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的假牙掉了

作者:春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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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上肉铺割了几斤瘦肉,他想了想,在肉铺老板的推荐下,又割了几斤猪板油,最后将几根腿骨包圆,宋其琛此行也算是满载而归。路经杂货铺子时,将祖母嘱咐过的几种菜种买上,此次来镇上的主要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路过街边的菜摊时,看到摊子后面一把年纪的老妪,看上去比他祖母年纪还要大些。宋其琛想了想,还是弯腰选了些土豆跟菠菜。将菜小心的盖在蒙着槐木匣子的破布上,宋其琛在老妪感激的目光下往镇外走去。
      不是赶集的日子,镇子总是要上冷清些,街道上大多是镇上的居民。到了城外,黄土路上半日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宋其琛身上还带着不少银两。来到这里的这些年,他早就穷怕了,这些银子对现在的他来说显得尤为重要。
      一边走,他还故意弯腰捡拾着路边的树枝干柴扔进背篓。背篓里的肉跟菜,若是让人瞧见,必定会在村里掀起轩然大波。这个时节,家家户户都指望着山上田里的野菜添补餐桌,条件好些的人家菜园子里还有出产的蔬菜掺着。但是谁家能阔气到上镇上买菜。还有肉,虽说一斤肉要十几文钱,可咬咬牙,村里的部分人家还是能吃的起的。可是这些人家并不包括宋其琛他们家在内。况且现在这个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就算能吃得起肉的人家,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吃,顶多是逢年过节的割上点解解馋罢了。再不就是村子里谁家杀猪时,也能便宜买些肉回去。
      宋其琛自出生被他祖父抱到老院,吃肉也就逢年过节时他父亲跟叔父姑姑会割点送来,老人腿脚不利索,自他记事起,他祖父跟祖母就没再去过镇上。
      宋其琛怕是从来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对肉产生这么强烈的渴望。
      快到村口时,人又渐渐多了起来,他个子小,体力不支,只能走走歇歇,等到回去时,已经是傍晚。
      不少从田里回家的村民扛着,背着锄头,看到背着背篓的宋其琛闷头往村西头走去,背篓里的张牙舞爪的躺着将要溢出来的干树枝。等到宋其琛走远后,他们才小声议论。
      宋其琛的身世在村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大家可怜他之余,村民们并不愿意跟他有太多的交往,甚至不愿意跟他走的太近。只因为他出生时算命先生给他批的那个‘天煞孤星’的命数。
      原先的宋老爷子身子骨多么硬朗,但自从养了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孙子之后,隔三差五的头疼脑热。幸好他自己就是郎中,不然这宋家老院怕是拿不出抓药的钱。
      众人可怜老院的老的老小小,却也不想凑上前。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现在年景不好,他们自己尚且难自保。
      习惯了村里人怜悯却又冷漠的目光,宋其琛目视着前下方的土地,沉默不语的走自己的路。
      村里人对他敬而远之的态度,从他记事起就早已明白。他们会告诫自己的孩子不要跟他玩,村里调皮的孩子也会朝他扔土块,咒骂他是丧门星。
      每当此时,他会将土块拾起,扔还回去。然后默不作声的离开。那些人背地里骂他可以,没听见,可以装作不在意。但若是被人打在脸上,他是肯定不会相让的。
      拉了拉背篓,宋其琛继续往村西头走去,沿途路过一户种着柿子树的人家,他抬起一只低着的头往里面看了看,但脚底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
      “怎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那便宜爹娘追悔莫及的模样了?”
      又是那个略显喑哑的女声,宋其琛闻声低头望着自己的掌心。
      “不是这只,是另外一只”声音带着些慵懒的味道,再次从宋其琛耳边响起。
      举起右手,看着手心里的那道月牙形的伤疤,宋其琛奇怪的皱起眉。
      “没错,就是这里。”这次,那个声音喑哑中带着丝丝的活力。
      “你说你是系统,那我需要完成什么任务?还有,如果我完成了任务,达成了某种目标,我能够回到原先的世界去吗?”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宋其琛早就想问了,在刘府时他就已经想好了。
      “任务?任务很简单,你只需要不断的积累功德,然后帮助我获得一个稳固的形体。而你在此期间,则是可以得到我所有力所能及的帮助。”
      突然,宋其琛感觉眼前一亮,条件反射的用手背遮住眼睛。再次睁开时,他已经身在一个四周由银色砖块组成的房间里。这间房里没有门窗,大小也就五六平方米的模样。
      拉紧身后的背篓,宋其琛疑惑的摸了摸四周的墙壁。就是冷冰冰的瓷砖,又敲了两下,真实的响声跟触感。
      “这是哪里?”转过身望向屋顶,屋顶也是由一块块银色的瓷砖组成。宋其琛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必定是那个所谓的系统搞的鬼,所以索性直接喊出了声。
      “这就是我暂时居住的地方。”随着说话声,墙上的瓷砖突然亮起,而且随着字句的变化,墙上亮起的瓷砖块数也有不同。
      “宋琪,xx医学院口腔系大四学生。家庭关系简单,父母健在,还有一位在读博士的哥哥。”11号如数家珍的说着宋其琛穿越之前的各种情况。包括他父亲母亲的工作,哥哥读博的学校专业,它都知道。
      “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声,其实你大可不必再心心念念的回到那个世界,不说那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你……”
      “你什么意思?”宋其琛粗鲁的打断11号的话,语气有些不善。什么叫不需要他。他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肯定已经沉浸在失去‘她’ 的悲伤之中。
      “你看,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生活。”
      随着11号声音的落下,宋其琛面前的银色砖墙上出现了一个画面。那是他家的厨房,他妈妈正在围着围裙烙着馅饼,是他最喜欢的洋葱猪肉馅。他好像能闻见馅饼刚出锅的香味。
      跟他一样闻到香味的还有他那只知道学习,到现在都还没给他找上嫂子的大哥。他大哥不顾馅饼刚出锅烫,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烫的一边嗷嗷叫唤,还不住地喊香。他爸爸则是在客厅里看着新闻,嘴里不时的还要念叨两句。
      “妈,馅饼好了吗?我要饿死了!”就在这时,宋其琛听到了一个让他感觉毛骨悚然的声音。随后,从客厅旁的一个卧室里,走出来了一个个子不高,戴着黑框眼镜的女人。女人穿着米奇的睡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厨房走去。
      “……这!”宋其琛不光指着墙壁的手指在颤抖,他的声音也开始打颤。那个女人的脸,就是他穿越之前的样子。那个女人就是他!
      可是,可是他现在明明在这里,在宋家村,那画面中的女人是哪里来的呢?
      “那个女人便是以后的你,而你却早已不是她。”
      “你……什么意思?”不确定的抬起头,画面中的‘她’正顶着一头乱毛在餐桌前睡眼惺忪的啃着肉饼。连吃相都跟他一模一样。他无论吃馅饼还是包子,都喜欢先咬开一个小口,将里面的汤汁吸吮完之后才开始吃饼。
      一样,完全一模一样。每一个动作,神态,甚至是喜好。
      “你是想说,我就算此时回去,也早已没我的位置了吧。”落寞的开口,宋其琛感觉心中的失落感越来越重。
      “没错,而且你也回不去。”11号的话有些欠揍,但是它没有具体的实体,宋其琛只能听了自己生闷气。
      “说吧,你能帮助我什么?我需要做什么才能获得你的帮助。说的具体点,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费太多的脑子思考。”
      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宋其琛这次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原本当他得知还有系统存在的时候,还抱着可以回家的希望。没想到这还不到半日,一盆冷水就直接浇在了头上。
      “首先,你先来选择自己人生的走向吧,只此一次,选完后我会根据你的选择给予最大的帮助。但是选完后便不能更改。你要想想清楚再下决定。”
      说着,房间的四面墙上分别亮起了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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