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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苏溏！？”
在座的其他人不约而同看向苏溏。
怎么看苏溏也不像能把人伤成那样啊！
“雅韵，你是不是吓糊涂了？”冯杏芳拧眉问，“明明是苏溏救了你，你怎么说是她害了你呢？”
“对啊，你好好想想。”朱土豆也劝。
谭雅韵抱着谭妈妈哭喊：“呜呜——我没有污蔑她，就是她害的我！那些人本来是找她的！我一直一直说我不是苏溏！不是苏溏！可是他们不听！他们不听……”
“我好害怕，我想求他们，我想喊救命，可是他们抓着我的头往地上撞。我的头好疼好疼！我就晕过去了。”
“他们还堵住我的嘴，我说不出话，我喊不出来！我好怕！妈！我怕！我不读书了！不读了！”
谭妈妈抱着她，揪心地疼，一边轻拍女儿的背，一边哄：“不哭不哭，不读就不读了，咱回家啊。”
众人面面相觑。
谭雅韵哭得浑身颤抖，说话也没什么逻辑。
但结合苏溏先前所说，大家都听懂了。
此害非彼害。
谭雅韵只是无辜受害。
苏溏很心塞。
她自问没跟谁有深仇大恨，怎么就有人冒那么大的风险，大清早跑到女生宿舍来祸害她？
还那么刚好知道她每天到水房洗漱的时间？
如果今天洗漱的动作慢那么一点，她是不是就会和歹人撞上？
如果晚那么一点，或者她等雅韵刷完牙再一起走，这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雅韵是不是就不会被害成现在这样？
“你别胡思乱想。就算你在，也改变不了什么。谭雅韵说了，是他们，不是他。”
也就是不止一个人的意思。
多她一个，只是多个人受害。
听到卫倾的话，苏溏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把心里想的东西都说出来了。
校长的脸色很难看。
如果谭雅韵出事是意外，那么学校还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了赔谭家一笔封口费，让她转学，再找个无关痛痒的理由，这事就能压下去，还能保全学校的名声。
可现在看来，整个事情是有预谋的，如果处理不好，就算搞定了谭家，说不定以后还会有苏家，甚至是其他学生遭殃。
警，到底报还是不报？
如果不报，凶手抓不住，以后再出事，脑开了学校就是明知有危险却不作为，甚至可能被扣上包庇犯人，无视学生安危的罪名。
“陈主任，你去打电话报警，这事必须查清楚，不能就这么算了。”黄校长下了决定。“还有，这栋楼的宿管阿姨工作失职，开了吧。”
“好的，黄校长。”
“不能报警！不准报警！警察来了，事情闹大了，我女儿的名声怎么办！你们这样会毁了她的！”谭爸爸第一个反对。
“你们刚还说要尊重我们的意愿的！”谭妈妈也厉声质问，“现在报警算什么！你们想毁了我的韵韵吗？！！”
“当然不是！我们对谭雅韵同学的遭遇感到痛心。”黄校长沉痛道，“但是我们作为校领导，我们不止对她一个人负责，我们还得对5号楼的所有同学负责。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影响降到最低。”
争取不给谭雅韵造成二次伤害这话，黄校长没说。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陈主任在他手底下工作多年，深知他意，这会也帮着安抚：“黄校长说得对。我们报警，抓住那个犯人，也能帮谭同学找回公道！”
谭妈妈死活不同意，谭爸爸见陈主任要走，上来拉他，差点还动了手。
“求求你们别吵了！”谭雅韵崩溃大叫。“校长要报警就报吧！抓到那两个凶手，我就杀了他们！然后我给他们偿命！”
她想通了，她看见过那俩人的脸，凭什么就这样放过他们！
一定要让警察把他们抓起来！
谭爸爸谭妈妈又回头劝她，反复告诉她“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不能把事情闹大，否则名声臭了，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谭雅韵不理，只说了一句报警，就抱着枕头默默流泪。
虽然没有开警灯，但此刻正是上学早读的时间，学生来来往往，很多人都看见了警车。
也知道5号宿舍楼出了事，都很好奇。
负责给苏溏做笔录的是个女警官，姓王。
苏溏把说给朱土豆和校领导听的话又给她说了一遍。
“谭雅韵说，那两人本来要找的是你，你最近有跟谁结仇吗？”王警官问。
苏溏摇了摇头：“我就是个学生，整天就是宿舍教室饭堂三点一线，周末放假就回家。”
三叔苏国栋以前倒是挺讨厌她，但是最近一直有意讨好，不可能也没能力雇两人到学校来搞她。
“真的没有？你再好好想想。”王警官有些犯难。
事出必有因。
如果没有跟任何人结过怨，就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指名道姓找她麻烦。
苏溏思量半天：“如果硬要说的话，有两个人可能对我有意见。不过我不太确定，不敢乱说。”
“没事，你说。有没有问题我们警察自然会查清楚。”
“一个是杜悦苒，我们宿舍的舍长，竞选班长的时候输给了我；一个是许佩佩，她喜欢的青梅竹马是我们的学长，学长跟我关系不错。哦，对了！前不久还有人栽赃陷害我，说我偷东西，我怀疑是她俩联手干的。因为后来我说要报警，杜悦苒就求着许佩佩给我道歉了。这些朱老师和我们宿舍的人都知道，需要的话，你可以跟他们求证。”
“还有别的吗？”
苏溏摇摇头：“应该没有了。”
“行，那你在这里签个名就可以了。”
苏溏做笔录的时候，另外有几个警察，分别向408的学生和其他学生询问。
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还早，大部分学生都还在睡觉，警察问了一圈下来，没有问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只有401有个女生说好像听到了一点响声，但是她睡得迷糊，以为自己做梦，也没出去看，因此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
苏溏做完笔录出去看的时候，水房那边的取证工作已经做完，谭雅韵的牙刷牙膏拖鞋什么的都被打包带走了。
谭雅韵作为见过犯人的当事人，在谭爸爸谭妈妈的陪同下，一起去警察局做伤情鉴定，顺便提供犯人信息，帮助警察做犯罪嫌疑人“画像”。
卫倾因为帮忙处理过伤口，也跟了去协助调查。
……
“今天发生的事情关乎学校的声誉，请同学们注意影响，在警察结案前不要随意传递案情相关的信息，更不能随便添油加醋，给学校抹黑。要知道，母校好，大家才好。”陈主任在黄校长的示意下，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概括就是：闭嘴，别说话。
“朱老师，你要给你们班的女同学做好心理辅导，特别是408宿舍的人。她们受的惊吓最大。”是知道消息最多也是最有可能把事情散播出去的。
三人都能成虎，要是由着她们在事情真相没有查明之前随便乱说，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
这样的风险，学校能避则避。
“最后提醒一下大家，不传谣不信谣，是每个有见识有见地的学生应该做且都能做到的。如果被学校发现有人散播不实的、影响学校声誉的事情，发现一个，处理一个！造成严重影响的开除学籍，永不录取。希望大家重视自己的前途，凡事三思后行。”
女生们面面相觑。
“大家都听到了吗？”陈主任见大家没反应，问。
“……听到了。”
“……知道了。”
稀稀拉拉的应和声响起。
“那就解散，都回课室上课去吧。”
尽管教导主任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过，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女生宿舍有男人闯进去，还对女学生下了手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一下课就很多人围到苏溏身边，欲言又止地看她，想问又不敢问。
一整个上午，苏溏无心学习，老师讲的课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文梓霖很快也得了消息，特地跑过来找她。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他关切地问。
要不是男女有别又是大庭广众，他恨不得能上手摸一摸，好确定她完好无损。
苏溏摇摇头：“有事的是谭雅韵，她……替我挡了这一劫。”
“你没事就好！”文梓霖上下打量一番，确定苏溏没什么不对劲，才放下心来，问：“人有抓到吗？”
“没有，发现得晚，早跑了。”
“嗯……报了警，警察应该能捉到的。最近你当心些，尽量别自己一个人行动，去哪都跟同学一块儿最好，跑步也先停了吧。吃饭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文梓霖叮嘱她。
“好。”
“……”沉默了一会儿，文梓霖又补充道，“要不然你还是住到教师公寓来吧？有独立的卫生间，不用去水房，安全很多。”
“这事我们已经说过了，我没钱，而且自己一个人住，不是更不安全吗？”苏溏不同意。“我会小心的。”
“那……你当心许佩佩。”
“许佩佩？她怎么了？”
怀疑许佩佩和杜悦苒的事情，除了那个王警官，她没跟其他人说过。
文梓霖消息再灵通，也不可能知道这个细节。
也就是说……
“你觉得这事跟她有关？”苏溏拧了拧眉心，努力回忆，“对了，许佩佩说过，你俩认识十几年，是青梅竹马。你肯定很了解她！她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也只是怀疑。”文梓霖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苏溏。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许佩佩的爸爸是混黑的，是道上很有名的人。手底下马仔有好几百，大都是在警察局里有案底的。”
“许佩佩上头有2个哥哥，她最小，也最得宠。从小就被骄纵，容不得别人对她半点不好。一但她觉得被冒犯了，就会自己动手打人，她自己要是打不过，就会找她爸的马仔帮忙。”
“我12岁那年，她当着我的面把一个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的阿婆推进了湖里。要不是正好有会游泳的大人路过，那个阿婆可能就淹死了。”
也是从那以后，他慢慢疏远了许佩佩。
不管她再怎么讨好他，都没用。
“天呐！”苏溏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
她以为许佩佩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最多的心思重了些，上次栽赃她在她看来，也是一些很低级的手段。
她当场把场子找了回来就没把那事放心上。
原来许佩佩这么可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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