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tA2]圣剑

作者:你要坚信这是一个无比婉约的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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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衠一味诗魔酒酣 引不动狂心怪胆


      “滴滴滴——”

      闹钟冰冷的声音划破这寂寥的晨光。安容与趴在单人床上睡着,头埋在柔软的羽绒枕头里,深深陷了进去。恼人的机器声响转足有一分钟,他才极不耐烦地伸长右手掐掉。这样一番吵闹下来,黎明时分才睡着的他便再度清醒,大手一掀,将轻薄的羽绒被飞翻在地,温度四散逃逸。

      容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屏幕上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高喊“ハレルヤチャンス(Hallelujah Chance)”,紧接着镜头一转,画面从静止的婚礼现场切到了高中校园。

      《求婚大作战》吗——容与心想道,这部看过无数遍的日剧,在这个时刻被电视台点播,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健三这么幸运,能一次次回到过去,改写人生。

      容与叹了口气,走进浴室。镜子里的他面容憔悴似冰川,一双俊目失了颜色,线条坚毅的下巴上胡茬点点,端的一个丰神俊朗胜潘安的少年郎,却像没了主心骨似的血色全无。

      今天是容与22岁的生日,正是可以合法结婚的年龄。自他高中毕业以来,在父亲手把手的教导下,很快就对公司的事了如指掌,行事果决,雷厉风行。再加上天生一副闲人勿近的冰冷面相,小小年纪就震慑住了公司上上下下的几百号人,颇有股将相风范。而几十年如一日恩爱的安父安母也趁着儿子独当一面的时机当起了逍遥自在的甩手掌柜,栽花种菜,游山玩水,好不自在,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说来也巧,今天是那个男人大婚的日子,那个多年来令他魂牵梦萦、夜不能寐的罪魁祸首——言澈。

      容与洗漱完毕,刮去上唇与下巴处的胡茬,心荡神游之际,锋利的刀刃在下颌线上轻轻撇了一下,麦色的皮肤上瞬间渗出一道血线。

      “嘶——”

      一向坚强如铁的容与从牙缝里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红着眼睛笑了出来,用凉水随手洗去血迹,几秒钟就止了血。简单捯饬过后,容与总算精神了一点。他拿起橱柜里的发胶,将头发倒向脑后,两侧剃得很短,看起来帅气干练。

      他走到衣柜前,取下那身特意定做的西装,慢条斯理地穿戴。

      衬衫依旧是百搭又简洁的白色,每一颗纽扣都扣了个齐整。这四年他虽然攻于公司管理,但运动健身一点也没落下,胸肌微微胀起,将衬衫撑了起来;腰线又完美流畅,好一个宽肩窄臀的体型,看起来别有一番男人的魅力。因为要穿马甲,所以他先打领带。海军蓝的颜色与外套如出一辙,低调的格纹沉稳典雅,比起黑色稍稍活跃显眼了一些,却又不会抢新郎的风头。打好领带,容与穿上同色马甲,一丝不苟地扣上纽扣,优雅气质立显。

      接下来他又穿上长袜和西装裤,虽是修身的设计,却不会显得像筷子腿似的纤弱。容与健身的时候没有忘记练腿,本就个高腿长,再加上肌肉形状紧实漂亮,将这裤管填的刚刚好,有一丝空余方便行动,又显得正好贴身。

      容与看了一眼衬衫,还没戴袖扣,袖口正随意打开着。可是袖链并不好戴,身边无人的窘境让他只能多费工夫来将那两片袖口串在一起。接着就是穿外套,因为强调了晚会的元素,所以并不像平日里所穿的商务西装似的一板一眼。外套上只有一颗扣子,在肚脐上方,腰肢附近,扣起来刚好收腰,加上胸肌处的弧度,上身形成一个完美的沙漏。

      衣裤穿好,就该搭配件了。容与走到衣帽间另一侧,打开配件抽屉,挑了一条白底黑色花纹的袋巾,叠好放进了左胸上的口袋里,露出一个角。最后走进放鞋的房间,拿了一双深棕色镜面一片式牛津鞋,耐心穿上,整套出席婚礼的装扮就完成了。

      不对,还少了手表。

      容与走回房内,在放手表的抽屉里取来铂金月龄,表带和表盘都是蓝色,表盘上黄色的银河璀璨,下方一轮残月点缀,看起来浩瀚壮阔。半年前得知言澈订婚时,容与便买了一块镶钻玫瑰金月龄送给他作为礼物,表盘与表带都是典雅的黑色,银河与月相变成了白色,除此之外,与容与戴的那块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玫瑰金与钻石更显耀眼罢了,作为新郎,戴在婚礼上再合适不过。

      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容与心中泛起一缸苦涩。纵然是仪容俊雅、长身玉立、家境优渥、谈吐得体的大好青年,窃芳心简直易如反掌,可他却偏偏爱上了同为男儿身的言澈,终日提心吊胆、患得患失,到了也未曾表露过心迹,只是像月亮绕着地球一般默默守护着言澈,直到对方抱得美人归的这一天。

      “老板,车到了。”门口的对讲机响起,是容与的贴身助理小黄,除了帮忙打理工作外,平时还会痛心疾首地照顾容与的饮食起居,唯恐他一个为情所困,就不来上班。今天正是老板一生中最为黑暗的日子,小黄的语气有些哆嗦,每次开口前都会思来想去好几遍,生怕一个字没说对,让老板坠了心魔。

      “我马上下来。”容与面无表情地答道,长腿开迈,动作轻盈地像是一道蓝色流光。

      小黄见自家老板从电梯走了过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双眼时不时瞥向板着脸的老板,观察着他表情里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令他意外的是,老板除了冰山感更甚以外,似乎没有别的情绪。小黄打开车门,让容与坐了进去,再关上门,回到驾驶位上开车。

      婚礼地点选在靠近市郊的一个天主教大教堂,向来都是上安市内新人们举行婚礼的好去处。周围青山环绕,绿草芳菲,又有山花点缀,加上近年来逐渐扩大的景观绿化,让这大教堂附近一年四季繁花似锦,任何时候来办婚礼都是最美的时节。

      言澈一家也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若不是碰见了无论如何也想要厮守终生的眷侣,恐怕此生都会奉献给他心目中的神。容与有一个和言澈属于同一教派的朋友,那位不太虔诚的朋友曾透露,在他们的教义中,不仅禁止婚前性行为,就连自|慰都是罪。而像言澈这样虔诚的信徒,一定不会做出这种有悖自己信仰的事情。当时容与便缩紧了眉头,他虽然没有和任何人上过床,但喜欢上言澈以后,他曾无数次对着言澈的照片祈祷、释放。言澈是那么纯洁无瑕,就像是上帝的宠儿,下凡的天使,现在想来,或许自己真是个龌龊的迷途之人,亟待感化。

      此时刚开春,上安市的天气像极了不足月的婴儿,忽而艳阳暖照,忽而寒风萧索,穿上精裁细剪的西装倒是刚刚好不冷不热。行至教堂附近,桃花芳菲尽,梨花白胜雪,又有各色杜鹃锦簇,真是一个适合举行婚礼的好地方。

      小黄将车停稳,下车打开后座车门,请老板下车。容与长腿上那海军蓝格纹的裤管一出,便吸引了一众旁人的目光。言澈只是ThinkTank一介小小员工,除了老板金泽唯及其爱人兼公司翻译钦不语外,就只认识容与这么一位富二代了。这日到场的嘉宾多是ThinkTank的员工,还有一些言澈读书时候的同窗,都是些踏踏实实的普通百姓,虽然见惯了金泽唯和钦不语的富贵派头,但似乎没人知道言澈还有这样一位貌似潘安、气质非凡的朋友,此时正交头接耳,纷纷讨论起容与来。

      容与习惯性屏蔽闲杂人等,顺着指示牌走进会场,空气中萦绕着那个歌单里熟悉的音乐声。作为伴郎的钦不语早就在会场四处奔走,时不时拉着金泽唯拍个照片。钦不语身着米白色马甲与西装裤,内里依旧是白色衬衫,领口是同色系的蝴蝶结,看来言澈的新郎服也是这个颜色和款式,只不过会多穿一件西装外套。

      “容儿,你来啦!”钦不语从金泽唯怀里挣脱,朝着容与飞奔过来。停下脚步的时候,原本灿烂的脸突然窘出一些川字纹,“你……你还好吧?”

      “二哥,我没事。”容与嘴角微微上扬,若不是眼眶有一些微红,旁人见了一定会觉得他是在高兴,“今天是他的大日子,我怎么能不为他开心。”

      钦不语欲言又止,知道容与是在逞强,于是也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领着他找了一个不前不后的座位,离去前留下一句“婚礼还有半小时,他去接新娘子了”。

      半小时的如坐针毡。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原本三三两两分布在会场聊天的宾客们都找地方坐了下来,偶尔还有几个穿着礼服的年轻女子过来和容与打招呼,容与一一礼貌应下。但女子们见他一副冰冷模样,没聊几句又都自觉离开,让他遗世独立一般坐在纯白的椅子上。

      时间一到,会场突然开始骚动,言澈出现在红毯尽头的平台上。果然是和钦不语同系列的西装,只是多了一件米白色的外套,左胸上夹了一块俏皮的粉色袋巾,左侧衣领上别着一朵同色系的粉色小花,看起来如同落入凡尘的精灵,如此圣洁。

      容与突觉心中一梗,霎时呼吸困难,只觉得良辰美景,佳人如斯,可惜天不作美,蓦然回首,那人已在灯火阑珊处。看着如此完美的言澈,容与不由轻轻哼起:想回到过去,试着抱你在怀里,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

      思绪随着少年唱诗班的吟唱飘到远方,虚空中又传来一句熟悉的台词:Hallelujah Chance,周围的人物、景色全都消失,变成一片铺天盖地的纯白色。身着新郎服的言澈就站在不远处,肤如凝脂净,面带桃花红,目有繁星耀,指若白玉葱。容与看的发愣,却听到言澈立在原地呼唤他的名字:“容与,春宵一刻值千金。”

      容与挂着两条清澈的眼泪怔怔走了过去,捧住那张脸温柔地亲吻着,就像在对待此生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之后神坛复现,容与就在言澈最崇敬的神面前占有了他。

      “请新娘入场——”司仪的语气里藏不住喜悦,将容与从白日幻梦中拉了回来。

      现场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呼声,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在父亲的陪伴下缓缓入场,容与看不清她的脸,不知道是泪水蒙了双眼,还是头纱罩得过于严实。后面发生的一切他都看不真切,在司仪宣布新郎亲吻新娘时,他好像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感觉,一声怒吼喊了出来。

      “哥!!!”安容与惊呼着坐了起来,喘着粗气,满头是汗。

      “容儿,你怎么才醒啊?!”钦不语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米白色的马甲配上纯白色衬衫,如此熟悉。

      “哥呢?”安容与头很痛,刚从梦中惊醒,记忆一点一点涌了进来。

      “他都已经打扮好了,一会儿就要来接亲了。”钦不语将安容与从床上拽了起来,“快点!你也真是的,结婚这天都能睡过头!你属猪的吧?!”

      安容与赶紧开始洗漱。今天是他22岁的生日,正好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虽然国内尚未通过同性婚姻法,但这并没有削弱他想要和言澈结婚的欲望。

      “还好是个梦……”安容与一边刷牙一边喃喃道。

      “你说什么呢容儿?”钦不语飞快地走来走去,替安容与取来定制好的新郎服,小心翼翼地铺在床上。

      “没什么。”安容与平稳了呼吸,加快了洗漱的速度,脑内飞快倒放往事一幕幕。

      三年前齐天战队以突围赛第一的成绩出征TI9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支年轻的队伍。但队员们毫无章法、捉摸不透的打法,和深厚的英雄池,总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从小组赛险些出局,到败者组一路逆袭,齐天战队的表现惊艳了全世界所有的DotA2玩家。最后捧起冠军神盾的那一刻,所有队员都泣不成声。

      在赛后采访环节,作为总决赛大功臣的安容与自然受到了主办方的分外关注,主持人不停递话筒给他。而当他被问起“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的时候,他好像等了很久似的,难掩激动地说道:“首先肯定要感谢我的父母,把我养这么大。嗯……我还要感谢给我勇气站在这个舞台上追寻梦想的人,他是我的爱人、朋友、知己、灵魂,是上天赐给我最珍贵的礼物。”

      安容与对着观众席的某个方向单膝跪下,手上举着冠军神盾,紧张地眨着眼,看向坐在那儿拉着印有他ID的横幅的男人说道:“言澈,我爱你。和我结婚吧。”

      现场的叫喊声几乎要把楼顶掀翻,安容与也不记得那天是怎么离场的,他只记得言澈哭了,他也哭了,后来不知怎的就抱在了一起,哭的像两个泪人。

      其实那时的安容与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拿下冠军,连戒指都没有准备,只是当时受到气氛感染,脑子一热就将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于是他在19岁的时候,不仅拿下了世界冠军,还赶超同龄人升级成有夫之夫。

      领到巨额奖金的安容与,回来就正式补了戒指,又将剩下的钱做了投资,每天躺着都能收钱,生活乐无边。但因为当时安容与年龄太小,言澈死活不同意马上办婚礼,磨了半天才松了口,表示至少要等他到法定结婚年龄再说。

      从那以后,安容与一直在默默筹备着,将日子定在他22岁生日那天,不能多等一天。婚礼地点定在一个旅游胜地的海岛,两人邀请了各自的好友,和少数能接受的亲人。安父、安母和姥爷都到了现场,言澈没有直系亲属,倒是来了不少朋友。

      洗漱完毕,在一旁等得焦急的造型师赶紧为他做头发。好在男士造型不算繁复,再加上安容与青春无敌,皮肤好到人神共愤,不到半小时就搞定了脖子以上的造型。紧接着在钦不语的帮助下,安容与穿上了定制的西装,版式和梦中那套差不多,只是颜色变成了更加沉稳的深灰蓝色。领带换成了领结,浅灰色条纹,正是言澈那套新郎服的颜色。袖扣和手表都和梦中一样,牛津鞋变成了浅棕色。一整套穿下来,真真是好一副剑眉星目、神采英拔的模样。

      “容儿!你太帅了!”帮安容与穿戴整齐的钦不语激动地说道。

      “是吗?”安容与腼腆地笑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些紧张。

      收拾好造型后没多久,房间外便传来一阵人声鼎沸。从过来筹备婚礼的那天起,安容与和言澈就开始分房睡,只为这天早上的接亲。安容与十分体贴地将接亲的角色给了言澈,自己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等在闺房里望眼欲穿。

      “开门开门!我们来抢新郎了!”敲门者来势汹汹,从声音上来看应该是周楷钦。旁边还有不少人附和,男女都有,叫的最大声的除了周楷钦以外,就是千里迢迢从美国赶来的王栩。

      众年轻人其实也不知道抢亲具体要做些什么,只是根据“抢”这个字,而演得凶神恶煞。钦不语也是戏多的人,站在门后开始嘤嘤嘤:“此山是我开,此门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宝宝,开门。”金泽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比起刚才那群流氓土匪来说,温柔得简直可以掐出水来。

      “没用!就算你撒娇我也不会开的!”与金泽唯已经同居四年的钦不语脸不红心不跳,根本不吃这一套。

      “宝宝,我是来帮你的,让我进去吧。”金泽唯也不急躁,继续温柔地说道。

      “信你我就是瓜!”钦不语背抵着门,朝安容与比了一个大拇指。

      过了一会儿,门缝里窸窸窣窣传来一阵摩挲声,钦不语四下一看,从外面塞进来了一个红包。钦不语两眼放光,一把抢了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八十八块钱。

      “呵呵!我是那种轻易就被钱收买的人吗?”钦不语收了钱,依旧不肯开门。

      “哟!卧槽!大叔竟然在跳钢管舞!”周楷钦的声音再次传了进来,说的跟真的似的。

      钦不语明显愣了一秒,很想开门看看,又怕是对方的诡计,十分纠结。

      安容与像是坐不住了,软软地说道:“二哥,别折腾他们了,我想见哥。”

      钦不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哭丧着脸摇了摇头,正准备去开门,就听见言澈稍带害羞地说道:“容与,我来接你了,开开门吧。”

      安容与从床上腾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门口,开了门。门外的言澈穿着浅灰色的同款西装,领结是深灰蓝色。29岁的言澈看起来依旧像是个高中生,大大的桃花眼泛着星光,花瓣唇似朱砂点。平日里随意铺在额头上的小卷发被发胶固定在头顶,呈现一个漂亮的大波浪偏向右侧,多了一丝成熟的气质。

      一个对视,两人的眼眶都有些红,心中思绪万千,几乎就要爆发出来。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会场走去。

      这次婚礼的主色调是素雅的靛蓝色,餐桌上装饰用的花朵则是干净的纯白色,背景音乐是当年言澈给安容与的歌单,只是几年内陆陆续续又加了一些进去。婚庆公司在海滩边搭了一片小平台,宾客的白色座椅分列两侧,中间的红毯通向一个有些年头的圆顶小亭,从顶上坠满了新摘的鲜花,白色和蓝色的都有,背景是湛蓝无际的大海,美得像个童话。

      在司仪的引导下,嘉宾全部入座。一对新人站在红毯起点,脸上满是兴奋与羞涩。唱诗班的音乐响起,走红毯这一段排练过好几次,安容与熟练地支起手肘,示意言澈挽住他,两人一起踏上了红毯,在众人的欢呼和撒花中向着神父走去,只觉得此时此刻过于梦幻,每一步走起来都很艰难,如果不是互相搀扶的话,可能早已晕倒在众人眼前。

      后来的一切与梦中是如此相似,只是言澈身旁的那个人换成了安容与,两人交换戒指,是他们一起设计的玫瑰金素圈,戒面上镌刻有两人的姓名缩写。然后在神父的引导和观众的起哄下,他们温柔地亲吻彼此,完成了这个神圣的仪式。安母全程泣不成声,一向稳重的安父也红了眼眶,看着流泪亲吻的儿子们擦眼睛。姥爷虽然一开始还有些愁眉苦脸的,但最后也忍不住把脸偏向旁边,拭了拭老花镜下的眼睛。

      之后的事对于安容与来说都像是个过于美妙的梦,他一直处在极度喜悦和懵懂之间,似是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世界,大部分时候看起来都呆呆的。

      晚宴时所有人都换了身衣服,穿得像是在参加贵族晚会。新人与一众亲朋好友把酒言欢,谈天说地,最后被最为亲近的那几个损友簇拥着回了新房,吵吵着要闹洞房。所幸折腾了一整天,大家早已疲惫不堪,让他二人亲吻几次后,便都打着哈欠回了房。

      “哥……”人走光,安容与拉着言澈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还在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嗯,我在。”言澈回看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溢满了柔情。

      “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安容与一把抱住言澈,感受着手臂中的触感,“太好了。”

      言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吻了吻安容与的嘴唇,然后将自己交给了他。虽然两人已经有过多次经验,但婚礼这天的亲密显然让他们都有些无所适从,笨拙地像是四年前的夏天,在言澈家乡的酒店里互诉衷肠的第一次。

      婚礼结束后,两人继续在海岛上玩了几天,游泳、潜水、日光浴。待日暮西沉,华灯初上,在银色的沙滩上躺着拥吻。之后又去新西兰度蜜月,看蓝天白云,姹紫嫣红,绿草下的袋底洞。

      悠闲又甜蜜的假期结束,两人回到上安,继续投入工作。言澈依旧在ThinkTank上班,只是当上了大数据组的组长,工资翻了一倍,平时也不用像一只工蚁似的鞠躬尽瘁。安容与则留在齐天战队打中单,22岁的他操作越发犀利,反应速度也丝毫不见慢,一直处于职业生涯的黄金期。虽然不如一开始训练期的繁忙,但每周也还是要和别的职业战队打训练赛,尤其是在大赛即将来临的时候,更是回到了青训营时的每日一BO3,简直累得要命。战队出名后,除了几个外设品牌的代言外,还签了直播平台,正好是安容与一开始直播的地方。拿了TI冠军的他,直播间的人气只增不减,除了热爱DotA2的玩家以外,还有大量女性观众日夜蹲守,光礼物抽成都是一年七位数起。

      这几年安容与赚了不少钱,连安父都忍不住想自己辛辛苦苦打拼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打游戏的臭小子。结婚之前,安容与在清苑买了一套房,写的言澈的名字,四室二厅的小复式,离ThinkTank很近,时不时还能碰见过来吃饭的金泽唯和钦不语。言澈坚持要出装修和家具的钱,后来又买了辆家用SUV,存款彻底被掏空。虽然这不是什么名牌车,但平时开到基地见安容与还是很实用的。

      “哥,家里没油了。”四年下来,安容与的厨艺也有所长进,有空的时候就会给言澈做饭,让他能多一些时间休息。

      “那一会儿去超市买,”言澈在研究新买的扫地机器人,机器人扫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像个可爱的小孩儿,“诶,你买的这个小玩具还真不错。”

      “哥,你喜欢就好。”安容与尝了一口青椒炒肉,味道刚刚好,转身取来碟子起锅,“我看了看,还得买生抽、麻椒。”

      “我都记下啦,”客厅里又传来一阵小跑的声音,“唔,我的咖啡也喝完了,明天去趟市里吧,再给你买几件衣服。下周你要去打比赛了吧?穿漂亮点。”

      安容与一一应下,端着盘子进餐厅,看见身着黄色小熊内裤追着小机器人跑来跑去的言澈,心头一动,走过去抱住了他。落地窗外的金色夕阳如同聚光灯一般打在他俩身上,地上的阴影从相拥变成了亲吻,从未减淡的爱欲情丝在这个名为“家”的空间弥漫开来,甜的像是打翻了蜜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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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取自贾仲明《萧淑兰情寄菩萨蛮》,嘿嘿嘿,我好喜欢他的杂剧!
    借了《求婚大作战》的梗,嘻嘻嘻,主要是想满足我自己的恶趣味!还是甜的吧!
    昨天那章真是改到我心力交瘁,扎铁了!
    番外先更到这里,但我还有一两个想写的故事,先点完结啦,下个周末再写吧,希望还有人看,如果能给我留言就更好啦!
    新文马上开更!沙雕搞笑文!感觉我每天在对空气打广告哈哈哈!还是很爱默默看书不说话的你们的!
    感恩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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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罪同人文写手的那一夜
    新坑开啦~炸毛暴躁受总想反攻之快穿粉丝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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