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tA2]圣剑

作者:你要坚信这是一个无比婉约的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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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三)若天公肯与人方便 成就了一世姻缘


      “叮——”

      咖啡机出完一杯意式浓缩,发出清脆的提示音。安容与取出杯子,又去看一旁奶泡机的进展。

      “哥,今天还是喝拿铁吗?”安容与没回头,加大音量说道。

      “嗯,唔……”言澈的声音由远及近,没多久人就出现在厨房,“给我两发奶泡吧。”

      “噢?”安容与挑眉靠近言澈,从身后抱住他,擀面杖顶在他屁股上,“两发怎么够?至少要三十二发吧。”

      言澈扭头吻了吻安容与的唇,脸红道:“严禁白日宣淫!”

      安容与在22岁那年生日大婚后,同年暑假第四次征战TI,并再次拿下冠军,齐天战队的粉丝与中国的DotA2玩家们都近乎疯狂。在所有人都认为安容与依旧处在职业上升期,还有几年职业寿命的时候,他却选择了光荣退役,以举世无双的两次TI冠军的成绩,将长达四年的职业生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在被广大感到失望的粉丝痛骂后,言澈在微博放出了一张安容与的诊断记录,原来他在高强度的训练下,刚打完第三次TI没多久便确诊了腕管综合征,右手拇指和中指经常感觉到麻木、僵硬,严重影响打游戏时的发挥。

      言澈在拿到诊断结果的时候便大发雷霆,不愿安容与再打职业,但齐天战队在刚结束的TI上战绩惨淡,一度成为国内DotA2粉丝的众矢之的,安容与更是因为在比赛中突然出现的手指麻痹而犯下好几个严重失误。为了挽回战队声誉,也为了证明自己,安容与先是说服了言澈与父母,接着便在严格的诊疗与复健中继续训练,只是从一开始的每天十四个小时缩减到了八小时,并且每打完一局都必须起身慢走十分钟。

      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安容与顶住多重压力,在第四次出征TI时再次证明了自己,同时履行了对言澈的承诺——打完这场TI就退役。

      捧起神盾的那个晚上,安容与便通过战队微博宣布正式退役,与此同时,他在美国进行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加上制定的复健计划,三个月后便恢复得差不多,只不过暂时不能提重物。

      在此期间,安容与认真思考过以后的安排。拿下两次TI冠军的奖金十分可观,加上第一桶金的利滚利,他早已是个新晋暴发户。不过父母打下的江山还是要有人继承,虽然安父从未将这个重担强加给安容与,但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学习公司管理,成为霸道总裁后让言澈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于是从回家做康复训练的那天起,安容与就开始备考SAT与托福,准备申请美本。而言澈也再次应金泽唯的邀请,决定赴美读博,正好他已经当上大数据组的组长,工作相对轻松,有时间和精力备考GRE与托福。再加上这些年每天都看英语论文,隔三差五就跟着金泽唯去听国际会议,英语一直没落下。两人一起准备了一年,最后双双拿到杜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成为金泽唯和钦不悔的校友。

      因为有李老师和金泽唯的推荐信,言澈的通知书几乎是在刚开始发offer的那天就收到了。金泽唯和李老师当年的导师对他们的推荐很满意,言澈在正式开学前两个月便到达学校,开始跟随导师做项目,大数据、人工智能与信息安全的交叉领域,很难,但很有发展前景。

      这是两人到美国后过的第一个感恩节,从星期三开始连放五天。美国的老师们没有节假日加班的习惯,因此并没有给言澈留下任何硬性指标,然而言澈自律成习惯,被安容与折腾了半宿,早七点又被闹钟催醒,半闭着眼从床上爬起来,说有了新的想法,要去实验室改算法验证一下。

      “哥,拿铁好啦!”安容与将咖啡杯端上餐桌,“今天非得去加班吗?”

      “嗯,很快的,”言澈喝了口咖啡,上唇染上半圈白胡子,“你在家休息吧,我自己开车去,看你的黑眼圈又重了。”

      “不要,”安容与抱住言澈,舔掉他的小胡子,“我送你去。今天Eason去吗?”

      “他回家了,”言澈摸了摸安容与的头,“怎么,你要在实验室陪我?”

      “嗯,平时Eason都在,我没地方坐,”安容与笑道,“而且还没试过在实验室……”

      “打住打住!”言澈脸一红,伸手去捂安容与的嘴,“那可是学习的地方。”

      交往四年,结婚两年,两人的感情丝毫没有减淡。言澈平时朝九晚五在实验室里待着,有时候还要上课。而安容与并不是每天都有课,除了看书写作业健身的时间,剩下就是在家里望夫,兼做午饭送到言澈的实验室。

      早上吃过牛腩面,言澈带上校卡,穿上印着DUKE大字的蓝色外套。11月下旬的北卡罗来纳,昼夜温差较大,早上出门时很冷,中午在阳光下走走又有点热,还好室内空调很足,穿个短袖加外套刚刚好。

      安容与也穿上同款外套,两个大龄学生站在一起,竟还保持着大学生的样貌,尤其是言澈,大大的桃花眼加卧蚕,以及那头可爱的自然卷,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言澈背起印着小黄人的双肩包,背对着安容与穿鞋,突然被他整个翻过来,按在门上亲吻。

      “媳妇儿,你今天也好可爱……”结婚两年,安容与有时候会这么叫言澈,“坐上来,自己动。”

      右手复健两年,基本已经可以正常使用,安容与从未间断健身,现在的块头和金泽唯有的一拼,漂亮的倒三角,在宽厚的肩颈部衬托下显得纤细的腰线,六块饱满的腹肌,下方延伸至内陷的人鱼线,大腿也肌肉分明,身体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性感气息。

      安容与将普通版型的校服撑的满满的,强有力的双臂将言澈腾空抱起,坐回客厅的沙发上,让言澈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专心与他接吻。

      “叮咚——”

      住进来快半年都没响过的门铃突然响了,安容与刚甩掉言澈的书包,大手伸进他的贴身短袖里,在后背上摸索。

      “叮咚叮咚——”

      门铃连响两次,言澈被吻的有点喘不过气来,推开安容与,说:“不去开门吗?”

      “咱们在这儿没有熟人,不管。”安容与说完,又把言澈拉近了亲。

      “叮咚叮咚叮咚——”

      从门铃响起的速度来看,门外的人似乎很急切。安容与刚将言澈按在沙发上亲,被这催命似的机械音搅得心烦意乱,撒气般的把上衣脱下,狠狠扔在地毯上,一边走去大门一边念叨:“操,可别是什么傻逼邻居来叨逼叨谁家狗把屎拉他家院子里……”

      安容与赤着上身猛地一开门,刚简单运动过的身体微微泛红充血,触碰到外界的冷空气,看起来竟有种热气蒸腾的感觉。

      “二哥?!”安容与看着门口这个穿着件短袖冻得鼻尖、脸颊通红的男人,吓得倒退了一步。

      “快……快让我进去,”钦不语背着一个瘪瘪的双肩包,双手交叉摩挲着手臂,“冻死我了……你怎么才开门啊?!”

      “不是,你怎么会来呢?”安容与刚确定住址时确实告诉过钦不语,但没想到对方会不请自来,“大叔呢?”

      “别提了——”钦不语脱下书包,走进客厅,看见言澈笑了起来,“小甜心!有衣服借我穿穿吗?”

      “有,你等我一会儿。”言澈收拾好散在地上的书包和衣服,转身去主卧取来一件印着蓝色恶魔的外套,递给钦不语。

      “哇,这就是你们杜大的代表色和象征物?”钦不语仔细观察着外套,“酷!Blue Devils,久仰大名!”

      在钦不语的卖萌攻势下,安容与极不情愿地给他煮了碗面。吃完早饭,钦不语提出想去杜大看看,安容与打开车库,打算开卡宴,钦不语却吵着要坐那辆改装的挑战者,无奈之下,安容与开着挑战者带钦不语,言澈开卡宴,两辆车一前一后从小区开往学校。

      安容与租的小独栋别墅离学校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深秋的北卡很美,靠近校区的道路两边种着高大的枫树,金黄的枫叶落了厚厚一地,间或夹杂着青色的松树,和不知名的结着红色小果子的树,浓郁的色彩支撑着头顶与远处蔚蓝的天空,令人感到十分惬意。

      安容与绕着校区边上开了一圈,路过富卡商学院,减慢车速,对钦不语说:“这就是我上课的地方,哦,不悔哥以前也是在这里上学吧。”

      钦不语只看到牌子和一个不算大的前门,疑惑道:“不进去吗?看起来好小哦。”

      安容与踩着刹车往前溜,答道:“停车库太远了,没什么好看的,里头倒是挺大。我们停进去,带你转转里面。”

      钦不语点点头,看着经过的法学院,不一会儿就右拐进了一条狭长的停车场,安容与和言澈停好车,去收费机器上交钱。

      正值感恩节假期,校园里人很少,这附近走动的人除了施工的工人以外,就是世界各地的观光客,其中大半都是中国人,在各栋漂亮的大楼前停驻拍照。

      停车场旁边就是大教堂,这是一栋带有英国风格的新哥特式建筑,令钦不语颇感亲切,一下就抓住了他的眼球。

      “容儿,给我拍照!”钦不语蹦蹦跳跳地跑到大门口,穿着蓝色恶魔的外套就像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

      “手机给我啊。”安容与伸出手,找钦不语要手机。

      “唔……”钦不语沉吟片刻,“我没带手机。”

      安容与和言澈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家伙肯定是瞒着金泽唯和钦不悔偷偷跑来的。安容与正想问,就被言澈一个眼神制止,言澈掏出手机,凑到安容与身边,轻声说道:“等他自己开口说吧。”

      安容与点点头,接过言澈的手机,给钦不语拍了几张傻不拉几的标准游客照。三个蓝蓝的男人继续往北走,途径工程学院,古典与现代相结合,正对着另一栋历史感十足的红色建筑,侧面窗户上全是窗机。

      言澈领着两人又朝北方走了几百米,建筑风格变成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外头看起来有些年头,但内里很新。言澈刷开门禁,拉着门示意两人进去。安容与飞快在钦不语耳边说了句:“二哥,你去上厕所。”

      钦不语心领神会,跟随言澈上楼看了一眼实验室后,便询问厕所在哪,言澈指了指方向,钦不语制止了他想要带路的意图,替他们关上了门。

      “唔……”安容与将言澈抵在门背上亲,“终于能在实验室里亲你了,Eason太爱学习了,每次都在,真烦。”

      安容与抱着言澈亲,转着圈,转到了言澈的桌子旁,顺势压了上去,将他压在桌上亲,同时上下其手,吻得言澈几乎要昏过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钦不语敲响大门,两人起身整了整衣服,开门放钦不语进来。实验室并不大,言澈和另一个名叫Eason的美国男人共用一间,靠墙的地方修了书柜,密密麻麻放满了计算机的专业书籍。身后是一大坨服务器,无数光点在闪烁。言澈的桌子靠窗,两台28寸的显示器以120度夹角摆在一起,桌上放着一个机械键盘,一个超长的鼠标垫,一个鼠标,和一些散落的草稿纸。

      “既然来了……”言澈抽出椅子坐下,唤醒电脑,开始敲敲打打,“你俩随便看看,我改个算法,很快的!”

      于是安容与靠在言澈的桌子上,长腿支着,钦不语搬来Eason的椅子,反坐着看向安容与,叹了口气。

      “还不说?”安容与伸手揉了揉言澈蓬松的卷发,意味深长地看了钦不语一眼。

      “唉……我……”钦不语头撑在椅背上,“我看见金泽唯和女人相亲。”

      “啊?”安容与一脸震惊,“怎么可能?”

      “真的……他……他这两个月总是早出晚归,ThinkTank决策类的工作都交给我,他只是偶尔回来解决一些技术问题,剩下的时间都在他爸的公司里,”钦不语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回去接手他爸的公司,他也没说……他爸之前不是一直给他介绍相亲嘛,我有天跟、跟踪他,就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咖啡店里见面。”

      言澈进入了工作模式,双耳不闻窗外事,没有任何反应,安容与想了想,答道:“你想多了吧。他爸年龄也挺大了,把公司交给独子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见女人也可能是在谈正事啊。”

      “可是……可是!”钦不语欲言又止,突然缩小音量,喃喃道,“他都多久没碰我了……他肯定是外面有狗了!”

      安容与若有所思地看了钦不语一眼,想起几年间见过不下十次钦不语因为某些原因起不来床,导致四人约会泡汤的事。安容与安慰道:“哦,他可能是年纪大了,欲望渐淡了呗。”

      “两个月前还好好的!天天像条公狗一样!”钦不语愤怒道,“呐,小甜心,你会不会黑客技术啊?帮我查查他在外面养了什么狗呗?”

      言澈茫然地抬起头:“啊?”

      钦不语挥挥手,说道:“算了算了,没什么。”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安容与感到裤兜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是金泽唯打来的视频电话。他将手机递给钦不语,示意他决定要不要接。

      钦不语气呼呼地说:“哼,你看吧,现在国内是晚上十二点,他刚回家,这才发现我不见了,接管公司也用不着每天回来这么晚吧?”

      安容与不耐烦道:“接不接?”

      钦不语:“接吧,看看他怎么装。”

      安容与按下接听,屏幕上传来金泽唯憔悴的脸,下巴上的胡茬依稀可见,脖子上是整齐的衬衫和领带,应该是才从公司回来。

      “宝……不语在你那儿吧?”金泽唯的嗓音透露着疲惫,夹杂着担忧、害怕、痛苦。

      安容与瞟了钦不语一眼,这个动作暴露了钦不语在他身边的事实,安容与不打算隐瞒,也不想掺和这两人的家长里短,答道:“嗯。不管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以前答应过不悔哥的话。”

      金泽唯皱了皱眉,歉疚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能看看他吗?”

      钦不语在一旁狂摆手,安容与只好答道:“他不想见你。”

      金泽唯捋了捋头发,沉声道:“麻烦你看好他,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通话终止。钦不语气得脸红脖子粗,站起身抓住安容与的肩膀,边晃边说:“看吧!他一点都不关心我!我要跟他分……”

      分手二字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言澈很快调好了算法,把数据丢到服务器上跑,转头说道:“再出去走走?然后买点菜,一会儿吃火锅?”

      钦不语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起身欢呼:“好耶!”

      之后三人回到停车的地方,去旁边的学校商店逛了逛。钦不语挑了几件衣服,结账出来后念叨:“要不我也来修个硕士好了,眼不见为净!”

      言澈一脸迷茫,安容与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晚点床上说。

      火锅一直吃到下午,每个人都吃的一身味儿。安容与让钦不语去洗澡,自己和言澈一起洗碗收拾,顺便转述了上午钦不语说的话。

      “哥,你怎么看?”安容与问道。

      “唔……”言澈将洗净的碗放在沥干架上,“老板是个正直的人,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不语的事情。”

      “真烦人,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这几个月你那么忙,我都快憋疯了……”安容与嘟囔道,“我本来打算买点泡面零食,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就和你在家里做个五天五夜。”

      言澈的脸刷的红了,两人虽说是老夫老夫的,但安容与这些年欲望愈盛,对言澈的情欲只增不减,做起来无休止,偏偏出国读书又累得很,言澈每天两点一线,忙起来就忘记吃饭,安容与不得不做好饭送过去,再盯着他吃完,搞得同实验室的Eason每个中午嚼着汉堡沙拉干羡慕。

      最近就更忙了,言澈想投明年的一个顶会,截稿日是二月底,目前还在调算法,工作日安容与都不忍心碰他。上周六晚上刚做到兴起,言澈原本躺在床上,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正撞上安容与的头,还晕头转向喃喃道:“我知道改哪儿了……”

      言澈看了看眼前这个脱了全是火锅味的上衣,裸着上身穿了条宜家围裙的男人,心中一动,从身后抱住了他,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说道:“等帮他俩捋清楚了……让你干个够。”

      “哐当——”

      安容与手中的瓷碗摔了个粉碎,言澈在这方面很少主动,所以每一次都像是放大招一样,让他情动不已。

      “别忘了你刚说的话,”安容与偏过头吻了吻言澈的嘴角,“老婆大人。”

      言澈手伸进围裙,在安容与的胸肌、腹肌上一顿摸,亲吻他的后颈。安容与忍耐到极限,扯下手套,将言澈打横抱起,哒哒哒上了楼,踢开主卧大门,将言澈放在床上,粗暴脱下围裙甩在地上,上身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起伏,充满雄性的力量美感。

      楼下洗完澡出来的钦不语擦着头发,正要喊人,就见带着泡沫的水从厨房水池滴了一路,到楼梯口才完全看不见踪迹。钦不语探出个头看楼上,听见一句克制又含糊的话:“唔啊……不、不好吧……不语还、啊!还在”,接着又是一句无所谓的语气:“他已经坏了我不下十次好事,再说了,刚才是你招我的”。

      钦不语愣了两秒,然后赶紧跑开,去客厅里看球赛,直感觉没有手机又没有性生活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

      因为时差的关系,再加上出去走了半天,钦不语又看不懂棒球,没多久就睡着了。吃了两发新鲜奶泡的言澈揉着腰下楼,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身后的安容与则是一脸神清气爽,就像是常年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困儿童终于吃了顿饱饭,快步跟了上去,为言澈捏着腰肌。

      “叮咚——”

      两人刚走到客厅,门铃响起,安容与瞟了一眼电视上的时间,快晚上十点。他疑惑地开门,夜间逼近零度的寒风中,伫立着西装革履的金泽唯,拖着一个登机箱,下眼圈青紫,看起来马上就要倒下。

      安容与愣了一秒,随即转身让路。言澈刚给赤着上身的钦不语披上一条毛毯,边走边问:“谁啊?”

      一脸憔悴的金泽唯提着登机箱走了进来,向言澈点头致意,说道:“叨扰了。宝……不语呢?”

      言澈指了指沙发,轻声说道:“睡着了。”

      安容与接过金泽唯的箱子,说道:“你去抱他,我带你去客房。”

      金泽唯歉疚道:“有劳。”

      金泽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些,安容与在第一次跟着钦不语去游泳时便默默下定决心要练得比金泽唯更壮实。原本几年下来,两人一直不相上下,阔别几月,安容与竟是以这种方式不战而胜,心里莫名不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金泽唯轻轻松松将钦不语横抱起来,上身肌肉发力,袖管和胸肌处的衣服几乎要被撑爆。言澈在最前面开路,打开钦不语暂住的那间次卧门,安容与跟了进去,将登机箱放在钦不语的书包旁边,金泽唯则轻手轻脚地把钦不语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三人回到客厅,金泽唯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开口道:“那个……有吃的吗?我有点饿。”

      言澈笑答“有”,接着就要起身去煮面,被安容与按了下来,示意他去煮,让言澈和金泽唯好好聊聊,毕竟他俩同事好几年,要熟络得多。

      言澈喝了口水,期待地看着金泽唯,说道:“老板,你和不语……?”

      金泽唯似乎很困,右手撑着额头,又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道:“最近是我不好,忙着公司的事,冷落了他。”

      之后金泽唯老实交待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他确实打算接管父亲白手起家的公司,但董事会的老头子们各怀鬼胎,再加上早年间被各位游手好闲的叔伯姑姨们讨了要职去做,公司里的势力十分复杂,不然金父也不至于这么急着让金泽唯接手——怕自己哪天不小心去了,亲儿子连杯羹都分不到。

      于是这两个月中,金泽唯一边要学习如何管理公司,一边要明里暗里的拉帮结派。董事会那帮老狐狸自然是暂时动不得,但公司里吃闲饭的那几个老赖皮已经被他想办法弄走了,而且临走之前根本没找到一点他下手的证据。

      “哇……我以为都和电视上演的那样,拍拍桌子就行了呢。”言澈听得津津有味,几年相处下来,私下里早就和金泽唯结为好友,三不五时为他和钦不语解决一些感情问题,“啊……容与,你以后该不会也要这么走一遭吧?”

      安容与端上牛腩面,刚才金泽唯的故事他没听全,此时有点跟不上节奏,摆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脸。

      “老头子现在还是董事长,他的公司规模比ThinkTank大太多了,在全国有三十几家分公司,管理难度和方式和ThinkTank完全不一样。”金泽唯哧溜吸了一大口面条,囫囵吞下,显然是饿坏了,“没想到你手艺都这么好了。唉,我没学过商科,现在要补的东西太多了,我每天睡六个小时,时间还是不够。”

      “他还是不让你进厨房?”言澈双手交叉伏案,小脸安放在瘦削的手臂上,没多久就硌得慌,换了个姿势。

      “嗯,毕竟糟蹋了五个厨房。”金泽唯无奈道,“他哥把他养那么好,他家又比我有钱太多,我总觉得他跟着我就是在吃苦。”

      别墅中唯一指定穷人言澈汗颜地用手遮住了脸,随后崩溃大喊:“啊!就我还是个吃软饭的……”

      安容与坐在言澈身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说道:“你老公乐意。”

      言澈红着脸看了安容与一眼,又把头埋进手臂里,露出双眼眨巴。

      “其实……”金泽唯看着这对尚未合法的夫夫,支支吾吾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在想向他求婚,我和他在一起六年了,说实话,我没有哪一天不在想这件事。”

      金泽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打开放在桌上,推到言澈面前,说道:“这是我家祖传的戒指,据说从我太太太爷爷那辈传下来,到了我妈手里。求了我妈六年,总算要过来了。”

      言澈拿起那枚戒指,毕竟是给女人戴的戒指,尺寸很小,估计钦不语戴上小指都费劲。戒圈应该是纯金的,上面镶嵌了六颗成色很好的钻石。

      “六年,一年一颗。”金泽唯喝下面汤,“不过他应该戴不了,到时候整个项链,戴脖子上吧。”

      安容与气鼓鼓地把戒指放回盒子里,推给金泽唯,求婚那天没准备戒指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虽然言澈再三强调自己并不介意,况且后面也补上了——铂金戒圈,两边都镶嵌满了碎钻,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衬托着中间的鸽子蛋,突出一个人傻钱多。当时言澈看到这枚戒指差点气哭,感动他的一片心意,但又觉得这实在是太贵了。

      “那他看见你和女人相亲……是怎么回事?”言澈疑惑道。

      金泽唯:“???”

      言澈摊手,无辜道:“他就这么一说,说看见你在咖啡馆……”

      金泽唯摁了摁太阳穴,似乎在尽力回想,过了好半天才说道:“我知道是谁了。婚庆公司的人……我想筹备一下求婚仪式,还找了设计师讨论婚戒。”

      言澈看看安容与,一副“就知道”的表情,安容与打了个哈欠,默默收了碗,回来时说:“你们房间里有浴室,需要毛巾什么的吗?”

      金泽唯知道这是在赶他去休息,识趣道:“都带了,今天谢谢你们。”

      言澈又问:“那你们俩……?”

      金泽唯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怪我,这段时间忙得头晕脑胀,等他醒了我就和他说。”

      金泽唯一走,安容与欢呼着抱起言澈,饿狼一般带着他进了浴室,又在浴缸里喂他喝了两发奶泡。言澈差点晕在里面,最后迷迷糊糊地被安容与洗干净,用浴巾抱着放回了床上,就这么赤条条抱着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两人被次卧的吵闹声弄醒。言澈呻|吟着腰疼、腿疼、屁股疼,安容与给他穿上衣服,雷厉风行地走到次卧门口,听见钦不语别扭地大喊:“你来干什么?相你的亲去啊!”

      金泽唯语气焦急,似乎想抓住到处乱跑的钦不语,不停说着:“宝宝,别跑了,你听我说。”

      安容与叹了口气,敲响次卧门,说道:“二哥,别闹了,开门,去客厅说吧。”

      钦不语收了声,磨叽半天过来开了门,穿着今天新买的蓝色恶魔。言澈在刚入学时在商店买了很多清仓的校服,十美元一件,连带着一身昂贵潮牌的安容与也穿的美滋滋。金泽唯看着眼前的三个蓝精灵,嘴角抽搐。

      四人坐在客厅,安容与煮了四杯咖啡,哈欠连天,听金泽唯复述了一遍晚上说的故事,包括“相亲”事件,终于听到了完整版,不过没给任何评价。

      钦不语半信半疑地看着金泽唯,问道:“ThinkTank盈利还不错啊?你为什么非得接手你爸的公司?嫌我把你吃穷了?”

      金泽唯想去抱钦不语,被他哼唧着推开,无奈道:“你哥……你家太有钱了,我怕委屈了你。你家在上安和伦敦都有一圈房,一天换个地方住都能轮大半个月。跟着我住在公寓里,卧室还没你家厕所大。吃穿用度……也没法儿像你哥一样,什么都给你最好的……宝宝,我是不是好没用?”

      金泽唯越说越没底气,痛苦捂脸,眉头死死拧在一起。钦不语扒开他的手,将他的脸掰过来,双眼布满红血丝,更显憔悴。

      钦不语吞吞吐吐道:“对不起……我太任性了。可是你说的不对,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

      金泽唯茫然地看向钦不语,喃喃道:“什么?”

      钦不语在金泽唯唇上啄了一口,脸红道:“你。”

      金泽唯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摸出小盒,在钦不语面前单膝跪下,打开盒子,里面的钻石在客厅顶灯的照耀下光芒四射,钦不语瞬间呆滞。

      金泽唯动情地说道:“宝宝,和我结婚吧。”说罢,紧张又忐忑地看着钦不语,似乎不够自信。

      坐在对面的言澈握紧安容与的手,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机,偷偷录像。安容与擦了擦打哈欠时流下的眼泪,凑过去亲了言澈一口。

      钦不语大喘气了几秒,接着一把扯过金泽唯的衣领,狠狠咬了他的嘴唇一口,说道:“这两个月欠了我多少早安、晚安、出门吻,你都得还回来。给朕戴上!”

      钦不语伸出无名指,金泽唯尴尬地取出戒指,在他的小指上比划了一下,无奈道:“宝宝,这是我家传的戒指,女戒……我跟我妈讨了很久,你……你先拿着,明天就去商场补一个。”

      钦不语豪爽地笑了出来,将那枚土豪气息浓郁的戒指戴在小指第二节中间,转着手掌看了看,满意地问对面的电灯泡:“好看吗?”

      言澈狂点头,见安容与没反应,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连声说道:“好看!”

      钦不语左手揽住金泽唯的肩膀,说:“不补了,反正订婚戒指也不是用来戴的。等回国了我让我哥介绍几个伦敦的设计师,咱们一起想婚戒吧。”

      金泽唯吻住钦不语的唇,这个吻充满了爱意、占有欲,安容与起身,又打了个哈欠,拉着言澈上楼,留下一句:“想办就办吧,别进书房就行,里面都是我媳妇儿的书和论文。哈啊——厨房柜子里有泡面,早上饿了让二哥煮,别炸我家厨房,这是租的。”

      言澈红着脸去推安容与的屁股,催促他赶紧上楼睡觉。昨晚就只睡了半宿,白天又跑实验室,又转学校,还去超市买菜、吃火锅,回来足足做了四次,言澈快崩溃了,心想以后还是得劳逸结合,坚决不能加班,家里这头野狼饿起来太要命了……

      隔天谁都没能早起,安容与是饿醒的,躺在床上肚子狂叫,抱着言澈一顿亲,把他弄醒才下楼做饭。路过次卧的时候,隐约听见里面的摇床声,安容与又莫名生气,对言澈说:“哼,我才不信他们做了一晚上,肯定是先睡觉再起来的。”

      言澈笑了笑,摸了摸安容与的头,说:“你啊,不要总是在奇怪的地方和人家比好吗?嗯?咱打个商量,每天最多三次,行吗?”

      安容与受到晴天霹雳,委屈巴巴道:“不要啊哥,我会憋坏的!”

      看见他这副模样,言澈捂着心口,无奈道:“好好好,但是你也考虑下中年人的腰好吗?好多次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安容与歪起一边嘴角笑,说道:“好,我会温柔的。”

      接下来的假期,四人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飞去迈阿密度假,在银色的沙滩上放肆拥吻,在温暖的阳光下打沙滩排球,在璀璨的星空下牵手漫步,在五星级酒店宽敞的大床上享受爱人的欢愉。

      感恩节假期结束,金泽唯带着钦不语飞回国,临走前还去杜大买了好几件同款衣服。到上安后,金泽唯买了根朴素的铂金链子,将戒指戴在钦不语脖子上,发了条朋友圈:不惑,遇事明辨不疑。

      钦不语也发了条朋友圈,戒指戴在小指第二指节,抓着金泽唯的手,配字:要娶媳妇儿咯。

      言澈一一点赞,替他们开心,不过婚期还没定下来。钦不语本科学的商科,目前正在帮金泽唯夺权,奈何读书时的心思都没放在学习上,跟着钦不悔在公司里也没学多少进去,现在是家里公司和金家公司两头跑,现学现卖,有时候还得卖萌求钦不悔帮他“未来弟媳”,三个人都忙得嗝屁。

      得知这个消息的钦父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表示自己会出席婚礼,钦母则是开心得开了三天派对,昭告天下自己的宝贝儿子要结婚了。据说钦不悔消沉了足足一个月,然后才慢慢恢复过来,偶尔给金泽唯出点主意,帮他早点在公司站住脚。

      同样的太阳月亮在地球两端升起又落下,照耀沐浴着不同的人。与星球相比,人类的寿命过于渺小短暂,但这渺小短暂的时光,却又是那么丰富多彩,充满意义。

      钦不语穿着西装叼着面包跑进ThinkTank,金泽唯正在会议室和技术人员开会,阳光从背后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又硬朗的线条。

      金泽唯看见了玻璃外的钦不语,浅笑着做了个口型:我爱你。

      钦不语吞下面包,用口型回道:我也爱你,好好开会。

      与此同时,地球另一端的窗台内。

      安容与抱着言澈站在月光下,言澈悠悠说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安容与吻了吻他的脸颊,温柔说道:“嗯,我也爱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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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感恩节假期写番外……拖到现在,我快困疯了!
    第一个万字番外!给自己撒fa!
    标题取自贾仲明《李素兰风月玉壶春》
    感恩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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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罪同人文写手的那一夜
    新坑开啦~炸毛暴躁受总想反攻之快穿粉丝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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