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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萧玟玉想扫墨这样来找他，定是有要紧的事。路上也不耽误，很快便回到了北水斋。
见萧玟玉回来，扫墨赶忙把房门关了起来。萧玟玉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终于看到扫墨的脸上是大喜，他压着声音，却依旧是满到要溢出来的激动：“……公子……公子回来了！”
萧玟玉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师兄？是师兄回来了？！”
“对，就是公子，公子回来了 ！”扫墨高兴地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他原是十几天前就回来的，到了缀锦阁才知我们在都城，于是便过来了。如今正在城中最大的那家酒楼暂住，托人传来口信，要我们去见他。”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萧玟玉恨不得立刻就能出去见他的师兄，可一想到自己还身在贤亲王府，却只有再等一夜，“明日我们就去，这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五六年未见，不知道师兄变得怎么样了！”
扫墨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兴奋过：“是啊！我好想公子啊！这么多年，他一定更加厉害了，一定更有本事了！”
要见到师兄的喜悦盖过了眼下一切能让萧玟玉该放在心头上的事情。也好在那晚顾律修没有过来，否则萧玟玉又要想着法子来隐瞒应对他。
翌日未到午时，萧玟玉就带着扫墨出去了。这回他们乖去总管那里领了出行证物，报备事项说的是去城内最大的酒楼，总管就也不觉哪里有奇，只派人跟王爷回报了一声。
来到酒楼，走进约好的房间，终于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师兄，萧玟玉一下子就冲上去抱住了他：“师兄！”
“玉儿。”被萧玟玉熊抱住的男人无奈又宠溺地叫了他一声，“还是这般莽撞。”
“师兄，我太想你了，你一走便是五六年，再不回来，怕是都要忘记我这个师弟了。”
“忘了你倒是有可能，但缀锦阁还在这里，扫墨也在这里，我总是要回来的。”
萧玟玉的师兄叫萧鸣鹤，在萧玟玉前，他便是缀锦阁阁主。但萧鸣鹤天性更爱自由，提前两年离开蓬莱时就把缀锦阁交给了萧玟玉，还要扫墨负责照顾保护协同打理。
他们识于蓬莱，当时萧玟玉只是一个连自己名字叫什么爹娘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小鬼头。虽是师父带了他回来的，却始终没有给他取过一个像模像样的名字，只因为他身上带着半块玉，便叫他玉儿。
而萧鸣鹤待萧玟玉极好，大概就是所谓的天赐之缘，萧鸣鹤在蓬莱时，一直都把萧玟玉当成亲生弟弟照料。
后来他便给萧玟玉取了名字，其实是萧玟。萧随他姓，玟字取美玉之意，只因大家都习惯了唤他玉儿，到最后，不知怎么就成了萧玟玉。
当然，萧玟玉对他这位师兄也极好。他虽为阁主，也会在手下面前摆出阁主的款来，但心里一直都清楚这是萧鸣鹤的东西，只认自己是代为看管。
那缀锦阁是建在三途山上，萧玟玉觉得不吉利，硬是将山的名字给改了，直接改成了鸣鹤山，以师兄之名来命。山下的三途川更不用说，也变成了鸣鹤川。原先缀锦阁在州上有艘船，叫曼珠舟。萧玟玉岂能放过，在他口下，曼珠舟也成了鸣鹤舟。
偏他后来成了江湖有名的天下第一杀手，连他说的话，都越来越有分量，这山川舟的名字，都成了鸣鹤。
时隔几年，他们终于再见。
萧鸣鹤的目光落到扫墨身上后，明显是不解与意外：“……扫墨？你怎么是，这幅打扮？”
萧玟玉从萧鸣鹤身上下来，把扫墨往前一推：“看看，这么漂亮的姑娘是你狠心留下的，现在后悔了吧？”
扫墨眼眶红红的，双眼只盯着萧鸣鹤，吼萧玟玉的声音都轻了：“你又没个正经的胡说！还不是为了你闹的！”
然后往前了两步：“……公子……”
他们原是主仆，扫墨自不会像萧玟玉一样，也这么直直地扑上去。
萧鸣鹤看向扫墨的眼神里是关怀：“个子倒是又高了些。”
“公子反倒清瘦了。”
“我倒是觉得自己更俊了。”
扫墨笑了出来：“公子是更俊了。”
“都坐下吧。”萧鸣鹤道，“我听说你们是混进了贤亲王府，可你们到底是在里面做什么，并无人告诉我。现在我倒要问问你们，进贤亲王府是为了什么？”
萧玟玉并无要隐瞒萧鸣鹤的心思，直接了白地就把整个前后经过都跟他说了。
萧鸣鹤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等萧玟玉说完，只道：“你也真是太胡闹了，那贤亲王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能这样胡闹的？”
萧玟玉不以为然：“我本来也当贤亲王府是什么难以入内的地方，可如今去了，发现也不过如此。师兄，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对付顾律修有的是自己的心计跟手段，他不会起疑的。”
“你千万别把人看轻了，他是亲王，论心计手段并不会在你之下，只会比你高明。他只是一时未起疑，等他一起疑心，那又是贤亲王府，你插翅也难飞。”萧鸣鹤摇头道，“你听师兄一句劝，若只是图个贪玩有趣，赶紧抽身退步吧，别把自己真搭进去了，一旦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谁能救出你？”
“我不是为了贪玩有趣，我是认真的。”
“那你认真了，又知了他什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可知？他又有如何的抱负，你可知？他到底是好是坏，你又可知？”萧鸣鹤觉得萧玟玉的做法太冒险激进，难免多劝几声，“玉儿，人心难测。那城府深院，并不是可用武功定高下的江湖。他是皇室亲王，又手握兵权，连魔教教主都被他一掌杀尽，整个魔教被夷平，你要真惹怒了他，他岂会放过你？”
“我会想办法让他放过我的，师兄，我能做到的。”
萧鸣鹤对萧玟玉这莫名自信的模样只能叹气：“你能装弱小无辜，他也能装温柔贴心。人性本就是多面的，既能是好的，也能是可恶的。他对你的好可以是真心的，但万一他最接受不了别人的欺骗背叛，一旦知道真相，你能想象他会如何对你吗？”萧鸣鹤看向扫墨，“这么胡来的事情，你竟然也陪着他一起闹？”
扫墨明白萧鸣鹤的担忧，只是到目前，他心里偏萧玟玉。大概是萧玟玉真得讨到了顾律修的喜爱，他们在王府，只要不在其他方面起心思，并无什么难做的：“他如今是阁主，做什么命令我敢不从的？况且我就算劝他，他也不会听我的。可要真只让他一个人进王府，出了什么岔子，我更不好交代，所以只好陪着他一起胡来了。”
萧鸣鹤无奈摇头：“……你们两个啊，竟让我不知说什么好……”
“别担心这个了，将来就算真的败露，他要杀我泄恨，我提前逃跑不就好了？最多他起疑时我就跑，断不会让他知道我是从缀锦阁来的。”萧玟玉扯开话题，“倒是师兄，你怎么会到京都来了？是真的回来了吗？以后还走吗？”
“本是打算再过一两年就回来的，不过我听闻都城中有一种能解百毒，肉白骨的天下神药，所以就提前一步回来，想来探一探究竟。”
“……是什么药？”萧玟玉一边问一边心想着该不会又是绛云丹吧。
结果萧鸣鹤一开口，果然还是：“据说叫绛云丹。但是因为非常罕见稀少，知道的人都寥寥无几，我也只是来京城试试寻找，并没抱太大希望。”
“……这可真是巧了，如今贤亲王府内就有这绛云丹……”
“哦？当真？”
“但能解百毒是真，能增加功力是真。至于救死人肉白骨之效，我便不知了。”
“你可见过？”
“只是听顾律修说起过，是先帝赏赐给他的，到现在世间一共就只有三颗。两颗在贤亲王府，一颗归当今天子所有。”
“多年来，我踏遍神州各地，游历尽名山胜川无数，见过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却还是头一回听闻天下有这种奇药……若可以，真想知道是什么配方又是如何炼制而成……哪怕不能原模原样地造一颗，只有一半的效果，也是足够了……”
萧玟玉笑道：“这有何难，我本就是打算偷拿一颗出来给人，到时先拿来给你研究研究再拿去给不就好了？”
“……你偷这药是要给谁？”
“不知师兄是否有听说过，是玲珑岛岛主，漆与墨。”
“这几年我虽不在你身边，但时不时也能得知你的消息。两年前你只身独闯苗疆深谷毒地，杀了星罗刹。江湖传言你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功夫，由杀星罗刹来为自己博得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声。可我深知你不是这样的人，阁人向我汇报你身受剧毒而归，还带了一个人回去。那人，是否就是漆与墨？而你，是否就是为了救他？”
“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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