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

　　‘赵诗雨：渊渊，我过去找你吧，我自己待家里好无聊’
　　手机传来一声消息提醒，沈渊睁开假寐的双眼，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就看到赵诗雨传来的这条消息，微微皱了皱眉，似是不想被人打扰
　　‘出去吧’
　　‘赵诗雨：好啊，那你等会，我收拾一下给你打电话’
　　看完赵诗雨的消息，沈渊便又坐回沙发上，拿着手机开始翻朋友圈，看着看着，突然手下划的动作停了下来
　　‘白羽：我也不是非要去那座城堡’文字的下面是一张游乐园的照片，这个游乐园沈渊知道，那是白羽最喜欢的地方，也是她一直想去，却从来不去的地方

　　“沈渊，你看你看，这个游乐园好看吧？这个城堡好漂亮，特别想童话”
　　“嗯，这游乐园不远，你想去不是随时都可以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里那么漂亮，这样不是很像童话里的骑士和公主嘛，如果不是和最重要的人一起去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怎么不是王子和公主？”
　　“嘿嘿，我觉得吧，虽然王子和公主的故事虽然也很美，可是如果公主爱上了骑士的话，那会不会故事会更加完美，毕竟骑士只会守护公主一个人”
　　“那你要是回到古代呢？”
　　“我？我会远离皇室，如果一定要接近皇室的话，那我宁愿和将军在一起，我想要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并肩作战”
　　“就你？”
　　“我怎么了？我会很多的兵法就算实战不行，我也可以做智囊，我讨厌躲在自己喜欢的人身后，我喜欢和他一起并肩携手一起走过所以的酸甜苦辣，所以啊，沈渊，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和我？”
　　“对呀，当然不是以男女朋友的身份，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和你一起分担，不过，就一次，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一次这个游乐园”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可以吗？”
　　“嗯”

　　沈渊脑海中闪过女孩对他说过的话语，他仰了仰头，看着天花板，女孩的笑脸就浮现了出来，他还记得女孩在他答应了一起去游乐园时那亮晶晶的双眼
　　可是后来，他亲手毁了那个他最喜欢的笑脸，毁了那双眼睛，收回视线，沈渊看了看放在电视旁边的一个透明的箱子，里面只是一个普通的眼镜，在他的眼睛做了手术恢复了视力之后，他就再也不需要戴眼镜了，可是这个眼镜，他却一直没有扔，因为，那是女孩送给他的，也是这个眼镜，无时无刻的不再讽刺着他，亲手毁了自己最珍惜的一切

　　那天，他其实在踩碎眼镜的时候就后悔了，可是他不允许自己后悔，看着女孩的表情，还有那小心翼翼的语气，以及肖以沫的话语，这一切都让沈渊有些无地自容，后来的那一周，女孩彻底变了，变得温和，变得安静，变得不爱笑了，甚至在中午的时候，也很少留在教室里，而女孩对他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纠缠疯闹，变成了小心翼翼，甚至只要他语气稍微重一点，女孩就会慌乱的道歉，道歉的话语和眼神中显而易见的害怕，让沈渊如同坠入冰窖一般，那一刻，他才真的理解了肖以沫的话，理解了肖以沫为什么说，自己彻底毁了白羽
　　那个曾经在学校自信骄傲，光芒万丈的女孩，就这样再也回不来了...
　　于是，他也开始有些回避女孩，也许是回避的姿态太过于明显，女孩眼中越来越暗淡的光芒，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一到周末，他逃似的飞快的跑出了学校，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在公交上，沈渊想着这周发生的一切，试图想着挽回的办法，却发现只是徒劳，他打开手机，想要和女孩发一个对不起，却怎么也按不下去发送键，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里却突然传来了一条消息
　　‘白羽：沈渊，你...是不是这三年都不会谈恋爱？’
　　‘你怎么知道？’
　　‘白羽：对不起，我...翻了你以前的说说’
　　‘没必要道歉，说说本来就是给人看的’
　　‘白羽：沈渊，可不可以告诉我，既然你这三年根本不打算谈恋爱，为什么不拒绝我？’
　　沈渊看着手机上白羽的这条消息，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回答，索性不再看手机，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太了解女孩，果然，没过一会，手机里又传来一条消息
　　‘白羽：算了，当我没有问过吧，周末快乐’
　　‘嗯，周末快乐’
　　沈渊收起手机，心里满是复杂，他想着女孩以前的灿烂笑脸，想着女孩在清吧弹钢琴时的光辉亮丽，想着在清吧里程墨说的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一个女孩会有那么多面，单纯的，笨拙的，优雅的，精于算计的，哪一个都是她，明明是相互矛盾的词语，用在女孩身上却并不觉得突兀，想到这里，又想起女孩这一周的温柔安静，想到那一天女孩眼中的害怕绝望，他皱了皱眉，犹豫了许久，还是打开了手机
　　‘白羽，那天...抱歉’也许是自尊心作祟，对不起三个字，他怎么样都打不出来
　　‘白羽：你不要道歉，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看着白羽的话，沈渊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女孩这么为他
　　‘我没讨厌你，你不需要对我小心翼翼的’
　　这一次，女孩没有在传来消息，而是直接打来了电话，沈渊看着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接起来
　　刚一接通，女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没有了以前的清脆，有的只是还在变声期的软糯，和能让人溺死在里面般的温柔“沈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值不值得？”
　　听着女孩的问话，沈渊有些不明所以的皱了皱眉“什么值不值得？”
　　“......”女孩沉默了一会，才开口继续说道“没什么，你为什么这三年都不谈恋爱？是因为你空间里的那个女孩吗？”
　　“小悠？”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既然你能一下子说出来，应该就是她了”
　　“是”
　　“...好，我知道了”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沈渊有些疑惑
　　“是，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答案，我怕如果只是消息的话，我能有理由骗我自己”
　　“那现在呢？”
　　“我信了，我没有理由骗我自己了”
　　“你打算怎么做？”
　　“呵...”女孩的笑声从那头传了过来，笑声里带着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还是在嘲讽沈渊的明知故问“沈渊...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问我做什么？”
　　“如果你说，要我远离你的生活，我会去做；如果你说要我不改变，我也会去做；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去做”
　　听着女孩声音中的无奈和妥协，还有一丝悲戚，沈渊不自觉的紧了紧握着手机的手“那么你自己呢？你想怎么办？”
　　“我？沈渊，事到如今，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我喜欢你，可你不喜欢我，这场局，从一开始，我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听着女孩的话语，沈渊很轻易的就想到了女孩的表情
　　“如果我给你这个权利呢？”
　　“...那么，做我的男朋友好吗？”
　　“不好”听着女孩的话，沈渊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拒绝
　　“呵...我知道了，那么，沈渊，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守护你的资格？”
　　沈渊举着手机，看着窗外的风景一闪而逝，女孩的话让他的胸口有些闷闷的，他想起那个弹钢琴时的优雅女孩，不自觉的张口说道“什么时候给我弹个钢琴？”
　　“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我会弹钢琴？”女孩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我听程墨说的，那天下午你不在，他和肖以沫聊天我听到了”沈渊不自在的用手抬了抬眼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稳
　　“哦，好，你想听什么？”
　　听到女孩完全没有怀疑的问话，沈渊才轻轻呼出一口气“随你”
　　“好，那我挂了”
　　“等下”听到女孩说要挂了，沈渊突然开口喊道，喊完了却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
　　“你...这个周末有时间吗？”沈渊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有”
　　“那好，明天下午出来，弹钢琴给我听”
　　“嗯”
　　“挂了”说完，沈渊也不等女孩的回复，迅速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想起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沈渊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只是那话已经说出口，再也没有收回的可能
　　想到这，他拿起手机给小悠发了一条短信“小悠，我们周六上午去好吗，我周六下午有点事去不了”
　　发完，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所以手机的消息铃声一传来，他迅速打开了手机‘好，那明天早上八点，我去找你’

　　第二天八点，沈渊刚收拾完，小悠准时的出现在了沈渊的家门口“渊，你收拾好没？收拾好了我们就赶紧出发吧”
　　听着小悠的喊声，沈渊一边穿着鞋子一般喊道“好了，穿鞋子在”
　　推开门，就看到小悠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扎着马尾，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容，手上抱着一束漂亮的木槿花
　　“要不要我再去买一束花？”沈渊看着小悠怀里的花，想了想
　　“不用，咱们一起去的，多买一束也没什么意义”小悠扬了扬手中的花，突然递进了沈渊怀里，看着沈渊一脸无措的抱着花，粉色的木槿花配上沈渊这张清秀的脸，还有那一脸无措的表情，莫名的有些喜感，瞬间让小悠笑弯了腰
　　沈渊无奈的看着小悠“你让我抱着花做什么”
　　“哈哈哈哈，因为画面很美啊”小悠看着沈渊，顺便掏出手机对着沈渊就拍了一张照片
　　只听“咔嚓”一声，沈渊的表情瞬间有些扭曲，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无奈的低叹了一口气“走吧”
　　小悠点点头，两个人就开始往巴士站走去，坐了二十多分钟的巴士之后，两个人在一个墓园下了车之后，缓缓地走到了一座墓碑面前
　　墓碑上是一张男孩的照片，照片里的男孩笑的温柔，就算是黑白的照片也丝毫不见男孩温柔的感觉，眉眼和小悠有些相似，乍一眼看去，就是一个干净温柔的邻家大男孩，照片下面写着——楚然之墓，墓碑周围没有一丝灰尘，前面还摆了一束菊花
　　小悠看了看墓碑前的菊花，耸了耸肩“看来，妈妈他们已经先来过了”
　　沈渊点点头，走上前将那束木槿摆在了菊花旁边，小悠也紧跟着将木槿和菊花的位置移了移，好露出男孩的照片，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男孩的照片，眼泪已经蓄满了双眼“渊，你知道吗？哥哥走的时候，我真的好恨你，也恨透了我自己，恨我们为什么不听哥哥的话，恨我们为什么要那么任性的往大海深处走，去跟大浪战斗，如果我们听了话，哥哥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沈渊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小悠“我也想过，那时候的我们太年轻，年上轻狂，结果却害了然哥”
　　小悠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那一天我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妈妈他们都在身边，却唯独不见哥哥，看着妈妈的表情，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我推开妈妈她们，下了床，在医院的走廊里一直跑一直跑，一边跑着一边祈求着哥哥会出现，会一把抱住我，会继续温柔的对我说‘我们家小悠又不听话了，生着病还在到处乱跑’可是，最后，我跑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跑到妈妈和医生她们全都追来了，跑到我都已经感觉不到我的脚是不是还在动了，哥哥都没有再出现，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就算我再怎么跑，再怎么任性，哥哥都不会再回来了，那个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以外，那个一直会轻抚着我的头发，会一直笑着满足我所有的任性，会一直纵容我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着说着，小悠的眼泪再一次决堤而出，她垂下手看着面前的木槿花“哥哥说他最喜欢木槿花，他说木槿花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更像是爱一个人，也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所以第一次扫墓，我就买了木槿，就连哥哥的房间里，我都放着一盆木槿，每天去看它一眼...”
　　沈渊站在一旁看了看自顾自说着的小悠，视线落在了墓碑上男孩的照片上，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游泳水平不精的他和小悠不顾楚然的劝告，执意往更深的地方游，结果却在那里因为一个大浪溺水，他当时很害怕，在水里胡乱扑腾，小悠的呼喊声就在身边，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就在他感到渐渐绝望的时候，楚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手揽着已经昏过去的小悠，一只手揽住了他，这时候救援的船只也到了，他把自己和小悠送上了船，自己却精疲力尽，再也却无力爬上来，沈渊怔怔的看着楚然一脸的狼狈，却笑的温和
　　“沈渊，帮我给小悠说声对不起”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长大；对不起，不能再纵容你；对不起，要让你承受失去的痛苦；对不起，答应过你的事情，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实现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楚然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海中，任凭沈渊怎么呼喊，都再也不见回应...
　　“小悠，我会替然哥一直在你身边，替然哥看着你幸福，虽然我代替不了然哥，但是我会尽力...”沈渊看着小悠，轻声说着，但是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渊，谢谢你...”小悠擦了擦眼泪，浅浅的笑了“可是渊，我不希望这件事成为你的枷锁，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你曾经说，你这三年不再谈恋爱，你说，你要看着我幸福了你再幸福，但是渊，感情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沈渊听着小悠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了白羽的面容，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拿起手机给白羽打了个电话
　　“喂，沈渊，什么事？”
　　“白羽，你身边有钢琴吗？”沈渊想了想问道
　　小悠听了沈渊的话，有些惊讶的看着沈渊“渊，你...”
　　“有，我现在就在琴房，怎么了？”白羽听着沈渊的问话有些疑惑
　　沈渊的目光落在楚然的墓碑上“帮我弹一曲，我一个哥哥，很喜欢钢琴曲”一旁的小悠，在沈渊的说话的时候，早就红了眼眶
　　她知道的，哥哥最喜欢钢琴曲，所以去学了钢琴，可是每一次哥哥弹钢琴的时候，她因为不喜欢所以从来不认真听，每一次哥哥想教她的时候，她也从来不认真学，现在，她想学了，可是，那个可以教她的人，却再也不在了...
　　“好，弹什么？”
　　沈渊没接触过钢琴，所以也不知道有什么曲子“你随意”
　　说完，手机便开了扩音，沈渊弯下腰，把手机举到了墓碑旁用手按住了手机的说话孔“然哥，一会要给你弹钢琴的女孩，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是个很好的女孩，她有很多面，可是每一面都很吸引人，但是然哥，我不能，不能说喜欢她，不能和她在一起...”
　　小悠听着沈渊的低语，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沈渊刚才说的不能，而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想，她不知道沈渊为什么会这么说，刚想开口问点什么，手机那头就传来了钢琴的声音，琴声连贯优美，可是却带了点淡淡的悲伤，和很容易就感受的到的温柔，将女孩的心情展露无疑，小悠听着钢琴曲，眼泪不自觉的就下来了
　　这个曲子她听过，那是然哥最喜欢的钢琴曲——The truth that you leave（你离开的事实），她没想到那个女孩居然也选择的这个曲子
　　小悠还记得，每一次哥哥弹完这个曲子，看着一旁满脸无聊的他，总是会淡淡的笑着，伸手去捏她的脸，然后淡笑着说“我们小悠又无聊了？这样也好，我希望我们小悠永远都不要懂这首曲子里面的感情，就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就好”每次哥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总是带着许多孤寂，那时候，小悠只是一脸懵懂的看着哥哥，他不明白哥哥话语里的意思，也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这么说
　　一曲结束，沈渊还没有开口说话，小悠已经抢过电话“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曲子？”
　　对面听到小悠的声音时，明显的愣了愣才回答到“因为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也是我最擅长的一首曲子”
　　小悠的手有些颤抖，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微微的抖动着，说话的声音有些不稳“那...那...你认识...楚然吗？”
　　小悠问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她觉得这个世界不会有那么巧，可是接下来女孩的声音却让小悠彻底的愣住了“楚然哥？”
　　“你真的认识？”
　　“我认识”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我在前几年，总会在一个地方弹钢琴，就是在那里认识的楚然哥，只是后来，我因为有一些事情，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难道你也认识楚然哥吗？”
　　这一刻，小悠突然笑了，歌曲里的感情她懂了，她甚至知道为什么哥哥会那么说，也知道为什么哥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总是那么多的孤寂
　　“啊..对了，白羽，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我叫楚悠”
　　“你是...”
　　“楚然的妹妹”楚悠拿着手机看着哥哥的照片淡笑着“白羽，你能来见见我哥哥吗？自从你消失之后，我哥哥他...很想你”
　　白羽愣了愣，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同意了，沈渊在一旁听着小悠的话，心里更加的复杂，白羽在哪弹琴，他大概也能猜得出来，只是他从没想过，然哥会和白羽认识，甚至是听小悠的语气，然哥还很喜欢白羽，不过沈渊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在清吧弹琴时的白羽，任看了都会觉得很美，每次想起那个优雅从容，嘴角带着浅笑的白羽，他都忍不住想要靠近
　　“你把你的地址给我，我去接你”沈渊从小悠手中拿过手机对着白羽说道
　　在听完白羽报完地址之后，沈渊挂断电话看着小悠“一起去还是？”
　　小悠想了想“一起去吧，我也想认识一下她”
　　沈渊点了点头，便和小悠一起往白羽说的地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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