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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顾律修信守承诺，翌日午后得空，就带着萧玟玉去看战将。
他的狼都养在长竹院最偏僻的莲香楼里。原先这地方是准备用来放书的，但后来也没放，就成了养狼的窝。
除了战将外，还有另外四匹狼，只不过都没“战将”这个名字威风，只是取了战一二三四。
它们平日里都被分别锁在巨大的铁笼里，有专门负责照顾的人。只有到了晚上，将莲香楼的门关了，里面不留一个下人，只在楼外守夜时，才会让它们在里面自由来去。
顾律修有空的时候会亲自过来训练它们，要是顾律修没空，就会有宫中的驯兽师过来训练。
战将的确是这几头狼中毛色最好看，同时也是体型最庞大的。其他几头狼，颜色都较深，个子比起战将来，也小了一圈或更多。
“算起来，战将还是它们当中年纪最小的。”顾律修看到战将的眼神，毫不夸张，的确是比看到顾致宁的时候还要自豪，“要不是它，我都不会相信原来狼也是能这么聪明有灵性的。”
顾律修牵着萧玟玉走到战将面前。大概是上次被顾律修训斥过，这次他看到萧玟玉，虽然眼神依旧不善，但并没有朝着他吠吼，只扑着笼子，想要出来。
顾律修看了眼萧玟玉：“那可就将战将放出来了？”
“嗯。”萧玟玉稍稍站远了些。
顾律修吩咐下人：“将笼子开了。”
“是。”
有人来打开了笼门，战将一下子就从里面出来，扑在了顾律修身上。
萧玟玉站远了些，上次看到他那样凶狠的狼，不可能这次真一点反应都没有。
果不其然，战将舔了一顿顾律修后，前一秒还在那里甩尾巴，下一秒突然扭身，朝着萧玟玉扑去。
顾律修大吼：“战将！”
但为时已晚。
还好萧玟玉心有戒备以作准备，在战将扭头的时候，他就轻功而起，朝身后的阁楼二层而上。
战将扑了个空，抬头对他怒吼。
虽说动物天性敏锐——但要比敏锐度，萧玟玉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他在二楼朝着顾律修笑道：“王爷，你看，我没事吧？”
顾律修松了口气，他倒是忘记萧玟玉是会点功夫的了。然后对战将吼道：“战将！你给我坐老实了！”
战将扭头看向顾律修，呜呜响了几声，乖乖在地上坐下了。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动，否则再也不放你出这笼子了。”
战将就好像听懂了顾律修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别说坐好了，下一秒就垂下两只本竖立着的耳朵，在地上趴下。似在向顾律修示弱讨好。
这让顾律修满意了：“对，就这样，你这样才是听话。”
确定一时没有自己的命令战将是不会轻举妄动的，顾律修再抬头对萧玟玉说：“好了，你下来吧，他定不会吼你了。”
“是。”
才应下，萧玟玉却转身进了莲香楼二楼。
在来见狼的路上他就想好，要是战将会对他做出什么动作，他就能顺势上到二楼，看看莲香楼里面的构造如何，是否有地方适合用来藏放绛云丹。
只可惜，二楼里面冷冷清清，屋内摆设都少的可怜。架子上面空空，只零散地放了些陈旧的书籍，还有一些厚重的木箱，再些不知用来做什么的琐碎物件——如此看来，完全就像是因为没有使用才拿来养狼的地方。
萧玟玉快速地将二楼都看遍，再到一楼。
一楼倒是多了几个下人，正在打扫，不过一楼摆放陈列的东西，也都是府里寻常见到的。
这就奇怪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藏绛云丹的地方，难道是他的判断出错了吗？
萧玟玉从一楼出去，顾律修在门口等他，开口：“刚才还是显摆似的飞了上去，要你下来，怎么就是走下来了？”
萧玟玉自是想好了对辞：“要是下来的时候没有稳住，岂不是要摔了？”
“你不是说自己轻功还挺不错的吗？”
“那也只是跟我当时的师兄比，怎么能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
看到萧玟玉出现，战将虽没动，但还是将头扭向了他的方向，发出低声怒吼的声音。
尽管萧玟玉只看了这莲香楼的二层一部分，可想这里上下有不少下人来来往往，并不是一个藏绛云丹的好地方。
萧玟玉退到顾律修身后躲着：“……王爷，我后悔了，战将就是不喜欢我，您看他多凶啊……我怕它等下咬我，还是再把它关回笼子里去吧……”
“不用怕，现在本王就在你身前，它不会乱来的。”
萧玟玉使劲作：“……王爷，我还是怕……”
“行了，那便依你，来人，把战将领回笼子里去吧。”
有顾律修挡在萧玟玉身前，战将的确没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虽然回了几次头，但还是乖乖进去了铁笼里。
萧玟玉故意装出安心的模样，对顾律修说道：“……嗯……这样就好……我还是先隔着笼子看看吧，等它没这么讨厌我了，再放它出来……”
“读不懂也是你，既然害怕，怎么还非要来看？”顾律修嘴上这么说着，语气却明显是欢愉。
“寻常人家就只养猫儿狗儿。有些人养了只忠心护主的大狗，都稀罕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逢人就夸一只狗有多聪明。王爷这儿可是狼，是野兽，竟能将野兽驯服得如此通透人性，叫人看了如何不稀奇……还请王爷多体谅我这小草民的土里土气了。”
顾律修被萧玟玉这番话哄得很开心。其实他也知道萧玟玉是故意说的这些好话给他听，偏他对萧玟玉这套就是受用，也不知为什么。
“走，本王带你去平时训练它们的地方看看。”
“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雨霁来报：“王爷，大理寺裴大人有事求见，正在王爷书房等候。”
顾律修只好对萧玟玉道：“这次就到这里吧，下次本王再带你来。”
萧玟玉并无不满：“是。”
——
顾律修去书房路上，跟在他身后的云霁犹豫许久，吞吞吐吐开口：“王爷，有一事，属下觉得该讲。”
云霁与雨霁是亲兄弟，也是从小跟着顾律修的人，顾律修对他们两人很是信任，便道：“有事直言便可。”
“属下以为，萧少君似乎与属下调查所知的不太相符。”
顾律修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只问：“何出此言？”
“据属下所查得知，萧少君并不是一个会武功的人，可刚才他那一下轻功，使得恰当好处。”
顾律修笑了一声：“不过就是些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也值得你这么上心？”
“王爷，属下刚才一直在旁边，看得真切。战将扭头的那瞬间，连王爷都没预料到，萧少君虽站远了几步，不过也在战将扑过去的一步范围内……会轻功事小，难得的是这个警觉跟敏锐……若非有些真本事，怕是无法如此预料到战将的动作……”
顾律修却不以为意：“他之前吃过一次亏，都被吓得直接摔在地上了。这次是做了准备去见的，难免提防些，你不要太过小心了。”
“王爷，属下只是觉得该防备点好，如今魔教教主下落未明，魔教余孽未能全部肃清，又有缀锦阁人混入都城……属下日夜排查，虽没有在王府内发现什么可疑的踪迹，但难保他们什么时候就动手了……”
“即便进了王府，也不一定能近得了本王身，就算想办法近了本王身，也要留意别死在本王手上才好。”不过这么说，顾律修又想到，“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小心为上总是好的。”
云霁正想附和这才是了，结果又听着顾律修开口说道：“以后日间夜间的巡查该更仔细，再叫两个人多看着些北水斋。萧少君如今最受本王青睐，要府中真有什么不善之徒，说不定就会选中他下手。”
云霁本意是想要顾律修提防关注萧玟玉，结果没想到顾律修还反过来要他派人去保护：“……王爷……”
“行了，本王也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无非就是要本王对萧少君多个心眼罢了……难不成在你眼里，本王就是这种会被色|欲|迷了心的人？”
“……属下不敢，属下绝无此意……王爷请息怒……”
顾律修一笑：“你的担忧自是有理，本王并无不满。更何况多年来，你负责王府的安全守卫从未出现过纰漏，本王也知这与你的认真慎重不可分开。但萧少君绝不会是你需要担心的对象，你无须对他过度小心了。他若想要害本王，早已有无数得天独厚的机会摆在他面前……更何况，他会点武功的事情，本王早就清楚了……”
云霁还在最后地挣扎说道：“……王爷，战将最通人性，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素未蒙面之人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敌意……可能正是它嗅到了其中的危险，是在提醒王爷……”
“战将再通人性也是野兽，野兽看到弱小无用的生物就会想要欺凌这是天性。”顾律修沉下语气，“这件事无须再多言了 ，就照本王说的办吧。”
云霁只好从命：“是……属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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