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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拿
刘永胜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好容易挪回家中,如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刘娇在旁边急迫的询问着:
“弟弟学的怎样?”
“学的什么?”
“知道怎么打赢永强哥了吗?”
“……”
看到这样鲜活的姐姐,对比自己,累得像个死狗的模样,刘永胜心里的小恶魔蠢蠢欲动
“姐,你不是说要学的嘛,等下吃过饭我教你。”
“真的?”有着惊喜的问,想了下有些犹豫:“难不难?”
“不难不难,很简单的,比缝衣服简单多了。”
刘永胜可不想刘娇还没学就打退堂鼓,开玩笑还没整治她呢,怎么可以?
“真的!那太好了,我现在去求爹爹。”说着欢快的跑去找刘光宝了。
看着刘娇轻快的背影,想象着她被整治得鬼哭狼嚎的模样,刘永胜忍不住笑出声,身上的酸痛感也变轻了不少。
吃早饭时,果然,刘光宝向赵氏说出了让刘娇跟着刘永胜学武的事,说完三人屏住呼吸,一脸紧张的看着赵氏。
赵氏沉吟着,抬首见一桌人全都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瞅了瞅刘永胜,又看了看刘娇,好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行。”饭桌上气氛陡然一松。
“不过……”赵氏看兴高采烈的刘娇接着说:
“开始学了就要认真,你弟寅时起床,你也跟着起吧……”这话没说完,就请刘娇一声哀嚎:
“不要啊……啊……啊……啊……”
看赵氏一脸,那就不要学了的表情,有些卡壳,一咬牙:
“好吧,我……我寅时起来!”说着狠狠的夹起一筷子红薯茎到碗里。
赵氏一边夹菜,一边接着说:“针线也不能丢下,抽空就得捡起来练习。”
‘吧哒’刘娇低头准备吃菜,听到后一哆嗦,菜掉回碗里,她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
“还要学针线!?”
赵氏停下来看着她:“女孩子不做针线干嘛?哪有姑娘家不会针线的。”
刘永胜听着两人对话,心里竟是同情起刘娇来,又有些心虚的埋头吃着。
呆滞一会儿的刘娇尖叫起来:“啊!!我不活了!!!”
惊得桌上筷子勺子一片响,也惊飞了后山竹林,偷吃鸡食的鸟雀!
尖叫声,传到邻居刘明斗家
“爹,好像是刘娇的声音。”刘光勇侧耳听了一下说着。
“嗯。”刘明斗,边淡定的回应,边盛着汤,
“家里多了个孩子,哪有不争抢的?”
桌上除了刘永庄和刘小桂,二人小声嘀咕着,其余一干人全都默然了,自从家里给老二刘光展娶回逃荒女后,他就要求分了出去,说是以后有自己的子女要养了,不能老养着侄儿侄女,气得刘明斗都没管父母在不分家的定律,在村长家屋后挨着祠堂起了个屋,让他们搬了过去。
“爹,叫我说跟二弟没什么关系,”杨氏忍了忍,还是憋不住说了出来:
“就是姚氏来了以后,二弟才那样的,整天低着头,大热天的破衣烂衫全裹身上,邋里邋遢丶畏畏缩缩的也不知怎么的,就入了二弟的眼……”杨氏一开口就喋喋不休起来。
“好了,不要说了。”刘光宁看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的刘明斗,忙出声阻止了呱噪的杨氏。
意犹未尽的杨氏不情不愿的住了嘴,本来就是!姚氏没来时,家里多和睦,孩子二叔多老实的一个人,话不多,就是干活,从姚氏来后立马就要搬走!,谁多看姚氏两眼,就像护食的猫狗一样挡在前面,真是,就姚氏钻灶脏猫的模样,谁耐烦看了!
吃过早饭后,刘光宝带着赵氏下地种麦子去了,原本刘永胜和刘娇打算也去的,被刘光宝阻止了,才亩把多地,只是下种很容易的,说着就挑着拌了柴灰加菜籽渣的麦种走了。
被留下的刘娇兴奋的扯着刘永胜:“弟弟,快教我学武!”
“好的。”
说着就去厨房拿了根两尺左右长的棍子,是你自己要学的哟!别怨我。嘿嘿嘿!
“弟弟,你拿棍子是干嘛?”刘娇一脸不解:
“是要对练吗?那我是不是也要拿一根?”说着准备也去拿。
“不是。”刘永胜连忙否定:“是早上师傅用小石头敲我们,可我不会用小石头,就用棍子代替了,你不是说师父怎么教我,就要怎么教你吗?”
刘永胜一板一眼的解释着,心里笑开了花,等着刘娇炸毛,果不其然。
“什么?还要挨打!我不要。”
刘娇鼓着嘴,瞪着大眼睛,泛红的眼里全是控诉。
好吧,看到这样的刘娇,想想她一早上受的打击,刘永胜心软了,挠了挠头:
“哦,我不会真敲的,就是拿着。”
“你真不会敲?”刘娇表示怀疑。
“真不会!。”刘永胜斩钉截铁的说。
“哎呀,敲你干嘛?就是想像师傅一样感受一下而已。”好吧,好吧,后悔死拿棍子了,抹黑自己幼稚得了。
“行吧,我相信了,那弟弟,你早上学的什么?”
刘娇又满血复活了,看到这样的刘娇真是无语,上一秒要哭下一秒就笑,受不了。
“姐,你看着跟我学,”刘永胜摆好姿势,回想一下韩逍子所教的,慢慢的背了出来:
“肩与胯合,肘与膝合,腰要塌,肩要垂,胸要扣,心定神宁,神宁心安…………”
“等等,弟弟,这说的是什么呀?”刘娇一头雾水的问。
“就是,就是注意到肩的时候,要同时注意到屁股,想到手肘的时候,就要想到膝盖,腰要往前挺,肩头往下掉,胸要往里缩,不能想着别的事情,比如说好吃的之类。”刘永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哦,这样啊。”刘娇两股战战的照着做了,刚刚做出模样就站了起来:
“好啦,弟弟,这个姿势我会了,还有呢?”
刘永胜满脸黑线的看着这样的姐姐,
“保持这样的姿势,一个半时辰!”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刘娇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看到这样的刘娇,刘永胜脑子一抽:“是的,您没有听错,不是一分钟也不是两分钟,它一一就是一个半时辰!一个半时辰!”
惊呆了的刘娇,脸色慢慢胀得通红,眼里渐渐蒙上了水汽,满是伤心难过的看着刘永胜:“哇……!弟弟欺负我!弟弟欺负我!哇……哇……
刘永胜慌了手脚:“你别哭哇,我就逗逗你,不是你说师父怎么教的就怎么教你吗?学武哪那么容易!”
“那……那……那你不是……说很简单的吗?呜呜呜……”刘娇一边抹着泪,一边说着。
“的确很简单呐,你不是会了吗?”刘永胜说完发现刘娇又准备大哭起来,赶紧补救:“今天师父就教了这个,你都会了,就算了吧,以后再有别的再教你?”
“真的吗?呜呜,真的不用蹲一个半时辰?”刘娇揉着眼睛。
“不用,你都会了,你想蹲就蹲,不蹲就算了。”刘永胜心累的哄着,叫你嘴贱,叫你没事找事
“那娘会不会生气?”刘娇小声抽泣着有些担心。
“不会,只要你练好针线,娘不会说你的。”刘永胜点出事实。
“哦。”刘娇慢慢平静:“好吧,我多练练针线,也许娘就不逼我早起了。”
哦!天呐!看着这样的姐姐刘永胜真的无话可说了。
“对了,弟弟,刚刚你说一分钟,两分钟是什么意思?”刘娇冷不丁冒出一句。
“哦,就是……那个鬃毛,你知道吗?”刘永胜开始瞎编,
“嗯。”然后呢?
“那个鬃毛能做毛笔,你知道吗?”接着编,
“嗯。”跟这有关系吗?
“做毛笔要分一下鬃毛,就是一分鬃,两分鬃了。”呼终于圆了过去,刘永胜松了口气。
“弟弟,你懂得真多!真不愧是主家大院里出来的。”刘娇一脸崇拜。
刘永胜脸上笑容一下凝固了,刘娇也自觉自己失言了:
“弟弟,我……我……”
“我去师父那了,你自己扎马步或练针线去吧。”刘永胜边说着,边走出了家门。
看着刘永胜走远,刘娇蠕动着嘴唇:“对不起!……弟弟,我不是有意的!”
走出家门的刘永胜,面对着青山绿水,微风拂来,心情也慢慢抚平下来,呼!舒了口气,算了,事实本就如此!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能怎样呢?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吧!
走到祠堂大门往里看去。只见韩逍子正在教着刘永明拍打着腿部,刘永胜快步走了上去。
“师父!”刘永胜抱拳鞠了一躬。
“嗯,胜子,早上扎马步腿酸吧,过来看看是怎样推拿一下缓解的。”韩逍子手不停的边说着。
刘永胜走上前看着,只见韩逍子一只手抓着刘永明的脚背,一只手在刘永明大小腿上下来回,时而抓捏,时而推动,“师~~兄~~”刘永明一脸酸爽的跟他打着招呼,刘永胜刚要开口
“别说了!都听着,足部有六大经络为:少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阙阴肝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阳胆经,经络疲累酸痛,推揉这六条经络……”
韩逍子边推揉边说着,看到刘永胜站在边上,一动不动,面色一肃:
“站着干嘛!?自己推拿起来!”
“哦……哦。”刘永胜忙去拆脚上的绑腿,
“以后过来不用系绑腿,又不是下地干活。”韩逍子,看着刘永胜,手忙脚乱的忍不住说道,接着又说:
“你们俩好好记着,师弟们都不在,师傅也不会多教什么,今天教的你们回去以后,教教他们,做师兄的,要有做师兄的样子!知道没?”
“是!师父。”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韩逍子接着讲道:“内侧为阴,外侧为阳,脾、肾、肝经在内,胃、膀胱、胆经在外,推动时,可由内侧肾经大钟丶太溪穴开始,也可由……”
穴位!!刘永胜听到这,忍不住问:“师父,经络与穴位有什么关系?”
韩逍子被打断,有些不虞,抬手见刘永胜一脸求知好学的模样,倒是欣慰起来,嗯,不懂就问,不错。
“穴位是经络上的一个个节点,经络就像马路,穴位就是经络边上一个个村落一般。”
“那师父,您是不是人体穴位全都知道呢?”林永胜按捺兰从激动的心情问。
“唔,绝大多数是知道的,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吧?”韩萧子谦虚的说着,人体十二经络奇经八脉,有我不知道的吗?个小屁孩儿,瞟了眼刘永胜。
“你在干什么?这是推拿经络吗?”韩萧子一脸严肃的看着刘永胜。
“哎呀,正兴奋的无意识在自己腿上打圈圈的刘永胜反应过来。赶紧收拾好激动的心情,认真听师傅讲解经络推拿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正午,刘明斗家的刘光勇和刘明庄一起过来叫吃饭了,刘永胜才恍然,时间过得真快呀,打过招呼之后,系好绑腿,也跟着出了祠堂。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是拿出穴位图对照,竟然是一个个对上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刘永胜走出家门,在屋檐下找到那种,经常看小朋友拿来划着玩的红色小石头,跨进大门,就看到踌躇不敢上前的刘娇。
“姐。”刘永胜淡淡的打声招呼,准备回房,刘娇听后一脸惊喜,忙拉住他,弟弟,你不生气啦!哦,该吃饭了,我是来叫你吃饭的!”
刘永胜,对着这样子率真的没心没肺的姐姐,很是无奈:“我没生气。”
“真的呀,太好了!吓死我了,就知道弟弟最好了,才不会和姐姐计较呢!”
看着满血复活的刘娇,也只能呵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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