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

　　那天晚上和程墨肖以沫道别之后，沈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就这么神情恍惚的在路上走着，脑子里回想的一直是刚刚程墨的话，和白羽弹钢琴的场景
　　走到超市，沈渊看了看时间走了进去，直接径直的走到了酒类的架子附近，伸出手像是接连拿下来了好几罐酒，付了钱提着袋子就回家了
　　进到家门，无视了自己家人的问话走进自己的屋子里，脑中白羽刚刚谢幕的场景一直挥之不去，他有些焦躁的打开了一罐酒就开始猛地灌了起来，一瓶接着一瓶，不知道喝了多少，看着地上到处都是的酒瓶子，沈渊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居然这么好，他想让自己醉，这样可以不用去想白羽的任何事情，可是却一直很清醒
　　伸出手掏出手机，准确的点开了那天在ktv的时候，他偷偷录得白羽的歌声，女孩灿烂的笑脸怎么都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沈渊，小悠来找你了”沈渊听到自己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他嗯了一声之后，迅速关掉了录音，刚关掉录音，小悠就从推开了他的房门
　　小悠看到满地的酒瓶子不由得惊讶“你怎么喝酒了？还喝了那么多”
　　沈渊摇摇头，并不作答，抬起头向小悠伸出手，神情是难得一见的脆弱恍惚，小悠看了看这样的沈渊，低叹了一口气，走上前伸出手牵住沈渊，轻轻的把他拥入怀中
　　“怎么了？是因为...我那天中午在教室见到的女孩吗？”小悠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沈渊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一般
　　小悠的问话，让沈渊整个人身体猛地僵硬了，感觉到沈渊的变化，小悠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松开沈渊的手，微微后退一步，让深渊退出她的怀抱，然后用双手捧起沈渊一直低着的头，好让她可以直视沈渊的双眼“渊，我说过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上她了，那我们的那个约定，可以取消的”
　　“不取消，不会取消，我也不喜欢她，从来都不喜欢”沈渊就那样眼神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小悠，轻声的低语，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沈渊的声音带着一丝脆弱和倔强，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清冷
　　“渊，你这个样子，骗谁呢？你到底是怎么了？”小悠看到沈渊这个样子，有些焦急，这样的沈渊，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拿沈渊的手机“我给她打电话好不好？把她找过来”
　　谁知道，小悠的话音刚落，沈渊突然站了起来，有些凶狠的看着她，一把夺过小悠手中的手机，开口吼道“你不许打给她！打给她干什么？”
　　小悠被沈渊吼得有些发愣，这是沈渊第一次吼她，也是沈渊第一次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看着她，她动了动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沈渊吼完就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对谁吼，理智一下子回归到脑中，他颓然的坐下，低着头说道“小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我只是...心情有些糟”
　　“渊，告诉我原因好吗？我从初中认识你开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你，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小悠走到沈渊面前蹲了下来，伸出双手握住沈渊的双手，抬起头看着沈渊，眼中担忧的神色怎么都遮挡不住
　　“我...”沈渊张开口，吐出了一个字，却又马上闭上了嘴，冲着小悠摇了摇头，抽出手轻抚着小悠的头发“小悠，你不用担心，我就是今天酒喝多了而已，倒是你，今天怎么来找我了？”
　　小悠看见沈渊并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她也不再继续逼迫，于是耸耸肩顺着沈渊的话题说道“啊，没什么，我和男朋友分手了，过来找你玩”
　　沈渊皱了皱眉“怎么分了？他对你不好？谁提出来的？”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所以就分了，应该说是，和平分手吧”说完，小悠冲着沈渊笑了笑“不用担心，说不定过几天，我又换对象了也说不定”
　　“你啊，要是喜欢，就去试着挽留，你们之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沈渊看着小悠微红的双眼，有些心疼
　　“渊，这句话是不是也该对你自己说？”
　　“我不喜欢她，又怎么来的误会和挽留”沈渊不自觉的低了声音，语气僵硬的回到
　　“我还没说是谁，我的意思只是说，以后你有女朋友的时候，也要这样，你这是想到谁了？”小悠听着沈渊僵硬的声音，笑眯眯的说道
　　“你啊你...居然学会套我的话了”沈渊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小悠，一瞬间将面前的小悠的脸和总在自己面前笑眯眯的白羽的脸重叠在一起，神情变得有些黯然
　　小悠状似没有发现沈渊的变化，继续说道“你什么都不愿意说，什么都憋在心里，所以只能这样了”
　　沈渊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下一次别这样了”
　　小悠听完，乖乖的点了点头“渊，你是喜欢她的吧？”
　　“不喜欢”沈渊的回答脱口而出，快到像是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一般
　　小悠看了看这样的沈渊，最终还是决定不再逼他“随你吧，渊，我去找他再聊一聊，先回去了”
　　沈渊冲着小悠点了点头，也不管小悠有没有离开，就低下头似乎是在想什么，小悠看了一眼沈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蹲的有些发麻的双腿，转身就离开了
　　‘渊，希望你早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离开的时候，小悠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着沈渊说道“渊，你还记得...下个周末...”
　　“我不会忘记的，只有这个，我永远不会忘记”沈渊抬起头语气坚定的冲着小悠说道
　　“嗯...”小悠看着沈渊坚定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有些恨，又像是有些心疼，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沈渊看着小悠离去的背影，随后又扭头看着天花板，紧了紧自己的双手，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白羽，你把你自己屋里收拾一下，不要的东西记得扔了”白羽一家今天正在大扫除，白妈妈一边拖着客厅的低，一边冲着白羽喊道
　　“好的”白羽乖巧的应了话，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打开抽屉，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出现在白羽面前，白羽的动作停了下来，伸出手像是在摸一个无比珍贵的东西一般
　　她知道里面是什么，就算很久没有打开，她依旧可以清晰的记得里面是什么东西
　　白羽把盒子从抽屉里拿了出来，起身从拿起桌子一旁的存钱罐，打开底座，把里面的硬币都到了出来，随后在里面翻找出来了一把钥匙，拿起钥匙，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咬牙打开了锁，白羽动作有些缓慢僵硬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坏掉的黑框眼镜，眼镜的的镜片少了一个，支架也少了一个，她拿起里面的眼镜，顺着镜框的轮廓一遍又一遍的摸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这个眼镜，她怎么可能忘记...

　　她记得的，她一直都记得，恢复了以前关系的白羽和沈渊，甚至关系比以前更加亲近了一些，白羽对沈渊也更加的有些肆无忌惮，就在白羽终于结束了连续一周的只有一上午来学校的生活之后，她的生活也终于恢复两人正常
　　那天下了课，白羽照旧转过身，冲着沈渊笑着“沈渊，一会把你的物理作业借我看看呗，我真的不会写，这几天下午都没来，物理课更加不懂了”
　　而沈渊只是坐在那里玩着手机，就像是白羽不存在一样，一点也没有想理会白羽的意思
　　“干嘛不理我？”白羽有些生气的看着沈渊，伸出手挡住了沈渊的手机，沈渊依旧不说话，只是微微向后靠了靠，收起手机，伸出手取下眼镜放在了一旁，然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白羽看着这样的沈渊，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怒火，她拿起沈渊放在一旁的眼镜，想借这个机会可以和沈渊疯闹一下，沈渊睁开眼，伸出手想拿眼镜，却发现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他抬眼看着面前笑眯眯的女孩，淡淡的开口说道“眼镜还我”
　　“你终于理我了，刚才为什么不理我？”听着沈渊开口，白羽问道
　　“眼镜还我”
　　“什么嘛？找你借一下物理作业你都不理我...”白羽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
　　沈渊不理会女孩的嘟囔，又一次开口道“眼镜还我”
　　白羽看着这样的沈渊，突然也有些生气，冲着沈渊说道“干嘛啊，我还就不给你了，你能怎么样？”
　　听着白羽的话，沈渊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我能怎么样？”
　　话音一落，沈渊迅速起身，伸出手扣住了女孩那眼镜的手腕，看了眼女孩，从女孩手中夺过眼镜，狠狠的扔在地上，松开女孩的手腕，转身伸出脚朝着眼镜就踩了上去，踩上去的瞬间，白羽就听见沈渊脚下就眼镜破碎的声音，两个人的动作太过于大，眼镜的声音太响，整个班的人都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扭头看着他们，有的人眼中带着疑惑，有的人眼中带着看好戏
　　白羽被沈渊的动作弄得吓了一跳，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不是喜欢这个眼镜吗？这样，你还喜欢吗？喜欢的话就自己去捡吧”沈渊眼中带了些阴冷，目光冷冷的看着面前被吓蒙的女孩，开口说道，语气中全是嘲讽
　　“沈渊，你不要太过分啊，白羽怎么你了，你要这样？”一旁的肖以沫有些看不下去了，冲着沈渊吼到
　　“我过分？我说了吧，让她把眼镜还我，她自己不还我，怪我？”沈渊看着肖以沫，眼中全是讥讽
　　“沈渊，你干什么？你心情不好干嘛对着白羽发？她又没有对不起你”肖以沫还没开口，程墨也迅速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了过来，冲着沈渊吼到
　　沈渊抬眼憋了一眼程墨，一句话不说的就收回视线，眼角余光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白羽
　　“程墨，以沫，算了，是我不对”就在两人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白羽突然抬起头开口说道
　　“白羽，你...”“白羽...”两个人听到白羽的声音，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白羽
　　白羽看也不看他们两个，深吸一口气，眼神定定的看着沈渊，然后站起身，肖以沫看着白羽起身，也迅速起身给白羽让出位置让她出去
　　白羽走到沈渊的位置旁停了下来，因为今天徐逸请假，所以他的位置是空的，被沈渊踩碎的眼镜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白羽慢慢的蹲下身体，伸出手去一点一点的捡起沈渊的眼镜，眼泪不自觉的再眼眶中打转，她努力睁大眼镜，想要看清地上的眼镜，可是眼中的眼泪却让她的视线变得无比模糊
　　“白羽，别捡了，你何苦呢？”肖以沫看着蹲在那里的白羽，有些心疼的走上前，见白羽摇头，便也蹲下去帮她捡着破碎的眼镜片
　　白羽的个子很高，可此时蹲在那里，却小小的一只，看着无比的可怜，一旁的程墨看了看白羽，转过头狠狠的瞪着沈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怎么得罪你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沈渊像是没有听到程墨的声音那般，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蹲在地上的白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面对自己父亲都可以那么机关算尽，那个在清吧里优雅的弹着钢琴的人，此时居然这样，当着全班人的面，就蹲在自己的面前，一片一片的捡着被自己踩碎的眼镜
　　费了一番功夫，在肖以沫的帮助下，白羽终于捡完了所有的眼镜碎片，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眼镜碎片，缓缓地站起身，看着面前的沈渊，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睛在泪水和阳光的折射下显得亮晶晶的，让那笑容显得格外的悲哀
　　“沈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告诉我你的度数，我去给你重新陪一副眼睛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不烦你就是了”白羽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小心翼翼，她笑着看着面前的沈渊，可是泪水却模糊着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沈渊的表情
　　沈渊看着面前带着些讨好语气对着自己笑的白羽，抿了抿嘴，却不开口说话，一旁的肖以沫看着沈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上课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肖以沫和程墨两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渊，就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肖以沫在自己的位置上停了下来，看着白羽，在等白羽过来进自己的位置
　　白羽见沈渊不答话，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眼中的一丝希冀瞬间熄灭，她低下头，对着肖以沫说“以沫，你坐吧，我去下厕所”
　　说完，便往教室外面走去，她感觉得到，全班人的视线全部都停留在自己身上，那些眼神中有的带着嘲笑，有的带着看好戏，大家在那里窃窃私语，白羽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个笑话一般，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骄傲，好像在这一瞬间彻底的崩塌了
　　她快步走到厕所，伸手展开刚才一直紧握着镜片的双手，手上已经被眼镜碎片划伤了，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可白羽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她看着流着血的伤口，有些惨淡的笑着，也不去擦拭，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把自己心里的疼痛全部随着血流掉一样
　　可是过了很久，久到血都干涸了，心里的疼却丝毫没有减缓，她觉得，这些血带走的不是自己的伤痛，而是，自己的自尊和骄傲，她突然觉得好累，想要放手，可是看着眼镜，她却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她做不到放手，她还是那么喜欢沈渊，丝毫没有因为他今天的作为而又任何消减，这一刻，白羽突然有一丝无措，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沈渊这一次，当着全班人的面这么对自己，而她是真的做不到对沈渊耍狠，她甚至害怕沈渊会因此不理她了，于是，她只好去捡那个被沈渊踩碎的眼镜片，不是没有看到班里其他人的眼光，只是，对她来说，沈渊的想法似乎比其他人更重要一些
　　‘沈渊啊，为了你，我都快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了呢...’白羽有些自嘲的想着，沈渊那一脚，踩碎的又何止是眼镜碎片呢...？
　　沈渊看着白羽低下头快速离去的身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看着白羽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又听着班里人的窃窃私语，他猛地吼到“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
　　也许是因为沈渊很少生气，又或许是因为沈渊在班里很有威信，所以他一开口吼完，全班瞬间安静下来，自觉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现在知道维护她了？刚刚是谁那么对她的？”肖以沫看着怒吼完的沈渊，凉凉的开口说道
　　“我只是嫌她们吵”沈渊看了一眼肖以沫，淡淡的开口说道，语气丝毫不见刚才的怒吼
　　“呵，沈渊，你会后悔的，白羽只是喜欢你而已，你可以选择不喜欢她，但你没有资格这么对她，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到底意味着什么”肖以沫看着沈渊，笑的讥讽，她突然有些庆幸，这节课是自习，没有老师，所以她可以尽情的说她自己想说的话
　　“有什么后悔的，她自己招惹我”
　　“她招惹你？她为什么招惹你？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如果你不喜欢她，那你最好和她说清楚，这么拖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我看你们好好地，我还以为你是想通了，可你今天做的是什么事？你自己说啊”肖以沫生气的冲着沈渊低声吼到
　　“我什么都没做，而且我之前都说了，我不喜欢她”沈渊看着肖以沫辩解道
　　“不喜欢？不喜欢那之前为什么你们关系更亲近了？别告诉我是白羽她自己犯贱的去找你说了什么，那天我们去KTV的时候，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她已经做好了要放手的打算了”
　　“沈渊，那天她给程墨说，你有喜欢的人，她可以不在乎你不喜欢她，她只想守护你，可你呢？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又没让她守护我”
　　肖以沫听着沈渊的话语，瞬间怒火中烧，她看着沈渊，想要大吼，却还是顾及到这是在班里，她深吸了好几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怒火，好半天才开口说“是，你是没让，是她自己犯贱，可你呢？如果按照白羽之前说的，她应该不会再和你这么亲近了，你当时对她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我可以不管，但是今天，你有没有想过，白羽她也是人，她只不过是喜欢你而已，你呢？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会毁了她，你什么时候见过她这般的对一个人低身下气，什么时候见过她这么的无助，沈渊，不要拿白羽对你的喜欢，当做你可以放纵伤害她的资本”
　　沈渊看着肖以沫，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她们扭头看到白羽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白羽就那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慢慢走到肖以沫身边，肖以沫担忧的看着白羽起身，让白羽进到自己的座位里面去
　　“白羽...”肖以沫想问她没事吧，却又觉得自己的这句问话完全是多此一举，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会没事，于是，喊了一声白羽，她便禁了声
　　白羽冲着肖以沫勾了勾唇角，她想露出一抹笑容，却发现不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去笑，肖以沫看着这样的白羽，心疼的伸出手抱住了白羽
　　“白羽，你别这样，他不值得，真的不值得”肖以沫在在白羽耳边轻语着
　　白羽听着肖以沫的低语，缓缓地伸出手回拥住她“以沫，我放弃不了，真的放弃不了，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努力了，他就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白羽轻声说着，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她是真的迷茫了，她琢磨不透沈渊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肖以沫刚刚的话还在她的耳边盘旋“以沫，我不知道他值不值得，可是，我希望，他是值得的”
　　肖以沫听着白羽的话，她听出白羽声音中的一丝希冀，心里也微微的抽痛起来，这样卑微的面对自己爱情的白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觉得，这次的事情，好像让那个看起来似乎在学校里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般单纯的女孩，一瞬间消失了...
　　“白羽...”肖以沫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更紧的拥住白羽，希望这样，可以把自己的勇气传给白羽
　　白羽感受着肖以沫的体温，眼眶有些湿润，她收回手轻轻的推了推肖以沫，退出她的怀抱，转过身低着头对着沈渊“沈渊，刚才...真的对不起，你告诉我你的眼镜度数吧，我去给你配一个，你不带眼镜，什么都看不见不是吗？”

　　“沈渊，不要拿白羽对你的喜欢，当做你可以放纵伤害她的资本”
　　沈渊看在面前低着头的女孩，想着肖以沫刚才的话，他抿了抿嘴，终于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眼镜度数，说完，他就看见女孩迅速的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了一抹光亮
　　“沈渊...你...还生我的气吗？”白羽抬头看了眼沈渊，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白羽话中的小心翼翼刺痛了沈渊，他眼神暗了暗，沉默了许久，就在白羽快要被他的沉默折磨到绝望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沈渊的声音“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心情不好”
　　听着沈渊的话，垂着头的白羽微微的点了点头，便转过身不再面对沈渊，她不敢抬头，不敢面对沈渊，沈渊刚才眼中的阴冷让她真的怕了，她害怕自己再一次看到那样的眼神，她怕她会因为那个眼神，让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一次全盘崩溃
　　肖以沫看了看白羽，又看向沈渊，眼神中满是愤怒，她为白羽不值，却又无可奈何...

　　“白羽，你怎么半天了，还没有收拾好房间？在那发什么呆？”白妈妈的声音，让白羽瞬间回神，她低头看了看眼前破碎的镜框，自嘲的笑了笑
　　沈渊...你说我们，是不是就像这破碎的眼镜一样，除了换个新的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修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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