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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闻忠义说话算话,果然为蔺宏一家找到了医院内最权威的手术医生,蔺宏的手术异常顺利,只需要再从医院观察一个月后就可出院。
苏玉拉着闻嘉煦的手,感动得不行:“小煦啊,你帮了这么大的忙,以后有什么事是阿姨帮得上的,你尽管开口,啊。”
闻嘉煦笑着看了看蔺扬:“没什么的阿姨,我跟扬……跟蔺扬同学是好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欸,蔺扬有你这么好的朋友照顾着,阿姨很开心。”苏玉感慨道,“我们家蔺扬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果然孩子长大了,懂得交朋友了……”
殊不知这朋友是自己死皮赖脸贴上来的,如同黏黏胶一般,甩都甩不掉。
蔺扬无语,这堪比丈母娘见女婿的场景让他着实尴尬。闻嘉煦倒跟苏玉很聊得来,两人谈天说地,大有闻嘉煦才是亲儿子的感觉。
等闻嘉煦跟苏玉告了别,蔺扬跟着闻嘉煦出了医院。
闻嘉煦毕竟还要上课,不方便在医院久留。一离开苏玉的视线,闻嘉煦就本性暴露,欢快地蹦跶到蔺扬面前:“小扬扬,你想怎么报答我?”
蔺扬没想到还有这一茬,顺势拿闻嘉煦刚才对苏玉说的话堵他:“你不是乐于助人吗?乐于助人的人一般都不求回报。”
“那不行。”闻嘉煦转了转眼珠子,“你知道在古代,一般人受了恩惠,都会如何报答对方吗?”说着,他捏了捏蔺扬的脸,故意用娇滴滴的声音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还望大侠不嫌弃小女子~”
蔺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闻嘉煦当然信,他看着气鼓鼓地像一只小河豚似地蔺扬,只觉得可爱,哪还管的上自己会不会被弄死。
“行了,不用送了,我坐车回去了。”到了的车前,闻嘉煦打开车门,跟蔺扬挥了挥手,“我有空再来看你,你要吃好喝好,记得想我哦!对了!不许抽烟!”
“知道了知道了。”看闻嘉煦跟嘱咐小孩子一样嘱咐自己,蔺扬只觉得好笑,“快回去吧,到了跟我说。”
车门关上,闻嘉煦晃下玻璃窗,恋恋不舍地看着路边送别的蔺扬,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失落地转回头来。
的车司机也是个自来熟,看他如此不舍的表情,随口搭话道:“你兄弟啊?”
“不是。”闻嘉煦想都没想,“我对象。”
的车司机虎躯一震,油门险些踩成刹车,年轻人的潮流他已经不懂,大概这就是年轻人之间表达爱的方式吧……
的车司机:“打扰了……”
然而闻嘉煦却没有回学校,而是回到了自己家里。
这个家,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
闻忠义早就在家等他,既然是一笔交易,现在他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闻嘉煦也就该回家履行这笔交易的内容。
闻嘉煦深吸一口气,掏出了钥匙。
门内传来狗吠声,是他的后妈养的泰迪,名叫笨笨。这只狗狗如其名,好像智商真的有问题,每次闻嘉煦回到家,它都像不认识他一样冲着他汪汪大叫,搞得闻嘉煦格外烦躁。
这个名义上的他自己的家,就连狗都格外不欢迎他。
“笨笨,过来。”室内女声响起,是他后妈的声音。笨笨警戒地瞪着闻嘉煦,不情不愿地回到了他后妈的身旁。
闻家住的是复式房,有两层,空间很大,闻忠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见闻嘉煦回来,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回来了?过来,爸跟你聊聊。”
闻嘉煦在他的身边坐下,电视上播放着家长里短的狗血伦理剧,是他的后妈爱看的类型。
“爸。”闻嘉煦开口。
“那个蔺扬的爸,手术做完了?”
闻嘉煦点了点头:“做完了,挺顺利的,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闻忠义:“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跟他走得这么近,他可是咱们学校鼎鼎有名的劣质孩子吧。我虽然不会干涉你的交友,但你最好也别因为交友耽误了学习。”
“我知道。”闻嘉煦说,“蔺扬不是坏孩子。”
他能跟蔺扬走得近,本质上还不是因为他俩是一类人。
外表上看上去光鲜亮丽,无坚不摧,像是人人羡慕的完美存在。可实际上,却都渴望着家庭能带来的一丁点关爱。
他的后妈江可心从屋内换完睡衣出来,怀里还抱着那只烦人的狗,她笑着倚靠着闻忠义坐下:“嘉煦回来了啊,挺久不见你的,最近功课紧吗?也不常回家看看。”
闻嘉煦轻哼了一声,只怕有些人是巴不得他不回来。
闻家离学校不远,完全在学校允许的走读范围之内,但闻嘉煦从上高中开始就执意住校,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家。
他始终无法接受,在他母亲去世后的第三个月,闻忠义就跟另一个女人大张旗鼓地举行了婚礼。
而这个女人,早已经介入了他的父母婚姻好几年。
曾经他年纪小,对很多事都后知后觉,那时他的母亲还在世时,父母就时常争吵,但他的母亲面对他时永远是带着爱意和笑容。直到他的母亲去世后,他偶然翻看他母亲留下的遗物,才在母亲的日记本中得知了她这些年过的是多么痛苦。
闻忠义出轨了,出轨对象就是江可心。
为了不耽误闻嘉煦的升学考试,他的母亲一直在隐忍着,日记中曾提到她打算等儿子上高中后去办离婚手续,可她却没能等到那一天。
“嘉煦。”闻忠义用下巴指了指江可心,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我知道,我闻嘉煦说话向来算话。”闻嘉煦抬起头,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江可心,后者反倒被这眼神盯得不自在。
江可心明显知道闻忠义与闻嘉煦的约定,她既然做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就要有女主人的样子,如果只被喊‘阿姨’的话,倒显得她永远像个外来人似的。
“哎呀,要是儿子不愿意,也不勉强他。”江可心晃了晃闻忠义的胳膊,楚楚可怜的模样,也难怪闻忠义心生怜爱。
“我不是你的儿子。”闻嘉煦站起身来,他已经懒得看这个女人惺惺作态的演戏,“今天我喊你一声妈,是因为我跟我爸的约定,但仅此一声,你的儿子,不管是你怀里的笨笨也好,或是你有能耐,再跟我爸生一个也好,反正永远不会是我。听懂了吗?妈?”
闻忠义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狂傲,他顿时怒火中烧,站起来就要打他:“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啊?我就教出了你这么个儿子?”
手却被闻嘉煦一把架住:“爸,你儿子在外没给你丢脸,但这也不是你教的好,是我妈教的好,你懂我意思的吧?”他狠狠甩下闻忠义的手,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我回学校了。”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只留下气急败坏的闻忠义和矫揉造作的江可心。
不知不觉,原来天已经黑了。
他打开手机,看到三条未读消息,都是蔺扬发来的。
“到学校了吗?”
“?”
“人呢?你怎么了?”
闻嘉煦无奈地笑了笑,这三句话看上去冷冰冰的,但他却能想象到那个人着急的样子。
此时此刻,估计也只有蔺扬还记挂着自己吧。
他回过去‘没事’两个字,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有点心累”。
对方几乎是秒回:“怎么了?”
“倒也没什么吧,就是突然的,感觉自己很空,我也说不明白。”就像是在操场上做一千米测验,冲到终点的那一霎那,说不上是身体累还是心累,整个人只想躺在草坪中一睡不起。
“今天的月亮很圆。”蔺扬突然发过来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闻嘉煦本能地抬起头,天边的月亮皎洁明亮,是月半特有的景象。
蔺扬倚在在医院楼下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月亮:“我心情不好时,就会看着月亮,把心事说给月亮听,月亮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看到这句话,闻嘉煦噗嗤一声笑了。
这个人,在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安慰着他。
蔺扬说:“你也可以说给我听,我也会替你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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