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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
严一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的走到了床边,锦羽看了一眼神色惨白的严一,无力的开口道“郎中说小桃怕是过不了今晚了,”
躺在床上的小桃已经陷入了昏迷,锦羽也没有在多说什么,严一神色未动,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颤抖着握住了小桃的手,轻轻的开口像是怕吵醒熟睡的人儿一般,
语调轻缓“小桃是不是困了,所以才睡着不醒。小桃,姐姐来了,你今日不是说想吃清蒸鲈鱼嘛?你醒醒姐姐现在就去膳房给你弄你爱吃的,好不好?你睁开眼睛看看姐姐”
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在严一的脸颊止不住的滑落,边上锦羽也红了眼眶,别过脸去不忍去看
“你不是和姐姐说等到你年满二十三,到了出府的年纪,要跟着姐姐买一块地,然后过着平淡的生活是你最大的愿望吗?你还问我愿不愿意带你走?会不会嫌弃你笨?”严一擦了擦滑落的泪满眼的笑意憧憬着她们最向往的生活,
“小桃,你要你醒过来姐姐全部都答应你,姐姐怎么会嫌弃你笨呢?我们小桃是最聪明的额,姐姐是不会嫌弃你的”
严一边说边紧抓着小桃的手,生怕她一松开,人就消失不见了,她怕,她是真的怕,
“咳咳……咳”听见咳嗽声的严一看着转醒的小桃,欣喜的弓着身子贴近紧握着小桃的手,笑着看着骨瘦如柴的小桃轻轻的开口道“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躺在床上的小桃看着满眼泪痕的严一费力的抬手想帮忙抹去可是抬到一般,就在也没有力气了,整只手根本就不听使唤了,
手下落的那一刻被严一轻轻的抓住了放在了自己的脸上笑着看着小桃,
小挑躺在床上会心一笑,费力的开口,气若游丝“姐姐别哭了,小桃不想看见姐姐因为小桃而哭,姐姐哭就不美了,咳……咳……”
小桃咳的费力,面目通红,说话也费力“恐怕以后小桃不能陪在姐姐身边了咳……咳……姐姐不要伤心,小桃很幸福的,只是去了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姐姐不用担心咳……小桃这辈子很知足,咳……能遇见姐姐“
严一眼眶中泪,就像是决堤一般,看着小桃咳出带血的丝帕,赤红了双眼,挣扎的额开口道:
“小桃不会有事的,姐姐能想到办法的,”严一安抚着小桃的同时也在安抚着自己,她不相信,“姐姐去找赵嬷嬷,去求她,咱们去请郎中 ,你会没事的,姐姐这就去”
小桃看着带着憔悴的严一,不忍的姐姐为了自己这般拼命,
“姐姐你别去了,你在这陪小桃说说话吧,小桃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用的”
”不会的,小桃相信姐姐,姐姐很快就回来,你坚持一下“说着严一便向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严一踉跄的向赵嬷嬷的住处跑去,
来到门前,咚咚的拍着门,一下又一下没有停过,可是敲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
顾不得其他严一声嘶力竭的大喊了起来“嬷嬷救命啊,嬷嬷严一求见,您开开门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嬷嬷”
一直在喊,耗尽了自己力气门也没有开,严一颓然的跪坐在了地上无力感袭上心头,她不想低头,用着自己最后力气重重敲着铁门,整只手更是敲的红肿不堪,
“嬷嬷求您了,只要您救救小桃,严一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嬷嬷”嗓子喊的发出声都疼。
门还是严丝合缝的关着,严一悲戚的望着不久前还能给自己带来安宁的那一轮圆月,现在竟是那般朦胧,那般的清冷,丝毫感受不到温度,
片刻,铁门拉动,严一刚忙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小厮,满眼的期望。
赶忙开口“劳烦你去通报一下赵嬷嬷就说严一去见,我是真的有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完来打扰嬷嬷,麻烦你去通报一声”
那小厮为难的看着严一,缓缓的开口“严一姑娘您不要为难小的了,您还是回去吧,”
严一听闻顾不得太多拉着小手的衣袖“我找嬷嬷是真的有事,人命关天的大事,您就让我见见嬷嬷吧”
“严一姑娘,不是小的不让你见,是嬷嬷不见你,嬷嬷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您明天再来吧”
“不是,真是……”关乎人命。还没等严一说完,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铁门哐的一声把她拒之门外,
眼前的门就像是铜墙铁壁隔着光明与黑暗,在严一这边就是那看不到底的深渊,怎么都逃离不开的黑洞。
暗沉沉的乌云一点一点遮住那天边的硕大的圆月,席卷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
疾风吹起严一散落的墨发,在空中毫无章法的乱舞,裙角随着沙尘飘摇。
蹲在地上掩面看不见一丝面容的严一,就像是一个丛林中迷路的幼崽,弱小的让人无助,
过了半响缓缓抬起头的严一望了一眼那个铁门,轻拭了眼角的泪珠,缓缓的直起身子站了起来,泪水洗濯的那双瞳眸坚定,
没给人思考的机会犹如一阵旋风,消失在黑夜中,
入夜的段府除了下人之外各个庭院还是烛光缭绕,灯笼的光亮拉长了严一身后的影子,停在西听院门口的严一,算是破釜沉舟了一把,
她不知那个传闻中狠辣的段二爷会不会就小桃一命,但这是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了,所以她才大着胆子来到这里,
深呼了一口气的严一,敲响了西听院的门,
好在不多时便有人开了门。
门口的小厮显然是认出了眼前衣着带着灰尘的严一,有些诧异的开口道“严一姑娘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奴婢有事求见二爷,还望通报一声,”
倚门而站的小厮,神色为诧,又在次确认了一下“严一姑娘这么晚了是要见二爷?”
“是的,我真的是有急事才来求见二爷的,劳烦通报一声”
小厮迟疑的望了望严一,这件事其实不是他身为一个下人能说了算的,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不能让他怠慢了眼前的这个严一姑娘。便迟迟没有说话,
迟疑了片刻,小厮还是轻轻的开了口“那,姑娘你稍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
“好,好”严一眼底满满的激动。
那边的小厮转身还没走几步便碰见了段七,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段七侍卫”
“恩”
得到指令的小厮直起了身子,正好便把门口是事说了一遍。
听闻,段七语调微扬“在门口?”
“是的,严一姑娘现在就在门口呢?说是有要是要求见二爷”
“这是怕是二爷已经睡下了吧?”段七也不敢私自同意,
小厮也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主,段七的话落,便接了下去“那小的去了严一姑娘说一声”
看着段七神色未变便屏退转身,
还没走几步,便被身后的段七叫住了“等一下,这样吧,我先去看看二爷是否睡下,你先等一下”
“好的”
小厮把事情如实的和严一说了一遍,
等待成了现在严一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了,。
好在没过多久,段七便出来让她跟了进来。
跟在身后的严一面色苍白,一句话也没说,段七也一句话没问。两人就这么无声的走着,
直到到了地方段七才开了口“二爷在屋内”
说着恭敬通报了一声“二爷,严一到了”
“进来吧”隔着门板清冷如华的声音幽幽的传到了严一的耳中,
站在旁边的段七闻声,轻轻的推开了门,让严一进了去,
踏进去的由于长时间陷入黑夜的严一被忽明忽暗烛火刺的眼睛生疼,下意识的用袖子遮了一下,带适应了才放了下来,
抬眼便望见了那坐在躺椅上,身着一身淡白色寝衣慵懒的用手支着头,阖着眼眸随意的坐在那,
严一上前了两步没有开口,直直的跪了下来。
屋子里就二人,有一点声音都会变的格外的清晰,听见声音的段忆北眼皮微掀望向了跪在地上的人儿,眼中闪一丝让人抓不住的异样,随即又转瞬而逝。恢复如常。
跪在地上的严一,不敢耽搁的太久,如实的把自己来意说了出来,
“二爷,奴婢希望您能救救小桃只要您能救她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了”
段忆北看着跪在地上小小一团的严一,眸色转身在移至那淡蓝色的衣裙上更是沾染了灰尘,头发也带着凌乱,有些许的狼狈,
顺着严一的话,段忆北唇角微勾,“什么都可以?”声音中带着玩味。
“是”严一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对于严一的印象,一直都是见了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每次的表情都是怯怯的,这次却有些不一样了,有意思
过了半响段忆北挑了挑眉,扯出了一抹笑,声音听不出任何温度“好”
说着便让段七去请了江大夫。
江大夫一把老骨头,大半夜的被人折腾醒以为是二爷受了伤,却不想被这个丫头拉着一阵狂奔,
待严一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推开门就听见了连翘的哭声。不由的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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