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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骨
时间在慢慢流淌,天也慢慢变冷,农忙的时间也慢慢过去了,村民们终于有时间搭建房屋了,不管家里有没有适龄学武小孩的,每家人都自觉的前去帮忙,打砖的打砖,挖地基的挖地基,上山采石的采石,砍树的砍树……而刘永胜这些小家伙们,除了早晚会跟着学武术外,其余时间也都是在帮着打下手,递东西、扶梯子之类。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也到了上梁的日子。这天吃过早饭,大家自发的拿了米、菜之类去了村长家,妇女们带上锅碗瓢盆,却是在祠堂外垒起灶台,准备做起酒席来!
“大锅饭。”到这样的场景,刘永胜脑子里蹦出这三个字。
“胜子。”村长刘明辉看刘永胜在祠堂大厅,吩咐着:
“你叫上你师弟们跟你永强哥他们,搬桌子长凳过来。”
“好的,明辉阿公。”刘永胜回应着,并拉着刘明辉身后的刘永明:“走,师弟。”两人相携着找人去了。
水湾村背靠着大山,一条弯弯的溪流从水湾村前流过,一着,小溪的马路上,村民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师兄,勇叔、杰师弟他们应该不会在家里吧?”刘永明对找人很是头疼。
刘永胜沉吟了一会儿:“唔,村里这么热闹,他们不在祠堂,那应该在建房子哪儿,其实咱们刚刚可以走祠堂侧门去那的,倒是我急躁了,走,咱们过去吧。”
两人从刘明斗家与刘永胜家之间的巷子往里走,很快就看到村里的许多男人和孩子们在这,果不出刘永胜所料,刘永杰他们正在那看着,大人们,给大梁抛光,扎红布,挷拉绳之类。
人找着了事情很容易就解决了,虽然刘永杰看刘永胜不顺眼,依然是按要求的完成了任务。
吃过闹哄哄的酒席后,众人就准备着上梁了。
新屋大门的地上,摆着村长家端来的三个馒头,还有一小方块肉,再一些花生之类的干果。
刘明辉燃了三炷香,递给韩逍子,韩肖之子双手接过跪地,拜了三拜,直接插在祭品最前方,礼成后,村长一声幺喝:
“上梁喽!”
早就准备好了的两头抬梁的四人,喊着号子:
“一二三,嘿呵!嘿呵!”
慢慢地抬起大梁,两边墙上都放着两架木梯,这头由刘光宝,刘光平二人抬着斜着的大梁慢慢往上升,终于墙头上接应的人抓到了套绳,太多人了,刘光宝顺着木梯前下来了,拿过刘永胜递过来的毛巾,擦着汗:“终是快好了。”
“爹爹为什么不用刚从山上砍的树作梁呢?”
刘永胜看着不那么笔直的大梁,没有前段时间砍下的好,忍不住问,“扑哧!”一旁扶着梯子的刘永杰嗤笑起来:
“这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都不知道,还好意思问出来!”
刘永胜才懒得理会他,回忆里还真是不知,每日里跟着奶奶没什么小伙伴,唯一的哥哥跟本不理会自己。
小屁孩儿,哥可是比你大多大了好几岁呢,你认为的常识我有多少不知?我所知道的常识你又有多少知道呢?
刘光保见刘永胜完全不理会刘永杰,只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等着自己回答,嗯,我儿子果然不错,听有学问的说,这叫宠辱不惊呢。
“刚砍的树木水分大,易变形,以后说不定还有可能裂开,而晾干了的木头没有水分也就定型了,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刘永胜恍然原来如此,:“那爹爹,砖也是这个原因吗?”
“哈哈哈……!”刘永杰扶着梯子,笑着说道:“笑死人了,这都不知道,明明是来不及烧制好吧,一块砖要打胚、晾干、烧制、封窑等,至少也要一两个月吧。”能嘲笑到刘永胜,刘永杰觉得很可乐,笑得正欢,梯子都被他带歪了。
“永杰,你在干什么?……啊!”
正准备下梯子的刘光平,被梯子带着。往一侧倒去,离得近的刘光宝等人想扶住梯子,也是不能,众人惊呼着,眼睁睁的看着刘光平摔倒在了一旁没用完的砖块上。
除了墙头忙着放房梁的一干人,其余在屋内看到的村民全涌了过来。
“爹!爹!”吓得六神无主的刘永杰脑子一片空白,双腿瘫软,凄厉的尖叫着。
“快快快,赶紧去刘永平家,卸块门板来。”
“哎呀,怎么摔下来的?”
“手骨都看到了,出血了。”
“这手耷拉着是断了吧?”
“小孩子一边去,挤在这干什么?”
…………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了过来,新屋里一片嘈杂声,屋外头的村长和韩逍子,还有一干村民们听到动静,能挤的全都挤了进来。
韩逍子分开人群:“你们都让开吧,我看看。”
说着当仁不让的上前查看起刘光平的伤势来,就见他一边询问着刘光平,一边动手按压揉捏着,引起一串“唉呀哟”声。
过一会儿,韩逍子对众人说道:“右手脱臼加骨折,腿没事,摔疼了而已,大家都让一下吧。”
韩逍子扶起刘光平,刘光平忍着剧痛,一瘸一拐的,搭着韩逍子,边上的刘永杰也回了过神来,跟在父亲身后,刚刚,那种天要塌了的心悸感觉,可是把他吓坏了。
“大家快让开,别碰到刘光平的受伤手。”村长刘明辉指挥着拦住路的村民,很快的,刘光平就被扶到了屋外。
有那去卸门板的人过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刘光平的堂客和他父亲。
“当家的,你没事吧?”柯氏一脸惊恐担忧。
“没事。”刘光平疼得呲牙裂嘴:“只是胳膊伤了还死不了。”
“老三家的让一下!让老三前躺上去。”刘明炳见杨柯氏杵在那碍事,上前提醒。
“哦哦哦!是是,爹。”松了口气的柯氏退到了一旁,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家里的顶梁可不能倒了。
韩逍子见刘光平坐了上去后,对刘明炳说道:
“明炳叔,人先放着,去找些长一尺,宽一寸到一寸五的硬竹片来,还有要拿两寸半左右宽干净的薄布条,尽量长些。”
刘明炳正为儿子伤势发愁,听后喜出望外:“好好好,马上准备!”说完对着柯氏:“别愣着,快去撕些布条来。”
师父懂得的可真多,跟在刘光宝身边,看着整个事件发生的刘永胜忍不住感叹。
他哪里知道!推拿接骨是每个江湖上混的人,几乎都会的技能,韩逍子若知道刘永胜这般想肯定会大笑,江湖斗殴,难道都去找医师不成?可不都是相互帮着打理伤势,有时还得自己动手。
很快的,韩逍子需要的物品都拿来了,村民们大都停止了议论,看韩师傅接骨:只见韩逍子一只手搭在刘光平肩头,手指摸捏着,另一只手扶着手肘处轻轻往下拉,从前方慢慢往上抬起,一声轻响,刘光平那只耷拉着的手,瞬间有了生气!可小手臂处弯曲变形,还有手肘处的伤口没有处理。
“你忍着点,会有些疼。”韩逍子说着就拽住刘光平手掌,边揉捏弯曲处,疼的20多岁的青年人,满头大汗,惨叫连连,刘永杰在一旁举着袖子,为父亲擦拭着,也许是为了分散刘光平的注意力,韩逍子解释着:
“刚摔到的地方还没有肿起,中间也没有碎骨渣,很容易复原,休息个百来天就好了。”
刘光炳和柯氏二人不懂这些却也连连点头,很快的,韩逍子在众人崇拜、敬佩的目光中,为刘光平绑好了夹板,并留长了些布条挂在其脖子上。
韩逍子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让刘光平家人,自己挖些草药,敷一下手肘破损处,事情就算是处理完了,村长让村民们帮着把刘光平抬走,刘光宝也在其中。
“胜子,你留在这一会儿,等撒喜果罢,记得抢些,带回去给你娘和你姐姐吃些,也沾沾喜气。”
“喜果?!”刘永胜一头雾水。
“嗯,屋子的大梁已经上好了,很快会撒的。”刘光宝边说着边抬起门板
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刘永杰,斜着眼看了看刘永胜,他不会连‘喜果’是什么都不知道吧?那样可真够蠢的!
算了,还是离这瘟神远些,每次都没好事!这般想着,心头一凛!连忙跟紧门板快步跑远了。
刘永杰的心理活动,刘永胜可是不知,就算知道也是无所谓了。
刘光宝他们走后没多久,新屋这边门前站满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人一多就是吵闹。
“哎呀!怎么还没撒呀?”
“小桃子,等一下,小心别让人踩到,你要跟紧娘哦。”
“站中间些,能抢得多一些。听到没?”
“哎!你小心一点,踩到我脚了。”
“哦哦,我没注意,对不起啊!”
…………
刘永胜感觉自己被几百只、几千只、几万只鸭子包围了,吵闹声,让时常自觉孤独的心,这一刻也跟着鲜活热烈起来,好似自己也是吵闹中的一员,自己也是那么活泼热情!
“弟弟!弟弟!”刘永胜肩膀被拍了一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刘娇。
“娘不是让你在家学针线吗?怎么来了?”
“我跟娘说,要帮你一起抢喜果,娘就让我来了。”刘娇看着这样热闹的场景,兴高采烈的说着。
二人说着话,新屋顶上,韩逍子端着米筛开始撒喜果。
“感谢村民们对韩某照顾,今日上梁,也谢谢各位来捧场,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某开始撒啦。”说着抓起一把米筛里的干果抛了出去。
“快抢呀,抢呀!”
“我先看到的,你怎么抢那么快?”
“嘿嘿我眼疾手快呀。”
“屁股别……屁股挪过去,碰到我头了。”
“别踩我脚呀,哎呀,好痛啊!”
…………
刘永胜看着这样混乱的场景,看着扒在地上的人群呆住了!
“弟弟别发愣了,快抢呀,啊呀!韩师傅又撒了,快呀!”
刘娇拽下直愣愣站着的刘永胜,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哄抢。
时间快到申时,喜果撒完了,喧闹的人群才三三两两的散了。
刘娇和刘永胜二人兜着花生丶栗子、还有蚕豆等干果,从自家厨房跟正屋之间的巷子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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