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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５２章
那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带着逗弄、轻佻、和威胁的味道——但却没有一丝甜美，只充满了血的气息。有泪从奈雅的脸颊滑落下来，有不甘从她颤抖的唇间流露出来，但她却没有反抗，只攥紧了双手任面前的男人任意妄为。
她不爱这个男人，即使他拥有令女人着迷的面容，优雅而神秘的气质，但那双猩红的眼和冰冷的触感却是无法忽略的。厌恶、悔恨就像潮水般席卷而来，冲掉了她对他鲜有的好感，湍急得让她无法呼吸。若不是右腕的疼痛令她无力挥剑，若不是加剧的头疼令她举步维艰，她不会强迫自己如此顺从。
在摆脱卡兰德，并活下来的那一刻，她发誓不会再有一天像可怜虫一样任血族随意摆布，于是义无反顾地跟着萨尔迪斯成为了吸血鬼猎人。只不过誓言在死亡面前微不足道，面对现实时人们总是做出残酷的选择——于己也好，与人也好——令她有些憎恶有着懦弱的自己。
一吻过后，苍晓松了手，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带着些困惑和失望。他站起来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奈雅，向后退了一步。
“真是个不够可爱的女人。”他扬声说道，“不够聪明，不够迷人，也不像那些懂得及时行乐的女人一样让人欲罢不能。为什么要哭呢？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拥有不同寻常的一夜。”
“这话听起来就像一个自大的傻瓜夸夸其谈一样。”奈雅轻哼了声道，“想要调情的话你找错对象了。”
“我可是很认真在说，跟你调情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苍晓笑着回道，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圆滚滚的东西抛给了她，“先用这个忍忍吧，这附近没有什么是你能吃的，找到的就只有苹果了。”
“真是为难你了，竟反过来给我找东西吃。”奈雅瞥了眼滚到手边的苹果说道，转而移开了视线，“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她问，若有所思地看向黑漆漆的远方。
四周的景象与她昏迷前的记忆大不相同，月光下空旷的地域和零星的树木勾勒出一幅静止的画，就连那轮半满的月都透着一种远离生命的死寂与孤独。月色很美，但光晕却带着血的颜色，就像一只留着血泪的女人的眼。
“我们已经在去西面的路上了。这是条捷径，要比你们走的路便捷得多。”苍晓说道。
“在你自作主张越走越远之前，最好先去下最近的城镇，毕竟这种陌生的地方我无法满足你提出的要求。”奈雅思忖了下说道，转过了脸，“解毒剂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的，我们要去的‘城镇’不仅要繁荣，而且必须要有吸血鬼猎人。也就是说如果你不想忍受这种病态的虚弱，你就需要改变路线。”
“选择这条路我其实也是想早些抵达人类的居所，毕竟你看起来不仅需要吃顿好的，而且还需要换身干净的衣服。不过忽然发觉我们目标一致这点，还真让我有些高兴。”
“听你这样说，我也很高兴。”奈雅说着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捋了捋被风撩起的发。
漆黑的地上，稀疏的野草被撩拨得窸窣作响，而蓝幕上那轮皎洁的月色也变得朦胧起来。光移影动，昏暗中一双暗红的隐隐闪现，却久久没有移动。
迟疑着从后腰抽出匕首，奈雅一面摇晃着站了起来，一面靠上的身后的树，却被苍晓横过的身体挡住了视线。
“加比，既然回来了，就汇报下前面的状况吧。”苍晓扬了下手说道，随即那融入夜色的身影迅速闪了出来，单膝跪在他的身后。
“偏东的方向有人类明显的足迹，看样子有城镇在不远处。”被叫做加比的男人应声回答，略低的脸算不上英俊。
“大约多久能到？我们的吸血鬼猎人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两到三天。”
“哦，那真是太好了。”
“这是什么状况？”莫名其妙地看向苍晓，奈雅冷笑了声道，“你找来的仆人？”
“确切的说是‘找上门来的仆人’。”苍晓更正道，“那天出现的血族就是他，而留下他是为了顺利抵达西面。他可以为我们引路，也可以做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对我们而言是没有威胁的。”
“‘没有威胁’——还真是单方面的说辞。既然形式逆转，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西面了？”奈雅问道，却瞟到加比抬起的眼。
“当然。”苍晓转过身边走边道，“西面有我非见不可的人，而且已经刻不容缓了。”
“血族吗？”奈雅明知故问地追问道。
“是的。而且是个相当迷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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