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晴

作者:官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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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熟的帽子


      淮海市,二十一中围墙外,苗藐将书包抛过围墙,搓了搓手掌,三两下就翻过墙去。人过去了,帽子却没过去,苗藐扣在脑袋上的帽子有点大,戴着不太稳当,跟不上苗藐疾如风的动作,自墙头上飘飘而落,苗藐只来得及看它一眼,根本没时间去搭救它,一分心,差点没摔个五体投地。苗藐揪了揪头发,一看时间顿时哀嚎一声,提起地上的书包狂奔而去,把帽子忘在了围墙外。
      准高三的学生就是这么苦逼,苗藐在三天前结束了自己的高二年级,完成了期末考试,然而和往常不同,这并不意味着暑假的到来。唐竟鞭笞着这帮兔崽子完成了考试,在一片轻松欢乐普天同庆的气氛中笑眯眯地宣布,准高三学生将要进行为期二十天的集体补课,引得一片哀鸿遍野。
      苗藐的生物钟过早地适应了暑假生活,以至于他一连迟到了两天,哦,加上今天应该是第三天。
      高三年级的御用年级主任姓包,一脸地主老财的算计模样,为了最大程度地压榨学生们的学习热情,对留校的准高三学生采取了紧迫盯梢,严肃纪律的政策,对迟到这一行为深恶痛绝,誓要确立典型杀鸡儆猴。为了体现自己的仁慈,还特意放宽了条件,累计三次被校门口保安记迟到的学生才会增加补习时间,具体时限不定。
      二十一中的保安叔叔和一茬接一茬的青春期少男少女斗智斗勇,练出了连孙悟空都甘拜下风的火眼金睛,苗藐只差临门一脚,不敢在刚正不阿的保安大叔眼皮子底下浑水摸鱼,只得铤而走险翻墙而入。
      年级主任对于学生逃避检查的方法门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墙根儿下转悠,被他抓个正着也只能自认倒霉。
      今天苗藐的运气不错,虽然损失了一顶帽子,还是赶在老班到来之前入了座,拿过小组长友情提供的作业本就开始奋笔疾书。前座的魏辛凑过来:“你这是顶风作案啊!晚上干什么去了?”
      “能干什么,做作业呗!”苗藐在百忙之中分了点注意力给他。
      “你骗谁呢,昨晚上你做作业了现在你在干嘛呢?”魏辛撇嘴。
      “抄语文作业啊!你以为是你呢,天下作业一般抄,其他作业我不得自己做嘛!”苗藐道。高二下学期分了科,苗藐和魏辛一起选择了理科,三班被划做了理科班,两个人就没挪窝。
      和大多数男生一样,苗藐更擅长数理化,对语文一向不太拿手,作业一般都是东凑凑西拼拼,考试只能挣扎在及格线上。尽管如此,相比魏辛门门见红,这点偏科简直能忽略不计。
      魏辛摸摸鼻子没说话,听到后门专业预警的哥们发出信号,赶紧缩回自己座位上去。
      唐竟出现在了班门口,依旧是一张笑眯眯的狐狸脸。没错,依旧是唐竟,作为一个政治老师,他坚定着自己的初衷,誓要将三班带到最后一刻,校长不介意给唐少爷这点特权,理科三班仍旧没能脱离老班的毒手。这让特地选择选择理科,但求离开老班势力范围的魏辛无比绝望。
      “出来。”唐竟不紧不慢地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停在了苗藐身边,伸手轻轻扣了扣桌面,扔下两个字,又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苗藐顿时一抖,抄作业的手都停了下来。唐竟对早自习补作业这一现象向来视而不见,总不会今天才想起来发难吧。
      顶着全班同学同情的目光,苗藐跟在唐竟身后出了教室,直奔办公室。
      苗藐心里有点犯嘀咕,往常老班早自习提人出来,一般都是在走廊里说事,轮到他怎么就办公室了,这可是倒数十名的待遇,无福者难以消受。
      “今天又迟到了?”唐竟落座,没让苗藐继续忐忑,直截了当地问道。
      苗藐一征,立刻道:“没有啊!”又没人抓到他的现行,只要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就是老班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唐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顶很眼熟的帽子,放到了苗藐面前:“翻墙动作挺快啊!不知道落下东西了吗?”
      苗藐盯着不久前还扣在脑袋上的帽子,有种想毁尸灭迹的冲动,这简直不科学!这顶帽子是高一军训结束后特种107和二十一中交换的纪念品,整个年级几乎人手一顶,老班是怎么看出这顶帽子是他的?
      唐竟站起来,将帽子扣到苗藐的脑袋上:“今天是第三次了吧?”他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帽子下的脑袋,语重心长道,“老班知道你们上学不容易,也挺累,但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包主任的霉头,按照往届的经验来看,被单独留下的学生少说也要再补上十天半个月的课,暑假总共才两个月,浪费在补习上多可惜。”
      苗藐连连点头,深觉此话有理。
      唐竟继续道:“这次只有我知道就算了,再被抓我可救不了你,听见没?”
      苗藐继续点头。
      唐竟摆手“去上课吧!”
      苗藐一溜烟地跑了。
      唐竟训完了学生,拿过桌上的车钥匙,又慢悠悠地下楼去了。和准高三的学生们不同,他这个准高三的政治老师可十分清闲,校长虽然不介意他继续荼毒三班,却还是怀了点自己的小心思,害怕他没有带毕业班的经验,坑害了更多的学生,影响了升学率。在课业上只让他带一个班的政治课,唐竟也乐得清闲。
      补习期间没有新课程,多以习题讲题为主,不少副科的老师都是卡着上课的点来,做完事情就回去。唐竟毕竟还是班主任,每天早读总要过来镇一镇场面,时间却很随意,碰上当天没有他的课,说不准就不来了,也说不准一整天都在学校里,实在没什么规律可言。
      今天唐竟没有课,本想来学校露个脸就走,车子停在校门口检查证件的时候,副座上的仲航突然道:“那不是苗苗吗?”
      唐竟闻言看过去,却只来得及看见一顶飘飘而落的迷彩帽子,连苗藐的影子都没瞧见:“你是不是看错了?”
      仲航打开车门,向帽子飘落的地方走过去,不一会便拿着帽子回来了,十分笃定地道:“就是他。”他指着帽子上的绳结,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结还是我帮他打的,这么久了还没解开呢。”
      这顶帽子发到学生手上的时候,帽子上调整松紧用的绳子都是散着的。苗藐顺手系了个蝴蝶结,结果一个上午散了八回,弄得他十分恼火,反复系了四五次打成了死结,戴上才发现收的太紧了,又苦哈哈地开始解,解了半天都解不开,最后是仲航帮他解开,又帮忙系上了一个渔人结。
      苗藐和一顶帽子置了半天的气,为了防止自己再打出不称心的绳结,压根没想过解开这个结,洗帽子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好在渔人结易打不易解,一直坚持到了现在,如今却变成了证明主人身份的有力证据。
      “这小鬼又迟到了。”唐竟接过帽子,摇了摇头,玩笑道,“你倒是把他放在心上,这么老远都一眼认出来了。”
      仲航笑笑:“对啊,在这边我老是能遇到他,每次他都在犯蠢。”
      唐竟道:“当着老师的面说他的学生蠢,你这种人打着石膏果然是报应。”
      仲航敲了敲手上的膏体,不甚在意地道:“值得。”
      今天是仲航复查的日子,仲航伤了手臂,没法开车,司机这种高级配置仅供仲将军和顾以雯使用,他也不可能在这酷暑天去挤公交地铁,手上带着伤不方便是其一,二是因为仲航很多年不坐公交,也不知道该坐哪一路车。回家半个月,仲将军依旧是横眉冷对,顾以雯是医院的医师,刚做完一台手术,此时正在家补觉,仲艋早已回了驻地,仲黎已经几天没回家,家人是指望不上了。
      仲航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唐竟最清闲,前几天电视上还在普及暑假知识,学生休息了,老师总没道理还在加班。仲航离开学校多年,早已经忘记还有补习这回事的存在,听说唐竟还在继续他的园丁大业顿时发起了愁。盛行如今正在地中海那块儿逍遥,不只是他,淮海市的七月以酷热闻名,这个点还待在这里的二世祖凤毛麟角,仲航连狐朋狗友都找不出一个来,最后还是唐竟松了口,旷工一天当他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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