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记

　　段瓷先行一步的到了漠北，与张太医惜别后，便去了自己的假脸，先去寻了许渊。他心里的疑窦黑压压的如同漠北的黄沙，只能随着线索一步步的走去。如同温衡玉所说，要救九长老，非得前来与密宗的掌门对话不可。

　　许渊现在是漠北数一数二的大官，又有聂风行保护着他，慕容继裘决计不能奈何他。

　　段瓷直接去寻许渊 ，不会有差错。

　　段瓷登上了许渊的府邸，心下一安。许渊亲自出门迎接，脸上兴高采烈地，高兴极了。随行的还有聂风行，和一位漂亮的小姐。

　　许渊见到段瓷，感激涕零，一把抱住他，虎声道：“仗义！”

　　段瓷打量他，见他没瘦没胖，就也笑道：“看来我来的不算太晚。”

　　许渊一笑，风度翩翩的道：“多亏了你让风行来这里，不然我可真是头大。”

　　那位漂亮小姐呸道：“渊哥就会瞎说，难道我大哥还会亏待你不成？”

　　许渊摇头，打趣道：“若是他没来，你可不就难过了么？”

　　漂亮小姐红了脸，看看聂风行，又看看许渊，气的跺脚。

　　聂风行却直望着段瓷，等他说话，眉头稍皱。

　　段瓷笑道：“多谢你了，一年已满，你可以回去。”

　　漂亮小姐却是白了脸，道：“回去？去哪里？我不许！”

　　聂风行眼里同样不舍，但是他不得不走。他对段瓷一拱手，便疾步往自己厢房去收拾行李，那漂亮小姐也随之而去。

　　许渊这才解释道：“她是慕容继裘的三妹，慕容燕婉，脾气骄纵，说不定马上就回头找你麻烦了。”

　　段瓷却不理许渊的打趣，拉着他到了书房，讲了自己在广州从孙乞南等人那里知道的消息。说到“带金佩紫”兄弟为赤子双盗，许渊道：“孙乞南兄弟给他两起这个名字，是想他两发达到天上啊，偏偏又不好好教！”说到刺鸠跟着温衡玉，许渊又道：“癞皮狗罢了。” 说到孙乞南兄弟救了章玄寂，许渊又道：“他们一身狼狈，朝不谋夕，托钵歌妓之院，分餐孤老之盘，往来乡亲，恬不知耻，却知道义，倒也快活。”

　　最后段瓷说“只有你师父知道密宗他们的守护是什么。”

　　许渊格外冷静，顿了顿，道：“不是。”

　　段瓷还欲再说，窗外就传来争执的声音，转眼许渊书房的窗户就被石块打了个偌大的洞。

　　慕容燕婉骂道：“哪里来的臭小子，你快些离开！”

　　好凶的女子。

　　聂风行阻拦道：“停手，燕婉，我是真的该走了。不论小公子他来不来，我都是要走的。”

　　慕容燕婉哭出声，气恼的顿了顿足，道：“你明明昨晚还答应我说不提离开的事！”

　　聂风行正束手无策，段瓷却是推开了窗户，复杂道：“既然他要走，你跟着他走，便是。”

　　慕容燕婉一愣，她居然在段瓷眼里看到了羡慕？她摇摇头，觉得看错了，转而欢喜起来，拖着聂风行就往门外走。

　　许渊却摇头道：“糟糕，糟糕，慕容继裘这回可得气死不成。”

　　段瓷回头看他，他却开心的大笑。

　　许渊道：“看来你这次来，一是为了探查章玄寂被追杀的原因；二是为了解开昙花噩起源之谜。”

　　段瓷点头，道：“我想拜托你帮我个忙。”

　　许渊却摇头，不等段瓷继续，他就道：“我师父虽然博闻天下，但现在已经消失了一年半载，就是我天天在这里找他，也没有半点他的消息。”他猜测段瓷是想让他找到他师傅，可惜并非如此。

　　段瓷正经问：“不如你坦白的告诉我，你们这个门派研究的是什么？”温衡玉告诉他不少有关白衣卿相的事情，虽然并未说明，却也值得推敲一二。

　　许渊一愣，字从喉咙上下滚动，却终未发一言。

　　段瓷却笃定的道：“长生之术。”

　　许渊反应很是无奈，他叹气，道：“没想到你能够知道这些秘密，看来你已经在落音宫找到不少有关不死之药的消息了。是啊，若果不是，帝王怎肯容下我们呢！恐怕比慕容继裘还要凶狠。”

　　段瓷摇摇头，拿出刺鸠给他写的纸条，道：“你可认识这里面的字符？”

　　许渊接过，却是一呆，道：“这是密宗暗语，意思是钥匙。”

　　段瓷皱眉，道：“九长老当年就是破坏了他们前往守护的钥匙？”

　　许渊蹙紧了眉头，如今段瓷已经知道他的真实本领，便也不好欺瞒，解释道：“密宗的守护，其实就是密宗世代守护的神树，也就是生命之树，世人称之若木。其钥匙，便是通往若木之境的通牒。”

　　段瓷一惊，问：“何须钥匙，莫非有门？”

　　许渊摇头，解释道：“若木生长在黑水泽的九阴山上，那黑水泽神秘莫测，犹如黄泉，寻常船只触之即沉。但黑水泽生有一种异物，人首鱼身，能吐人言，会用他们的鳞片做船，并且收取钥匙来搭载人过境。”

　　段瓷道：“这么说，这钥匙，是他们指定要的。”

　　许渊点头，道：“正是，这一年一度的守护，密宗就是赶往若木之境去守着成熟的若木之果，免得遭人采夺。”

　　段瓷眉头微皱，问：“成熟的若木之果是配制不死之药的药引之一，对吗？”

　　许渊叹息，道：“你别告诉我，你要去取。”

　　段瓷却是毫不迟疑的点头，这般诚恳而真实既然不死之药真的存在，他也想试着研制。

　　许渊又叹息，道：“为了解昙花噩吗？”

　　段瓷却没有回答，他摇头。

　　许渊皱紧眉头，满书房的踱步，为段瓷想法子。

　　段瓷道：“何故这般紧张？”

　　许渊愁煞，道：“你可知密宗守护不力，会有什么后果？”

　　段瓷不知。

　　许渊道：“这若木本是西王母守护，但西王母隐逸多年。密宗是依仗西王母得来的武功和技法，一些大师甚至可以推算天命，预测未来，进阶成神。久而久之，密宗的力量远超常人，他们就被西王母支使来守护，倘若出了差错，密宗所处的整个西域都要受到诅咒。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会在广东遇见前去宣扬密宗的刺鸠。”

　　段瓷说出温衡玉提到过的词，道：“保留实力？”

　　许渊道：“不错。十年前，章玄寂不知为何，竟然毁了钥匙，使得若木之果全部消失。西域一年之内灾害不断，密宗的信徒遍及西域，也因此备受灾难，几乎折损了大半的实力。为了使惩罚带来的损失能够减少一些，密宗派出一部人离开西域。一方面让他们去扩大宗教的影响力，一方面则是让他们去调查十年前若木之果失窃案件。”

　　段瓷犹豫了片刻，道：“你们曾制作过不死之药么？”

　　许渊一笑，道：“每个帝王都梦想长生不老，我们当然得做，不然我们便是死路一条。所以，你知道我师门隐寂江湖，自称白衣卿相的目的了？其实不过是走遍江湖，搜罗不死之药的配方，找寻药材，为天子的一个美梦而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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