，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乐正绫光顾着看洛天依，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是多么热烈。洛天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开口道：“阿绫，你不要看。”又想起睡裙还在行李箱里，洛天依下了床，准备去拿。

　　乐正绫伸出胳膊拉住她：“你去干嘛？”

　　洛天依奇怪地看着她：“去拿睡裙啊，对了，我把阿绫的也拿过来吧。”

　　乐正绫拽着她不让她走：“今晚睡觉不许穿睡裙。”

　　洛天依震惊地看着她。

　　“被窝里很热，穿上睡裙会很不舒服的。”乐正绫严肃地解释道。

　　“不穿睡裙的话，我们就都……”

　　“光着了”三个字在嘴里转了几圈，以洛天依的脸皮厚度终究没能说出来。

　　“怎么就光着了，我们不穿着小衣服吗？”乐正绫不仅猜出她心中所想，还顺口给说了出来。

　　洛天依羞得满脸通红。

　　乐正绫循循善诱：“再说了，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睡一起不很正常吗。哎对了，上次我们不都睡过吗，这次也没关系啦。”乐正绫一边说着，一边探出身子把洛天依往床上拽。洛天依想拒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洛天依想挣脱，可阿绫拉她拉得挺紧，而她自己又不好挣脱。洛天依就这样半推半就被拉上床。

　　洛天依上床后，乐正绫倒大方起来，她把头转到一边：“天依你脱吧，我不看。”

　　洛天依拗不过她，只得脱衣服睡觉。这里很冷，温度比A市低了不知多少度，屋子里既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除了热炕，屋子里的其他地方都冷得厉害。洛天依刚刚在地上站了许久，小脚一直都是冰的。褪下裙子，肌肤刚与空气接触，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又不好意思像乐正绫那样脱完再钻被窝，当下坐下身去往被窝里钻。

　　乐正绫感觉到她的动作，便转过身来。

　　“嘶——天依，你的脚好冰啊。”

　　洛天依坐下去的时候，脚蹭到了乐正绫的大腿。乐正绫这一叫唤，她红着脸把脚往边儿挪了挪。

　　“来来，我给你暖暖。”乐正绫贴过来，用大腿夹住她的脚，“哎呦，可真冰。”

　　洛天依吓了一跳，她是半坐着，而乐正绫是躺着的，她这一贴上来，头都快挨到她下面的小衣服了，洛天依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

　　乐正绫不懂洛天依脱着脱着怎么停下了，当下忍不住催她：“快脱了钻进来，热乎气儿都让你放跑了。”

　　洛天依脱了衣服赶忙钻了进去，这一钻进去，才知道乐正绫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屋外的温度已经零下了，屋内温度也在零度左右，只有在这热炕上，在这小小的被窝里，才是人类应该生存的地方。屋外寒风呼啸，人们听着风声，睡着热炕，钻着被窝，当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看着洛天依惊叹的样子，乐正绫嘿嘿一笑：“不骗你吧，早钻进来嘛，多暖和。而且你看，就这点空间，怎么穿睡裙呀。”

　　洛天依钻进来后，乐正绫就把她的脚放开了，她也有意识地和乐正绫保持了一点距离。

　　“嗯嗯，确实挺暖和的。”不过也不自在，洛天依想。被子本来就不大，两人即便是女生，身形纤瘦，那也快占满整个空间了，再加上洛天依想留出空隙，当下动都不敢动，生怕挨到乐正绫，总觉得这样的“好朋友的睡觉”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乐正绫也看出来她在躲避，可她早都想抱着香香软软的洛天依睡觉了，现在人都在眼前了，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乐正绫挪了过去，一下子抱住了洛天依。

　　“呀——”洛天依被乐正绫抱了个满怀，猝不及防下惊叫出声。

　　“干嘛，不给抱？”乐正绫看着她。

　　洛天依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被子里的热乎气。现在的她们离得很近，乐正绫的脸离她只有三指宽，这个距离两人呼吸可闻，她也可以看清乐正绫脸上的每个细节。她向来不敢和乐正绫对视，现在也只是看着乐正绫的鼻子和嘴巴，可盯着乐正绫的嘴唇看久了，她连嘴唇也不好意思看了。

　　“天依啊，你的手放在这里不好吧。”听见乐正绫的声音，洛天依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正放在两人的中间，几乎挨到了乐正绫上面的小衣服，洛天依心下一惊，赶忙背过手去。

　　乐正绫被她这个动作逗笑了：“你这样怎么睡觉啊，哪有人背着手睡觉的。”

　　洛天依面露惊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乐正绫探着身子，绕到洛天依身后抓住她的手，然后放在自己身上。

　　“抱住我。”

　　洛天依紧张地抱住她。

　　乐正绫眯了眯眼，躺好回抱住洛天依，“这不就好了嘛。”说着又把人抱紧了点。

　　啊啊啊！果真是又香又软啊！

　　两人跑了一天，早已累了，现在新鲜劲儿过去，疲惫感顿时压来，乐正绫很快便睡着了。洛天依刚开始僵着身子，现在乐正绫睡着了，她也放松了下来，感受着怀中女生的体温，听着屋外呼啸的冷风，洛天依也觉得舒坦，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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