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但愿人间无死别

作者:晓板栗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意难平


      “庄…”

      远远一声女子轻呼,只可惜她的声音太细太小,加之被狂怒的风声使劲一搅,很快就被男人近在耳畔低沉到底的声线给淹没了:

      “头抬高,”

      头抬得够高了,脖子以上都已经没知觉了。

      “背要挺直,身体自然呈一条线,不要前倾或后仰,站位要准。”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这人怎么说来就来??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灵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身上几个关节同时迅疾调整的。大约是外力所致,躲也不及,没人能帮她挡这茬子事。不过竟然没抖,就是微微发麻,每块肌肉都高度紧张,箭被重新搭上弦,后背也有了靠山,尤其是拉弓的手被另一只手强硬覆住后竟能秒速威武雄壮??

      与此同时,通过脉息,一股难以承受的可怖内力不由分说自手背猛地渗入瞬间开始在体内肆意流窜,又顺着足厥阴肝经的大穴电流般疾奔指尖、手腕、小臂、大臂,连带胸口、肩膀,最后顺着脖颈直冲头顶,太阳穴被冲的突突直跳,开始犯晕,完全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可怕力量,也不懂如何化解,只得任由血液在血管中不断升温,加速,直至四处流窜,险些要破壁奔涌。

      但他的力量显然还没正常发挥,力量过于悬殊的话,轻易冲破较弱一方所能承受的极限,下一刻即全身血液倒行逆施。如果想要让一个人尽快赴死,就赋予他所承受不了的力量。

      “弦扣住,力度不够…再用力;开弓要舒展,虎口靠位下颌,瞄准后右肩…(怎么肩反了)左肩继续加力,扣弦三指匀劲勾弦——”

      可比内力更为强大的,是男人愈发近了的气息,其实完全不必说什么,光凭这种气息就足以将她整个人笼在里面。

      笼就笼吧你**脸红心跳个啥老实射你的箭吧。

      阿灵(抚平再抚平):来来来你那么能弓箭给你你来射咯。

      该死,根本动不了,这箭还非得她射不可。

      灵雎此刻就全当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她连握弓搭箭的爪要凹成什么造型都被卫庄手把手安排的明明白白。

      所以这一箭完完全全就是卫庄射出的,只不过是强行借了她手。手现在还在发麻。

      一时眉心微痒,眼前顿觉一片清明,日光依旧繁盛得有些刺目。那抹额是被系了死扣,可卫庄根本没有要解的意思,群鸦虽已散,但他身上仍有乌光流淌,繁盛日色下一头齐颈短发辉映着眼眸流动着灼而冷冽的银色光芒。不过许是一路被群鸦骚扰良久已经丧失耐心,他是直接从某灵脑门给她生褪下来的,接着反手丢给子房。

      子房与灵雎俱是一怔,面面相觑。子房叹服不已卫庄兄和韩兄待一起这么久怎么就一点也没学会怜香惜玉;灵雎则是纳闷这么粗暴的举动下竟然连一根头发丝也没给她扯下来一点痛楚也无是怎么做到的。

      再看那支箭,借得东风一般轻松穿透了庭中靶心,箭尾余力未消,马不停蹄直冲北墙根去,其实也没造成多大杀伤力,就是墙面裂了开多了个寸许深的洞。

      原本以为就算是公主,还是和相国他老人家相互都不怎么待见的公主,拜访相府那也得客客气气带着礼物从正门进入,万万没想到卫庄就敢这么大喇喇从天而降。而且一出现就毁坏公共设施。
      不好意思他卫某人就算在王宫也是这样的出场方式。

      自家妹夫,见笑见笑,呵呵。

      “你们刚才怎么都不出声,吓死我了。”

      灵雎脖子已经完全僵了,现在即便小声说话也做不成俯耳这个姿势。

      “你没看见刚才可吓人了,一大群乌鸦忽然挤成一个大黑团,和庄一起飞了下来,我和子房还以为是坏人来了本来都决定好抗了你就跑的。。得亏庄一剑就把它们轰散了。”

      话未完,一双桃目不时便娇羞瞥卫庄。说来也是没辙,芍倾一碰到卫庄就理直气壮不起来,就连最普通的日常对话也变得有字斟句酌的必要,一句话来来回回要在脑子里过好几遍。

      阿灵(事后超乖递妹夫弓箭,背地小动作戳倾儿疯狂暗示)。

      倾儿(接收暗示立刻反应过来)瞬间了悟:

      os场景1:庄你来啦~咱们一起射箭吧!

      os场景2:哥哥你来啦~咱们一起把箭射了吧!

      os场景3:庄哥哥你来啦~ 箭被咱们一起射了吧!

      O**K全场os彩排顺利完毕走你!

      最终临场发挥:

      “哥哥你庄来啦~箭把咱们一起射了吧!”

      阿灵(旁听):震惊。捂脸。

      子房(旁听):扶额。仰天。

      实在忍不住了,可是她先鼓动芍倾和卫庄说话的,再笑话人家就明显不仗义了,便强忍住不笑,差点给灵雎憋出内伤来。

      原本在一旁眼看着卫庄手把手教灵雎射箭芍倾就羡慕的不行,想着阿灵递弓的话他总不会推脱,不料卫庄谁的面子都不给,弓攥在手里被捏的咯吱直响,一语不发,弓影在银眸逗留良久不散。少顷,他则闭目,颇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意味,再睁眼那弓已被咣当一声掷回架上,即环伺众人,一个也不放过:

      “生病的不好好生病,探病的不好好探病。”

      嗯?说好的大家一起射箭的呢??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人生就是这么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落。

      庄爸爸(继续阴沉搜寻):“谁让你们射箭的?”

      崽崽们:(全员萌鼻你看我我看你自觉列队队站一排排)

      倾崽(一脸无辜):“…我只射了一箭,开始…具体…是阿灵叫我射的(瞥灵崽)…………”

      灵崽(二脸无辜):“……我是叫她射了一箭,可最开始…具体…内三箭是子房先射的(瞥良崽)……”

      良崽(三脸无辜):“………良是率先射了三箭,可最最开始…具体(瞥…貌似?没人可瞥??)……”

      完犊子,具体说来最最开始的好像也是你??

      (贼鸡汁瞥保途!)

      途崽(猝不及防被瞥后高风亮节):“都别踢了最最开始是奴才撺掇公子下地射箭的行了不?”

      以上集体甩锅段子pass掉从来没听说过。

      重新说,事情的真相是卫庄大人神威之下崽崽们全部悍不畏死而且为了洗白同伴拼命争先恐后将事情一身独揽。

      卫庄冷眼看他们仨你瞅我,我瞥你,你再示意他,倒只自己似个局外人一般,心里浮起莫名的烦躁,气息又冷冽一分:呵,很好,谁也别想跑。一家人么,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不知卫庄兄造访,有失远迎,是良疏忽了。”

      敛袖施礼的同时,眼见他并未继续发难,心里正想幸亏卫庄兄来的不算太早,否则先前的话若是被他听到影响可能会不太好。

      倒不是话的内容有什么见不得人。因为卫庄无论和谁说话都持有一贯的冷漠基调,所以对诸如韩非那般对姑娘们尤其温柔体贴亲密无间风度翩翩怜香惜玉的贵公子行径多半嗤之以鼻。

      可别看子房年纪虽轻,可由于天生不俗兼饱读诗书的缘故,完全称得上是同龄中出奇有主心骨的了,且几乎已大体形成了自己的处事风格。但也正因他年轻,尤其偏偏身边清一色都是那种自带极强影响力的货色,这路人所施加的影响完全凭潜移默化,紫女姑娘管这叫“魅力”,且不仅仅局限于女人,可这魅力的影响究竟有多大有时候他自个儿也很难说清。

      这么说吧,如果他日常与韩非待在一起,那么待人接物方面,则会格外平易近人收放自如,既风趣又善于迂回,甚至时候到了还能耍点小无赖;但反之如若他与卫庄共事,那种杵在那不说话就能无形之中营造施与无限压力的哥,尤其一开始整个人紧张到不行,就算日后适应了一些,一言一行也难免会更加克己复礼,一句拖泥带水的废话也无,且常常单刀直入,当然见得练得多了也能偶尔修炼出一句话噎死个人的神奇技能。

      现在技能已修成正果的银发男子忍了半晌开始憋着劲噎人了:

      “既然惠而好你,没有理由不捧场。”

      噢噢敢情都听见了啊??

      倾崽灵崽:庄(妹夫)你什么时候好上子房了?这取向变化有点玄幻啊。。

      听见了也没辙,如今之计,唯有顺水推舟:

      “卫庄兄肯捧场,幸甚至哉。”

      薄唇勾起的弧度不像是笑,风愈大,撩动银丝不住纷飞摩挲密织高领,纯金领饰泠泠碰撞发出如手翻动书页的脆薄声响,卫庄简洁明了道:

      “呵,恐怕这里场子太小,不相干的人却太多,稍不留意就会演砸。”

      此语另有深寓,在场除了子房目光清明,其余人都有些一头雾水。

      银样眸光一道却如银河一样的匹练缭绕在少女早已欢脱许久的面上:

      呵,不是说,谁也不信么?现实看来,是信得很啊。

      灵雎只觉得卫庄逼视过来的眸光又昏又暗,死盯着简直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活物,一冷再冷,迫使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角,骨节用力到发白,逼自己快想出立得住脚的说辞。事实上从卫庄的出现开始就令她十分不安,虽然早知道私自出门是违抗了某种未曾言明的严律,就是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尤其这种时候,卫庄越不言明,她越忐忑不安。

      “既然…各位都来了许久,竟连茶也没奉上一杯,当真失礼…”

      言下子房越众上前,卫庄眼尾的余光不是那么容易揣摩,灵雎的不安却显是被他看在眼里,之所以这般周旋,也是认准只要卫庄想做的那么无论动用什么手段也必然要达成。

      “茶就算了,小良子我们可都还没用膳呢,你身为少东家也不张罗。过分。”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进门都午时有余了,眼下申时已过六刻,再晚一个时辰吃饭早的人家都要着手准备晚饭了。

      “公子,…老夫人一早听说……府上来了客人,很是欢喜,吩咐…让一同过去用饭。”

      听到终于有人提到要吃饭了,保途身边的一个小厮方敢怯生生道。

      “呦…奶奶也没吃饭呢吗?你怎么不早说?”

      芍倾立刻责问。

      “老夫人说不叫打扰公子和朋友们,等等也无妨。”

      “殿下方才说的是,此乃良之过也,只是,…殿下知道,祖母素喜晚辈承欢膝下,不知此番可否赏脸同去。”

      “净顾得玩了,你也不提醒我们,来了半天,是该先去拜见奶奶……”

      鲜有一次按礼办事,且她称呼老夫人为“奶奶”足可见亲厚,语气与提到张开地完全不同。

      “那咱们就一块去吧~”

      灵雎被她一把拉住,回头就见卫庄面无表情的脸,心中虽知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却也暗自庆幸。

      “张家奶奶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她特别喜欢小孩子,对晚辈特别慈祥特别疼爱~不用担心啦,她肯定也特别喜欢你~”

      于是四人同行,卫庄这时候看上去还不予计较,也没再多说什么,可他越是表现的一池静水,就愈是令人唯恐静水之下酝酿着的巨大漩涡其实从未停歇。

      如此心境,不知是以何方式跟随他们外绕过两圈横长方形的墙垣。进入的该是主院,内为立方形封土台,台的南部中央稍有凸出,四座享堂都是三层夯土台心的高台建筑,最中一座下面又多一层四尺多高的台基,三面环绕围墙,墙内的高台建筑耸出于上,四向凌空,封土台提高了整群建筑的高度,至少总有十来丈,使得从很远就能看到,走近更是一目了然。

      相府夫人堂居东一堂,神游着拾阶而上,共三十七级汉白玉阶。

      保途疾走几步赶到前方一挑帘子,打头的自然是子房,老夫人一见孙儿进来,自然是认得的,连忙挥手将环绕的一众仆从遣到侧手边莫要挡了视线,接着打量子房身后一干人等,旋即眉开眼笑:

      “这么多人啊,好…好…都是?……谁家的孩子”

      时间只顾向前无情推移,逼迫着老人家该退化的地方都已经退化完了,只有记忆力大概停留在十多年前。

      子房进门自是先行了个大礼,随即依次浅笑介绍:

      “奶奶,这是芍倾殿下。”

      “奶奶好~”

      芍倾已习惯了张家奶奶的记性,并不介意,笑着疾走几步至翎羽毯正中的鹅羽软垫上屈膝行大礼。

      “啊,…是小芍啊……”

      小勺??

      老人家笑着边打量边连连点头,虽常年病着,还是穿着一身七八成新的松鹤纹薄绸偏襟褙子,家常又不失贵气,头发光滑拢成一个平髻,抿得纹丝不乱,只在发髻间只别了一枚无纹无饰的浑圆金簪。

      “多大啦?”

      “十五。”

      “许了婆家没有啊?”

      “没呢…”

      “嗯,…十五不小了,可得叫爹娘记挂着该寻人家了啊……”

      “是~”

      说完,她站起,随着侍女引着到一旁客席上就坐,身后灵雎的脸便自然而然地展露出来。

      老夫人眯起眼睛看了许久,仍微微摇头:

      “这是谁家的孩子?走近些来瞧瞧,以前没见过似的…”

      “奶奶,她是小芍的朋友,小灵姑娘。您从前确未见过。”

      灵雎学着方才芍倾行礼的样子恭恭敬敬在软垫上跪下行礼,内心偷笑:她是小勺,我是小碗咯~

      老人清明的老眼却一晃有些湿润的模糊,却更看不清灵雎的脸:

      “小淩……”

      “是‘灵犀一点'的灵,并非姑姑名讳。”

      “噢……”

      灵雎自那双眼中同时看到悲与喜,虽早已是垂暮之年,但她的声音却是柔软的,仿佛含着笑意与关切一般:

      “多大啦?”

      “十六。”

      “许了婆家没有啊”

      灵雎本在老夫人问芍倾的时候就做好了回答“许了”的准备,也可省去不少麻烦。只是方才她唤“小淩”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是怜惜自己的女儿一般,着实令人动容,一时不忍欺瞒便道:

      “…还没,”

      十五都不小了,估计奶奶眼里,十六怕是没人要了吧→_→……

      果然她面上略有讶异之色,仿佛喃喃自语一般重复:

      “还没许婆家吗?你家里娘也不为你着急吗……”

      说到伤心处,灵雎亦是心下凄然。

      “民女命薄,娘亲早逝。本是山野草木之人,姻缘之事,少有牵挂。”

      一个年轻丧女,一个生而丧母,倒是惺惺相惜。

      “好孩子,小小年纪没了娘疼,终身大事也没个人操心,又生的好俊模样,当真是可怜见的……”

      “奶奶……”

      不待灵雎说完,老夫人凄然抬眼。她一早就瞧见卫庄进门,但他站的最远,灵雎的脸她尚不能看清楚,更莫说是卫庄,目之所及只模糊可见他那一头银发。但卫庄比灵雎高出许多,因此从身形判断该是个男子,又见他一直站在灵雎身后,遂恳切道:

      “后面那位…就是小灵的爹吧?是不是来找老爷,有要事相商啊?……”

      …………的爹?????????

      “你们爷俩这些年不容易啊,你看你才这么小岁数,你爹都要赶上老爷了,看看那头发都白了……”

      奶奶一边爱怜抚着灵雎的手背一声长叹,不觉提了提声调向卫庄道:

      “唉,…小灵她亲娘去的早,她可是个乖孩子,你可得给这孩子的终身大事好好上上心啊……”

      哦天幸亏您老没多说一句类似于“你看我们家良儿怎么样?”这种就太扎心了。

      莫名其妙被降了一辈,灵雎这下觉得自个儿亏大了,顺带也是不安到了极点。背后卫庄那种无论是谁恐怕都要忌惮的气息,唯独行事百无禁忌。

      “长辈么,一定上心。”

      无需回眸即可感受到亟欲溢出的一股强盛不满,化为此刻男人口中一声轻叱。

      冷不丁听他这么说,简直犹如风雨欲来的出奇平静。某灵完全没一点放心的感觉,云里雾里的飘,反而是回头就见卫庄完全不欲逗留的背影一脚已踏出了室,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喘。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绝对是生气了。

      对于卫庄来去不告的无礼奶奶是完全没有计较,也没再看他,只依旧看不够似的看着两个丫头,眼尾慈祥的皱纹里似渗着泪光:

      “两个都是好孩子,”

      “只是见这两个丫头,想起瑷淩、瑷沅那孩子……”

      想来张家五世相韩,也算是子孙昌茂,然虽如此,却不得长久。嫡子一脉到了张良这辈快要走尽了,张开地先前倒还有四个儿子,只是没一个活过了他老人家的,女眷更是单薄,先辈们膝下竟无一女,直到有张良的两个姑姑,还早在他未出世前就双双殁了,面都未曾见过。

      忆及此,不免泪眼婆娑:

      “不说了。良儿,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小江要来了,是…哪个小江啊?我记得…先前倒是有个叫小江的孩子常来玩,那孩子,好像还很爱吃咱们府上的清荷莲蓬糕…还有,每次和他一起来玩的娃娃们,有个男娃爱穿红衣裳,还一个爱骑大马,有个女娃爱玩你姑姑的七弦琴,但后来…他们就不来了,可是他们吗?”

      子房闻觉欣慰,含笑颔首:

      “您的记性见好了,正是他。”

      “良儿,要提前准备好孩子们爱吃的点心,还有,记着叫孩子们常来玩啊,……”

      “是,孙儿记住了。”

      “良儿,“

      老夫人以手置意示意他俯耳过来,一旁灵雎已经挨着芍倾在客席就坐,桌上呈得自然都是玉盘珍馐。

      “喜欢谁家的孩子,告诉奶奶,奶奶让你爷爷上门提亲。”

      “…是”

      “两个都喜欢也没关系,就一块接进门,孩子们多了看着也热闹~”

      “……是,孙儿心中有数。”

      前院阁楼张开地:??

      于是众人一同用饭,外头晨光明亮,寒风四起,室内却暖意如春,盆栽里的绿植翠色茵茵,全未受寒意所染,此时星星点点开了些怯怯的小花苞,也颇为娇艳。眼见要到年下了,却是数十本山茶竞相争艳,碗口大的花朵吐露芬芳,深红粉红团团簇在一起,十分热闹。

      帘外风声簌簌,吹动枯叶的碎裂之声,总皆被堂中一团欢笑所掩盖,直到席散,众人仍意犹未尽。

      一顿饭下来,灵雎暂忘却了先前忧虑,如常与倾儿子房有说有笑,加上临饱临走奶奶又叫人拿了好些精致的点心包起来带走生怕她们没吃饱,真乃坐实了吃饱了兜着走。

      愈至门口,暖炉中的热气愈发渐渐凉了,光滑的炉身腻在掌心里是冰凉的坚冷,又光滑得叫人难以捉摸,临出门灵雎将它还给了立在门口的一个侍女。

      “这个地方,谁允许你来了。”

      正喜滋滋捏着奶奶送的蟹粉酥边吃听他们逗趣,哪知刚迈出门,一级台阶都还没来得及下,就被卫庄当头一句噎住。

      那双瑞凤银眸轻轻一眯自带压人气势,张良亦察觉卫庄气场不对劲。而灵雎刚出屋的满面喜色全然来不及收敛,那唇际由衷的笑,就那么干脆地滞在面上。如生磨硬刻了一般。

      来了。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3689575/48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