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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娘娘。”
彼时,戴佳叶秋手持书卷,坐在景仁宫的一处石桌边,听到慕青的话,点了点头,不过约摸片刻,又听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
“你倒是悠闲。”
她放下书,“不是向来如此吗?”
“嗯,却也是。”弘昼摘下帽子,随手放在了石桌上,他目光向四处一扫,薄唇逐渐抿紧,连着眉头也皱起。
“本…我当初跟你说什么来着,紫禁城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你不听,现在倒是好了,你看看你如今住的这都是些什么地方。”弘昼看到景仁宫的冷清和破败,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窝火。
“清净,我倒是觉得这般甚好。”戴佳叶秋说完,就不停地咳了起来。
弘昼一惊,忙将桌上一直放着的药端给她,收起了平日里的痞气,难得正色,“你这是怎么回事?”
戴佳叶秋伸手接过药碗喝下,兀自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道:“无事,想是昨夜吹了会儿风。”
弘昼显然是不信她这番说辞,眉头皱得越发紧,他今日来这景仁宫一趟,就发现她身体比从前更纤薄了些。
掀起衣摆,隔了一段距离坐在了戴佳叶秋的对面,看着桌上她刚喝完药的空碗,他还想继续说什么,一时竟难得有些默然,什么也说不出。
“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把绿意送出宫罢。”戴佳叶秋看向远方假石处,绿意在那里时不时地偷偷向这边望过来,眼神警惕着弘昼。
弘昼一瞥,自然也是看到了,“她走了,你那些花该如何,她这人有时虽是不着调,但脑袋也算聪明,在宫里未必帮不了你。”
倏地,他想起什么,语调一提:“怎么,难道你以为我将她放在你宫里是为了监视你?”
“没有,”戴佳叶秋收回视线,失笑道:“只是如今我可能留不住她。”
现在这个局势,旁人奈何不了她,可一个宫女,却是好拿捏得很,只要绿意在宫中一日,难保不会有人想着拿她出气,紫禁城里,宫人的命从来就如蝼蚁一般低贱。
弘昼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没有再说话。
过了会儿,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玉佩通体温润,用一根玄色细绳拴接,一处镂刻着独属于和亲王府的标志,这标志极为隐秘,若是不细察旁人根本注意不到。
将它轻放在戴佳叶秋眼前的石桌上,“若有什么事,叫绿意知会我一声。”
“嗯。”
戴佳叶秋抬眼掠过了一边的参差大树,些许微光从叶缝间透过,点点斑驳落在了手心,她慢慢地收拢,缓了眉眼。
余光落到了石桌上本不属于弘昼的帽子,道:“小昼子,你该走了。”
弘昼被她这声“小昼子”喊得措不及防,面上愠怒,又有些无可奈何,最后只是眉头一松,看了眼天色,拿起帽子起身。
在出殿门之际,他侧了侧身,微微抬起了头,看向这高墙之上的万里无云,嘴角勾起,带着不羁:“喂……”
他话刚说完,坐在石凳上的人神色莫名,一时让人窥不见她的想法。
*
从景仁宫里出来,弘昼换上彰显着他身份的亲王服,赶在了宫门下钥前出了宫。
宫门前方,一辆装横简单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上角悬挂着的藏青色绸带在风里翻折涌动,被吹得“飒飒”作响,不停地叫嚣着,唯有上边写的几个字标识着来人。
“本王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皇兄向来倚重的傅恒大人吗?您这不待在军机处,来本王眼前晃荡做什么?”弘昼停下脚步,面上带着散漫,讥讽道。
马车上的帐布在他声音落下后,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随之帐布很快又在风中落了下来,恢复了原状,车上的人从里面走了下来。
明明方才他是一直坐在车中,却不知为何,此时身上带着将夜的凉意和寒气。
“娘娘她…怎么样了?”富察傅恒开口。
“你问谁?”
听到他提起那人,弘昼脸色刹那间沉了下来。
富察傅恒向他望去,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撞,气氛凝重。
忽地,弘昼嘴角一撇,笑意不达眼底,说道:“好,一切都好,人过得是悠闲自在,也没有什么人敢私下打扰,除了时不时地咳上那么几声,都挺好。”
话锋一转,“说起来,忻贵妃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一下我们情-深-意-重的傅恒大人,就是现在没这个机会了。”
言罢,他越过富察傅恒,向等着他的小厮走去。
“弘昼。”富察傅恒喊住弘昼。
须臾,他道:“我要离开了。我在京城,皇上多见我一次,心中只会更生波澜。他纵是一位明君,却不可能对此事不在意,想来如今怕是如鲠在喉。”
余晖的残色斜斜地落在他的身上,照得荒凉。
“可否代我与她说一声,傅恒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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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助攻小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