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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临近高考前的一个月,台风“玄鸟”过境,那是一个有表征性的日子。
这次台风达到红色预警,各大媒体与广播都在讲述此次台风可能造成的巨大伤害,闹得市民人心惶惶。市教育部紧急下发通知,要求嵩元市各中小学院校、各大高校立刻放学生回家度过此次灾害。学校自是也担心学生在校园里发生意外,故也不管是否是升学年级,一律放了假。
但这对学生们而言,无管它再“危险”,这无疑更多的是一次意外的放假福利而已。
康仑回到家时,还算早。天空虽然乌云密布,潮湿闷热,暴风雨却还没有来临。加上她今天本就感冒鼻塞,还有点低烧,人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
到了家,却发现没有人。她翻了翻四人的家庭微信群,江京说了他们厂里不放假照旧工作,并嘱咐两个孩子到了家要注意安全。
她看到聂舜之在下面回复了她。
很快,外面狂风大作,摇晃得窗户吱嘎作响;雨点重重地砸在不锈钢的铁窗上,迸裂开来;那边的兰花已经被风雨打弯了腰,临窗的位置湿了一地。她赶忙把盆栽端了进来,关上了窗户。
房里骤然安静了不少。
静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不行,她得先吃药。
她去客厅开灯,却发现,断电了。
看样子,这次台风的威力的确不小。
聂舜之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看见他,她一时愣了神——再见到他,感觉又像是过了很久。
进门的时候,聂舜之满身雨水,面色也不太好。他看到她,也笑了笑。她赶紧过去,拿过他的包还有手上的东西。
碰到他手的时候,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手怎么这么凉?”
最后还是聂舜之又先开了口,“你病了?”
康仑低了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聂舜之抓住她的手腕翻过她,冰凉的手背贴上她的额,瑟缩了一下,像是被灼伤。
他一皱眉,把她摁在沙发上,转头去找药。
在房间里找了半天,翻出了几片以前剩下的药片。他去厨房烧开水,却发现断电了,只好去拿了矿泉水。
他拿着水和药过来,“停电了没法烧水,这个你先吃。”
康仑接过水和药,倒出几片,开了瓶水,却是递到他面前,“你也病了吧,你先吃。”接着像是怕他又不听,直接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这话听着,像是新年在阁楼时,她也拿这个“威胁”过他。聂舜之垂眼看了看药,又抬眼看了看她,嘴角的笑多了丝审视。
她好像对怎么“对付”他越来越熟悉了。
他能怎么办,只能没辙。
见他吃了药,康仑就着他喝过的那瓶水,也吞了药。
聂舜之突然起身。
康仑一慌,忙问:“你去哪!”
他挑眉笑笑,“找毛巾拧湿,给你敷着。”
她的手这才尴尬地慢慢放开。
聂舜之很快回了来。他把毛巾叠好放在她的脑门上,然后走到她脚边在地上盘腿坐下,身子斜靠在沙发上。
她盯着他,抿了抿唇,道:“......你能坐过来一点吗?”
聂舜之一愣,随即笑笑,然后把身子挪近了一点,问:“这样可以吗?”
“......再过来一点。”
他便又听话地腾了一点过去。
见她神色严峻,聂舜之笑问道:“怎么了?”
“已经知道自己病了吧,还带这么多卷子回来。”
他伸手调整了下她额头上的毛巾,故作轻松道:“也许回来能把它们看完嘛。语文这东西,老师总是一说一个样,没个准话,到现在都没搞清门道。”他背靠着沙发仰着头,像是有点无奈地笑说:“高考都倒计时了,我能不急吗......”
话没说完,却见康仑只是咬着唇看着他,一言不发。
呼吸瞬时有些凝滞,康仑赶紧撇开了头,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道:“你赶紧睡吧,吃了药好好休息。”说完,也翻身转进了里面。
听到他掖了掖她的外套,柔声回答:“好。”
她似乎是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正对上聂舜之的眼。他正手撑着脑袋,眼睛痴痴地盯着她。
立时,她被看得脸一热,微微的倦意都消散了。见他嘴角的弧度,她问道:“你笑什么?”
他转过身子背靠着沙发,眼睛看着天花板,像是下面的话羞于启齿:“你不觉得,两个人一起生病......”他瞥了一眼她,又转开:“很浪漫?”
这是什么傻话。
康仑微红着脸:“你......烧糊涂了吧。”
“这么久没见你,你又漂亮了。”
这回,康仑却不再羞怯,而是深深凝着他,声音是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看样子你真烧糊涂了。”
对面一时没注意她话的转变,只是依旧的淡淡笑意:“别不信啊,要不打点光让你自己也看看。”说着,还真直身伸手在茶几下面翻出了一支蜡烛,找来打火机点上。
“看......”
话没说完,这唯一的亮光骤然被吹灭。下一秒,他感觉到一双手环上了自己的肩。紧接着,鼻间是一阵热烫的气息。
聂舜之的动作一顿,呼吸凝滞。
因为突然一黑,眼睛还没适应,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却知道,这个人离他究竟有多近。
忽然,他听到她暗哑的声音在问她:“舜之。”
“唔?”她......喊了他的名字。
有什么不同了。
“你......还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遍她会不会问,可现在,他却忘了曾经所有的答案。心剧烈跳着,为什么,现在竟有些胆怯了。
他没有回答,下一秒,嘴角有湿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她......?!
他的大脑如窗外雷声,陡然噼里啪啦地炸了开。血从四肢百骸全部冲到了上来,缺氧,罢工。
“小仑......”他艰难出声。
动作很轻,但依然能预判她的转移方向。他立时抓紧了她的肩,脑里只剩下本能说道:“别,别亲,会......传染。”说完这句话,他立刻低了头,脑子更不清楚了。
他说了什么?
可是,他的唇立刻就被她堵住了。她在颤抖,她也羞涩,却还大着胆子,悄悄伸出了舌头。
他立时粗重了呼吸。
“小仑,你怎么......”
“你说呢?”我什么意思,你不懂?
她探过身子,整个人抱住了他,两具滚烫的身子就这么紧紧贴在了一起。
“舜之,我们......在一起吧,我不想等了。”不想再等到我们长大。
明明喜欢他,却因为自己曾说的那些话,就不敢说得太明显;明明很想抱他,却又要死死压抑自己,生怕他觉得她反复无常。
可现在,她不想等了。每一次弥足珍贵的见面,都是更清楚地告诉她,她喜欢他。
所以,就让她彻彻底底任性、做一个不去计较后果、哪怕莽撞又无知的一回决定吧。
“小仑,你......要赌吗?”
你不是说,不想现在决定吗?怕冒险,怕失望,你现在,不担心了吗?
她埋在他的脖颈里,勾唇一笑,“赌就赌啊,如果是你,我不怕。”
这句话,成了聂舜之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话。
如果是你,我不怕。
见他竟迟迟没有动作,康仑的心不由沉了下来,动作一僵。他......
“你不想......吗?”
没有言语回答她。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勾起,他的唇堵了上来。很快,他如窗外暴风般地炙热和疯狂传了过来,她的唇被他又咬又吮,舌根一阵阵发麻发痛。
她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如菟丝草依附在他的身上。
他胸口有她无力柔软的小手,试图攥着他的衣服。这让他不由更加燥热。
她是有些被吓到了。听到两人之间砸吧的水声,她的脸都要滴出了血。
聂舜之不管不顾,把她推到沙发背上,压得更紧。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话是他压抑、又期待了多久的话。
这样的吻怎么够?根本不够!
她第一和男生有这样亲密的距离,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心如擂鼓,脑子空白,不敢动作。他太凶狠,占领了所有的呼吸间隙,她的脸涨红。
两人热烫的呼吸交缠。
窗外风雨交加,雨声淅淅沥沥,如鼓点紧密。
半晌,他终还是命令自己撤了开。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大口平稳着呼吸。
康仑根本不敢动作。
他的双臂紧紧圈着她,沉哑的声音伏在她的耳边:“看样子,我的愿望实现了。”
“......唔?”
“生日愿望。”
“是什么?”
“我能......吻一吻你。”
康仑羞红了脸,低声问,“就这么简单?”
“不敢许太难的。”
窗外,雨声不止。窗边的栀子花,悄然开了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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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些微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