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是书生,她是舞姬,他们是本不该产生交集的两个人。然而一次传奇,一场邂逅,缘难解,亦难再。
内容标签: 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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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562   总书评数:1 当前被收藏数:1 文章积分:110,826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040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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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

作者:薛沉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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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


      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老人们都说,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他们的感怀中总带着无穷无尽的惘然。那些老人的眼中,年少轻狂的光芒在某个未知的时刻悄然淡去,如老旧的黄历在岁月流逝中慢慢变得松脆而枯黄,最后化为尘,散成烟。只剩下在沉默中淡漠下来的沧桑,无穷无尽。
      她是例外。
      不管多少年过去,依然有人记得她是如何动人心魄。因为,她是那么美,那么美,那么美。在人们心中是永远不可磨灭的存在。
      每年的上元灯节,她会在许多手捧花灯的白衣舞姬们簇拥着出现,众星拱月,而后她们翩翩起舞。灯火迷离,美人如玉。曾经是无论多远都会有人赶来,只为见她一面,哪怕一掷千金,也在所不惜。
      一曲未终,忽的万籁俱寂,所有舞姬款款退出,唯她一人越众而出。皓月当空,清风为伴,不需任何丝竹,只得女子缠满璎珞的舞衣上银铃儿铮铮作响,才开始了她真正的舞蹈。
      ——世上再无任何凡俗之物能衬上她,金银珠玉怕也只能亵渎了那舞姬天女似的风华。
      扬手,回身,旋转,抬眸。她该是凌驾在众生欲望之上的仙子,亦或佛前一茎无瑕的白莲,三界六道为她徘徊沉沦,神魂颠倒。她是为舞而生的,在那绝美到残忍的舞姿中,燃尽她的生命,如扑火的飞蛾。
      或者说,她本就是那一只不顾一切的飞蛾。

      她遇到他的时候,又是一年华灯初上。
      书生低着头,从喧嚷的人群中穿行而过,不发一语。并不是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只是当他一抬头,寒酸的少年便被铺天盖地的自卑感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只是一个上京赶考的落魄学子,怎生配得上邂逅着盛世的传奇?殊不知,这一切皆已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戏,等他出现,登台上演。谁人是戏子,只由天,向来是不问人的。
      书生在人群中踉跄前行,忽见一道白影掠过眼前,有缕缕清香撩拨着少年的脸颊。不知道出于什么感觉,他懵懵懂懂地接了过来,竟是一枝含苞待放的梅。小小的花蕊上凝聚着的露珠儿忽明忽暗,直如女儿家清澈的眸子,淡淡幽香萦绕指尖,温存缠绵,早已是三生石上剪不断的情丝。
      他慌张抬头,不自觉已红了大半张脸,却刚好对上人群中央的另一双眸,盈盈的笑意中,带着一点天真和顽皮。似是无情,亦如有意。
      万籁俱寂的时刻,天地间忽然只剩下了他和她。
      这便是开始。书生与舞姬的旖旎传奇,风光无限。
      他自此留了下来。科举的日子将进,所幸这个小镇离帝都亦不算远,天子脚下,没有什么不  能慢慢计较的,他亦可籍此勉励自己安心读书。
      更重要的,是他无法骗自己,倘若离开了,何时才能再见那一枝从天而降的寒梅……那凝聚在指尖的、淡淡的幽香。仅是一眼,已将少年人柔软敏感的情丝缠得柔肠百结。
      清风明月的夜晚,常常有人在湖边看见这样的景象——扁舟之上吹箫的青衣少年长身玉立,在他身侧,妙龄少女披一身清辉月下起舞。月光柔柔地向岸上的人照出他们的剪影,那是一幅极美的画,见之忘俗。
      “哎呀!”小舟上的少女忽然惊叫出声,舞至半酣的身形蓦地一折,作势便要向湖中跌去!
      书生一惊,情急之下冲上去,一把揽住少女的腰身,猛地往回一带,重心不稳,俩人在小舟中狼狈地跌作一团。却听得“扑通”一声,少年一直贴身带着竹箫不小心甩入了水中。
      “箫!”她惊呼,全然忘了方才差点落入水中的是自己。
      书生转过头,局促地看着跌入怀中的少女:“那……那倒无妨,不过一支箫罢了。幸好掉到水里不是姑娘你,否则,那、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公子,若不是因为我,就不会……呀!”舞姬怔怔地望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眼,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如玉的脸颊上泛起一阵红晕。她惊叫出声的时候,少年也发觉了境况的尴尬,被火烫了似的一把跳起来,窜出好远,险些又一头栽入水中。
      看到少年的窘迫的样子,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翌日,她赠他玉箫。
      晶莹剔透的箫身被紧紧地握在那双白皙的小手中,像抓着一件稍纵即逝的珍宝。
      公子,我、我知道它无法代替你先前那支,可我只有这个,所以无论……无论如何,望你收下……
      声音在少年的注视下渐渐低如蚊蚋,说至最后的时候,低着头的少女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都  埋到地下去。绮丽的红霞不觉中染上那如玉的容颜,平添一分艳丽的色彩——其实那一刻若能鼓起勇气抬起头,她便一定会看到对面的人是同样的局促。
      皆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对那复杂的人情世故又会有几分老练?
      书生捧过箫,小心翼翼地在胸前的衣襟上擦了擦,生怕被自己弄脏了一点点。玉石的表面摩擦着少年的指尖,冰凉光滑的触感,他仿佛能感受到少女残留的温度。一念及此,素来脸皮薄的少年乍然感到面上的一阵火烧火燎。
      姑、姑娘厚意,小生、小生愧不敢当……他结结巴巴地拱手,左顾右盼地斟酌着说辞。那、那箫本不过是木质的蠢物,与姑娘所赠相比,实在不值得一提。我……我受不起……
      他越说越慌乱,说到最后索性连“小生”都手忙脚乱地换成了“我”,而却没注意到,他每推辞一句,少女明丽的面容就黯淡一分。
      公子,你莫非……是嫌弃么?她黯然地咬住下唇,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已经在唇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血痕。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夫子说……书生慌了神,正欲极力为自己辩解,却蓦然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眼底泛起的浅浅泪光仿佛令这明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柔弱以极却又带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着。
      那样的决然的对视中,她的目光是坚定的,却也隐隐有着几分小女儿怯生生的神态。
      他忽然觉得羞愧,枉自己饱肚圣贤书,在关键时候却连眼前的女子都不如。

      似乎一切都因此成了定局,书生自此安心地准备科举,她也依旧是人人羡艳的舞姬,一舞倾城。他挑灯夜读,她便倚烛相伴。偶尔,少年从书卷中抬头,便正对上那张清澈的笑颜。四目相对,一低头一回首间都是清新如菊的爱恋。窗外的夜深沉如墨,窗内天真的少女眼波流转,羞涩之态恰生于两靥,无形中为这枯燥的漫漫长夜平添了一分旖旎。
      最纯粹,最美好,也最易碎。

      那一日,她托着腮看他写字,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正对着书生无意扫过的目光。她吐了吐舌头,心虚地低下头,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温度。眼角余光瞥去,他竟在出神,虽然是眼望着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窘态。
      她心里一松,悄悄吐了口气。然而时间长了,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公子,公子!她抬起头,试着轻轻唤他。
      他闻言全身蓦然一震,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她,眼神中一些莫名的光芒剧烈变幻着,仿佛挣扎着要把他撕扯成两半。那情形跟他平日里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公子,你……你怎么了?她不安地问道。
      女孩儿清泠泠的声音如同一股兜头而下的山泉,不轻不重地敲在他心上,忽地把他扯回她面前。不知何故,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慌乱地转过身找茶壶,一杯水还未倒满,已抖抖索索地洒了大半壶。
      没、没什么。在她愈发疑惑的眼神中,他没头没脑地答道。
      可是,我总觉得你好像有心事……她伸手从他手中接过茶壶,小心地斟了一杯递到他手上,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少年忽地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微微抖着,手心有些许潮湿,紧张得仿佛一个有什么事情继续大人答应的孩子。
      明日有几个同窗来看我,在望江楼设宴,你……可愿随我同去?他吞吞吐吐地说着,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几乎咽到了肚子里。她下意识试着挣了挣,却没挣开,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些——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去,怎地不去?你这个样子……能许我说不去么?她羞涩地轻声嗔道,低下头,被少年静静揽入怀中,像一只柔顺的鹿,对唯一一个让她臣服的猎人,献上了自己引以为骄傲的角。

      第二日的欢宴因为她的到来而格外增色。酒席设在望江楼的一个价钱不不菲的雅间里,席间,几个京城来的贵公子都似是与他相识已久的旧识,一谈起什么事情来,就有说不完的话讲。她静静地坐在一边,偶尔替他们斟酒,在他的要求下,也选了首优雅的曲子即兴起舞,赢得了阵阵喝彩。然除此之外,她只能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他们说的什么诗词歌赋、文韬武略,她都不懂,她只知道,今日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相识以来,她从没见过他有过这么多的笑容——虽然在那笑容里,她似乎看到了一些不自然的东西,但她是真心为他开心。
      酒至半酣,他突然起身,说了句要去茅房遍转身离开了雅间。推门出去时,他若有所思地回过身来看了看她,迟疑片刻,猛然扭过头,大步冲了出去。
      哈哈哈哈……这小子怕是水喝多了,憋不住了?几个贵公子嘻嘻哈哈地开着他的玩笑,笑得东倒西歪。她皱了皱眉头,不禁对这些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产生了一丝厌恶。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贵公子们的筵席早已换了二、三道,他依然没有回来。舞姬隔着窗子望了望外面趋于惨淡的天色,隐隐地焦急起来。
      公子他……怎么还不回来?她喃喃着,顾不上在待客宴上中途离席是不合适的,便起身急急向外走去。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这里不好么?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她认出来是那几个公子中的一个。
      不、不是的。她急忙辩解。我要去找公子,他这么久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看来,我是应该劝你别去了,因为他不会回来了。那人冷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他被你们怎么了?我要去找他!她慌忙扑向门口,正欲推门,却发现雅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从外面锁上了。
      死心吧,小美人,他确实是不会回来了。你想想,若是他不走,那你怎么陪我们呢?你那公子啊……他可是个识相的人。那个声音从身后向她迫近,带着挑逗的意味,竟是越来越放肆。
      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
      那人看她的眼神中闪着得意的光芒,仿佛在看着一个手到擒来的猎物。
      说就说,你那如意郎君,你当他是什么好人么?如果不是为了来看看你,你以为我们几个会到这种破地方来么?你还真以为我们跟你那公子是什么知交啊?我呸,就凭他也配!还不明白?好好好,那我就这么说吧。你的男人,把你卖了!
      不……不会的,公子、公子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的……她无力地为他辩解着,声音越来越软弱无力,如同一个溺水者最后的、也是最微弱的求救。
      她逐渐安静下来,倚着门静静坐下,不发一语——刚才的那些话残忍地抽空了她全部的勇气。她只能脸靠着冰冷的花木门板,任由白茫茫的雾气慢慢如潮水般氤氲上她的眸子,终于低低地抽泣起来。
      原来他把她卖了,像卖一只鸡一只羊那样就甩手丢给了别人。
      原来他临走之前回过身的那眼竟是想告诉她这些,他不要她了。
      原来从相识到相知,她始终不曾了解他,他……也始终不曾爱过她,他的心里只有功名利禄,只有攀龙附凤,而她只能排在能够随意丢弃的最末位。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是么?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被抱起,横放在沉香木打造的木塌上。
      她听到衣料被撕碎的声音,嘶的一声,多么揪心而奇特的韵律。她忽然想起以前他讲给她的古代故事中,有个亡国之君的宠妃最爱的就是听到丝绸被撕裂的声音。他那时一脸沉痛,几乎把她吓到。他告诉她说,这样的女子在朝而为妖,在家而为祸,若他是那亡国之君,他定要杀之而后快。那个温润沉默的少年眼角眉梢的神情俱是冷酷狠厉,令她不禁有些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这么对待么?然而他没有,他只是甩手离开了。她是该庆幸么?
      她闻到那些贵公子身上熏人的酒气,她不知道是什么酒,那甜腻糜烂的香气,令人窒息。她不屑看他们一眼,那些耀眼的繁华,不过是蛰伏在人心底的噬人的兽。外表光鲜,内里永远是腐烂的。
      在野兽般粗重的喘息中,她尽全力拔下头上的簪子,紧握在手中,畜力向那头压在她身上的野兽刺去。她听到一阵凄厉的哀嚎,视野中蓦然变成了鲜红。然而她似乎并未击中要害,那人气急败坏地给了她一巴掌,劈手夺下她的簪子向窗外扔去。
      她的命运依然没有改变。也许,世间很多悲哀,本就早已注定。她侧过头望着窗户,窗户纸被扔出去的簪子刺出了一个形状奇异的洞。
      那个形状……像什么呢?她睁大眼睛木然地想着。对了,是梅花。
      是梅花。那是他们的初识。
      她笑了,笑得很美,但泪水又止不住地从眼角淌了下来。

      那一天的夜晚,空气中总是飘着若有若无的箫声。只是望江楼这个地方向来夜夜笙歌,即使有箫声也没人会感到奇怪。然而第二天的清晨,有人在路过望江楼时,清楚地看到,那雕梁画栋的酒楼不见天日的一角里,一地玉碎。
      就像在过去的一夜中,那些同它一起碎成了千片万片的泪。

      他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他要离开这个小镇的时候。
      途经望江楼时,他低下头匆匆走过,他害怕再看一眼就又会想起那个他为她带来屈辱的夜晚。科举已近,他只想快些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再惊动。
      然而天不从人愿,他在望江楼外的一株梅花下又见到了她。
      并不是开花的季节,那株生长在江边的梅花树满眼郁郁葱葱,树下的少女怔怔地望着他,面色苍白,几日不见,竟憔悴成这般。他咬了咬牙,向她走了过去。
      公子,你这、这是要走了么?似乎是为了不让他尴尬,她抢先开口道。
      对,我得去京城了。
      那……那你还会回来吗?她轻轻地问,声音飘渺得好似从另一个世界中传来。
      他沉默,江风吹动梅树青翠的纸枝条,将他与她隔开,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自始至终,她不曾懂他。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内里确实苦涩无比。公子,你心里的答案,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我真是笨啊,干嘛……老是做这种明知故问的事?
      够了!你有完没完?他突然怒吼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怪我那天出卖了你,你可以明说啊!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地刺激我,好显得你是多么的可怜、多么善解人意!那天的事,你以为这是我想么?那几个混帐公子哥拿我的前程和性命威胁我,我要是不答应我的将来就废了!你不想你爱的人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吧?没错,我是对不起你,但我这段日子躲你也躲得够窝囊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办!你说啊!
      他的话极尽无情,每一句都像一跟针刺进她的心里,但她却毫无反应,只是微笑。
      她知道终是会有这一天的,他们的相识太传奇,就注定了这个只有开头美好的故事中,再旖旎的风光迟早都会成为隔岸烟花——总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会蛰伏在这美丽的表象之下,到了成熟时机,择人而噬。她知道,在内心深处,她一直都知道。
      在遇到他以后,她将她十八年来全部的爱向他倾泻,是为了弥补那逝去的年华中所有的孤寂,也是为了让这个故事有更美好的回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结局,她不在乎。即便是惨淡收场,她亦只会遵照自己的意愿,在该抽身时,及时消失。
      看不开的人,只有他而已。
      公子,让我为你饯行吧。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静静道。我想再跳一支舞,好么?
      她一向都是如此坦诚,那双澄澈的眸子中,总能映出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善恶,让人无处可逃。他不能不答应。
      没有乐曲,没有灯火,而她却在这样的静谧和冷落中翩翩起舞,那才是她一人的舞蹈。她只着一袭白裙,飘飘欲仙,如一枝失了流年的白梅,盛开在不应有的季节。那一舞中,倾尽一生的爱与伤,恋与失。
      然后是结束。
      她知道,她以后再也不能跳出这样的舞来,也不会再跳了。这是她的最后一支舞。
      一个舞者,如果因为再也跳不出一支舞来而被人忘记,倒不如在极美时陨落,终其一生,那个凄美的舞者会永远活在人们反复回忆的梦中。
      她做到了,而他就是那个最近的观众。
      至少在临别时,他们的眼中看到的是彼此。
      甚至很多年以后,他的记忆随着时间凋敝得千疮百孔。对于那场年少时的离别,他依稀记得的是,她眼中最后的眷恋,是他。
      他记得那时是盛夏,而那一天的江水寒冷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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