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同人」面面他总想c位出道

　　随着白衣的站起，周围的幽畜集体往后退了一步，一些原本就在边缘的直接从万仞险峰上掉了下去，尸骨无存。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乌云在他疑似神游的时候不知道换了几朝几代，现在细细看来才发现远处山峰的积雪似乎变了方位，当初在半山腰的流水也彻底枯涸。

　　“嗬……”

　　身边的丑陋的生物发出了奇奇怪怪的声音，他突然意识到，时间。

　　他不知是哪个神力将没有魂魄的他带到三十三天并去对话，可仅仅是几个怼的来回，面前长久不变的积雪变了，潺潺的流水干了，周围的幽畜变了，只剩下压顶的乌云，和之前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嗬……”

　　周围的声音一瞬间嘈杂起来，他放下手，看到身边已经围满了幽畜，离他最近的几个甚至已经站了起来。抬眼看去，自他开始，这一座山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肉瘤，幽畜一直布到山脚，乍一看头皮发麻。

　　先天鬼王的优势是进化所抹不掉的，无论那些幽畜变成什么甚至是长成人的模样，在见到鬼王的时候也会遵循本能地去拜伏。

　　略有些干涸的唇角轻轻勾了勾，是一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分外嘲讽又分外孤零的笑。

　　仿佛越是污秽就越是美好。

　　他又把目光从密密麻麻的幽畜头上移开，轻飘飘一挥手，那些站起来的又跪倒在地。不满而又敬畏的声音压抑着漫布他周围，众星拱月般的白衣干干净净地整理了一下自己：

　　“沈嵬。”

　　漂亮的眼角稍微收了收。

　　“你在哪呢。”

　　三十三天里一句话是多少轮回，自古没人敢算也没人算得出来。昆仑身边看似娇柔的少年略微拔高了，一身黑袍松松散散地挂在他身上，指腹圆润手指修长。

　　除了眉眼，沈巍一点都不像沈嵬了。

　　那个会在一片混沌里僵硬地抱住面前大胆的白衣鬼王的，会和弟弟坐在山腰、用并不熟悉的语言来给自己拟一个称呼的，会被某种不知名感情直接震下青石、羞涩又不知所措、茫然而无所适从、亦步亦趋跟随着身前青衣的男人的，沈嵬，从此只存在于三个生灵的记忆里了。

　　看吧，这就是时间。

　　这也是天。

　　沈巍先是跟着昆仑去了蓬莱，去了三十三天，去了十万大山，一路上倒也开了眼界。他跟在青衣男人身后，在云涌成澜的山巅见了女娲－－就是那个造了人的－－站在可以睥睨众生的地方，那个蛇尾的女子面容肃穆地和昆仑对话。

　　站在他们身边的沈巍第一次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他看着裹着青色衣袍的坚实有力的背，一个人默默地出神。

　　他想起蓬莱。昆仑在山下布了蚩尤的祭坛，用它停了妖族和颛顼，用它把巫族引走，困在了山下的深渊里。神农那一耳光打得响亮，鬼王的杀气险些凝成了实体。

　　昆仑君止住了他。

　　然后天地大乱。

　　沈巍继续漫无边际地想着，从昆仑到邓林，再从邓林到蓬莱，他们是从人间一点一点走过去的，救过人，斩杀过食人的鬼族，也被卷进过非同族之间的斗争。昆仑变得愈发沉默，他什么都做不了。

　　一股无力感瞬间涌上他四肢躯骸。

　　思绪终于又飘回了大不敬之地的功德木，那树参天一般，在一片污秽里满是生机，显得分外讽刺。大封笼盖着被诸神放逐的生灵，似乎只要把这些啖食血肉的鬼族封起来与世隔绝，天下就太平了，苍生就安定了，那些神仙就不死不灭了。

　　那里乌云永远压顶，闪电时不时点缀一下空旷落寞的天宇，像土里翻出的一截白骨般刺目。

　　雨一直下，像天公泪洒。

　　沈巍想起了被他尘封很久的事。他和另一个鬼王安安静静与世无争般地坐在山腰，看向远方。伏羲创了八卦，那是光明，可在大不敬，所有的光明都来自遥远的未知的十万大山－－昆仑君的一朵沉重的魂火。

　　在睁眼之前，他隐约地听到一声嗤笑，一个磁性又喑沉的声音满不在意：“这也算生灵？”

　　言语里其实并没有太多嘲讽，可在还未出世的他的耳中如滚滚云雷：

　　这也算生灵？

　　如果不算，那鬼族算什么？

　　可能就是在那时，属于大荒山圣的青色深深印在他不存在的三魂七魄里了，于是在还未出世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为另一人而活。

　　少年鬼王轻轻地叹了口气，隐约想念起陪伴了自己没多久的弟弟。明明是个先天鬼王，却总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像个无害的小动物一样，乖巧又黏人，“哥哥”两字被他念得像是人间的情话一般，恨不得在唇舌里含上生生世世。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像是血脉又像是天意，白发的鬼王纵身从山崖上一跃而下，白袍凌厉地割开长风，他眉上凝了不知多久的霜飞速地碎掉。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突然就在他脑海里出现，在千仞绝壁里清晰，在从天致地的风里具体，在落地之前刻入骨血：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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