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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
皇帝给了祁喻之三天的时间准备南下事宜。
其实也什么好准备的,他只是挑了几个自己身边的人跟着,丫鬟仆从一个未带。
得了祁喻之吩咐的李渡就更加简单了,带了一个家奴,收拾了几件衣物,便来城门口跟世子爷会合了。
一行人轻车简装,也没有着官服,只是赶了两辆马车,几匹马,便上路了。
李渡在马车中,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祁喻之,好几次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一个人坐在那里很是纠结。
祁喻之睁开眼看看他,说道:“有什么话就问吧,李大人。”
李渡都快以为他睡着了,冷不丁被他问了一句,吓了一跳,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世子爷,此去查案,不带一兵一卒,如若有人反抗,该如何镇压啊?”
“反抗?谁要反抗?”祁喻之反问。
“这……,自然是被查之人了。”
“李大人指的是,国舅爷之子林亟?”
“不不不,下官不敢。”李渡摸了摸额头,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只是钦差查案,从未有过如此先例啊。”
“不过是查个案子,何必弄得像是带兵打仗一样,再说人多了,行程也被拖慢了,等我们到了那儿,说不定人家罢市都罢过了,重新开市了呢。”
祁喻之不以为意地说着,手里拿着个琉璃珠子不停地摩挲着。
李渡干笑了两声,回了声“是”,就不再说话了。
他这次根本没想到会跟着祁喻之一起出来。这位世子爷,从来都是京城里纨绔的代表,上朝从来都是不发一言,在军机处也从不看折子,往那一坐,就开始看各种野史闲书,到点就走,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依着他。
就这么一位,不问政事,只醉心风月的主,能查出个什么?
两人不再说话,祁喻之干脆真的闭上了眼开始睡觉,一觉睡到了太阳偏西。
“主子,快要天黑了,前面还有两里地有一个小客栈,要歇着吗?”
一个女声在车外响起,把李渡吓得不轻。
出来时不是一水的男人吗,什么时候混进个姑娘?
祁喻之却并惊讶的样子,刚睡醒,声音懒洋洋的:“歇,怎么不歇,这马车快把我的骨头抖散架了。”
“是。”那女声干净利落,回了一个字,便不再说话。
李渡好奇心旺盛,恨不得拉开车帘去看看,可是祁喻之坐在这,又碍于礼数,生生忍了下来。
如此又行了约莫两里地后,那女声又在外面响起来:“主子,到了。”
“嗯。”祁喻之伸了个懒腰,对着李渡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大人,请。”
李渡连忙拱手:“不敢不敢,殿下请。”
祁喻之也不推辞,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李渡紧跟着走出去,终于看清了那道女声的主人。
那女子跟其他侍卫穿一样的黑色的侍卫服,头发束起来,与男子打扮无二异,只是更清秀些,所以李渡先前没有发觉。
一行几人跟在祁喻之的身后进了客栈。
“老板娘,可还有空房。”祁喻之一进去,便熟络地跟人家问起了话。
这客栈的主人是一个打扮干练的女人,袖子微微弯起来,正拿着抹布擦桌子。
“有的有的”那老板娘停下了手里的活,笑着迎上来,又看见祁喻之身后跟着的七八个人:“哟,这么多人啊,真是不巧,我们家只剩下两间空房了,几位客官怕是住不下。”
“只剩两间了啊。”祁喻之一脸遗憾:“那这附近,可还有其他住宿的地方。”
老板娘仔细瞧门口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还带着刀,知道面前的人不好惹,只得实话实说:“这位爷,我们这本就是路边小店,给过路旅人住的,哪能打着挤的往一处开啊,您再往前走,还得走个几十里地才能到下一间呢。”
祁喻之正欲回话,看见了旁边角落里坐着的人。
那人一袭红衣,端正地坐着,面前放着两三个小菜。
顾幸怎么在这?
祁喻之突然想起,走前自己交给顾幸的答复。
昨日他收下了顾幸带来的折算成银票的千两黄金,还给了顾幸一张纸,纸上写着,苏州城,阳七村,刘三宝。
怪不得他只身一人出现在这里,原来也是去苏州。
祁喻之想了想,径直地走上前去,拱了拱手,说道:“顾总商,好巧啊。”
顾幸闻言,抬起了头,疑惑地看了他两眼,像是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谁,连忙站起身来,回了个礼:“世子殿下。”
祁喻之在云起楼时,顾意压低了声音,改了声线,现在用世子的身份跟他说话,又用回了原音。
“顾总商好记忆,不过寿宴上见过一次,便记得我了。”
“彼此”顾幸只回了两个字,又不说话了。
要是换了旁的什么皇亲国戚,肯定会觉得被一介平民冒犯了,但祁喻之却不以为然,他见过顾幸几次,知道他跟谁都这样。
他自来熟一般地在顾幸那一桌坐下,还转过身跟其余人招呼:“都找地方坐啊,都不饿?”
几个侍卫听话地找了两张桌子,安静地坐了下来,只剩下李渡站在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按理说,自己是朝中大员,不该跟仆从同桌吃饭,可这世子爷恬不知耻地坐在人家的桌子上,自己也不好跟着去吧。
“我去叫两坛酒”李渡转身去找老板娘拿酒。
祁喻之拿起一双筷子,朝顾幸笑笑:“顾总商不介意吧?”
顾幸:“……请便。”
顾幸有些不习惯跟别人如此熟络,况且这个世子爷不过是在寿宴中的“点头”之交而已,第二次见便同桌吃饭,他很是不愿。
祁喻之倒是不认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吃了两口还称赞道:“没想到这路边小店的大厨竟有如此手艺,不错不错。”
顾幸:“……”
正在顾幸拿着筷子不知所措的时候,李渡抱着一坛酒走了过来。
“世子爷,我叫厨房又炒了几个菜,弄了点酒,大家这一路都走累了。”
祁喻之赞许地点点头。
顾幸这才又站起来跟李渡拱了拱手:“尚书大人。”
李渡回了个礼。
顾幸是总商,跟户部素有往来,认识李渡也不奇怪。
李渡坐下来,给祁喻之倒上酒,然后也不摆官僚的架子,抬手要给顾幸也倒上一碗。顾幸却摆摆手,说道:“劳烦尚书大人了,顾某不喜喝酒。”
“奇也怪也,卖酒的自己不爱喝酒。顾总商这酒,如何卖得出去啊 ?”祁喻之好酒,不管是宫廷御液,还是酒肆清酿,都爱品上两口。听见这酒商不爱喝酒,心里觉得惊奇。
顾幸淡淡地说道:“酒商会酿酒即可。”
祁喻之听罢笑了笑,没再作声,把酒碗端起来准备尝尝这小店的酒如何。
“这味道……”祁喻之闻了闻,觉得不太对劲。
这酒味道香醇浓烈,却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
蒙汗药。
“老板娘!”祁喻之把酒碗重重的地放到桌上:“你们这店,莫不是开的黑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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